「慶功宴?」
大家都曉得慶功宴是什麼,顧名思義是一件好事圓滿達成,所有參與的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飲酒作樂,讓緊繃的情緒徹底解放。
鐵木蘭第一次設計的鞋子全部售完,一雙也不留,還有廠商追加,要求量販增產,讓她初次出擊獲得空前的回響。
設計師的成功,也等于公司形象加分,正愁找不到借口瘋狂一夜的柳重鴻便宣布,要開個慶功宴慰勞慰勞辛苦的工作同仁。
其實他想把妹,意圖明顯,還把慶功會場由知名飯店移到辣妹最多的PUB,規定每一位參與人士都要穿著清涼,絕不能有遮肉行為。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想而知,周顯天的心情有多惡劣了,幾乎是想將某人的腦殼捏爆,讓他腦汁干涸,再也擠不出一絲邪惡念頭。
「為什麼我不能參加?」敢將他拒于名單上,周顯天在電話那頭不滿的抗議。
柳重鴻賊兮兮的笑,「邀請函上特別注明攜眷參加,別告訴我你不識字。」
「我是她丈夫。」符合要求。
「N0,NO,N0,是前夫,眷是指家眷,有合法關系的眷屬,前夫不在這條範圍內,我可是針對你訂下的喔!」他一點也怕他知道,笑得非常得意。
「柳重鴻,你故意整我。」這麼無聊的把戲他也做得出來。
他坦白招供,「沒錯,誰叫你一拳打歪我的下巴,害我好幾天不能出門見人,我不好好謝謝你,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你不覺得你的行為太幼稚嗎?成年人有成年人的做法,用不著私下放箭。」
暗箭傷人。
周顯天擔心的是妻子的不勝酒力,別說酒量丁,連酒膽也沒有,哪禁得起別人起哄鬧酒,準被人灌得一醉不起,丑態百出。
而他又不在身邊照顧她,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無人可預料,要是遇到有人心懷不軌,她根本逃不掉,只能任人宰割。
一想到此,他簡直心急如焚,坐以難安地想阻止妻子赴宴。
可是一見到她媲美太陽的笑容又掛回臉上,他實在不想成為扼殺她甜美笑臉的凶手,她有多久沒有這般快樂過。
前思後想,最可恨的家伙非柳重鴻莫屬,若非他突發奇想地辦慶功宴,妻子也不會穿著遮不住侞溝的低胸小禮服出門,讓他心里五味雜陳,捧醋狂飲。
以前她也是這般等待吧!心神不安的等著應酬不歸的他,任由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心中的焦懼也一分分地加深。
「是很幼稚呀!怎樣,要放狗咬我嗎?」男人不需要成熟,只要有女人緣。
一名彼霸美女走了過去,朝柳重鴻輕拋媚眼,他馬上用鑒賞家的眼神一挑眉,回送飛吻。「你……」他當初一定是瞎了眼,才和他當好朋友。
「還有呀!你上次的酒錢記得付清,別想賴。」親兄弟,明算帳。
「明明是你們硬灌我酒……」那一夜的火熱猶在眼前,他怒氣頓消,嘴角浮起令人怨妒的辛福笑意。
「哼!是酒後吐真言還是借酒裝瘋,看得出你老婆又被你拐了。」女人太單純就是有一點不好,太容易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語。
「……」周顯天先是一窒,繼而悶笑說︰「瞞不過你這位大情聖,把我老婆看好,少一根頭發,我真把你剁碎了喂狗。」
「嘖!誰理你,不怕我監守自盜?」他不信老友真的不擔心。
電話那頭的男人笑了,笑得教人背脊發寒。「如果你還珍惜你的小弟弟,我建議你不要。」
見鬼了,氣氛明明熱絡得很,他怎麼有種被毒蛇盯上的寒栗感?
柳重鴻發毛地將手機一丟,起身走向熱鬧的一伙人,他親熱地勾住一價性感妹妹的脖子,順手接過一杯紅色液體,舉杯高賀。
「祝咱們鐵大設計師鵬程萬里,一飛沖天,日後成為公司的搖錢樹,日夜躁勞為我們賺大錢……」
「說什麼搖錢樹」真難听,她賣的幾雙鞋子的錢還不到前夫一個月賺的零頭。小有醉意的鐵木蘭雙頰泛紅,搖著頭想保持清醒。
「來,把杯子舉高,干杯。」柳重鴻率先舉高,高呼一聲。
其它人見狀,舉杯互踫。
「干杯。」
「干啦!」
「不醉不歸。」
「喝到掛真……」
不知是誰忽然冒出一句「喝到掛」,在場眾人全笑開了,喧鬧地找酒喝,還到處敬酒,一杯接著一杯像不要錢的牛飲。
一旁的鐵木蘭見了,連連昨舌。
她從頭到尾就手中那杯酒而已,不敢喝太快,怕人家倒酒,裝裝樣子沾沾唇,喝下的並不多,因為她知道自己當不了酒國女英豪。
可是如果別人硬要敬她酒,她能夠不喝嗎?
同事中有一位長得很漂亮的女生十分嫉妒她,看到帥老板對她特別照顧而眼紅不己,她拿著一杯棍了七,八種酒的調酒過來,不懷好意。
「鐵設計師,你這次那雙牛皮心型鑽後帶女鞋我很喜歡,,可惜沒買到,罰你陪我喝一杯,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她強迫性地將高腳杯塞入鐵木蘭的手中,換走那杯濃度不高的薄酒。
「呃,我……我不太會喝酒……」光是聞到嗆鼻的酒味,她已先醉了一半。
「不會才要訓練,日後你會接觸更多的人,不喝會折損人家的好意。」她先喝光手里的一杯酒,示意她跟進。
「可是……」她真的應付不了酒場文化,耳邊的重金屬音樂更是震耳欲聾。
鐵木蘭很想離開,但礙于她是主角,沒辦法放下為她慶賀的人一走了之。
「可是什麼?快喝,別扭扭捏捏了,來這里就是要開心,用酒精麻醉自己,盡情尋找快樂……」她扭擺著身體,神情看來十分歡愉。
「快樂……」鐵木蘭遲疑了一下,看看酒杯里晃動的人影,她深吸了口氣,壯大膽子,小巧殷唇靠近快滿溢的金黃色液體。
驀地,一只小麥色手臂伸上前,不由分說地搶走她的酒,一口喝干。
「老……老板,那是我的酒。」他怎麼全喝光了,有那麼渴嗎?
飲了烈酒仍然面不改色的柳重鴻笑道︰「誤入都市叢林的小白兔,還是別喝太多酒,咱們城市里狼跡處處,小心被叼走了。」
「老板,我不是小白兔。」她懂得如何保護自己。
其實鐵木蘭並非全然無知,她嫁過人,也參加過不少場上流社會的宴席,其它人在想什麼她一清二楚,她不會讓別人有機可乘。
而且她早就想好了,要是不慎喝醉了,她會打手機請前夫來接她,老板只規定非眷不能攜伴,並沒說不可以接送。
「喏!長得白白淨淨的,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要說不是小白兔,誰信。」看她可愛,他伸手柔柔她頭發。
很尋常的舉動,好友之妻不敢放肆,他心中並無邪念,只是逗弄小寵物一般的逗逗她。
可是一旁的女同事可就吃味了,跳出來酸言酸語。
「老板偏心,只照顧新人,對我們這些舊人不屑一顧。」
柳重鴻瞄了她一眼,語氣略顯冷淡,「人家前夫特別拜托我看好他前妻,你要是有個這麼窩心的前天,我也會比照辦理。」
她剛才向酒保點高濃度調酒的舉動他看在眼里,不揭穿她是顧著她顏面。
「哼!我要是有老公就不會在這里混。」她氣沖沖地走了。
得罪一個男人,頂多被白了幾眼,介意幾天就沒事。
但是若傷了一個女人的自尊心,那可就後患無窮,流言只多不少,教人應接不暇。
「我以為你跟我前夫不和。」他們上一回的踫面並不愉快。
「怎會不和呢!和得很,推心置月復。」的豬朋狗友。他少說了下文。
「他上次揍了你,你能事過境遷?」老板的個性似乎不是寬宏為懷那一類,有點小心眼。
柳重鴻表情微僵,隨即又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樣。「沒事,只是不想看到你們感情太好。」
「咦!」為什麼?
滿臉狐疑的鐵木蘭沒問出口,尊重他的隱私權,倒是他自個兒爆料。
「因為我喜歡他,想要他當我的男朋友。」他勾起蓮花指,小做娘樣。
「啊!」她小嘴張成O形,錯愕不已。
「他對你越好我就越嫉妒,嘴巴一張就口無遮攔了。」他一臉哀怨。
「可……可是你有很多女性朋友……」桃花滿天下。
他悲憤地一揚手,「障眼法你懂不懂?我要是不跟那麼多女人交住,人家很快就會知道我的性向有問題。」
「呃,那個……老板,你不要難過,天涯何處無芳草,這年頭看看待同性戀的眼光那麼嚴苛,你大可找個真心相愛的人出拒。……」
「天啦!你真是太可愛了,我隨便編兩句你居然相信,你這扮影自眼的個性怎麼能活到現在……」
原本想安慰他的鐵木蘭一听,頓時傻眼,表情由同情轉為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