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要不要去看場電影?我買了首映會的票,保證你不虛此行,看的入迷。」
「大小姐,國家音樂廳請來維也納樂團,我有兩張票,一起去听如何?」
「大小姐,社團要去拉拉山露營,你什麼都不用帶,只要人去就好,我們會幫你搭帳篷和生火,包管你舒舒服服的像住在家里。」
「大小姐,有個派對很好玩,有沒有榮幸邀請你當我的舞伴?」
自從金詩玉不經意喊了「大小姐」,從此秦亞弓就多了個「大小姐」的外號,不論認識或不認識的同學都會順口喊她「大小姐」。
人長得美,氣質又月兌俗,輕靈飄逸的仿佛一朵空谷幽蘭,雖然不好親近,可是追求者眾,幾乎她一出現,就有不少人上前告白,當眾示愛。
到目前為止,敢死隊的人數只多不少,連學校已婚的年輕講師,或是助教,也勇往直前的獻殷勤,盼虜獲佳人芳心。
可惜全都鎩羽而歸,眼高于頂的秦大小姐看不見他們的努力,僅覺得一群只會呱呱叫的鴨子很煩。
「詩玉,我耳朵很痛。」吵死人了。
得令的丫鬟立即趕人,還小姐一個安靜的看書空間。
「學姐,你為什麼不交男朋友?學長們都很優秀啊!」讓她看的好羨慕。
白目學妹的話一出,站著的田菁菁,坐在花牆上的金詩玉,兩人四目,無異議的一瞪。
被瞪的林慧雯不知說錯什麼,只覺得背後莫名一陣涼,冷颼颼的讓她有加衣保暖的沖動。
「那樣叫優秀?」她也太不挑了。
「左學長是籃球校隊,伍學長是全國武術金牌得主,張學長很聰明,連拿了兩屆金智獎,還有陳學長他……」個個都是學校的風雲人物,表現優異。
「菁菁,你沒教她什麼叫偉大的遠景嗎?眼光這麼淺薄,以後也不會有多大的出息。」只能當個小小的圖書管理員,鎮日滿在書堆里做白日夢。
「她才大一,還有大鵬展翅的可塑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魔女窩住上一年,被同化也是遲早的事。
金詩玉,田菁菁,秦亞弓三人是別人眼中的異類。她們不談戀愛,不參加社團活動,也少于其他同學往來,自成一個別人打不進去的小世界。
即使她們認為自己很正常,只是不想浪費時間在無謂的世界上,可在其他人眼中,她們特立獨行,有種謎樣的神秘感。
所以有人背地里說她們是魔女,專搞小圈圈,每天在屋里煮蜥蜴湯,念咒讓男人更迷戀她們。
「秦學姊,田學姊,你們可不可以說些我听得懂的話,不要搞來搞去讓我猜?」她猜得好累,還是鴨子听雷,全無頭緒。
秦亞弓蛾眉微蹙。「這個天兵誰找來的?」磁場苞她們完全不合。
「上個同住的學姐。」听說是她的表妹。
「她是故意陷害我們的嗎?」她的懷疑具有合理性。
「有可能。」誰叫她大小姐太難伺候,凌晨三點說要吃翡翠魚羹,讓嚴重失眠的學姊疲于奔命。
「我能把她趕出去嗎?」她似在自用的沉吟。
田菁菁推了推滑下一半的鏡框。「你敢拒絕學姐的好意?還有,確定你那只嬌貴的手拿得動鍋鏟嗎?」言簡意賅的指出現實,為了肚皮著想,最好是認命。畢竟他們三個人都不是烹飪高手,除非想被自己煮出的飯菜毒死,否則還是得委屈點。
「……」秦亞弓看了看白女敕雙手,頓時無言。
現在肯下廚的女孩子很少,能煮出一桌宴客好菜的更是少之又少,她之所以能容忍沒大腦的林慧雯到今日,為的也是她媲美大廚的好手藝。
「咳!咳!兩位,是我眼花,還是看錯了?麻煩你們往十點鐘方向看去,那個人是不是有點眼熟?」真希望是她眼楮出了毛病。
十點鐘方向……金詩玉帶著惶恐,幾只納悶的眼朝她所說的方向一瞧,馬上——
一個目瞪口呆,一個倒抽了口氣想逃,一個嘛!還在狀況外。
「學姐,那個高中生是送披薩小弟吧!」怎麼手拿披薩卻沒穿比薩店制服?
「呵!呵!秦同學,你要不要像學妹解釋一下這種怪現象。」棉花呢?她得先塞住耳朵,免得待會被尖叫聲震破耳膜。
雪女敕嬌顏蒙上一層陰色「不要」。
「人家是為了你而來。」早說有好戲可看,這不就上演了。
「瘋子殺人算是隨機抽樣?」她已經避的夠徹底了,他還是陰魂不散。
「這個嘛!我不是學心理學的。」沒研究。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呃,不,更改,是踩著瀟灑步伐,神情清爽的男……男人?男孩?一臉春風得意地走過來。
他穿著某高中的制服,頭戴壓扁的漁夫帽,臉上是一副大到離譜的黑膠眼鏡,臉色稍嫌蒼白灰澀。
總而言之,就是土到極點的打扮,讓人聯想到內心陰暗的慘綠少年。
可他一開口,那開朗到不行的語氣哪有半點陰天的氛圍,根本是爽朗的有為青年,舉手投足間散發生意盎然的朝氣。
「嘿,要吃披薩吧!美味可口的雙拼比薩,剛出爐的,趁熱吃最對味。」
「我要……」林慧雯伸直手臂想拿,但人家連看都不看她,就從她面前走過。
「走開。」惡靈退散
揚起的性感唇瓣發出低醇笑聲,「給個面子嘛!限時專送,你不吃我會很傷心。」眼藥水呢?滴兩滴來充當眼淚。
「哼!誰曉得有沒有下毒,要是鬧肚子痛或口吐白沫,你可就稱心如意了。」秦亞弓完全不領情,驕傲地把頭轉向另一邊。
「冤枉啊!天地良心,我哪舍得毒害如花似玉的大小姐,你的臆測像把利刃直接穿過我的心。」他捂著胸口,裝作被一箭穿心。
她眉頭不悅地撐起,「平常戲演得不夠,現在又來磨練演技是不是?」
「非也。非也,我是真心特地來博大小姐一笑。」他彎下腰,做個逗趣的小丑手勢。
「可是我笑不出來,你沒別的招式好耍了嗎?」他明明是個大忙人,為何還能忙里偷閑地找茬?
「唉!你還真難討好,我都已經使出渾身解數了,你還無動于衷,難不成要我翻幾個跟斗。學猴子吱吱叫?」他一臉苦惱,好似她多刁難人
「好呀!你翻,莫西雷,我倒要看看你要出多少糗才甘願。」對他,她才不會客氣。
莫西雷?
是同名同姓,或是音同字不同吧!熒幕上的大明星怎麼可能跑到學姊前面,搞笑的逗她開心?怔了怔的林慧雯沒認出喬裝的莫西雷。
「嘖!還是這麼壞心,虧我千里送愛心來,怕瘦了你水女敕女敕的小臉。」嗯!太漂亮了,讓人有大大的危機感。
莫西雷一點也不樂見她益發的嬌艷,美麗含蓄適中就好,太放易招忌,更會吸引蒼蠅繞著她身邊打轉。
可惜她打小是個美人坯子,十三、四歲就具備美女的特質,眼大有神,掐的出水的粉頰比豆腐還女敕,小嘴像含著牡丹花,特別艷紅,無一不美。
她出落得標志,莫西雷就越擔心,因為他可沒辦法一天二十四小時幫她斬爛桃花,而麼弟現在也跟她不同校,無法替他撲殺害蟲。
「莫西雷,你可不可以長進點?不要六年前花言巧語的佔女生便宜,六年後依然只會耍嘴皮子,你幾時才能像莫大哥一樣穩重。」同家工廠出產的產品,品質卻差一大節。
莫家老大莫東雷成熟穩重,凡事嚴謹,不輕易展露情緒,自律律人,是成功男人的表率。她不否認欣賞有擔當、處事待人實實在在的他。
不過欣賞不代表喜歡,對小有潔癖的她而言,莫家兄弟似乎都有點花,從認識他們以來,便不時有女人找上門。
「你對我大哥有好感?」黑黑的眼瞳深邃不見底,連帶著一抹幽光也消失不見。
清冷的眼浮現困擾。「我對你們姓莫的持保留態度,不好也不壞。」應該說她不太在乎自己以外的人,除非是常有往來,否則一律歸為閑雜人等,偶爾見到面點頭打聲招呼就好,勿需攀談太多。
像她弟弟考上和她不同校的T大電機系,她從也不主動找他。通常是缺了什麼才要他快速送來,姊弟兩也有無話可說的時候,畢竟在一起二十年了,能說的話差不多都說完了,況且男生,女生不一樣,總不能湊在一塊,討論哪種品牌的保養品比較好用吧!
再好的兄弟姊妹也要有屬于自己的私人空間,
「我以為我對你很好。」他把她當寶貝守護著,卻只換來五個字——不好也不壞。
秦亞弓一听,水亮眸子睜大,「每次嚇我叫對我好?你的大腦構造是不是有問題?我建議你去徹底檢查。」他的好是先把她嚇個半死,再拿些女生喜愛的小東西討好她。她要是覺得這種變態游戲有趣,那就該換她去看心理醫生了。
沒人生來有被虐傾向,尤其是她。
托著下顎的莫西雷認真思考她的話。「你確定只有驚沒有喜?」
他所做的瘋狂行徑全是為了討她歡心。
她輕哼,「如果我把不會游泳的你丟進海里,等你快溺死了再來拉你上岸,你會感激得痛哭流涕,還是揪著我的頭發破口大罵?」
「……別人的話,是後者,哦,不只,我應該會直接溺死他,一報還一報;若是你……」除了認栽,他還有第二句話嗎?
顯然他以前的做法是錯誤的,否則她不會一直不開放,當他是企圖某殺害她的頭號嫌犯。
難怪小雷嘲笑他是變態,不屑與之為伍,原來他出其不意的浪漫舉動被視為騷擾,她有驚無喜,反而認為他太輕浮。
嗯!有過就要改,他是知錯能改的好青年,所以……
「啊~你,你是莫西雷——」慢半拍的林慧雯終于認出他是誰,興奮地大叫。
「……對,我是莫西雷,你哪位?」他以小指挖挖差點震聾的耳朵,眼神散漫的一睨。
「不好意思,我們家的小學妹天線打結,一到台風下雨就會機體故障。」怕學妹太過聲張。金詩玉大義滅親,先捂住她的嘴巴。
「金同學……還有,田同學是吧!你們是怎麼照顧大小姐的,為什麼她越來越遲鈍。」他指的是感情。
平白遭受池水之殃,金詩玉和田菁菁互視一眼,無語問蒼天。
明明是他太遜,連追女孩子的方式也不會,居然怪她們沒盡力的推波助瀾,讓他從本壘進到二壘,三壘,甚至是一棒揮出全壘打。
「菁菁,你見過人面獸心的畜生沒有?自己不懂得做人還有臉說別人。」她們又沒拿他的薪水,他點什麼兵呀!
田菁菁配合地頷首,「是呀,想拜托別人至少有個見面禮,我們什麼都看不到。」
一說到禮,莫西雷一點就通。「兩位戰友,是我疏忽了,小小薄禮不成敬意,敬請笑納。」他送上手里的披薩當酬謝。
「就這個?」好像有些……輕。
「外加牛排兩客,進進口巧克力一盒,以及本人演唱會貴賓席的門票,這樣如何?」他獻上昂貴的賄賂品,略施小惠。
「好,成交,你可以把人帶走了。」君子有成人之美,雖然她不是君子。
「你……你們……」這算什麼,居然聯手出賣她。
「謝了,同學,你們真是令人動容的好朋友。」情義相挺呀!
穿著高中制服的莫西雷做個帥氣的舉手禮,單手一攬,就把滿臉怨念的秦大小姐挾持了,準備和她好好溝通。
「學……學姊,他是莫西雷……」那個英勇制伏七個歹徒的痞子警察杜正峰。
「噓!學妹,你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听見,保持沉默。」一點小事就大驚小敝,難成大器。
「可是……」
「吃披薩。」田菁菁不由分說,一片餡多的披薩往她口里塞,堵住她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