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鵝的背叛 第1章(2)

出了大宅後,湛問天迎上朝自己走來的特助。

「BOSS,我查到白二小姐的去處了……」特助道。

「不用了,立刻聯絡白大小姐,讓她來見我。」他命令。

「咦?」特助有些錯愕。

湛問天冷冷勾起嘴角,眼神鋒利如劍。「我將改和她聯姻,接下來有得你忙了。」

「嘎?」特助又怔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Boss改變心意了嗎?怎麼突然間新娘換人做了?之前不是才選定白二小姐為結婚對象,為何幾天工夫就忽然變卦?

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的余特助不敢多言,只能暗暗猜想,身為下屬最好少說多做,什麼也別問,按照指示執行上司交代的事就好。

***

「他想見我?」

一位面容冷艷的女子坐在黑色皮椅上頭也不抬地振筆疾書,專注處理面前疊成小山的公文。她柳眉輕蹙,神情有一絲被打擾的不耐。

「是的,余特助前後已打了三通電話,希望你能撥空前往日月船運。」女秘書一板一眼的說道,神色微帶慌張。

「告訴他這兩天因公事繁忙,我無法抽空拜會湛總裁,我會再找時間回電。」白縈曼仍維持先前的姿勢工作著,臉上不見情緒波動。

「可是對方的語氣相當急迫,似乎沒這麼好打發。」秘書擔心的說。湛問天是商場上赫赫有名的冷面魔獅,誰有膽違逆他的意思。

白縈曼冰玉般的清冷水眸一抬,「所以你認為,我該隨時等候他一時興起的召見?」

「不是的,白小姐,在商場上多少要賣湛總裁一點面子,他的專橫作風絕非一般人招惹得起。」秘書是為她著想。

「叫我執行長。」白縈曼特意強調自己的正式職稱,不許有人忽視它。

「但是總經理他……」秘書語帶遲疑,眼神不安地左顧右盼。

「他的話不算數。公司是我父親的,他不過是領薪水的雇員,我才是當家做主的負責人。」白縈曼有些不悅,這些員工早該認清事實了。

「是的,執行長。」秘書低下頭,恭敬地應允。

「還有,宣布下去,凡是運輸進出的貨物都要經由我親自審核,未經我同意不得私下放行,若讓我知道再有來路不明的商品轉運出航,不論以往做法為何,我絕對嚴懲不貸。」春陽是父親留下來的心血,她絕不允許有人暗中作亂,非法走私。

「呃……這個不太好吧?白小……執行長,恐怕底下會有人反彈……」秘書提醒的說。老總裁在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嚴苛的規定,許多事都是大家方便就好。

「照我的話去做,誰有異議叫他直接找我談。」白縈曼面色一冷道。

秘書本還想說什麼,最後仍選擇當個不多話的人,「是的,執行長,我會把你的意思傳達下去。」說完便退了出去。

執行長是春陽船運目前量品負責人的職稱,白縈曼不自稱總裁,因為那是她對父親的尊敬。父親一直是她效仿的目標,也像是座屹立不搖的高山,永存心問。

可惜由于某些人的干預,她遲遲無法掌握實權,尤其是部分位居高處,以總經理馬首是瞻的老臣舊將處處打壓,欺她是初掌大權的女流之輩,總是對她的命令不屑一顧,絲毫不把她當一回事。

正所謂「樹倒猢繇散」,這便是現實的社會。父親一過世,其他人便紛紛躁動,妄圖取而代之,冒出她這個大小姐接下春陽,他們當然不服。

而在這些互相較勁的派系中,以總經理白景地那票人勢力最為壯大。他原是白老爺子在外的私生子,直到白老爺子死前一年才認祖歸宗,因此和白景天這同父異母的兄長並不親近,甚至小有隔閡。

然而畢竟是血濃于水的親人,再怎麼不願多出一個外來的弟弟,白景天看在父親的份上仍然拉拔白景地,甚至讓他坐上了總經理的位置。

野心勃勃的親叔叔是白縈曼目前尚且動不得的人,解決掉他是她遲早要面對的事,誰教她回來得太晚了……

「什麼太晚?你嘀嘀咕咕的發什麼呆?」

一聲揶揄令白縈曼倏地回神,意識到自己無意間把思緒說出口,她面色瞬間轉冷。「你的事都辦好了?」

「比起你,我可是輕松多了,隨便拋兩個媚眼,那些色欲薰心的男人便全都服服帖帖。」女子笑道。那些人一個個像喝醉的酒鬼,暈頭轉向地任她擺布。

若說白縈曼是冷艷的冰山美人,眼前這位嬌媚的佳人便像人們口中的狐狸精,一雙媚態橫生的杏眸魅力十足,舉手投足間皆流露充分的女人味,勾人又妖嬈。

「我是讓你去做事,不是興風作浪,最好收斂點,少給我找麻煩。」白縈曼瞪了她一眼。低調行事才不會惹人注意,目前處于劣勢的她還是得謹慎小心。

女子輕笑出聲,狀似親昵地攬住她的肩。「哎呀!我辦事還要你操心嗎,沒事的沒事的,我知道怎麼做才不會惹禍上身。」她可是聰明人,不會伸長脖子讓人砍,想找她麻煩,還得先看看自己有沒有那本事。

「朱經理,你逾矩了。」白縈曼盯著她放肆的舉動,秀眉蹙起。

「呵,咱們是什麼交情,還需介懷嗎?我看過你一絲不掛的,還一起睡同一張床,蓋同一條被子,甚至模過你……」女子親密道來歡樂融融的往事。

「朱、笑、眉。」白縈曼冷眸射向她,氣怒低斥。

見好友真要動怒了,朱笑眉討好一笑地收回手臂。「好了,不逗你了。你這人天生無趣,就算模過你烏黑的長發,我也會三緘其口,不提它有多麼滑順柔軟。」

她這好友實在太ㄍㄥ了,凡事認真不肯放松,也從不願顯露出脆弱的一面。

「我開始懷疑找你回來是對還是錯了。」白縈曼有些無奈,因為好友做事不受控制。

「不找我,你還能找誰?除了我這唯一的朋友,你能找到第二個幫你的人嗎?」若非事態緊急,朱笑眉明白以她的倔傲性子,絕不會找人幫忙。

她目前的職位是春陽人事部經理,主管人力調派和任用,哪個部門有職缺便由她安排人員遞補,也掌握基層人員的升遷。

白景地等人以為小小的人事部起不了作用,不若業務部、財務部等重要,殊不知一間公司中,人員的分配才是最重要的一環。

這也是白縈曼的布局之一,她要在這些老臣眼皮底下悄悄培育自己的人馬,循序漸進地取代尸位素餐的「前朝重臣」,進而削弱白景地的勢力。

雖然現在還無法立即看見成果,但她至少已培養了一批對她效忠的員工。

她的話令白縈曼神色一黯,心頭微微發酸。她不只沒其他知心朋友,連妹妹也快失去了。

「喂!我不是來惹你難過的,別露出一張苦瓜臉讓我看。要不是你那個變態的真姨有病,灌輸你一些偏激奇怪的觀念,你才不會變得這麼別扭。」好友明明是軟心腸的笨蛋,卻得裝出生人莫近的冰山樣,真是苦了這位大小姐。

若說世上有誰最了解白家大小姐,莫過于這位和她當過多年同學的朱笑眉。她們從小學就認識了,一直到國中畢業白縈曼出國念書才分開。可沒想到有緣千里來相會,說的果真不假,朱笑眉高中後竟也出國留學,更巧合的和白縈曼上了同一所大學,兩人又被分配到同一間寢室,之後感情便越來越好,奠定了深刻的友誼。

她們一個外向,一個內斂,交友廣闊的朱笑眉知交滿天下,而不喜與人親近的白縈曼則獨來獨往,除了朱笑眉,誰來找她交談她都給對方軟釘子踫。

「嘴巴的功能不是用來批判,你還想多吃一口飯,就少說一句話。」在白縈曼心中,至少真姨仍是長輩,由不得她們這些晚輩評論。

「哼!你還幫她說話呀?瞧瞧她把你變成什麼樣子了,不笑不哭,高傲孤僻,冷冰冰地像千年不化的霜雪,一點也不像小時候和我赤腳捉蝦的頑皮同學……」

「笑眉,你話太多了。」令非昔比,兒時的美好早已隨風散去,白縈曼現在已沒多余的心思回首過往。

「好啦,我不說了,免得破壞感情。不過我听說你把小玥趕出家門了,這是開玩笑的吧?別人不知道,可我會不清楚你比誰都疼這個妹妹嗎!」肯定是有人造謠生事,故意抹黑。

「是真的。」白縈曼沒看她,視線落在桌上的銀質相框上。

相片中是笑得非常開心的一家人,有她的父親白景天和母親李玉娟,以及尚在襁褓中的她,一家三口看來幸福甜蜜,那時還沒有明媚動人的後母寧嫂嫂和笑顏燦爛的異母妹妹白縈玥。

「真的?」朱笑眉的臉上頓時失去笑意,眸中透著一抹愕然。

「不要懷疑,任何阻礙我的絆腳石我都會一一搬開,誰也不能阻止我得到原本屬于我的一切。」白縈曼說得無情,好像這世上再無任何人事物能令她動搖半分,但聲音中卻隱約透露出苦澀。

「是不是你家的邪惡巫婆逼你——」若有所陪的朱笑眉提出心中猜疑,但話到一半即遭打斷。

「與真姨無關,你不要胡亂猜想,是我自己下的決定。」妹妹必須遠離危機四伏的暴風圈,這是自己唯一能保護她的方式,不告訴好友這些,也是不想節外生枝。白縈曼麗顏平靜無波,心下喑藏無法向人傾吐的悲苦。

「那麼,湛問天的事你要怎麼處理?他一再找我們麻煩、故意刁難,為的就是你白紙般純淨的妹妹拒婚了,你要怎麼跟他交代?」朱笑眉又問。那個男人來勢洶洶,教人幾乎招架不住。

唉,內患未平,外憂又起,這簡直是水深火熱的考驗。

白縈曼目光澄澈,語氣決然道︰「既然他要新娘,我就給他一個。」

「咦?」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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