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行……不要了……喔!我受不了……我真的快死了……」
像是不知饜足似的,他又連連改變位置,逼出女人最動人的抽泣聲。
「你別咬我好吧!想咬就咬,這也是一種情趣。」他故意放慢速度,拉長極致的快樂。
「夏桐月,我、恨、你。」可惡,他分明在享受折磨她的樂趣。
額頭布滿汗水的夏桐月發出輕笑聲,親吻她因高潮而起的緋紅面頰。「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說出口,其實你真正想說的是︰我愛你,夏桐月。」
「你少……少自戀了,我不愛你,絕對不愛……」她粉拳無力地捶著他雙肩,惱他竟用卑鄙手段逼得她毫無招架之力。
「真的不愛嗎?希櫻寶貝。」他重重一擊,深得她驚喘出聲,但隨即又慢慢退出,不滿足她。
「……」咬著牙,她狠狠瞪他。「叫我寶貝,你給我記住,你是我杜希櫻的奴隸,永遠都是啊——」
全身虛軟的杜希櫻根本使不上力,她雪白大腿像是裝飾用,被他緊緊扣住,癱軟的腰肢要不是他大掌扶著,只怕早化成水了。
也只有在這時候她不得不承認,男人的體力的確優于女人,她喊得喉嚨沙啞,骨頭快散了,可是他卻神采奕奕,越戰越勇,似乎不知疲累為何物,她不甘敗下風也不行呀!
「對自己老實點,希櫻,其實你已經愛我愛得無以復加,只是礙于自尊心太強而加以否認,你真是人家說的口嫌體正直。」他笑著取笑她的不坦率。
「……」她懶得回應,在他背上捉出幾道細長指痕。
「公開我們的關系吧,你要欺騙自己到什麼時候?」
「不……」她聲似貓鳴,忍得極其辛苦。
「從第一眼見到你時,我就知道你會是個麻煩,偏偏這個麻煩是我的死穴,我自找苦吃地愛上你。」他肌肉繃得很緊,滴落的汗水是熱的。
「你愛我……」她低聲輕喃,眼神迷亂。
「你不是早就曉得此事了嗎?何必裝蒜?」過去不願逼她,但說他沉不住氣了也好,他不想再跟她這樣曖昧不明下去。
「我不……」他不說,她從何得知。
夏桐月輕笑地吻著她瑰色唇瓣。「別說你不知道,你就是仗著我愛你才敢予取予求,任性刁蠻的把我視為所有物,因為我愛你,所以你不把其他女人當成威脅,你的心早知道我是你的,你不怕別人來搶。」
是這樣嗎?她真的如他所言,欺他愛她而仗勢不饒人,不管他是不是樂意,她一句話就要他使命必達,不得有誤?
她不想懂也不願意懂,他們是最合得來的朋友,身體也很契合,是有著眷戀、有著習慣,但那不是愛,不是。
杜希櫻說服自己是不愛他的,她不愛他就不會受傷,以愛為名的武器最鋒利,傷人無形,卻也最痛。
「我不愛你,夏桐月。」她不可以愛他,太危險了。
「可我已經是你愛的奴隸,你不能不愛我。」他膜拜地吻著她的身體,微喘著氣。
他在走一步險棋,逼她正視他的心。
杜希櫻雙眼迷蒙的撫上他臉頰。「男人不會知道珍情,女人一旦付出最寶貴的感情,他們會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把傷痛留給女人。」
「你認識我幾年了,從你九歲到二十七歲,足足十八年了,我一直沒走開不是嗎?」他試過,但是她比他想象中更難舍。
「那是因為你從來沒得到我的心。」她在說這話的同時也在心口劃下一刀,血淋淋的心髒微微痛著。
夏桐月苦笑地吻上她胸前心髒的位置。「不,你的心里有我。」
「我……」才沒有。
他食指點上她唇心,不讓她開口。「別急著辯解,如果今天不是我,你會和別的男人上床嗎?」
會。她在心里回道,但前提是這個男人必須值得信任,不會大嘴巴地宣傳兩人的關系,不涉入感情,謹守一對一的游戲規則。
不過,這樣的男人難覓,他們要的往往是她給不起的。
所以,她還是有選擇性,不會胡亂捉人湊數。
「換個角度,若是和我躺在床上的女人是朱立雯,你做何感想?」不下重藥她是不會覺醒。
「誰是朱立雯?」她語氣一凶。
他暗笑在心。「那天你在餐廳遇到的女人。」
「你喜歡她?」杜希櫻呼吸一窒,又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與我喜不喜歡她無關,而是就算不是她也可能是別人,我年長你四歲,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婚不娶,遲早有那麼一天會有個女人披著白紗,陪我走過紅毯的那一端。」
說著這話的夏桐月自嘲的笑了,他常在朋友面前自稱是不婚族,嘲笑想結婚想昏頭的秦弓陽,一再強調一個人的生活自由自在,不用拖個麻煩的負荷。
事實上,他是在自欺欺人,他的不婚源自她的卻步,她心結一日不解開,他便一日不敢踫觸她的禁忌。
只是他的忍耐終是有限,不能再陪不想長大的彼得潘逃避現實、逃避自己的感情。
「夏桐月,你不要逼我。」杜希櫻惱怒地警告,拖來被子蓋住自己背對他。
人為什麼要長大,若能一直停留在小時候,就不會有那麼多苦惱了。
「我母親要我下禮拜天回去相親。」他幽幽開口。
神色一僵,她倏地回頭。「夏媽媽她……她要你結婚?」
他們真的不能再像以前了嗎?必須告別青澀的年代,她有些茫然,心頭空了一角。
「老人家想抱孫子的心情都差不多,海音阿姨也催著你定下來吧!」他幽深黑眸閃了閃,透出一絲無人察覺的狡獪。
魏海音,杜希櫻的母親,原本夏桐月稱呼她杜媽媽,但是她與丈夫離婚後就改了稱謂。
「我媽她……提過幾次。」她都以裝傻蒙混過去,要不就拿忙碌為由。
夏桐月從後面抱住她,溫熱的大掌覆上她平坦的小骯。「你有了孩子就結婚,我們跟老天賭一賭。」
「賭什麼賭,我不是賭徒……」驀地,她翻過身看著他,一抹了悟浮現眼底。「你算計我,故意不做任何防護措施。」
她為時已晚地想起,最近幾次上床他都未戴套,而且還非常惡劣地射在里面,他……他在播種。
他不敢表現得太得意,收回的雙臂枕在頸後,露出愉快神情。「照我殷勤的頻率,說不定已經有了。」
「我可以不要他。」她恨恨地說。
「你不會。」他說得篤定,太清楚她不忍心傷害無辜的小生命。
她用力瞪他。「我要釘草人。」
他笑著將她摟進懷抱,她越掙扎他抱得越緊。「你就算要咬我、踹我,我也沒有第二句話,想想,幸運的話,明年你就當媽了。」
「哼!就算我真的懷孕了也不會嫁給你,他說生女兒不能傳遞香火,拜祖先,我偏是不信那一套,將來孩子跟我姓,當我杜家子孫。」誰說女兒不如兒子,照樣‘捧斗’,送上山頭。
「希櫻……」他苦笑地嘆了一口氣,明白她所指的「他」是她父親。「他傷害你是一時,你想讓那個傷口一輩子留在身上嗎?」
「言語的傷害更勝于刀劍,我寧可他打我、罵我,也不听他說女兒再優秀也是別人的。」女兒嫁人就不是女兒嗎?一樣是十月懷胎的親骨肉,血脈相連的至親,性別決定了榮寵與哀衰,他居然為了六個月大的男嬰不要疼了近二十年的女兒,那句話把她的心傷透了。
「他錯了,難道你要因別人的錯而懲罰自己嗎?」大人的錯不該波及下一代。
她抿緊唇,再次翻身背向他。
「愛我沒那麼難吧!」他說得語重心長,微帶無奈。
「很難。」她悶聲回。
夏桐月失笑,連人帶被抱向胸前,寵溺的凝視賭氣的人兒。「你呀!真是老天派來治我的,想不愛你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