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香小娘子 第五章 鬧了個大笑話(1)

她對四皇子有救命之恩,皇上讓她在百花園養病,這個徐華瑛可以理解,但是這兩位有必要成日往她這兒跑嗎?好吧,趙埕領了護送她回榮國公府的皇命,每日過來看她復原的情況,這可以理解,但是四皇子呢?

「四皇子怎麼又來了?」徐華瑛努力保持應有的禮儀,無論如何,這位是身分尊貴的皇子,萬一若火他,撈不到救命恩人的好處,還得被他記恨,可是得不償失,不過一看到他痴痴的目光,她就很想捶心肝,一個八歲的孩子露出這樣的表情真的很詭異,即使想搞姊弟戀,八歲也太早了吧!

「徐姊姊,前世我們必定是情人,要不,為何我覺得你似曾相識?」四皇子恨不得整張臉貼到徐華瑛面前,可惜身高不如人,只能努力抬著頭看著她。

徐華瑛頓覺額頭掛滿了黑線,若非他是個古人,她肯定會認為他是羅曼史小說看太多了。

為了強調他們之間的差距,徐華瑛低頭看著他,用充滿憐憫的口氣道︰「可是我對四皇子沒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四皇子會不會認錯人了?」

「那你為何救我?」從他有記憶以來,不曾有人緊緊抱著他,為他擋住所有的危險,他永遠會記得她懷里的溫暖,明明刀劍隨時會刺向他,但他一點也不害怕。

「因為你是小孩子啊。」徐華瑛真想朝他的腦袋瓜巴下去,這不是常識嗎?

四皇子的臉都綠了,不悅的道︰「我才不是小孩子!」

「是,你不是小孩子,你是皇子,臣女不能不救。」她狀似無奈的雙手一攤。

四皇子有一種被人澆了一盆冷水的感覺,慕少艾的純情全部消失不見,可是他從來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你真的不是因為對我似曾相識才救我的?」

「巨女可以對天發誓,過去我絕對沒有見過四皇子。」徐華瑛很慎重地舉起右手。

四皇子很委屈的瞪了她一眼,傲嬌的轉身走人。

見狀,徐華瑛笑了,「真是人小表大!」

春兒好想用雙手遮臉,可是卻不能不靠過去拉了她一下,「姑娘。」

「怎麼了?」

春兒用眼角瞄了趙珵一眼,「襄陽候世子。」經過這段日子,她已經知道趙公子就是襄陽候世子。

怔愣了下,徐華瑛終于想到趙珵也在這兒,真是恨不得咬掉自個兒的舌頭,她硬著頭皮轉過身,尷尬一笑,「趙公子見笑了。」

「四皇子有點調皮,但沒有惡意。」在趙珵看來,四皇子對華瑛的糾纏純粹是惡作劇,不過四皇子顯然很喜歡她,要不也不會一次又一次繞著她打轉,還好四皇子只有八歲,否則他想娶她,不知道還要掃除多少「敵人」。

「我知道四皇子沒有惡意,只是覺得他似乎忘了他還只是個八歲的孩子。」

「他先是皇子,才是一個孩子。」

徐華瑛莫名覺得有點心疼,想來當皇子也挺可憐的,無法享受孩子該有的天真。

「你放心,皇後不會放縱他。你對四皇子有救命之恩,四皇子如今惦記著你,皇後可以理解,一旦你回榮國公府,皇後就不會容許四皇子上門打擾。」

徐華瑛略微一想就明白了,皇後娘娘不願意四皇子跟權貴扯上關系,不過她對四皇子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限,跟一個八歲的孩子「談情說愛」,她疑自個兒都快變成智障了。

「我正想告訴你,我已經好了,可以回榮國公府了。」前兩日她就問過錢院使是不是可以回府了,錢院使總是閃爍其詞,說什麼借此機會將身子休養好,于她日後也有益處,她實在搞不懂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病養好了不就走人了嗎?

徐華瑛真的冤枉錢院使,堅持她應該在百花園多養一段日子的人是皇上,他不過是奉命行事,這一點趙珵也很清楚。

趙埕也盼著徐華瑛趕緊回榮國公府,外祖母才能請安國公夫人上門說親,于是點頭道︰「明日一早我進宮稟明皇上,便安排馬車護送你回榮國公府,不過在這之前,我想請你看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徐姑娘請跟我來。」趙珵行禮,轉身在前頭帶路,徐華瑛趕緊舉步跟上去。

雖然京城已見暑氣,可是他們一路走來,拂面而來的輕風帶著湖泊的水氣,教人渾身舒暢。

當他們一前一後走進花房,徐華瑛終于知道此地為何稱為百花園,這座花房里面的花卉說不定有上百種,對于喜歡花花草草的人,這兒無疑是個天堂。

進了花房,她瞬間化成蝴蝶,歡喜的暢游百花之中,深深吸一口氣,每一種花都有屬于自個兒的香氣,濃郁也好,清淡也罷,甚至是若有似無,皆是獨一無二。

這一刻時間彷佛是靜止的,趙埕完全無法將目光從她身上抽離,她比起萬紫千紅更嬌媚動人,明明生得如此嬌小,惹人憐愛,但是危難來臨時,她不會躲在身後,而是會勇敢的站出來。

駐足山茶花前,徐華瑛翩然回頭一笑,獻寶的道︰「我最喜歡山茶花了,你知道為何嗎?一般花朵凋零是花瓣一片片地掉落,而山茶花是連同花萼整朵掉落,這不是很率性嗎?終究零落成泥碾作塵,何不瀟灑一點嗎?」

目光一沉,趙珵心悅的道︰「率性很好,就好像徐姑娘。」

為什麼氣氛突然變得很曖昧,她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對了,趙公子要我看什麼?」

「我要徐姑娘看的東西在這兒。」他將她引到角落,遠遠看去,彷佛是一只只紫蝴蝶停在枝上,靠近才看出那是一朵朵紫色的花,看似蝴蝶,但並非蝴蝶蘭。

徐華瑛稀奇的瞪大眼楮,「我從來沒見過這種花,這是什麼花?」

「此花名為紫蝶,生長在炎鎮這個巴蜀的小村落。」

「紫蝶?」

「當地村民不曾看過這種花,見其像是身著紫衣的蝴蝶,便取名紫蝶。」

徐華瑛上前想要細聞花昋,卻先被一股熱氣轟得眯起了眼,她趕緊往後一退,「奇怪,為何這兒特別熱?」

「這個花盆是暖玉制成的,我們費了一年的時間才找到這個法子保持泥土的溫度,將紫蝶從炎鎮移植京城。」

徐華瑛想了想,問道︰「紫蝶生長的地方格外炎熱,是嗎?」

趙珵點了點頭,「炎鎮的泥土比鄰近村的溫度還高。」

她猛然意識到一件事,「你就是玉香堂的大掌櫃。」

她是個聰明人,這麼快就能猜到他跟王香堂的關系,他並不意外。

「是,徐姑娘能否為紫蝶配出受歡迎的香丸或香粉?」

徐華瑛再一次靠過去,雙眼一閉,讓全副心神專注的在熱氣中尋找紫蝶的香味,過了一會兒,她直起身子,單憑直覺說道,「紫蝶的香味很特別,但似有若無,想要配出受歡迎的香味不太容易,我需要一點時日鑽研。」

「我明白,玉香堂的師傅在這上頭花了不少心思,可是一年過去了,還是毫無進展。」

「我能盡力而為,無法保證。」

「此事至為重要,還望徐姑娘多費心思。」

「我知道,若有消息,我會請良生通知玉香堂的姜掌櫃。」

頓了一下,趙珵忍不住道︰「無論何時,只要徐姑娘想見我,就可以見到我。」

怔愣了下,徐華瑛瞬間臉紅了,然後做了一件不曾發生在她身上的事——落荒而逃。

可是靜下來後,她感到懊惱不已,為何要逃?人家很可能只是單純表達急于得到好消息,沒有半點暖昧,她卻當人家在表白……好丟臉哦!

沒關系,下次見到他,應該過了很久很久,這件丟臉的事,想必他應該也已經忘了……吧。

棒日,徐華瑛順利回到榮國公府,緊跟著來的還有皇上和皇後的賞賜,不但有她個人的,也有榮國公府的,這是不是太榮寵了?好吧,四皇子不單單是個皇子,還是嫡子,他的命可寶貴了,她救了他的命,功勞是雙倍的,所以榮國公府當然也要一份,只是這一份沒有她的實在、豐厚。

「姑娘發財了。」春兒看著一箱又一箱的賞賜,笑得嘴巴都闔不攏。

「是,這比賣香料還好賺。」徐華瑛拿起其中最小的匣子,這是皇上的賞賜,價值最高,是兩百畝良田和一座莊子的地契,以及三千兩銀票,由此可知皇上有多喜歡這位嫡子,出手才會如此大方,至于皇後的賞賜倒是標準的後宮做法,全是珠寶首飾和各色彩繡的雲錦蜀緞。

春兒用力點頭附和,「從姜掌櫃那兒拿到五百兩的時候,已經覺得很不可思議,沒想到這次一進帳就是十倍……不不不,應該有二十倍以上。」

「以後我真的不怕嫁人的時候沒嫁妝了。」雖然她不認同一個女人在夫家的地位要由嫁妝多寡來決定,但她無法扭轉這個時代的傳統觀念,就只好接受現實,努力給自個兒備好雄厚的嫁妝,至少可以教丫鬟婆子閉上嘴巴。

「姑娘,嫁人這種事不能老是掛在嘴邊。」春兒還是清楚輕重。

徐華瑛不以為然,「這不是事實嗎?」

張著嘴巴半晌,春兒才出聲音道︰「姑娘至少要露出羞澀的樣子。」

「羞澀……好吧,下次我會記得。」話說回來,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賺一筆?

「這種事可遇不可求。」

「這倒也是。」

夏兒听不下去了,表情嚴肅的糾正道︰「這可是姑娘用命換來的,絕不能再來一次。」

兩人瞬間成了鵪鶉,對哦,怎麼忘了最重要的事。

「姑娘,以後你別再隨意出門了,今日有幸撿回一命,難保明日也能這般幸運,更別說有人躲在暗處企圖對姑娘不利,我們至今連對方是誰都沒有頭緒,姑娘不能不提防。」夏兒提醒道。

夏兒不像春兒活潑好動,個性甚至有點沉悶,但她處事周到、細膩,因此平日都是春兒跟著徐華瑛出門,而管理小庫房和值夜的責任就在夏兒身上。然而,無論是徐華瑛還是春兒,夏兒在她們心目中如同姊姊,只要她開口,她們都會豎起耳朵乖乖受訓。

頓了一下,徐華瑛小小聲的道︰「我覺得對方的身分很快就會浮上台面了。」

「真的嗎?」春兒歡喜得差點沒跳起來,再也不必擔心有人從背後插一刀。

夏兒可沒有春兒如此單純,不過關于這一點,春兒一定反對,她會強調她只是無條件相信姑娘的判斷。

「這是為何?」

「長公主大張旗鼓邀請榮國公府觀賞擊鞠大賽,如今擊鞠大賽結束了,也應該下定決心了,要不,人家會如何看待榮國公府?」

夏兒仔細一想,很有道理。

春兒則是兩眼閃閃發亮,滿心歡喜,「長公主會不會為襄陽侯世子求娶姑娘?」

徐華瑛一時怔住了,根本忘了長公主相中的可能是她,而襄陽候世子……不,應該說趙公子要娶的人是她……她實然覺得心跳得好快,一股熱氣往上濁,他知道這件事嗎?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長公主未確定人選之前,應該不會告訴他,可是當初他為何要去桃花林?他究竟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襄陽侯世子人很好,姑娘若能嫁給他,那真是太好了。」在春兒眼中,趙公子和主子不但郎才女貌,兩人一樣聰明,若能結為連理,那是天作之合。

徐華瑛連忙甩了甩頭,為何一想到成親的對象是他,她的心結就亂成一團?她承認他是一個令人心動的男人,不但長得帥,又細心體貼,若沒有對他生出非分之想,她肯定腦子有問題,但也不至于因為他可能成為結婚對象,她就芳心大亂……沒錯,她只是一時消化不了這個事實罷了。

見主子遲遲沒有反應,還微微皺起眉頭,春兒擔心的問︰「姑娘,你覺得不好?」

「不是不是,很好……不對不對,也不是很好……呀!我不知道啦!」她怎麼覺得全身越來越熱,好像要燒起來似的?

春兒發現什麼似的瞠大眼楮,「姑娘的臉好紅哦!」

「……我不能臉紅嗎?」徐華瑛惱羞成怒的瞪過去。

春兒先是一怔,然後笑了。

徐華瑛瑾頓感渾身發毛,「你笑什麼?」

「我只是覺得姑娘臉紅的樣子真好看。」

徐華瑛覺得自己最好出去透透氣,兔得成了關公。

「夏兒,你陪我去花房,讓春兒在這兒把東西一項一項登記造冊,收進我的小庫房。」

真是的,什麼事都還沒發生,她就在這兒想思亂想,不是很可笑嗎?她還是將心思投注在香料上頭,趕緊配出人家要的新方子。

春兒臉色一變,可憐巴巴的撲過去抱住徐華瑛的右手,「姑娘,饒了我,這種事還是交給夏兒,我做不來。」

徐華瑛用左手食指戳了戳她的額頭,「沒出息的丫頭!」

春兒連忙點頭接受批評,「我就是沒出息,只能跟在姑娘身後當尾巴。」

徐華瑛不屑的甩開她的手,哼了一聲,「我又不是小貓小狽,要尾巴干啥?」

「姑娘,我不當尾巴了,我改當你的影子。」

這個丫頭的反應越來越機靈了,徐華瑛歪著頭打量她一眼,「也不看看自個兒是什麼樣子,能當我的影子嗎?」

春兒低頭看了看自己,再抬頭看向主子,論身形她和姑娘的差距確實很大,她雙肩垂下,哀怨無比的道,「不當影子,姑娘要我當什麼就是什麼!」

徐華瑛搖頭嘆氣,「沒出息加上沒骨氣。」

見某人徹底蔫了,夏兒忍不住笑了,「姑娘別逗她了,還是讓春兒陪姑娘去花房,我也不放心將這些賞賜交給她整理。」

徐華瑛這才不情不願的道,「看在夏兒姊姊的分上,就讓你跟我去花房好了,還有,記得帶上竹籃和剪刀,我要采花。」

深怕主子反悔,春兒立即跳起來沖去拿竹籃和剪刀,然後跑出去等侯。

「姑娘,即使在榮國公府,你也要當心一點,我們的消息沒其他人靈通,發生什麼事往往最後一個知道,若是遇到隱密的事,老夫人有意隱瞞,我甚至听不到任何風聲。」

徐華瑛意會的點點頭,什麼都不知道,容易失了防備,也容易遭人算計,其實她倒是很期待對方再出招,這樣她才能揪出藏在後面的人。

看著宮中賞賜的首飾和雲錦蜀緞,雲馨蘭真是恨極了。

從小到大,她不曾如此憎惡一個人,不過是個庶女,哥哥看上她,是她的榮幸,沒想到她不但不領情,還視哥哥如蛇蠍,害哥哥成了笑話,不僅如此,她竟然還妄想嫁給襄陽侯世子……徐華瑛是什麼東西,憑什麼搶走她心儀的男子?

自從襄陽候世子第一次參加擊鞠大賽,她有幸見到他的馬上英姿,從此他就落在她心上了,她三番兩次向娘暗示想嫁給他,可是娘只想著寧國公府,想方設法搭上寧國公夫人,還好她計誘四妹妹去武陵侯世子面前出丑,阻止寧國公府跟榮國公府結親的念頭,可惜,她沒有順利除掉徐華瑛,讓徐華瑛如今還擋著她的路。

雲馨蘭恨恨的拿起一匹雲錦就要往地上丟,她的大鬟紅綃及時伸手攔阻。

「姑娘,使不得,這可是宮里賜下來的。」

半晌,雲馨蘭頹然的松開手,任由紅綃將雲錦拿走,而後她一坐在臥榻上,喃喃自語的道,「這個丫頭的命為何如此硬?一次又一次逃過死劫,這次挨了一刀中了毒,竟然還能活下來,甚至還得了名聲、賞賜,別說長公主看她是個好的,就是皇後娘娘都要高看她一等。」

「姑娘別急,表姑娘救了四皇子,得了好名聲,這不過是一時的,而姑娘的才情享譽京城,這可是一輩子。」

「是啊,她什麼都比不上我,她會救了四皇子也只是巧合,要是她不出手,如今豈能活命?可是襄陽侯世子因此注意到她了,昨日還親自護送她回來。」雲馨蘭一想起此事,就恨不得狠咬徐華瑛一口,明明是一個冷心冷情的人,卻要擺出一副嬌弱的樣子,真討厭!

「昨日襄陽侯世子親口對門房說了,他是奉了皇命護送表姑娘回來,說不定他們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紅綃安慰道。

昨日听見此事,雲馨蘭也是如此自我安慰,可是襄陽候世子注意到徐華瑛是不爭的事實,若是長公主提到說親的人選是徐華瑛,襄陽候世子必然會答應。

「長公主未定下襄陽候世子的親事之前,姑娘都還有機會。」

雲馨蘭苦笑道︰「擊鞠大賽是唯一的機會,可是長公主自始至終都沒有注意到我。」

「這事還是得靠夫人安排。」

雲馨蘭不以為然的冷笑,「我娘不要壞事就謝天謝地了。」

「姑娘,不好了!」雲馨蘭的另一個大丫鬟紅杏急匆匆走進來。

雲馨蘭惱怒的瞪過去,「什麼不好了?」

緩了口氣,紅杏轉為小心翼翼地道︰「老夫人的院子遞消息過來,襄陽侯府剛剛派人過來說親,如今只等老夫人去信嶺南之後,就給表姑娘和襄陽候世子定下親事。」

「什麼?!」雲馨蘭激動的站起身,衣袖不小心甩到幾案上的茶盞,匡啷一聲,碎了一地,彷佛預告她的夢想破碎了。

雖然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討不到好處,紅杏還是硬著頭皮道,「姑娘不能慌,老夫人去信嶺南還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一切都還有變數。」

沒錯,姑父若沒有點頭同意,祖母就算再滿意襄陽侯府這門親事也不能擅自定下,她還有機會扭轉局勢。

「紅銷,隨我去致遠堂。」雲馨蘭隨即大步往外走,紅綃趕緊跟上。

姚氏在雲馨蘭眼中確實沒什麼本事,但是擁有人脈,又掌著榮國公府的中饋,無論做什麼事都省事多了。

姚氏帶著丁嬤嬤正要走出致遠堂,就見到女兒匆匆而來。

「娘正要去找你,你就來了。」姚氏也接到德安堂遞來的消息。雖說襄陽侯府這門親事開始不在她的計劃之中,但是這樣的好親事落在她看不上眼的徐華瑛身上,她無論如何也難以釋懷。

「我們進去說吧。」雲馨蘭率先走進屋內。

姚氏有氣無力的跟著回到屋內,「你得到消息了嗎?」

「娘一定要阻止這門親事,若是將來襄陽侯府知道瑛妹妹並非嫡出,必會認為榮國公府騙婚,如此來,榮國公府不但沒有拉到裙帶關系,反而得罪了襄陽侯府。」前來這兒的路上,雲馨蘭已經想好套說詞,倒不是不能讓娘知道她對襄陽候世子的心意,而是對娘來說,榮國公府的利益天系到哥哥,娘就會卯足全力配合她。

姚氏臉色一變,「這門親事當然要阻止,但我又沒有證據,若想借此事規勸老夫人改變心意,萬一老夫人不承認,還對我生出戒心豈不是得不償失?」

雲馨蘭差點直接翻個白眼,「娘當然不能直接拿這此事規勸祖母,若祖母考慮瑛妹妹是庶出的,就不會極力撮合這門親事,而且祖母一定會一口咬定瑛妹妹是嫡出的,瑛妹妹可是寄在姑母名下。」

「若能確定此事是真的,以此規勸老夫人,老夫人為了榮國公府,必然會重新考慮這門親事。」姚氏很清楚老夫人比任何人都還要維護榮國公府,但也正因為如此,她無法明白老夫人為何要將徐華瑛嫁給襄陽侯世子,這對榮國公府毫無益處,若徐華瑛是庶出的,可能還會拖累榮國公府。

「想要確認此事很難,而且此時我們為了這門親事急于冒出頭,祖母就會知道長房在德安堂有眼線,每一房都會在各處安排眼線,這不值得大驚小敝,但是能不沾此事最好,袒母已經懷疑長房想危害徐華瑛,即便祖母為了榮國公府忍了一次又一次,不代表沒有底線,況且毀了長房,還有二房、三房。」

姚氏煩躁的走過來又走過去,「不能直接找老夫人談判,這要如何阻止?」

略一思忖,雲馨蘭有個想法,「不如直接將此事捅到徐華瑛面前。」

姚氏不解,「什麼意思?」

「若徐華瑛知道自個兒是庶出的,她還好意思緊巴巴的抓著這門親事嗎?」

姚氏冷哼一聲,「若她知道自個兒是庶出的,應該會更抓緊這門親事吧。」

「若是她如此不識相,娘就將這件事捅出去,她還能巴著不放嗎?」

姚氏倏地兩眼一亮,「對哦,若可以借此事嚇住她,我們可以說是毫發未傷。」

「但願瑛妹妹是個聰明人,知道該如何抉擇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若非沒有證據,雲馨蘭更想將徐華瑛的身世直接捅出來。

姚氏根本不清楚女兒的心思,真心想要的是雙贏,「管她是聰明還是笨蛋,只要乖乖听話,我就會為她保住顏面。」

因為趙珵托良生送來了一小盆紫蝶,徐華瑛只好日日上花房報到,心想這事必定極為重要,要不,他何必如此著急?

徐華瑛是個喜歡悠閑過日子的人,所以半個時辰的路程她可以走上一個時辰,一路賞景賞人,順道八卦幾句,同時偷听人家八卦幾句,可是她真的沒想到有一日會听見別人在說自己的八卦。

「什麼?表姑娘不是姑女乃女乃親生的女兒?」

「小聲一點,我也是無意間偷听到的,這事絕對不能說出去,否則我們兩個的小命都沒了!」

徐華瑛忍不住舉頭看天,明明沒有烏鴉,為何听見烏鴉的叫聲?當直知道說出去兩人的小命就沒了,為何還挑在「公共場合」閑聊?

「這事肯定不是真的,姑女乃女乃最疼愛表姑娘了,就是兩位表少爺都比不上。」

「表姑娘是將軍唯一的女兒,出生親娘就死了,是姑女乃女乃一手帶大的,自是萬般疼愛。」

「老夫人也是真心疼愛表姑娘,表姑娘怎可能不是姑女乃女乃親生的?」

「老夫人最疼愛姑女乃女乃,姑女乃女乃臨終前請求老夫人將表姑娘當成親外孫女疼愛,老人如何能不做到?」

徐華瑛忍不住「哇」了一聲,知道得可仔細!

「是誰?」

徐華瑛連忙捂住嘴巴,不會吧,她明明很小聲。

「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徐華瑛傻眼了,這樣就跑了,不確定一下她們的八卦是不是被人家偷听了嗎?

「姑娘,我們也回去吧。」春兒率先回過神,拉著自家主子轉身往回走。

餅了一會兒,徐華瑛才反應過來,「等一下,我們還沒去花房。」

春兒覺得很不可思議,「這會兒姑娘怎麼還有心情去花房?」

徐華瑛一臉傻不隆冬︰「為何沒心情?」

「她們說姑娘是……」

「那又如何?我比較在意的是她們目的何在。」

這會兒輪到春兒傻了,不知不覺停下腳步,徐華瑛反過來拉著她繼續往前走,今日花房確實不適合去了,還是先搞清楚狀況再說。

「你想想看,如此隱密之事先是被丫鬟偷听到,接著又被我們偷听到,可能嗎?很顯然是有人要我听見,那麼,此人的目的是什麼?」那個人為何要借著這種方式把這個道息傳達給她?

「姑娘,這絕對不是真的。」

「這不是重點。」徐華瑛倒相信這是真的,難怪她身邊伺候的跟榮國公府一點關系也沒有,不過庶出的又如何?她還沒有融入這種時代,嫡庶對她沒有差別。

春兒又傻了,「為何這不是重點?」

「不急,我們先回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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