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香小娘子 第九章 必須承擔的責任(1)

趙珵從來不知道靜靜看著一個人是如此歡喜,滿足,短短數日,卻比他過去所有的年日還漫長,他深怕找不回她,無時無刻都在煎熬之中,還好後來黑子找到了她,確定她還在大梁,他稍稍松了一口氣,可是直到確認吳國人的藏身處,見他們人都在那兒,他才完全安心,畢竟他無法確定瑛妹妹是否在被擄的過程之中掉了薰香球。

徐華瑛睡得全身骨頭都散了,可是不想起床,還想繼續睡著,便翻了一個身,不過有個像羽毛的東西從臉上滑過,癢癢的,她伸手抓了抓,放下,又來了,再抓,可是一放下,又來了,實在討厭,還是睜開眼楮弄清楚哪個搗蛋鬼,沒想到撞進趙珵深情纏綿的眼中。

「終于醒了。」趙珵唇角輕輕上揚。

下一刻,徐華瑛彷佛驚醒似的跳起來,然後撲進他的懷里,緊緊抱著他,接著閉上眼楮,單單感覺他灼熱的氣息、他強而有力的懷抱,原來,幸福如此簡單,但總要走過千山萬水才能領悟。

怔愣了下,趙珵歡喜的反過來將她抱得更緊,恨不得將她揉進骨子里。

半晌,情緒平穩下來,徐華瑛輕聲的道︰「我知道你一定會找到我,但是又很害怕,萬一找不到呢?我不想去吳國,就算是去當公主的我也不願意,那兒又沒有我愛的人。」

「再說一遍。」他開心得嘴巴都闔不攏了。

徐華瑛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羞答答的臉紅了,將腦袋瓜埋得更深了。

趙珵也不強迫她,自顧自的說道︰「我更害怕,若非我自以為是,認定他們進了嶺南才會采取行動,他們也不會得手。」

「這不是你的錯,對他們來說,進入嶺南再采取行動是最好的,但是在我們有防備的情況下,擄走我的難度更大,還不如提早動手,讓我們措手不及,畢竟事先安排好藏身之處,你們要找到我,就像找一塊掉進湖里的玉佩那般困難。」她實然想起一件事,抬起頭看著他,「你如何找到我?」

「你看外面。」他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過了一會兒,一只蒼鷹從天而降,眼看就要沖進屋內,卻又突然轉身飛回天際。

徐華瑛看得兩眼發直,不自覺地推開趙珵,整個人趴在窗邊。

「它是黑子,就是它找到你的。」

「它是如何找到我的?」

「薰香球上的琉璃。」

徐華瑛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一開始黑子尋不到你的蹤跡,我擔心你遺失薰香球,或者他們已經將你帶離開了,可是你不見時,蕭凜便馬上通知官府封鎖通往吳國的出路,他們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你送出去,最怕的是薰香球不在你身上,不過即便如此,黑子也不可能偵察不到,幸好三日後黑子就發現你了。」

「我不想坐困愁城,想為自個兒尋找出路,因此在莊子上四處打轉,發現他們在莊子的守衛相當嚴密,我想從那兒逃出不太容易,只能另外想辦法,倒沒想到此舉會讓你發現我的行蹤。」

趙珵的神情轉為嚴肅,「他們可有透露擄走你的原因?」

徐華瑛點了點頭,聲音放低,「我親娘是吳國的艷姝公主。」

他難掩驚詫,「吳皇的孿生妹妹!」

「你知道艷姝公主?為何在吳家界時不曾听你提起?」

「艷姝公主是吳國的楚忌,吳國上下皆避口不提艷姝公主,其中有幾個傳言,一是想抹去吳皇不當繼位,二是害怕別人挖掘出艷姝公主被孿生哥哥逼得投靠大梁皇室的丑聞,我是因為外祖母才知道艷姝公主。」

「長公主……難道長公主一直知道我親娘是艷姝公主?」

「這我不清楚,不過若是外祖母養了你好幾個月,不會不知道你的身世,說不定……」趙珵的神情又凝重了幾分。

皇上只怕也知道此事,要不,皇上為何要他娶瑛妹妹?可是艷姝公主是敵國公主,當時還是皇子的皇上若知道此事,絕不可能允許威武將軍跟敵國公主生下孩子,畢竟這很有可能成為敵營攻擊皇上的把柄……慢著,他記得先皇曾派皇上隨徐家軍到嶺南待了一、兩年,先皇才又派外祖母來接皇上回京,難道瑛妹妹不是威武將軍的孩子,而是皇上的孩子?再加上皇上對瑛妹妹的態度著實古怪……這下子他總算解開瑛妹妹身上的謎團了。

見他的神情越來越凝重,徐華瑛心急的追問,「說不定什麼?」

「這不重要,不過你是艷姝公主的孩子又如何?他們為何要帶你回吳國?」趙珵下意識將她整個人圈在懷里,彷佛害怕她又會突然不見。

頓了一下,她輕輕推開他,仔仔細細從頭道來,「……我實在搞不懂,鳳凰印記有這麼重要嗎?只要有一顆愛百姓的心,願意聆听忠臣建言,吳國就會興盛,何必非要有鳳凰印記的人坐上那張椅子?」她沒好氣的撇了撇嘴,「那張椅子硬邦邦的,坐起來多累人,我才不要。」

前一刻,趙珵只覺得她真是可愛,可是到了最後,意識到她透露出來的訊息,他的臉色就變了,「你身上有鳳凰印記?」

徐華瑛咬了咬下唇,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輕輕點點頭,幾近耳語道︰「不在左胸前,在右腳腳底。」

「難怪他們找不到。」

「他們肯定沒想到,但若是我被擄到吳國,他們遲早會發現。」她也是因為洗澡時搓洗腳丫子,意外發現右腳腳底有個胎記,她還花了不少心思研究,想看出個名堂,可是沒看出個子丑寅卯,只覺得這玩意兒毀了白皙無瑕的腳丫子。

趙珵後怕的又再次將她擁入懷中,「沒事,沒有人可以將你帶走。」

「我親娘是敵國的公主,我會不會有事?」

「不要胡思亂想,不會有事。」

徐華瑛不安的又道︰「趙哥哥,吳國若是拿兩國議和來交換我,皇上會不會答應?」

趙珵不自覺的雙手一緊,「不會,吳國不知道你身上有鳳凰印記,應該不會這麼做。」他雖是這麼說,可是他無法保證皇上會怎麼做,歷代送公主和親的事經常可見,將一個不能相認的女兒送回去換取和平,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站在皇上的立場,比起兩國和平,犧牲我一個不算什麼。」她很實際,坐在龍椅上的人看重的是利益,不是個人情感,更別說他們是不相干的兩個人。

良久,他堅定的道︰「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徐華瑛沒有說話,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她不會這麼做,他的舞台在大梁,為了她困在一個不屬于他的地方,不值得。

「瑛妹妹相信我,若是爭權奪利必須孤獨終老,我寧可與心愛的人相伴到老。」

無論他能否說到做到,他的真心就足以融化她的心。

「趙哥哥,遇見你,是我生命中最幸福的事。」

趙珵低下頭,在她發心印下深深的一吻,「我才要謝謝你,讓我遇見你。」

此時,不必再有言語,兩人的心緊緊纏繞一起。

三日後,在徐文睿率領的徐家軍護送下,趙珵一行人終于抵達嶺南的將軍府。

雖然徐華瑛早猜到徐長風的傷勢不會太嚴重,又得到徐文睿的證實,但是看到向來威震八方的父親能窩在床上養病,內心深處對父親的孺慕之情自然涌流,眼淚便不听使喚地奪眶而出。

「丫頭,怎麼哭了?」徐長風心急的想過去安撫她,可是動彈不得,只能胡亂的揮舞雙手,「別哭別哭,告訴爹是誰欺負你,爹去揍他。」

徐華瑛走到床邊,雙膝跪下,「爹,瑛兒差一點見不到您了。」

「爹沒事,不哭不哭,會變成丑八怪。」徐長風用指月復輕輕為她拭淚。

徐華瑛破涕為笑,帶著鼻音嬌道︰「爹又騙人了。」

徐長風不是一個擅長甜言蜜語的人,哄女兒的法子永遠只有這一招,不過這一招還真管用,總能教徐華瑛止住淚水,不過他並不知道,管用的並非他的嚇唬,而是他的存在能夠讓徐華瑛平靜下來。

徐長風伸手將她拉起來,要她坐在床沿,細細打量她,「怎麼變瘦了?是不是在榮國公府過得不開心?」

徐華瑛搖了搖頭,轉移話題,「爹為何會遭到吳的游擊軍偷襲?」

「爹太粗心了,原本想算計敵人,卻反遭敵人算計。其實爹的傷勢不重,只是摔下馬,軍醫要我在床上養一段日子,免得留下病謗。」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直接說清楚,「我在沅水奚被吳國人擄走,他們告訴我,我親娘是吳國的艷姝公主。」

怔愣了下,徐長風緩緩的點點頭,「沒錯,你親娘是吳國的艷姝公主,是個勇敢又聰慧的姑娘,若非為了隱藏你的存在,她不得不以身涉險引開殺手,也不會中毒,早早香消玉殞。」

「看樣子,那位盧達大人所言不假。」

徐長風微微挑起眉,「吳國的左相大人?」

徐華瑛點了點頭,將盧達告訴她的事情仔細道來。

「吳皇對你親娘真的毫無殺意嗎?」徐長風冷笑一聲,「這不過是他的借口,若是連個手下都管不住,今日他有本事坐穩那張龍椅嗎?」

「他身上有鳳凰印記。」

「你以為單靠鳳凰印記就可以坐穩龍椅嗎?這不過是讓那些守護傳統的老臣閉上嘴巴的一種說法,吳皇膽敢跟大梁叫囂,仰仗的是吳皇還在皇子時建立起來的游擊軍,這位吳皇一直都是個心狠手辣之人。」

徐華瑛突然覺得一陣寒意襲來,「如此說來,若他知道我身上有鳳凰印記,他有沒有可能殺了我?」

「吳皇殺戳太重,引發不少民怨,最近這幾年確實傳出不少流言,說是當初坐上皇位的應該是艷姝公主,要不,鳳凰印記如何會消失不見?若是你也沒有鳳凰印記,吳皇就可以堵住那些老臣的嘴巴。」

徐華瑛松了一品氣的拍拍胸脯,「還好他們沒有發現。」

徐長風模了模她的頭,「你這丫頭機靈,懂得先發制人,他們來不及深思,以至于沒想到鳳凰印記會出現在其他地方。」

她不解的問道︰「吳皇的子嗣為何沒有一個有鳳凰印記?」

「說不定真的是上天對他的懲罰。」

「我倒覺得是上天要他擺月兌對鳳凰印記的執著。」

徐長風想了想,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我的丫頭見識不凡。」

「可以告訴我親娘的事嗎?」

「你親娘不愛說自個兒的事,我知道的並不多。」

「哦!」徐華瑛突然生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可是又說不出哪兒奇怪。

「走了那麼遠的路,又被吳國人擄走,你肯定累壞了,先回房休息吧。」

進了將軍府總管安排的院落,她終于明白那種奇怪的感覺從何而來,為何爹說起親娘像在交代功課,沒有陷入回憶之中?提起心儀的女子,不是應該充滿思念之情嗎?

「姑娘,為何悶悶不樂?見到將軍不開心嗎?」春兒擔心的看著她。

「沒有,我在想爹娘的感情是不是很好。」

「這是當然,將軍就愛夫人一個,甚至為了夫人下了一道命令,將軍府的丫鬟都要坐花轎嫁人。」

徐華瑛感覺自個兒好像被人家敲了一棍,豁然開朗,皇上借著她救四皇子給的賞賜,皇上要趙珵娶她,皇上派蕭凜帶親衛軍護送她,另外,娘親很疼愛她,什麼都由著她,但栽培她成為名閨秀卻也不遺余力……因為她爹並非威武將軍,而是當今皇上。

「姑娘還好嗎?」

徐華瑛甩了甩頭,想甩去那股鋪天蓋地而來的沉重感,「沒事,我只是覺得有點累,想先洗個澡,睡上一覺。」

「我這就請人給姑娘備熱水,待姑娘睡一覺起來再用膳。」

半個時辰後,徐華瑛躺在床上,腦子卻還是靜不下來,她真的是皇上的女兒嗎?皇上連她都不敢認了,吳國若拿兩國議和來交換她,他豈會不答應?她實然覺得前途不太樂觀。

徐長風明明坐在床上,而趙珵直挺挺的立在他前方,但是誰都看得出來,徐長風的氣勢遠遠凌駕在趙珵之上,趙珵恭敬得宛如在面聖似的……不,面聖時他還不會如此緊張。

「小佷听說伯父最喜歡雨前龍井,此次特地給伯父帶來了,不如小佷親自給伯父煮一壺?」趙珵殷勤的就要出去叫人準備煮茶的器具。

「不必了,我只想問你,你敢對天發誓,絕不教瑛丫頭受一丁點委屈,也絕不讓瑛丫頭流一滴眼淚?」徐長風是個武將,不喜歡羅哩叭唆的,雖然趙珵是皇上給徐華瑛挑的女婿,他沒有資格挑剔,但是他一直都把徐華瑛當成是他和妻子最寶貝的女兒,他們投注在她身上的情感不輸兩個兒子,所以面對趙珵時,他真的當自個兒是岳父。

趙珵毫不疑的舉起右手對天發誓,「小佷若教瑛妹妹受一點委屈、流一滴眼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徐長風滿意的點點頭,不錯,很爽快。

私事了了,徐長風馬上談起公事,「皇上要我想法子借游擊軍之手受傷,好讓你護瑛丫頭來嶺南,目的何在?」

趙珵從懷里取出一封信,雙手奉上,「這是皇上給伯父的書信,言明小佷此行差事,請伯父過目。」

徐長風拆看信件細細閱讀,眉頭深鎖︰「皇上為何急于此時對付明王?」

「明王在京中培植的人脈勢力驚人,借著一場擊鞠大賽毀了京城西郊校場一半以上的馬匹,不少名門千金在奔逃之中遭到踩踏身受重傷,皇上因此下令三年之內不再辦擊鞠大賽,可是刑部一番徹查,最後能定罪的不過是幾個校場的管事,皇上如何能咽下這口氣?若是一直不處置明王的問題,難保明王哪天親自動手。」

聞言,徐長風無話反駁,卻不能不提醒,「有吳國在後頭盯著,皇上想要輕輕巧巧的解決明王的問題,只怕不容易。」

「雖然伯父面對的是吳國,但想必也花了不少心思了解巴蜀。」

「據我所知,明王還沒有本事掌控整個巴蜀,否則他直接從巴蜀的世家大族攢銀子就好了,犯不著冒險與吳國做生意。」關于巴蜀,前來嶺南時,皇上確實有密令給他,但重點在于找到一條能悄悄進軍巴蜀的路線,至于巴蜀當地的情況,他不敢伸手,畢竟他在巴蜀沒有人脈,很容易驚動明王。

「明王跟吳國做生意?」雖然朝廷並未明文規定權貴不準經商,但是與民爭利這種事容易惹上言官,尤其是皇家子嗣,一不小心就會扯上謀逆,總是一副缺銀子的樣子最令人安心,因此明面上,一個比一個還清高,人人到了皇上面前先喊窮,無非要皇上認定自個兒沒本事造反。

徐長風又道︰「明王手里有一支商隊,過去主要往返京城,近來頻頻前往吳國。」

「這支商隊不只是為了做生意,更重要的是為了傳遞消息吧。」

「無論原因為何,只要明王能夠跟吳國互蒙其利,吳國會幫明王牽制朝廷,皇上就不會輕易興兵巴蜀。」

「若是可以跟吳國議和,皇上要收拾明王就輕而易舉。」趙珵的神情轉為凝重,吳國若動了以議和交換瑛妹妹的念頭,皇上不動心思還真難。

「這一點明王很清楚,要不,他就不會幫助吳國的人混進京城,在擊鞠大賽上鬧出這麼一出大戲,這不過是讓他將自個兒的勢力曝露出來。」

是啊,明知此舉會引來皇上目光,甚至將隱藏的人脈顯露出來,明王還是義無反顧地襄助吳國,這是為了向吳國展現合作的誠意。

趙珵逐磨過,若不考慮吳國,還是有法子,「其實,有伯父守在嶺南穩住吳國,若是巴蜀的世家大族能夠站在皇上這一邊,取下明王也不難。」

「巴蜀的世家大族確實不易馴服,但並非他們有節操,而是他們懂得看臉色。由于地理位置的關系,巴蜀的世家大族與吳國之間有密切的生意往來,若是吳國明擺著支持明王,這些世家大族就不會公然反對明王,若是吳國跟朝廷議和,他們就會站在朝廷這一邊,冷眼旁觀朝廷處置明王。」

趙珵頓時明白了,「難怪明王老緊緊拉攏吳國。」

「雖說明王已經搭上吳國,但吳國並未直接向大梁宣戰,這就表明吳國並未完全支持明王。」

趙珵猜測道︰「吳國是為了瑛妹妹。」

徐長風微皺起眉頭,「瑛丫頭都告訴你了?」

「小佷要與瑛妹妹相伴一生。」

徐長風想想也對,不再糾纏這個問題,改為問道︰「皇上準備如何對付明王?」

「請伯父先送小佷進入巴蜀,小佷必須先確定巴蜀如今的情況。」

「你想要不動聲色進入巴蜀不難,但要不引人注目行走在巴蜀,絕不可能。」

「伯父放心,只要進了巴蜀,自然有人會掩護小佷。」

「既然你有對策,明日天一亮我就讓文睿護送你進入巴蜀。」

「後日。」

徐長風不解的挑眉。

耳廓泛紅,趙珵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小佷還有重要的事。」

見狀,徐長風終于露出兩人相見後的第一個笑容,溫聲交代,「不能瞞著她,見不到你,她肯定知道你有差事在身,可是你沒說,她會胡思亂想,該說的還是要說,但不能實話實說,教她為你擔心。」

不能瞞著,又不能實話實說,這還真是難倒他了,但趙珵可不敢有異議,恭恭敬敬的應道︰「小佷知道了,絕不會教瑛妹妹擔心。」

「好孩子,瑛丫頭可是我的寶貝,你要好好疼惜她。」

他已經變成好孩子了嗎?趙珵忍不住嘴角上揚,不過,他可不敢在岳父面前太得意,他很鄭重的保證道︰「小佷不但會疼惜她,還會極盡所能的寵她,無論她想做什麼,小佷都會支持她,只要她開開心心就好。」

徐長風的心情好極了,趕緊喊人搬一壇酒進來,他要跟未來的女婿痛痛快快喝一杯。

趙珵覺得此舉不妥,徐長風如今還有傷在身,可是又不能掃了岳父大人的興致,只能關著門陪他喝,三杯入喉就假裝醉倒,從此,他在岳父大人心目中就烙上「缺乏男子氣概」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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