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寵媳二三事 第十一章 宮變(2)

皇城里披堅執銳的士兵與侍衛來來回回,皇城里人人自危,家家緊閉門戶不出。

「你說什麼,讓白蘊惜給跑了,沒抓到人?你是怎麼辦事的,連區區一個弱女子居然也抓不到!」鄒謙不滿的斥責來稟的鄒鈞。

先前因為四公主的事,皇後被罰閉門思過三個月,也不知她是不是心灰意冷了,三個月過後她並未討回後印,仍讓她母妃掌著後宮。

他與母妃趁此機會私下收買了禁衛軍統領,暗中籌謀一年,趁著父皇病重陷入彌留之際,藉著京畿大營的事故將崔開平誘離出城後,他猝不及防的舉兵。

可讓他惱火的是,明明安排如此周密,卻仍讓老二給逃走了。

如今他控制住了整個皇城,以鄒騏大逆不道,下毒謀害皇帝為由,正派人在滿城搜捕老二。

「她似乎事先接到消息,在我的手下過去前先一步逃了。」最該死的是,連他先前派人收買的那婢女也失了蹤影,才讓他沒能抓到人。

鄒謙還未再問下去,鄒堯便神色匆忙的進來稟道,「我們派去刺殺崔開平的人失敗了,讓他給逃了。」

聞訊,鄒謙臉色鐵青,一掃平素溫雅的神情,氣急敗壞的怒罵,「派了五十名頂尖殺手在半途圍殺他,這樣還能讓崔升平給逃了,難道那些殺手全都是紙糊的不成?!

他讓老六去抓白蘊惜,不過是以防萬一,真正的後手是那些去圍殺崔開平的殺手,只要殺了他,就沒人能調動京畿大營的人馬,等他除掉老二後,這京畿大營自然也就落在他手里。

如今沒能殺死崔開平,連白蘊惜也沒抓到,萬一讓他領著京畿大營的兵馬攻進城里,憑他手上的禁衛軍和舅舅暗中從須州調來的四萬兵馬,只怕難以抵擋。

鄒堯隱約察覺情勢似乎有些不妙,皺眉道,「是包老將軍忽然帶了一支兵馬來援,救走了他。」

「這多事的老家伙!」鄒謙咒罵了聲,也不顧得去追究包老將軍怎麼會在這時出現,怒沉著臉下令,「給我加派人手在城里每一家每一戶仔細搜索,絕不能讓老二逃出城去。」

他接著再吩咐人叫來舅舅安定侯,要與他商議若是崔開平真領著京畿大營的兵馬攻過來,該怎麼應付。

「多謝包將軍搭救。」城外,崔開平拱手一揖,朝來為他解圍的包老將軍道謝。他身上那襲鎧甲上染滿了鮮血,不過泰半都是先前斬殺那些殺手濺到的,身上並無大傷。

「你一定是很好奇,老夫怎麼會知道你被殺手圍攻,而及時帶兵來援吧。」包老將軍笑問。

「沒錯,還請包將軍相告。」面對對他有提攜之恩的包老將軍,他十分恭敬的出聲相詢。

包老將軍捋著下頷雪白的胡子,為他解惑,「是皇上料事如神,算到了五皇子會叛變的事,所以事先早做了安排。」

兩日前,皇帝突然召見他,對已告老卸甲的他說——

「朕這老五野心勃勃,包藏禍心,不是個安分的人,他以為朕不知道,開平的事就是他暗中命人散布出去的,朕擔心若朕有個萬一,朝堂上下還不知會亂成什麼樣子。」皇帝接著向他懇求道,「包老將軍,這是朕給你的最後一道旨意,請你務必協助朕最後一次。」

「臣遵旨,但不知皇上想讓臣怎麼做?」

「朕會給老五一個機會,倘若他能安分的話,這番安排也就沒必要了,但倘若他不顧父子、手足之情,為了江山社稷,朕也沒辦法再容他了。」

皇帝算到鄒謙若要奪權,勢要先除掉繼他之後掌握著京畿兵馬的崔開平,因此命他暗中保護崔開平。

在城里,為免打草驚蛇,鄒謙定不敢輕易對崔開平下手,所以八成會想辦法誘他出城再下手。

他于今晨收到皇帝派人傳來的暗號,同時得知京畿大營發生士兵械斗之事,就明白這是鄒謙打算要對崔開平下手,暗中命人擾亂京畿大營以誘崔開平出城。

于是他親自率了一支兵馬在城外等著,果然就見到數十名殺手圍殺崔開平。

「五皇子叛變了?」崔開平听完包老將軍的話,詫異道。

時間急迫,包老將軍也不再贅言,「現在咱們盡快趕到大營,領兵掃平這場叛變!」

三個多時辰後,崔開平與包老將軍領著十萬兵馬,攻進皇城。

有本朝兩位戰神親自領兵,安定侯與鄒謙的兵馬被打得節節敗退,最後兩人被鄒堯猝不及防的給抓住,鄒謙又驚又不敢相信老八竟敢背叛他,還拿他們兩人獻降。

鄒堯笑咪咪說道,「哎呀,五皇兄,我這不是見咱們大勢已去,再打下去只會死傷更多人,沒必要再做無謂的犧性嘛。」

說完,他抬頭看向被崔開平和包老將軍護在中間的二皇兄,邀功道︰「二皇兄,我拿下他們兩人,阻止更多的士兵傷亡,這樣是不是能將功折罪?」眼看五皇兄已當不了皇帝,他識時務者為俊杰,為自己爭取從寬處理的機會,他不認為自己這麼做有錯。

鄒騏眼神深沉的望了鄒堯一眼,而後頷首道,「你擒住禍首,也算是戴罪立功,父皇跟前,我會替你求情。」

「那就多謝二皇兄啦。」鄒堯笑呵呵的朝他拱拱手。

一場叛亂,就在拿下鄒謙與安定侯之後弭平了。

崔開平趕回府後,得知妻子竟險些遭人綁架,大為震怒,恨不得親自去砍鄒鈞幾刀,而後在白蘊惜求情下,他雖饒了巧麗一死,卻命人將她仗打五十杖,人雖沒死,卻給打得兩腳都廢了,這才攆出侯府。

另外對在危急關頭為妻子引開追兵的虎子,崔開平重重答謝了他一番。

「虎子,今生你永遠都是我的兄弟。」

虎子憨笑的撓著臉,「升平哥,咱們不是本來就是兄弟嗎?保護嫂子是我該做的事。」自打他進京來,開平哥不僅拿銀子給他開雜糧鋪,還一手安排,幫他風光娶了青兒為妻,他這麼做也只是報答開平哥。

而後原本已「昏迷不醒」的皇帝在叛亂平息後蘇醒,坐在龍榻上,下旨處置參與這場叛亂之人。

他命人賜了鄒謙與張貴妃一杯鴆酒,至於家定侯與禁衛軍統領及其他參與謀反的大臣全都抄斬,數千人被押進天牢,等候處決。

至于將功折罪的鄒堯則被皇帝貶到苦寒的西北,五年後才得返京。

另外,鄒鈞被終生圈禁,但他在被圈禁的半個月後便因被食物給噎住而歿了。至于六皇子妃則離了京,不知所蹤。

沒人知道她是去找她的情郎了,她出城那日,還是白蘊惜派了白家的馬車親自送她離開,並將一疊銀票暗中藏在送給她的一本書里。

待她城後,拿書來看時才發現,她明白這是白蘊惜為感謝她那日派人去通風報信特地準備的謝禮,她正好也需要些盤纏,遂欣然的收下。

當時一時的善念,派人去向她通風報信,為自己贏來了離京的機會。對未來,她忽然之間充滿了信心,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叛亂彌平四日後,皇帝下了此生最後一道聖旨。

「……二皇子品性端正、性情寬和,著朕之後登基繼位。」

說完,他再也撐不住,緩緩倒向龍榻。

「父皇!」跪在榻前的鄒騏連忙上前扶住他。

皇帝看了他一眼,接著目光一一掃過跪在榻前的幾個兒女妻妾們,最後視線定在跪在最末的崔開平臉上,留下臨終遺言——

「你們兄弟以後要好好的和睦相處,別自相殘殺……」說完,他徐徐闔上雙眼,五十四年的人生走到了盡頭。

「父皇!」

皇子和公主們哀哭一片,崔開平也默然垂淚,送走這位他始終未能叫一聲父皇的父親。

「……我就在久久的幫助下,克服了一次又一次的難關,扭轉了我原本的命運,所以我才能嫁給你,與你結為夫妻。」

在久久離開半年之後,白蘊惜在被大夫宣告已懷了三個月身孕的這一天,她把藏在心里的秘密告訴自家夫君。

听完後,崔開平滿臉不可思議,「……這麼說原本你和我未能結為夫妻,你被迫嫁給安定侯次子,你爹也因此投向五皇子,因而在五皇子的叛變中受到牽連,白家被滿門抄斬?」

「沒錯,就在我爹與安定侯定下婚事後久久突然出現,說因我七世行善,但都不得善終,因此被派來助我扭轉此世的命運,免得我步上前七世的後塵。」

「這話若非你親口告訴我,還真讓人不敢置信。」想不到為了他,她早已默默努力著改變他們倆的命運。

他動容的將因思念久久而紅了眼眶的妻子摟進懷里,「那你月復中孩子出生之後,咱們就叫他久久吧。」他抬手輕撫著妻子的月復部,滿心期盼孩子的降生。

這一次他會親自守在妻子身邊,看著她平平安安的誕下他們的孩兒。

白蘊惜微笑的輕點螓首,「好,不論是生男生女,咱們都叫他久久。」

七個月後,孩子出生,是一個可愛的女女圭女圭。

抱著孩子,白蘊惜垂眸注視著她那稚女敕的小臉蛋,不知為何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仿佛她和這孩子在此之前已見過。

孩子揮舞著小手,哇哇哇的大哭著,那哭聲異常宏亮,但睜得大大的雙眼卻沒掉幾滴淚,慧黠的看著她。

白蘊惜怔了征,驚喜的月兌口而出,「你是久久嗎?是你嗎,久久?」

坐在床榻旁滿臉寵愛的看著她們母女倆的崔開平,听見她的話,納悶的看向她,「咱們先前不是就說好,這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叫她久久嗎?」

白蘊惜仔細看了看懷里的孩子,拽著丈夫的手,語氣有些急促的解釋,「我覺得這孩子好像就是久久。」

「你是說咱們女兒是久久……」崔開平心忖莫不是妻子太思念久久,所以才會生起這樣的錯覺。

那是一種玄妙的感應,白蘊惜也說不出來,但她就是感覺到這孩子就是久久。

「我覺得久久似乎是投胎來做咱們的女兒了。」

崔開平微微皺了下眉,下一瞬便咧著嘴笑道,「如若真是這樣,那咱們好好把她養大就是。」不管他們的女兒是不是妻子口中的久久,他都會如珠如寶的疼愛這孩子,因為她可是他和蘊惜的骨肉,身上流著他們兩人的血脈。

白蘊惜親了親孩子,柔笑著對她說道,「久久,我是你娘,這是你爹,以後我們會好好疼著你、寵著你、教導你,給你一世的關愛呵寵。」

崔開平將她們母女倆一塊擁進懷里,朗笑道,「你們母女倆呀,都是我的心頭寶。」

孩子哇哇哇的張嘴叫著,似是想說什麼,但兩人沒听懂,夫妻倆相視一眼,臉上流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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