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家小才女 第八章 重點人物悄進京(1)

周婉容悄悄入京有一段日子了,可是她還未拿定主意如何進行下一步。

雖然與皇上合作對付太後更方便,但皇家的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偏偏她在宮里能用的人太少了,而太後的釘子更是布滿整個皇宮,皇上是最有可能在不驚動太後的情況下找出那道真正的遺詔的人。再說了,她需要有個人證明先皇將遺詔藏起來,遺詔自然要透過此人之手找出來,而沒有人比皇上更適擔任這個證人,朝臣敢質疑皇上,這不等于站在太後那一邊嗎?如今的太後比不上十五年前的太後,因為如今的皇上遠遠凌駕十五前的皇上,除了真正的太後黨,沒有會公然反抗皇上。

與皇上合作似乎是唯一條路,可是一旦幫助皇上除去太後,皇上會不會卸磨殺驢了,她對皇上的認識不深,皇上有沒有容下她的雅量,她一點把握也沒有,除非,她手里握有足以跟皇上談判的籌碼。

她確實擁有足以跟皇上談判的籌碼,可是幫皇上除掉敵人,還要給皇上好處,這教她心里不舒爽,當初追捕她的人也有皇上一份,若非月復中孩子堅韌的求生意志,讓她滑落山谷都沒事,她早就放棄了,憑什麼她給寶貝女兒掙的家財萬貫要送給皇上。

「夫人,崔浩回來了。」守在房門衛外的音兒道。

「進來。」周婉容斂住思緒,坐直身子。

崔浩走了進來,拱手行禮後將打听到的消息稟告道︰「昨日蘇姑娘隨著蘇大夫去了禮王爺的馬場,並未待在府里,而蘇三公子這些日子一直待在禮王爺的莊子,因此蘇家三人都平安無事。雖然沒有死人,但是不少人受傷,主要是逃命過程中遭到踩踏。」

雖然一開始就知道此次走水未有死人,但是如今確定消息,周婉容方才真正松了口氣,「可有查到走水的原因?」

「據說有戶人家不小心打翻了燭台。」

周婉容嘲弄的勾唇一笑,「半夜燭火都熄了,還會有人不小心打翻燭火?」

「那戶人家有個準備科考的學生。」

「雖然借口牽強,但至少說得通,騙騙老百姓倒不是問題。」

「若真是太後的手筆,太後是不是已經察覺到蘇姑娘是先皇的遺月復子?太後想殺了蘇姑娘嗎?」

「太後身邊的人不笨,當初未曾細想,如今也應該看出一二,蘇丫頭來了京城,我就料到秘密保不住了。她可能恨不得殺了蘇丫頭,但是蘇丫頭如今有雲靳保護,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蘇丫頭解決掉,不容易,萬一反而落了把柄在皇上手上,她不是自討苦吃嗎?與其對付蘇丫頭,除掉我才是根本,別忘了,我早就是一個死人了,而無論我是否身在京城,必會暗中關注蘇丫頭,太後這是在逼我現身。」

「若是如此,此次不成,必有下一次。」

沒錯,那個女人跟李薊一樣,都是咬住就不肯松口的瘋狗,若她不現身,至少要想個法子阻止瘋狗不敢再囂張。

沉吟片刻,周婉容眼露寒意道︰「我要廢了李薊。」

略微一想,崔浩便明白了,這是給太後的回禮,可是……「這不就承認蘇姑娘是先皇的遺月復子?」

「無論蘇丫頭是不是我的女兒,太後都不會放過她。」這是老天爺的意思,女兒竟然用了她最愛的鳶尾當記號,引來皇上和太後的注意,逼著她不得不跟十五年前的恩怨做個了斷。

「我要不要派人保護蘇姑娘?」

「不必,雲世子會保護她,不過,既然太後想見我,我還是別讓她太失望了。」

「夫人要現身了?」

周婉容點點頭,「但我要想想怎麼做對我最為有利。」

「我們何時可以退回北夏。」

「既然來了,這次就要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孫家是該做個處置了。」周婉容的目光充滿了殺氣。

身為醫者,她救人,但更多時候,她看見的是無能為力,只能任由生命從手中消逝,所以,她不介意經由自己的手掀起一場滅門之禍,讓血流成河,當然,她還是要看皇上的態度來決定做到哪個程度。

雲靳看看御花園的荷花池,再三深呼吸平穩激動的情緒,同時告訴自己,忍著,不要伸手觸踫,可是,薄薄的一封書信卻好像會燙人似的,從衣袖燒到胸口,再竄過四肢百骸,教他整個人都快沸騰了。

雖然他一直有預感,名士巷走水會促使容妃做出回應,但是他沒想到來得如此之快。

「真是難得,今日不用當職還願意來看朕。」皇上慢步走過九曲橋。

「今日有人給卑職送花,卑職覺得心情很好,就進宮向皇上問安。」雲靳真的沒想到容妃會透過一個賣花的小泵娘送信,這個賣花的小泵娘常常在東市賣花,他絕不相信她是容妃的人,可是容妃實在太大膽了,難道不擔心小泵娘送錯人了?

皇上打量了他一眼,眉開眼笑,心情真的很好,忍不住調笑道︰「誰給你送花,蘇姑娘嗎?」

提到蘇映寧,雲靳就很郁悶。雖然蘇華安沒有搬出名士巷,但是日日帶著小寧丫去馬場,說好听是宅子要整修,小寧丫不方便待在那兒,事實上是不想讓他跟小寧丫見面。

沒關至,白日不能見面,晚上可以翻牆,可是,蘇華安日日跟他玩猜謎游戲,今日住馬場不回來,明日住慈惠堂不回來,難得回來了,小寧丫又改住在蘇華安看得見的西廂房……總之,蘇華安就是不讓他見到小寧丫。

皇上微微挑起眉,「蘇姑娘讓你受了氣?」

「這事以後再說,卑職還是先給皇上送消息。」兩人說話之間,雲靳已經將袖里面的書信不著痕跡的轉到皇上手上,皇上很俐落的再收進袖兜。

「這是送給卑職的,卑職確認是她親筆書寫,還有鳶尾記號,可是,有心人也能模仿出來,卑職還是不放心,想請皇上親眼確認。」皇上對容妃的認識比他還深,判斷應該比他更正確,是不是有人想借容妃之名謀害皇上,還是交由皇上裁斷。

「你說是就是,何必如此麻煩?」皇上努力控制歡喜的表情。雖然遠方的人無法听見他們的談話,但是從他們的表情可看出端倪。

「太後知道皇上在找容妃。」雲靳提醒道。

「朕更相信名士巷的那把火燒出容妃的怒火。」

「皇上可有想過,太後難道不知道這樣的舉動會惹惱容妃嗎?」

皇上搖了搖頭,冷漠的道︰「對太後,朕比你還了解,太後不但知道,甚至是有意為之,她對自個兒太有信心了,連朕都不敢在她面前囂張,一個早該死的人如何值得她害怕?」

「十五年前可以讓容妃殉葬,她確實沒什麼好怕的。」

「十五年前能做的事,十五年後不一定能做得到。這十五年來,太後做了什麼,容妃應該握不少,但是容妃做了什麼,太後絕不知道。」

雲靳點了點頭,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站在明處的人原本就不能掉以輕心,偏偏此人以為自個兒擁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誰都沒有放在眼里。

「朕倒是很好奇,容妃會拿什麼跟朕合作?」

「這要看皇上值得容妃拿什麼合作。」

皇上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朕怎麼覺得你胳臂往外彎了?」

「卑職只是就事論事,站在容妃的立場,容妃當然擔心幫皇上對付太後之後,皇上會不會同時犧牲她,所以,卑職以為皇上必須展現誠意,讓容妃全心全意幫皇上,而不是在後面留一手。」

「留一手?」

「皇上要對付太後,是因為安國公府,可是容妃想對付的人,只有太後。」這就是皇上和容妃之間的差別,他們的目標並不完全一致。

略微一頓,皇上緩了口氣道︰「朕倒是忘了這一點。」

「若容妃是個心思深遠的人,卑職相信她手上擁有的不會只有潑天財富。」財富是建立勢力不可或缺的根本,要不,安國公府不會努力攢銀子。

「是啊,若是經過十五年,她手上依然只有寧親王留下來的財富,太後要找到她就不會如此困難了。」

容妃逃亡的頭兩年,他不得不派人追捕,往後他就撒手不管了,而太後從來不曾停止尋找容妃的下落,只是把這事兒交給了安國公府,安國公府覺得容妃不足以構成威脅,漸漸不當一回事,然而即便如此,以安國公府的勢力,不至于十五年來一點線索都沒有,由此可知,容妃手上有很多人脈為其掩護。

「對皇上來說,對付安國公府比對付太後更為重要。雖然沒有太後,安國公府不會有今日的勢力,但是沒有安國公府,太後跟後宮不受寵的嬪妃沒有兩樣。」

「朕明白。」

「皇上還有個麻煩,皇上上哪兒都有人盯著,容妃想見皇上一面不容易。」

皇上戲謔的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說容妃很有本事,難道她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雲靳噎住了。

皇上突然玩心大起,傾身靠過去親昵的問︰「你說,她會不會約朕去竹子湖?」

「皇上還真是喜歡竹子湖。」雲靳眉角一抽。

「雖然在這兒不怕別人听見,但是在竹子湖,更不會有人知道與朕飲酒作樂的是男人還是女人。」

「常順大人不是人嗎?」雲靳看了總管太監一眼。

總管太監差一點吐血,雲世子,不能當俺不存在嗎?

皇上惱怒的伸腳一踢,「陪朕去竹子湖很讓你受委屈嗎?」

雲靳當然委屈,但又不能直說,誰教他貌若潘安,他陪皇上到竹子湖,人家當然樂得借機發揮想象力,將他想成靠男色上位的寵臣,這未免太侮辱他了,他可是憑自個兒的本事從戰場上活下來的。

「若她派人詢問,就說朕喜歡竹子湖。」皇上哼了一聲,傲嬌的轉身走人。

雲靳瞪著皇上離去的身影,這會不會太任性了?算了,皇上倒也挺可憐的,他沒見過比皇上還累的人,除了在幾個信得過的人面前,皇上甚至稍稍放松一點也不敢。

蘇映寧從來不喜歡繁華的都市,看似熱鬧,其實是最殘酷的地方,可是最近她格外想念車水馬龍的街市,坐在路邊的小攤子吃碗餛飩,欣賞這個城市的張揚……原來沒有一個地方會令人絕對的討厭,只是要找到心之所系。

在這兒的心之所系是雲靳……她從來沒想過會喜歡上一個人,因為她太理性了,不認為自個兒在這個時代會教某個男子放在心上,絕大部分的男子在她眼中都是小屁孩,他們的距離是非常深的思想鴻溝。雲靳的出現從一始就不是按照正常軌道,她對他有防備,但從來不是感情的防備,然後她不受控制的咬住他拋來的誘餌,從此他們就越走越近,走進彼此心中。

雖然知道爹是對的,敬國公府沒有拿出誠意,這門親事還是別想了,可是她也知道他們的身分相差太懸殊了,敬國公府同意這門親事己經不容易,要人家拿出誠意……誠意真的很難說清楚,人家覺得誠意到了,你覺得還不夠,說白了,就是有一邊資態擺得很低,低到另一邊如何刁難都無所謂,這對爹或敬國公府而言,這都是不可能的事。

婚嫁之事還早得很,她不著急,眼前最重要的是先恢復「自由之身」。

上了馬車,蘇映寧像個小可憐似的瞅著蘇華安,小心翼翼的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爹,明日開始別再來馬場了,好嗎?」

「敬國公府不給出明確的態度,你別想見他。」蘇華安的態度很強硬。

「誰說我要見他,只是馬場太無聊了,我快悶壞了。」蘇映寧絕對不會承認自個兒犯相思了,以免她爹覺得委屈,女兒的心竟然如此輕易投入「敵人」的陣營,真的白養了。可是,有好些日子沒看到他了,他好嗎?見不到她,他是不是很心急?

「爹瞧你忙得很,成日畫個不停。」

「若非無聊,我何必畫個不停?而且,因為爹拘著我哪兒也不能去,我只能將先前打下來的底稿完成,還沒機會動手畫。」

頓了一下,蘇華安悶聲道︰「雲世子有什麼好,你怎麼會看上那個小子?」

「雲世子沒什麼好,但也沒什麼不好啊。」

蘇華安兩眼一瞪,「不要跟爹爹打馬虎眼。」

蘇映寧無辜的眨著眼楮,「雲世子確實沒什麼不好啊。」

「你至少要讓爹知道他有什麼好啊。」

「他有什麼好都不重要,他只要對我好就夠了。」一個人有多出色,或者他有多少值得夸耀的優點,一點意義也沒有,若他的好不能用在自己身上,那也只是屬于他的。

馬車突然停住,父女倆只好暫停討論。

朱傾兒自動自發的推開車門問︰「賀叔,出了什麼事?」

「前面有一輛馬車停在路邊,好像是馬車壞了,我過去瞧瞧。」

朱傾兒回頭看了蘇映寧一眼,「姑娘,我跟過去瞧瞧。」

蘇映寧點了點頭,半路遇到這種事,確實很難教人不起疑心。

朱傾兒下了馬車,沒一會兒就回來了,站在馬車外面問話,「姑娘,那輛車確實出了點問題,家丁已經去附近找莊家租馬車,只是,他們的夫人身子不舒服。」

「我去。」蘇映寧拿起醫藥箱,先遞給朱傾兒,再跳下馬車。

兩人快步走向停放在路邊的馬車,一位神色焦急的嬤嬤站在馬車邊,嬤嬤一看到她們,連忙迎上前道︰「傾姑娘,這位就是蘇大夫嗎?」

「是,我家姑娘醫術很好。」

「有勞蘇大夫給我家夫人瞧瞧。」

蘇映寧趕緊上了馬車,一見到對方,她不由得一怔,此人怎麼如此面熟?只是此刻她沒有時間多想,她趕緊查看對方的情況,問清楚旁邊侍候的丫鬟,最後把脈。

「夫人這是平常內傷脾胃,長時間勞累,加上氣血太虛,汗出太多,使得水分流失太快所造成的。」蘇映寧轉頭看著馬車外的嬤嬤,「馬車里面太悶了,請嬤嬤幫忙先將夫人移到外面通風處。」

嬤嬤趕緊請丫鬟幫忙,兩人一扶一背將她家夫人送到樹蔭下。

蘇映寧先按對方手上的少府穴,把心氣先護起來,避免昏迷,接著施針,先針百會穴,將氣提起來,第二針合谷穴,既解表又提振體內原氣,第三針曲池穴,開始散去頭頂背部的熱。

三針之後,那夫人的臉色慢慢恢復,不想吐,也不再喘了。

待取針後蘇映寧從醫藥箱取出一個白色小瓶子,交給嬤嬤,「這是我自制的解暑丸,取一顆化進溫水給你家夫人服下,一日三次。」

「謝謝蘇大夫。」

「用了藥之後,夫人最好再歇會兒透透氣,別急著上馬車,還有,馬車的窗子最好打開通風。夫人若有需要,明日過了未時可以來慈惠堂找我,我先告辭了。」蘇映寧起身行禮,帶著朱傾兒走回自個兒的馬車。

「姑娘,那位夫人很奇怪,似是有話想要跟姑娘說,卻又遲遲不開口。」朱傾兒低聲道。

蘇映寧不以為意的道︰「若真的需要開口,就會開口了。」

朱傾兒看了蘇映寧一眼,不再言語。姑娘是不是已經猜到對方的身分了?

蘇映寧根本不必費神猜測對方身分,因為那夫人長得跟雲珍太像了,而且又如此巧合的遇上她,此人想必是敬國公夫人,不過,中暑應該是意外,也因為如此,敬國公夫人原來安排的巧遇發生了一些變化,無論敬國公夫人的目的何在,她只盡自個兒的本分。

她們上了馬車,對方從莊子租來的馬車也來了,蘇映寧透過車窗瞄了一眼,便坐好身子閉目養神。

雲靳最討厭半路攔截這種事,可是這一次娘派了最信任的易嬤嬤,又說娘病了,他連一絲不耐煩也不敢表現出來,趕緊跟著易嬤嬤去了紫霞居。

「娘怎麼了?哪兒不舒服?」雲靳真的有心對一個人好,其實不難,因為對他而言目的更重要,手段是其次的,可是面對自個兒的娘,他就是別扭,沒法子,娘知道他是一個冷心冷情的人,即便前一刻他笑得像只無害的綿羊,下一刻他也可以大刀一砍,將人家的頭砍下來,這樣,他還在娘面前裝模作樣,不是很奇怪嗎?

「中暑。」

雲靳唇角一抽,入秋了,娘竟然中暑,這唱的是哪出戲?他當然不敢質疑,只是關心的問︰「娘今日去了哪兒?」

「原本想去莊子住上幾日,半路馬車就壞了,又中暑,索性折返。」

張清蘭是個很重規矩的人,但不表示她不會動腦子,與其待在府里苦思為何連老夫人都靠向蘇映寧那一邊,還不如她親自會一會她,證明她只是鄉下丫頭一個,什麼醫術好只是幸運蒙到的。

她安排得很好,因為馬車壞了,正好巧遇從馬場回來的蘇映寧,沒想到未見到人,她的身子就先不舒服,若沒有蘇映寧替她施針施藥,她真不敢想象後果如何。

「這會兒娘覺得如何?」

「還好半路遇上一位大夫,她先是施針,接著施藥,要不,若是娘當時昏倒,伺候的人一定亂成一團,又沒有馬車……你就等著準備給娘收尸。」

雲靳嚇了一跳,趕緊伸手模了模張清蘭的頭,沒有發燒,應該不是胡言亂語。

張清蘭懊惱的拍開他的手,「娘很清醒,不是在胡言亂語。」

雲靳難為情的一笑,「我請太醫過來給娘瞧瞧。」

「不必了,蘇大夫的解暑丸很好。」

「哦……蘇大夫?」雲靳倏地瞪大眼楮,是蘇華安嗎?

張清蘭顯然不願意多加解釋,自顧自的道︰「我可以接受蘇姑娘,可是,蘇姑娘必須以定國公義女的身分嫁進敬國公府。」

「定公義女?」雲靳覺得腦子快打結了,先是一喜,可是還來不及消化,娘又給了他一道難題,老定國公還想要他當孫女婿,他要定國公收小寧丫當義女,這有可能嗎?

「你必須自個兒想法子讓定公收蘇姑娘當義女,當然,若是能找到其他身分尊貴的人收蘇姑娘當義女也成,總之,這是我唯一的要求。」

「娘,這是何必呢?」

張清蘭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男人就是男人,從來不懂女人的世界不是單靠男人的本事,有一部分跟家世背景有關。

「娘不是有意刁難,先不論敬公府在京中權貴的地位,單說敬國公府,若是蘇姑娘背後沒有靠山,你以為她能夠在這兒立足嗎?」

敬國公府說起來不復雜,只有三房,且都是嫡出的,可是媳婦兒全來自世家大族,擁有上百年的底蘊,一個身分卑微的敬國公夫人如何管得了這個家?

「她不是一般的姑娘。」

「娘知道她非比尋常,可是京中貴女又有多少尋常人?這個天資聰穎,那個才華洋溢,甚至有人比男子出色,不過,又有誰真的在乎她們的能力,與她們親近還是因為她們的身分。」

雲靳想反駁,小寧丫的非比尋常不同于那些貴女,可是娘不會明白,在娘的認知中,那種聰慧過人,或者是眾人口中的才女,就是所謂的非比尋常,其實,這些真的沒什麼,她的見識、豁達,才是她真正與眾不同之處。

「若非蘇姑娘今日相助,娘不會讓步,你可別討價還價。」

雲靳頓時明白了,娘口中的蘇大夫並非蘇華安而是小寧丫,是小寧丫自個兒贏得娘的讓步,雖然這樣的讓步在他看來是多余的,但是他很驕傲,他的小寧丫就是有收服人心的能力。

「我知道娘做最大的讓步了,但我想告訴娘,蘇姑娘若願意嫁給我,她最大的靠山應該是我,不是任何人。」一個男人要是連心愛的女人都護不住,根本不配說愛。

張清蘭怔愣的看著兒子,半響說不出話來。

「娘身子不適,還是早點安置,我不打擾娘了。」雲靳行禮後退出房間。

張清蘭輕輕嘆了口氣,幾近呢喃的道︰「嬤嬤,蘇姑娘真是令人嫉妒。」

易嬤嬤不知如何回應,索性不發一語。

「他們是父子,但是差得可真遠。」張清蘭躺下來,轉身背對著外面。

沒有人是一模一樣的,就是雙生子也不例外,更何況是父子。易嬤嬤終究沒有規勸,只是心疼的替張清蘭蓋好被子,安排好守夜的丫鬟,退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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