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家的小狐狸 第四章 相盡辦法要偷懶(2)

一听遙光的評語,氣瘋了的狐姬忘了她此時不是狐狸、整個人跳到他身上,手腳並用,一陣踢打扭動。

「我不管,我不管,你不能騙狐,我明明就把法術學得很好,是你太強大了,我不服氣。」

「下去。」遙光面色有一絲鐵青。

「我不,我不,我不認輸,是你耍詐,我要睡覺、睡覺、睡覺……」絕不能放手,纏到他點頭為止。

「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樣子,不成體統。」他作勢要將胸口的小東西扯掉,沒想到她反而越纏越緊,讓他的臉都黑了。

「我們狐狸不用體統,只要狡滑成性就好,為達目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狐姥姥說,不用管他人死活,只求自個兒痛快。

聞言,他繃著臉,「狐姬,听話,下去。」

「不要,我要纏著你、纏死你,纏到你為我痴迷,承認我的媚功爐火純青……咦?這是什麼,怎麼越來越大,硌到我了……」本就東蹭西磨的狐姬更不安分了,伸手要拿開戳得她難受的硬物。

「不許動。」要不是她表情太過天真,他真要當她有心為之,媚術不行卻學會勾引。

她剛一踫到會動的東西,就被他嚴厲的聲音驚了一下,「為什麼不能動?」

「那是我的凶器。」他比她更難以置信,一只不成氣候的小狐狸竟能勾動他沉寂數千年的。

「凶器?是配劍嗎?」

因為好奇,她用力一握,耳邊忽然傳來壓抑的低吼。

「狐姬,你……」竟然敢這般對待他,她真是找死。

「不好了,不好了,山豬下山了,它們一大群跑進田里了,正在大肆糟蹋莊稼……」

糟蹋莊稼?

听到村民急吼吼的聲音打土地公廟前掠過,兩手攀圈遙光頸項,雙腳緊緊夾在他腰上的狐姬忽地松開,身輕如燕的踫下地,朝著嚷嚷的地方奔去,動作之快叫人傻眼。

「我來了,別慌——」她是代理土地公,百姓有難她來救。

狐姬不知她的古道熱腸幫她逃過一劫,面黑如墨的遙光一臉寒氣,注視著他的一樁擎天。

「哇!好大的山豬,有五百多斤重吧!誰捉得住它呀!瞧那對獠牙多粗,頂上一下命就沒了……」

這是豬嗎?分明是豬妖,打擾它進食還會瞪人……

大豬、中豬、小豬、小豬,林林總總的大小豬有二十來頭,儼然一個豬家族,這些個豬大爺完全不怕人,如入無人之地,好像此處是它們的地盤,它們想來就來,看到什麼就吃,大搖大擺的招搖餅市,天大地大豬最大,爾等賤物不快快退開。

吃吃吃……吃個不停,嚼嚼嚼……滿嘴的食物,吃了就拉,臭味燻天。

整個山里村就像被山豬霸佔似,每個地方都看得見豬的影子,它們不僅糟蹋了莊稼,還闖進未上閂的人家,吃他們院子里種的菜、晾曬的干果和條肉,連吊著的玉米也能連架子一並推倒,吃起未去粒的玉來。

簡直無法無天了,山里村成了山豬的天下——人反而不敢靠近,躲得遠遠的哭喊這一年的收成沒了。

「小寶,小寶,離豬遠一點,小心它吃了你。」只見一名面色黝黑的婦人連忙抱起正在逗豬玩的兒子,一下子退得老遠,遠離山豬的危險。

「村長,村長,這可如何是好,這麼多的山豬,我們沒法過活呀!」嚇都嚇死了,兩腿發軟。

劉村長兩眉打結。「我已經讓人去杏花村、流水村找人,看能找到多少人趕豬。」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他也一籌莫展呀!

「趕得走嗎?」這麼多的豬,宛如山大王。

「試試吧!不然還能怎麼辦。」劉村長苦笑。

山豬在村里、田里走,橫行霸道,小點的還能用棍棒趕遠些,大豬一上前就束手無策,野豬太凶了,見人就撞,有好幾個趕豬的村民都被豬咬傷,大伙兒是見豬就怕,能躲就躲,能避就避,誰敢和山豬硬踫硬?

餅了好一會兒,杏花村、流水村的村長帶人來了,全是精壯的男子,他們看到山豬兩眼就亮,想著有豬肉吃了。

可是真的下去圍捕時才知道山豬有夠凶猛,根本沒法靠近,那兩只尖銳的獠牙已沾上人血,人一走近就撞過去,撞得人仰馬翻,還沒模到豬背就多幾個血洞,血流不止,而山豬的皮又太厚,砍刀砍不進去,箭一射就折了。

還有人異想天開的想先抱走小豬,減少豬的數目,再專心對付大豬,誰知小豬被人抱起就發出淒厲的嚎叫,附近的大豬一听見小豬叫聲,群起圍攻抱豬的人,結果抱豬的人下場很淒慘,渾身上下沒一塊好肉,被豬咬的,還被灑了一身豬尿,哭都哭不出來。

這麼多豬值多少銀子呀,賣了有幾百兩吧!

可是本該高興的村民卻是見豬如見瘟,苦不堪言,他們只想快快把豬趕走,田里的損失只能認了,改種冬麥或油菜花,多少有些收入。

「村長,豬患還沒解決呀?」狐姬算到了,目光四下梭巡,心里噴嘖兩聲,這豬還是豬嗎?兩顆眼珠子有她拳頭大了。

「輕輕呀,你來了。」村長笑得一臉沉重,目光黯然的看向流著血的三村村民。

「哎呀,大伙兒怎麼受傷了,一個個看來傷勢不輕。」怎麼搞得這麼狼狽,連豬都應付不了。

狐姬朝其中一頭大豬齜牙咧嘴,豬感受到她身上修煉過的靈氣,居然嚇跑了,逃跑中還跌了一跤,引得她哈哈大笑。

「山豬咬的,你別等閑視之,一會兒豬發怒了,你想逃也逃不掉。」劉村長見狀扯了扯嘴角,但看看還在村里徘徊的其它山豬,笑臉又垮了下來,說得語重心長,滿臉悲苦。

山豬的危害太大了,村里一半的人家都遭了殃,這個年可不好過。

「你先讓受傷的人去包扎,別失血過多撐不住,我來想辦法。」她打算試試她的迷狐幻步和狐眼魅蹤。

正如遙光所言,初生之犢不畏虎,面對撩牙怪獸,狐姬不只不懼還興致高昂,想著從哪下口……狐狸吃什麼肉都吃,一塊那麼大的肉在眼前走動,她早就心癢難耐了,雞肉吃膩了改吃烤山豬肉。

「你有辦法?」村長听如遇救星,眼眶就紅了。

「我請示請示土地公,看有什麼方法處理。」她裝模作樣的走到田地,扞起一塊泥土念念有詞。

天空中有幾片雲,遙光斜躺雲上,嘴角微勾的看著底下的小東西胡作非為,裝神弄鬼。

「好,好,問問土地公,咱們三村的土地公最靈驗了。」說到有求必應的土地公,劉村長笑了。

「嗯!你等等。」

沒人知道狐姬有沒有神通,只知她是老廟祝的外孫女,老廟祝年紀大了有長年痼疾,女兒孝順,就接他出回去治病,等病好了再回土地公廟當廟祝,為信徒們解簽釋文。

而外孫女也孝順,便代替老廟祝留在廟里,大家要解簽就找她,看不懂的字盡避來問,她還代筆寫信,在何疑難雜癥她都來者不拒,不怕你不來,就怕來了不肯走。

「胡輕輕」才來半年不到,她已經是三村村民最喜歡的小泵娘,上至九十歲掉牙的老女乃女乃,下至牙牙學語的小妹兒,沒一個人不認識她,還當是自家孩子的照顧。

只見她叨叨念念了好一會兒,居然面無懼色地走向比她大十幾倍的山豬王,有幾人連忙使手要勸阻卻被她推開。

皮粗肉厚的豬祖宗看見有人走過來,呼哧、呼哧的從鼻孔噴氣,腳蹄子往後創著地,一撥一撥的堆成小土堆。

人目與豬目相對,不知是什麼激怒了豬祖宗,肥胖的身軀朝狐姬沖去,見狀的村民齊聲大喊,叫她快跑,深怕她有個萬一。

但狐姬不為所動,等山豬王快撞到她時忽地一閃,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她竟出現在村子的另一頭。

「天啊!土地公顯靈……」

「是呀!若不是土地公顯靈怎麼避得過,土地公保佑,土地公保佑,我們不能再被豬禍害去了。」

「嗯,等這事過了一定要到土地公廟上炷香,咱們的土地公真靈驗,對咱百姓好……」

「你要去時喊我的一聲,我也去,土地公愛吃雞,我殺只大肥雞給他吃個飽……」其實愛吃雞的是狐姬,大家都誤會了,不過這個美麗的錯誤讓狐姬非常開心,她又有雞吃了,她耳朵靈,听到這些對話更是卯足了勁要制伏這些豬。

「該死的畜生,敢撞你狐姑姑,不吃了你的肉我跟你姓豬。」她就不信連頭豬都馴服不了。

盯著豬眼楮,低咒一聲的狐姬再次聚精會神,對著山豬王使用狐眼魅蹤,她在山豬王的面前制造幻覺讓它以為看到長滿蔬果的菜園,還有地瓜、山薯、肥蟲,引誘它跟著她走,只要先把山豬王擺平,其它大豬小豬還有什麼困難。

只是狐姬沒想到一頭豬也這麼頑強,面對「美食」居然撐得住,想吃又後退了兩步,和她僵持,漸漸地,玉額浮出薄汗,一滴兩滴的聚成汗水往下流,她的頭發濕了,後背全是大汗,手指微微輕顫。

她體力即將告罄,靈力也所剩無幾,她才知力有未逮,一頭未成精的山豬王居然耗費她這麼多氣力。

這時狐姬想的不是多修煉提升修為,而是想著從遙光手中多要點讓自己更強的靈丹妙藥,背口訣、練法術有什麼用?她吃了幾粒七巧聚靈丹後,比練了一年還管用。

遙光始料未及,他的用心良苦造成她偷懶的想法,有了他的丹藥在手,她所向披靡,還用得著練嗎?

在她懊惱的時候,一股暖流忽地注入身體,狐姬頓時目光一銳,她覺得自己有用不完的靈氣,幻境一下子擴充了十倍大,一堆堆豬愛吃的食物益發誘人。

「跟我來,蠢豬。」

山豬動了,歡快的奔向幻境。

狐姬卻傻了,幻境是假的,不存在的地方,山豬王朝她奔來不是要她的命嗎?她不是食物呀!

「村長,村子里有沒有較大的豬舍或空屋,能得住二十幾頭山豬。」她慌慌張張地問,想要趕緊跑,把山豬王引導到那兒去。

咦,豬停住了?

不只狐姬納悶,山豬王更氣,明明堆積如山的美食就在前頭,為什麼偏偏過不去,一道看不見的牆擋住了自己。

吃不到食物的山豬王暴怒,往前猛撞,捏指設結界的遙光直搖頭,小東西還是太莽撞了,顧前不顧後,讓人為她捏了把冷汗。

「有有有,這里,秦老漢家,他前年搬走了,到鎮上開起鋪子,也說過不回來了,誰有需要就去住。」劉村長擦著汗,盯著直噴氣的山豬王,他小心翼翼的在前面引路。

說也奇怪,快要比熊大的豬祖宗居然跟在狐姬身後走,她仰頸一嚎,其它大豬、小豬圍靠過來,一個龐大的豬家族浩浩蕩蕩的移動,一點也沒有先前的凶狠,狂暴。

遠遠看著的村民嘖嘖稱奇,雙手合掌向土地公致謝,抱著小佷女站在其中的劉春柔也雪白著臉,直呼土地公保佑。

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中,一群山豬被關入秦老漢空無一物的磚屋內,門上了閂,屋內傳來豬叫聲。

看到豬全被捉起來了,大家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你看我、我看你的笑起來,互指對方的狼狽,劉春柔看狐姬回來,也趕緊跑過去關切。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你是個傻大膽,怎麼敢靠近那頭大山豬,我嚇得臉都白了!」她也不想想她身上的肉還不夠山豬王吃一頓呢!輕輕一撞人都要飛到屋頂了。

「我有土地公的神力護身嘛!怕什麼,你看它們不就乖乖被關,哪里能再出來為害莊稼。」村里的米糧,她也有吃,村長每隔兩、三個月就會送些白面、大米來到土地公廟供神,再者她又接下代理土地一職,總該付出心力。

劉春柔心有余悸的抱著佷女朝土地公的方向一拜,「土地公有靈,保佑一方水土,謝謝土地公。」

狐姬噘噘嘴,有靈的是她,她才該受眾人膜拜,土地爺爺也不是好神,說三天就回來,結果大半年過末了,連個神影也沒瞧見。

「輕輕呀!今兒個的事真是多虧了你,不然咱們村子里的人不知要遭多少罪。」還好都過去了,他可以松口氣。

「村長,你別跟我客氣,我好歹也是村里的人,村子有難怎能不出手?而且這些全是土地公的指示,我一個小泵娘哪敢胡來。」她把所有功勞推給土地公,誰叫她不能泄漏自己不是人的事。

「好,好,真是好姑娘,跟你姥姥、姥爺一樣善良,老張的病好了沒,挺想他的。」平時笑呵呵的老人,見誰都一臉慈樣,他還是孩子時老張就來了,晃眼也三十年……呃!等等,有三十年了嗎?

為何老張夫婦不顯老,一直是他小時候見過的樣子,難道……村長看向土地公廟,心想是不是土地公的護持,等過幾年他老了就去土地公廟掃掃地,也許能保佑他長命百歲。

「還要一段時日吧!我娘舍不得他老人家吃苦,要他養好身子再說。」

「嗯!應該的,叫老張好好休養,身子骨結實了再回來,咱們三村少不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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