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夫?
這兩個字眼讓在場的男子全都僵住了。
藍焄俊瞪大眼,看向夏以煙,又看向寒辰燁身後的慕千陽,突然覺得有些荒謬。
他方才還想著,要替夏以煙找相公,比大海撈針還困難,沒想到下一刻這人就自個兒出現了,且還是他的至交好友,……會不會太湊巧了?
「姊夫,這兩年你跑哪去了?怎麼這麼久都不回家?阿姊找你都快找瘋了……」兩人不知眾人的凌亂心思,依舊吱吱喳喳的說個不停。
寒辰燁也是一臉的錯愕,轉身看向身後之人。
而最錯愕的莫過于慕千陽,他擰著一雙劍眉,看向身前那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以及他們抱著的那名眨著大眼直瞧著他的小女圭女圭,莫名地他感到心頭一軟,平時冷硬的嗓音下意識放軟了些,「你們認錯人了。」
他沒成親,怎麼可能會是他們的姊夫,除了認錯人,他沒有別的想法。
「認錯?可……」夏以松一臉無措的看向阿姊。
看著眼前的男人,夏以煙眼眶泛紅,她很想沖進他懷中,感受那讓她朝思暮想的體溫,嗅著那讓她安心的氣味,可他眼中的陌生與冷漠讓她止了步。
她深吸口氣,待緩下心頭的激動後,才問藍焄俊,「藍公子,這位就是你的朋友?」
「是。」藍焄俊看著頗為淡定的夏以煙,遲疑的說難不成真是認錯?
夏以煙又問,「能不能請問你這位朋友的姓名?」
她這話問得有些莫名其妙,可藍焄俊還是照實答道。「這位是東耀的鎮國將軍,也是燕王世子慕千陽。」
慕千陽不耐煩面對眾人,讓副將頂替他接受全城人民的贊頌,自個兒則偷偷從北門進城,讓他們接風。
丙然!得到答案,夏以煙心頭五味雜陳,沒再繼續詢問為何該在城接受眾人迎接的大將軍會出現在此地,而是深吸了口氣,走到慕千陽面前,將凌兒抱起,又對著藍焄俊說︰「能不能讓我和慕將軍單獨說幾句話?」
「這……」他有些遲疑的看向慕千陽,發現他正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夏以煙,眼底的情緒讓人有些看不明。
「走。」寒辰燁看出兩人之間似乎有故事,二話不說,拉過藍焄俊往樓下而去。
夏以松知道阿姊有話要和姊夫說,于是也帶著妹妹乖巧的跟著下樓。
一群人走得干干淨淨,頓時間,就剩慕千陽和夏以煙大眼瞪小眼,哦,還有她懷中那睜著一雙大眼的小女圭女圭。
夏以煙沒說話,只是靜靜的凝視著他,看著那兩年不見,卻依舊英挺俊美的臉,那張臉少了溫柔,少了時不時就對她展現的笑容,也少了那總是著安寵溺的眼神,眼前的慕千陽就是個大冰塊,比起寒辰燁的清冷,他更像一塊生人勿近的寒冰。
他臉上籠置著冷漠,渾身上下散發出讓人難以親近的氣息,甚至有著一股煞氣。
她知道,眼前的人是阿燕沒錯,卻不再是她的阿燕。
忍著心里的酸楚,她緩緩開口了,「阿燕,你把我忘了,對吧?」
在眼前女子看著他的同時,慕千陽也望著她。
眼前的女子很美,雖然已作婦人裝扮,卻依舊帶著少女的清新,甚至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靈動,彷佛不該生活在這凡塵之地,最重要的是,他明明不認得眼前的女子,可在看見她眼底那淡的哀傷與難過時,他的胸口就像被揍了一拳似的,很難受,讓他幾乎要忍不在上前將她擁入懷中。
他知道這想法很荒謬,偏偏一向自制力極好的他,似乎怎麼也壓抑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沖動,直到她開了了口。
「我們認識?」他問,聲音中藏著說不出的情緒,雙拳握得死緊,彷佛只有這樣,他才不會做出逾越的舉動。
夏以煙點頭,腦中浮現兩人初識時的回憶,「你是我撿回來的,就在後坑村外的東玥山……我把你救回來,誰知你配來後卻失去了記憶,不得已,我只能收留你……」她將兩人之間相處的一點一滴告訴他,那段日子雖不精彩,卻有著平凡的幸福,她不信他會全數忘記。
慕千陽听著。
很認真的听著。
他被藍焄俊救回後得知自己曾失蹤一段日子,且時間還不短,可任憑他怎麼想就是想不起來,那一年的空白讓他隱約覺得自己似乎似將什麼重要的事給遺忘,他欲追查,卻遇上南疆國進犯,不得已,只能先將此重接下,前進戰場。
在戰場上,他看見了那被南疆國擄去的女子,她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他的妻,妻子兩個字如當頭棒喝,讓他腦中極快的閃過一抹倩影,他想看清卻只能看見一道模糊的身影,可他能肯定,眼前那口口聲聲喊著她是他的妻的女子,根本不可能會是他的妻子。
即便失去那段記憶,他也能篤定。
可如今,面對眼前的夏以煙,他心里卻是一陣後怕。
他無法想象,若當初南疆軍擄去的人是她,他是否還能如此冷靜的下令進攻?
答案是不可能!扁是想象她被擄,他便覺得胸口一陣窒息,那感覺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夏以煙花了一刻鐘,將兩人相識至成親,到後來他的失蹤,一一道出。
當慕千陽听到她一個人挺著肚子,還得帶著一雙弟妹生活時,他的心更痛了。
他沒有與夏以煙有關的記憶,可他對她的情感似乎還在,他可以想象,在他未回皇都前,兩人是何等的相愛,所以他一點也不懷疑她的話。
他相信她就是他的妻子,然而……
「抱歉,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他藏起眼中的思緒,平淡的說著。
他的冷漠讓夏以煙心頭一縮,他真的將她遺忘得如此徹底嗎?
「阿燕……」她試圖多說一些,想喚起他的記憶,可慕千陽卻不願再听。
「我不叫阿燕。」他淡然的打斷她,一雙手卻握得死緊,啞聲又道,「很抱歉,你說的一切我完全記不得,再說了,我是東耀的鎮國將軍,我的妻子必定是名門之後,斷不可能會是一個村姑。」
聞言,夏以煙俏臉一白,整個人搖搖欲墜,彷佛下一刻便會暈過去。
慕千陽也不好受,可想到他那個陰謀重重的家……他……只能選擇將她推得遠遠的,他不想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若是無事,我走了。」離去前,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彷佛要將眼前之人的模樣給印在腦中。
就在他轉頭離去時,夏以煙突然出聲喚住了他,「等等!」
慕千陽止住了腳步,還未轉身,夏以煙已來到他面前,將懷中的孩子往他身上一塞,說︰「凌兒,叫爹!」
凌兒看著慕千陽,眨了眨大眼楮,甜甜的喊了聲,「爹……」
才滿一歲的凌兒,發音還不是很標準,偏偏這一聲軟糯得很,直喊進慕千陽的心坎里,讓他險些狠不下心。
可也只是險些,他別開頭,不去看懷中那軟軟的小人兒,咬牙說︰「我不是你——」
誰知他話還未說完,一股清新宜人的氣息已近身,那未能說出口的話,被夏以煙的唇給壓了回去。
她咬他!
慕千陽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擊給咬得吃痛,懷中還抱著個孩子,讓他推也不是,退也不是,最重要的是,他似乎沒想過要推……
在她的唇觸踫到他的唇時,他的腦袋一片空白,唯一的感覺便是,她的唇好軟、好甜,甜到讓他舍不得推開。
即便和眼前的男人滾過不少的床單,且孩子都生了,卻還是止不住羞澀的情感涌上,在懲罰性的咬完他後,她微顫著探出小舌,舌忝著他用弧度優美的唇瓣,一點一點的探索著,想找回兩人久違的親密。
她的慢慢探索讓慕千陽難受不已,早在她吻上他的那一刻,他腦中似乎有道鎖驀地被打了開,浮現了很多畫面,而這些畫面,全都是她。
他知道,他的記憶在蘇醒,因她這一吻,一點一點的找回。
他腦海中浮現出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而讓他印象最深刻的句話便是一一
「要是你敢忘了我,我便咬醒你!」
「好!你若咬我,我便吻你,吻到記起你為止。」
這段記憶,讓他再也忍不住,反被動為主動,纏住了她的唇舌,開始激烈而熱情的吻著她,若不是兩人中間還卡著凌兒,他會狠狠的將她給擁入懷中,感受她身上的溫暖,那讓他迷戀不已的氣息……
「好!你若咬我,我便吻你,吻到記起你為止。這段記憶,讓他再也忍不住,反被動為主動,纏住了她的唇舌,開始激烈而熱情的吻著她,若不是兩人中間還卡著凌兒,他會狠狠的將她給擁入懷中,感受她身上的溫暖,那讓他迷戀不已的氣息……」
「哥哥,姊夫又咬阿姊……」躲在外頭偷看的夏以卉擔憂的說。
阿姊剛成親那時,原本粉女敕小巧的菱唇時常腫得老高,她曾問過阿姊,阿姊只是紅著臉不停的咳嗽,害她以為阿姊病了,直到她看見姊夫「咬」阿姊,才知道阿姊那紅腫的唇是拜姊夫所賜。
夏以松也擰起眉,低聲說︰「阿姊的嘴又要腫了。」
听見這話,跟著偷看的藍焄俊險些忍不住輕咳出聲,見他們一臉擔憂,笑哭不得,一手一個,拉著兩個可家伙,果斷退到樓下。
那畫面,孩童不宜。
見三人回來,寒辰燁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沉聲問︰「進展?」
他雖不屑去當偷窺之人,卻不代表他不好奇。
藍焄俊想到方才看到的畫面,低咳了聲,才道,「他們……挺好的。」都吻在一塊了,能不好?
寒辰燁顯然對這答案不甚滿意,看向夏以松與夏以卉。
夏以卉接收到眼神,天真的照實答道,「姊夫在咬阿姊,就和之前在家里一樣,每次阿姊生氣,姊夫就咬她,奇怪的是,每次阿姊被咬完兩人就沒事……」
听見這話,正拿著茶杯輕啜的寒辰燁一頓,俊顏有些尷尬。
藍焄俊見他那表情,忍不住笑出聲,「放心吧!你又不是不知,千陽有個怪癖,只要是女人,都不得接近身旁三尺,可現在他卻和夏姑娘吻得……嗯……一定是記起他失去的那段記憶了。」
他可真沒想到,這個曾說過終生不娶的好友,居然成了三人之中第一個成親的人,且連孩子都有了,就是不知道成親這件事,對他來說是好還是壞。
聞言,寒辰燁這才繼續喝他的茶,而藍焄俊則拉著夏以松和夏以卉,問著慕千陽流落在後坑村時的往事。
幾人熱絡聊著,突然听到一道聲音——
「寒哥哥!」
寒辰燁連頭都沒回,一雙俊眉已深深擰了起來。
慕盼芹欣喜的喊著,一看見心儀之人,便拋下與她一同前來的同伴,快步來到他身旁,嬌滴滴的說︰「寒哥哥,你怎麼在這里?」
寒辰燁沒說話,看向藍焄俊。
打一個月前確定慕千陽凱旋歸來的日子時,藍焄俊便讓人包下聞香樓,慕盼芹這女人能來,肯定是讓人帶來的。
藍焄俊眸一揚,看向她身後的罪魁禍首。
被他這一瞪,鄭傲塵模了模鼻子,真心覺得自己無辜得很。
他堂堂東耀國的太子,出門和好友聚會都能攤上事,他很想說人不是他帶來的,是那兩個膽大的小泵娘跟蹤他,一路跟到了門口,他才下馬車,那兩人已早先他一步進了門。
偏偏這話他說不得,因為其中一個小泵娘是他的妹妹福誠公主,他只能啞巴吃黃連。「那個……我想著人多熱鬧,福誠前陣子不是病了嗎?在宮里悶得慌,才帶她出來走走……」
鄭傲塵生硬的找著理由。
藍焄俊沒說話,而是望了眼二樓,突然有種不安的預感,果然,這念頭才閃過,就見嬌俏可人的福誠問起——
「怎麼沒看見陽哥哥?」
藍焄俊不能騙她說人還沒到,只好硬著頭皮說︰「他在二樓。」
埃誠一听,雙眸亮了亮,拉起裙擺便要上樓,卻被藍焄俊傍擋下,「公主,千陽有客人,你不方便上去。」
「是什麼客人?」福誠好奇的問。
慕千陽從小就離開皇都學藝,幾年前才回來,壓根沒什麼至交好友,除了眼前的藍焄俊與寒辰燁外,她還沒見過他和誰有來往。
「呃……」藍焄俊被她給問倒了,難不成要坦白說上頭那人根本不是客人,而是慕千陽剛認回來的妻子?
埃誠見他表情古怪,心頭頓時有些不安,正想越過他上樓,就听見慕盼芹喊著一一
「這兩個孩子哪來的?」聞香樓不是已經被藍焄俊傍包下了,怎麼還會有外人?她嫌惡的看著不知從哪來的孩子,她最討厭的就是小孩,那會讓她想起那個霸佔著嫡長女位置的傻子。
夏以松和夏以卉在正吃著飯,听見有人點名,放下碗筷,禮貌的說︰「我叫夏以松,這是我妹妹夏以卉,我們和阿姊一塊來的。」
「阿姊?」這兩個字讓福誠心一跳,忙問︰「你們阿姊呢?」
「在樓上,」夏以卉天真地指了指二樓,又補了句︰「和姊夫一塊。」
「姊夫?」福誠一愣,那股不安感愈來愈重。
南疆擄了名女子上戰場,宣稱是慕千陽妻子的事,她是知道的,當她得知此事時,整個人都傻了,好在後來證實只是烏龍一場,可現在……
不成,她得上去看看。
打定主意,她越過藍焄俊。
「公主……」以藍焄俊的武功,攔下她不過是件小事,偏偏她是公主,踫不得,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她上樓。
埃誠動作很快,三步並兩步的上了樓、可看見眼前的景象時,她後悔了方才的舉動。
她睜大雙眼,一臉茫然的看著眼前相擁的兩人,啞聲喚著,「陽哥哥……」
陽哥哥怎麼會抱著一個女子?是她眼花了?肯定是這樣,陽哥哥對任何女人都是拒之千里之外,就連她也不例外,怎麼可能會抱著一名女子?
然而下一刻,她便知道她不是眼花。
慕千陽剛找回記憶,正和夏以煙濃情蜜意,卻被人打擾,心情之惡劣可想而之,連看都沒看來人一眼,便冷聲道︰「滾!」
埃誠被他喝斥得俏臉慘白,嬌小的身子一晃,若非跟上樓查看的藍焄俊及時扶了她一把,恐怕這金枝玉葉真會摔倒。
夏以煙見有別人,而自己還坐在慕千陽腿上,俏臉倏地漲紅,掙扎著要站起。
「別動。」慕千陽卻不肯,開玩笑,若沒有她那一咬,他差點就要錯失她,怎麼可能讓她離開?
「有人在……」他不要臉,她還要呢。
慕千陽擰眉,看向那些「不識相」的人。
藍焄俊被瞪得好無辜,他也想當個識相的人,偏偏有人不讓,他只好上前挽救,誰知反被誤解,這年頭好人真難當呀!
相較于藍焄俊的哀怨,福誠卻絲毫接收不到慕千陽的警告,見他總算肯給她一個眼神,忙說︰「陽哥哥,是我,我是福誠……」
慕千陽是燕王的長子,在先燕王妃還在世的時候,慕千陽時常跟著進宮,那時的他不似現在這般冷漠,臉上時常掛著笑,也很疼愛她,那時她還曾對他說長大後要嫁給他這句話,她一直記到現在,可如今……
「陽哥哥,這姑娘……是誰?」福誠有些艱澀的問。
他懷中坐著一名女子,那女人生得很美,一身氣質無人能比,和慕千陽在一塊,男的俊、女的俏,再加上慕千陽手上還抱著一個五官精致的小女圭女圭,那畫面如諧得就像一幅畫。
一幅溫馨的家庭畫。
慕千陽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他當然記得福誠,當今皇後生養一子一女,她是太子的親妹妹,閨名鄭宣蓓,才滿月就受封為福誠公主,兒時最愛跟在他身後跑,左一句陽哥哥、右一句陽哥哥,算是皇宮里少數幾個讓他看得上眼的人。
對于這像妹妹樣的姑娘,慕千陽多了點耐心,稍微收斂了身上的煞氣,沉聲說︰「這是我娘子,夏以煙。」
盡避心里已有猜想,福誠听見他親口說出時,仍是慘白了臉,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像斷了線的珍珠,落了下來。
「福誠?」跟上樓的鄭傲塵見妹妹哭得傷心,又看見慕千陽懷中的女子,心中一嘆。
埃誠一直心儀著慕千陽,心心念念等著他學成歸來,沒想到他回到東耀沒幾天就領兵打仗去了,兩人連面都沒見上,他又失蹤了近一年,好不容易找回來,又上前線去打戰,這前前後後,福誠等了將近八、九年,總算是見一面,卻沒想到……
夏以煙看著眼前哭得梨花帶雨的女子,柳眉微挑,縴手悄悄的繞到慕千陽後腰,用力一擰,咬著牙在他耳邊低語,「不告而別兩年多,居然招惹了個公主,阿燕,你可真能呀!」
慕千陽被她這一擰傍擰懵了,不是疼的,而是嚇的,「煙兒,我沒有,你別亂想,福誠就像我妹妹一樣……」他著急的解釋著,就怕引起夏以煙不悅。
記起之前記憶的慕千陽,沒了鎮國將軍的冷酷與淡漠,面對親親娘子的質疑時,慌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殊不知,這畫面險些驚掉一干人的下顎。
這是他們所認識的慕千陽?
那個殺人不眨眼,即便是女人,也能毫不憐香惜玉一掌打飛的慕千陽?
這畫面太驚悚,讓大伙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妹妹?」夏以煙又是一擰,輕聲說︰「人家姑娘可不想當你妹妹。」
這可惡的家伙,她為了他,受了兩年的苦,連生孩子都沒男人守,他倒好,居然還有紅粉知已對他這般傾心,她要是不好好教訓教訓他,她就不姓夏!
她又重重的擰了下那結實的腰。
「痛!娘子,我錯了,我不該忘了你,你別氣了。」她那點力道就像替他撓癢癢,可夏以煙心軟,所以慕千陽絲毫不顧形象的裝可憐。
丙然,他一喊痛,明知道他是裝的,夏以煙還是忿然的收回了手,「方才不是還想趕我走?該不是就是因為——」
「絕對不是!」他只差沒舉手對天發誓,「煙兒,你信我,這輩子我就你一個女人,以前不曾有,以後更不會有,我慕千陽這輩子唯一的妻子就是你,夏以煙。」他那時還來恢復記憶,以為她不過是個手羌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而他,表面上是風光羌限的鎮國將軍,但想要他命的人可不只南疆國,還有他那繼母和同父異母的弟弟,那個家對他而言就是龍潭虎穴,他怎麼可能把她給帶回去?若是她因此受到傷害,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所以才會狠下心趕她走。
然而在這場合他無法解釋太多,只能盡量平息她的怒火。
慕千陽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這串肉麻的話,讓眾人驚掉的下顎又落了一層。
只有福誠,在听見這話之後,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腳步跟蹌的轉身離去。
「福誠!」鄭傲塵見妹妹傷心離去,忙追了出去。
一直躲在一旁偷看的慕盼芹,見福誠哭著離開,眼珠子轉了轉,這才跳出來,喊著,「大哥,你瘋了不成!你何時娶的妻?而且還是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這事父親和母親可不知道,這婚事不能算數!」
她知道福誠公主一直心儀著大哥,母親也希望大哥能夠娶公主,只要他成了駙馬,兵權肯定會被收回,世子之位也會易位落在她親哥哥身上,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慫恿單純的福誠公主跟蹤太子,當然,另方面也是為了讓她能見到心儀的寒辰燁。
她卻沒想到慕千陽居然當眾說自己已成親,他怎麼能這麼不把父親和母親看在眼里?
夏以煙眉毛又挑起,看向身旁的男人,這家伙竟有幾個「妹妹」?
看見還知從哪冒出來的慕盼芹,慕千陽俊眉一擰,沉聲說︰「我的婚事我作主,你有什麼資格同我說這些話?」
對于這個繼母生的妹妹,慕千陽一直沒有好感,或許他曾經把她當成妹妹疼過,可隨著她長大,一言行都隨了她那自私自利的母親,根本沒把他當哥哥看待,他對她自然也沒了親情,尤其是她那親哥哥、他的「弟弟」,對他做出那樣的事之後,他對他們兩兄妹再無一點親情可言。
「你!」慕盼芹氣紅了臉,咬牙說︰「好,我沒資格,父親和母親總有資格管吧?我這就回去告訴他們!」撂下話,她忿然離去。
直到雜人等走得一干二淨,藍焄俊這才舒了口氣,笑著說︰「咱們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