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昏迷在地的皇後,夏以煙的心一陣發涼,她把這深宮想得太簡單了。
此時的坤寧宮因皇後突然昏迷亂成一團,而她正被楚衛軍團團包圍著,動彈不得。
「這、這是怎麼回事?」看著眼前的情景,華妃捂著心口驚呼著。
夏以煙冷冷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她的眼中滿是驚惶及擔憂,正指揮宮女將昏迷的皇後給攙扶進寢殿。
御醫在這時趕來,忙跟上前救治。
皇後為何昏迷,沒人知道,夏以煙卻是最明白的那個人。
皇後是中了毒,至于為何中毒……
她一進坤寧宮便覺得有股香味,那香味很淡,淡得幾乎讓人聞不出,然而她還未深思,皇後便開了口。
皇後長得不似華妃那般美艷,卻有股端莊嫻雅的氣質,目光帶著審視,宣見她,並不像她所想的直截了當,而是問了她一些瑣事,諸如她是哪里人、家中有誰、平時靠什麼維生,以及些她采藥草的事……若非她心里明白皇後此行征召見她的目的,恐怕真會以為眼前這東耀最尊貴的女人宣她進宮,只不過是想同她聊聊天。
她不曉得皇後的打算,也不急,皇後問什麼她就答什麼,直到一名宮女匆匆進來,在皇後耳旁說了幾句話,這一直和顏悅色的女人才變了臉色,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一絲犀利,沉默許久後,總算切入主題道,「我要你離開慕千陽。」
這話讓她笑了,回得十分干脆,「皇後娘娘,臣婦恕難從命。」
皇後听了,臉色更沉,又說︰「你要什麼條件才肯離開?」
「任何條件都沒用,就是死,我也不會離開。」夏以煙凝視著她,堅定的說。
她語氣中的堅決讓皇後端莊的臉色再也維持不住,伸手捂著胸口,沉聲說︰「你可知,慕千陽為了你,寧可辭官,也不願娶福誠?」
想到女兒傷心哭泣的臉,她便覺得心痛。
聞言,夏以煙眸子閃了閃,心里笑著,表面卻是平淡的說︰「辭官?這也是應該的。」
若是阿燕為了那官位、為了娶公主而拋棄她,那麼這男人不用人說,她也會離開。
「你一一」皇後胸口劇烈起伏,捂著胸口的手按得更緊,身旁的宮女見狀,連忙端起案幾上的茶盅遞給皇後。
見狀,夏以煙心中隱隱有種不安感,而那股不安感在宮女打開茶盅,那淡淡的香氣傳來時,達到了頂點,讓她下意識大喊,「不要喝!」
然而宮女置若罔聞,依舊服侍著皇後,就在皇後將要喝下的剎那,夏以煙驀地出現在她跟前,一把奪下那茶盅。
「你……大膽!」宮女沒料到夏以煙會如此作為,膽敢搶皇後的藥。
皇後因這變故一愣,胸口的心悸被怒氣給取代,沉聲大喊,「來人!將人給我拿下!」
她是一國之後,可個性溫和,即便是這一路在後宮爭斗中成長,也難以讓她性子里的那抹善良磨滅,福誠的長相當像皇帝,性情卻像她。
此行喚來夏以煙,她也曾掙扎過,她不願當那棒打鴛鴦之人,也知夏以煙與慕千陽已有孩子,可福誠心儀慕千陽多年,打從芳心暗許那日起,便總在她耳邊提起那讓自己心儀不已的少年。
在她眼底,女兒是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她相信只要慕千陽肯與女兒相處,必然會看見女兒的好。
為了女兒,她昧著良心听從皇帝的話召見夏以煙,若皇帝能說動慕千陽,自然不必她當那惡人,若是不能,那麼這惡人,她也只能當了。
所以當她听見慕千陽的拒絕時,她嘆了口氣,還是說出了那讓她掙扎許久的話,她想過夏以煙會拒絕,只是沒想到她會拒絕得如此干脆。
她本就有心疾,雖說不嚴重,可這幾日因為福誠的病,她心力交瘁,想到女兒被拒時那悲傷的模樣以及夏以煙那堅定的拒絕,才會一時犯病,好在只是小小的心悸,只要喝下平時飲里的藥茶便可壓下,沒想到夏以煙竟如此大膽,奪了她的藥茶。
這大逆不道的舉動,即便她個性再溫和,也不可能忍下,更何況她還是一國之後,鳳顏被冒犯,她若不處置,天家的威嚴何在?
一聲令下,禁衛軍沖了進來,將夏以煙層層包圍,至于她手中的藥茶,也被奪了回去。
拿過茶盅,皇後覺得胸口再次這發悶,張口便要喝下。
「不能喝!」夏以煙還想阻止,可此時的她也不知道為何要阻止,那藥茶沒毒,只是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皇後若是喝下,會發生大事。
可惜皇後壓根不理會,一口將藥茶喝下。
之後皇後便陷入了昏迷,而她因為在皇後喝下藥茶前曾觸踫過茶盅,于是被當成下毒者,控制了行動。
坤寧宮因此事亂成一團,正巧要返回寢宮的華妃經過,得知此變故,忙前來察看。
在听完宮女的描述後,她大喊,「來人,把這毒害皇後的賤婦打入天牢!」
她的話落下沒多久,突然一陣勁風掃過,夏以煙那發涼的身子頓時落入熟悉的溫暖懷抱中。
「誰敢!」慕千陽環抱著夏以煙,那如獵鷹一般銳利的黑眸直掃向華妃。
「阿燕……」望著眼前護著她的男人,夏以煙胸口一暖,輕聲喚道。
慕千陽緊抱著她,沉聲說︰「有我在,別怕。」
這話讓夏以煙綻開了笑,「我不怕。」
她是真不怕,只是被這變故給嚇到了,且腦中有個迷團一直解不開,直到……她看見了華妃,迷霧這才緩緩的散開。
「慕將軍,你這是何意?」華妃擰起眉,看著猶如殺神一般護在夏以煙身前的慕千陽。
「華妃娘娘又是何意?只憑宮女的片面之詞,便要將臣的妻子打入天牢?臣不知,這後宮何時輪到華妃娘娘作主了。」慕千陽冷冷的說道。
這話讓華妃臉色難看,後宮她的確作不了主,這是她心中的刺,如今被慕千陽這般赤果果的打臉,她卻不能發怒,因為他說的沒錯。
深吸一口氣,她沉聲道,「慕將軍,若是平時,本宮的確作不了主,可皇後娘娘昏迷不醒,皇上未到,夏氏也的確踫了皇後娘娘的茶盅,本宮才會這般處置,若慕將軍覺得不妥,那麼就等皇上駕到再斷。」
她不願得罪慕千陽,他的支持對她和皇兒十分重要,而且她似乎低估了夏以煙對他的重要性,這讓她隱隱有些不安。
就在她話落之時,外頭總算傳來了聲響。
「皇上駕到!」
皇上心系皇後安危,一進坤寧宮,便直奔皇後寢宮。
他與皇後是少年夫妻,皇後性情溫婉、嫻雅大度,如同他的解語花,在他心里,皇後的地位誰也動搖不了。
他知道皇後有心疾,一直需要調養,而這心疾似乎有愈來愈嚴重的趨勢,卻沒想到皇後這次犯病居然會這麼嚴重。
皇帝心里焦急,臉色凝重,在听完御醫的稟告後,臉色更是難看。
「皇後氣急攻心,犯了心疾,內腑衰竭,生機流逝,若是三日內不醒,便……便……」即便御醫未將話語說盡,皇帝仍听出他的話中之意。
他的皇後……會死?
這念頭光是閃過便讓皇帝心痛如絞,更別提看著床榻上那臉色蒼白、嬌弱不堪的皇後。
埃誠與皇帝幾乎是前後腳到來,听見這話,身子頓時一軟,痛哭失聲。
皇帝此時己無法冷靜,尤其是听完宮女顫抖著述說事情經過,他怒氣沖沖,來到慕千陽與夏以煙面前,怒道︰「慕千陽,你可知你身後的女人害得朕的皇後心疾發作!」
慕千陽耳力極好。常人听不見,他卻是將御醫與皇帝的對話听得一清二楚。此時一雙眉擰得死緊,「皇上,臣的妻子只是拒絕了皇後的請求,直始至終都未做出危害皇後之事,此事如何能怪罪于她?」
皇後發病,一個個矛頭都指向夏以煙,可她可錯之有?她只是拒絕皇後的要求,只是扞衛著她的家庭、堅持著他們的婚姻,如此罷了,若是因為如此便要說是她害皇後發病,陷人生死之關,他絕不苟同。
「未做出危害之事?」皇帝此時根本難以冷靜,若不是還有理智,顧及慕千陽,他早已將夏以煙給殺了,「她奪去皇後的藥盅導致皇後未能及時服藥壓制心疾發病,這叫未做出危害皇後之事?」若非御醫說藥茶、茶盅皆未驗出毒素,他早已認定是夏以煙毒害了皇後。
「煙兒會奪去皇後的藥盅,定有她的理由在。」慕千陽雖不解夏以煙為何會做出那樣的行為,但他相信她並非魯莽之人,絕對是事出有因。
夏以煙一直未說話,看著這不論發生何事,都護在她身前維護著她的男人,她再一次慶幸自己的好運。
這真是這修了八輩子才能換來的絕世好男人,好在她不放棄,尋到了皇都,要是錯過了他,她後悔一輩子都不夠。
這話听在皇帝耳中都是借口,想到皇後三日後若是無法蘇醒的後果,雙眼微微發紅,「能有什麼理由?不管有何理由,她害了皇後是事實,來人一一」
就在慕千陽身子一緊,打算在禁衛軍拿人之前帶著她離開之際,一直未替自己辯解的夏以煙終干開了口。
「民女的確不會無緣無故搶奪皇後娘娘的藥盅,民女會這麼做,是因為那藥茶才是引起皇後娘娘犯病的原因。」
皇帝斥道︰「胡說八道,那藥茶乃雲安寺的檠凡大師所開,皇後飲用數年之久,從未出事,你膽敢胡言?」
「臣婦不敢胡言。」夏以煙靜靜的看著皇帝,「敢問皇上,皇後娘娘第一次犯病,可是在十年前?」
聞言,皇帝的怒氣驀地一頓,皇後這心疾的確不是打娘胎帶來,而是十年前的某日,突如其來一陣心絞痛,才被御醫診出患了心疾之癥。
這事極為隱密,平時服藥也是制成藥茶飲之,除了貼身宮女外極少人知道,可眼前這女子是從何得之?
皇帝的腦中閃過數十種猜測,最後他選擇給眼前這冷靜的女子一次機會,當然,這是因為她是慕千陽妻子的緣故。
若是夏以煙沒辦法給他一個好理由,就算她是慕千陽的妻,依舊要為皇後償命!
「你們都退下。」皇帝一聲令下,原本將慕千陽與夏以煙層層包圍的禁衛軍以極快的速度退去,就連太監與宮女也全數退下。
一直立在一旁的華妃雙眸一閃,柔聲開口,「皇上,臣妾告退。」說著也要離去。
然而這時,夏以煙開了口,「皇上,華妃娘娘還不能走。」
華妃的身子一頓,卻沒有停下,在她看來,夏以煙不過是一個民婦,根本沒有資格讓她留下。
然而——
「華妃,你為何會在此?」皇帝即便認定夏以煙是謀害皇後之人,可帝王多疑,華妃的出現如此巧合,讓他不得不多心。
華妃停下腳步,轉身斂眉道,「臣妾本打算至墨冷亭賞景,途中巧遇夏氏,她頗有臣妾眼緣,于是賜了個手鐲,臣妾便要去賞景。誰知舟行駛到一半,竟飄起了綿綿細雨,臣妾無奈,只好折返,在回宮路上,見一名太監神色慌亂,攔下一問,才知皇後娘娘這出了事,臣妾心里擔憂,這才會趕來坤寧宮一看。」
這番說詞並無不妥,甚至她連路中巧遇夏以煙都事先道出,那坦蕩蕩的言詞與態度,讓人看不出端倪。
皇帝听後,眼底的猜疑散了去,外頭的確下了雨,且華妃幾日前是曾說過想至墨冷亭賞景,于是他目光一轉,看向夏以煙,「為何華妃不能走?」
夏以煙沒有回答,而是說︰「皇上,皇後娘娘的心疾我能治。」
話讓皇帝胸口一跳,不過他沒有相信,而是嗤之以鼻,「你說你能治?夏以煙,你可知懂藥草不代表會治病。」
在得知慕千陽帶了一個女子回燕王府時,皇帝便讓人將夏以煙的一生調查得清清楚楚自然也知她和藍焄俊、寒辰燁有藥材上的交易,只不過他們交易些什麼藥材,他並不知曉,在他看來,那不值得他去探查。
「民女的確不懂得治病。」夏以煙露出一抹笑,「可民女卻懂得解毒。」
夏以煙的第一句話讓華妃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可下一句話,卻讓她勾起的笑微微一僵。
「毒?」這句話總算讓皇帝正視眼前的女子,「皇後所踫之物,御醫皆已查過,並無毒物。」若非如此,他也不會給她解釋的機會。
「皇後所踫之物的確無毒,因為這毒物是民女……應該說,是華妃娘娘借由民女之手帶進來的。」
「你胡說八道!」華妃斂下的眸驀地瞠大,瞪向夏以煙,「本宮與你不過是巧遇,見你乖巧,頗有本宮眼緣,這才會給你賞賜,沒料到你竟為了月兌罪,想誣陷本宮!」
皇帝也擰起眉,顯然不信她的說詞,不過卻沒出聲。
「是不是誣陷,待我救醒皇後便能知曉。」說完,夏以煙直視著皇帝,等著他的回復。
皇帝很明顯是不信夏以煙,看向慕千陽,道︰「朕可以給她機會,但皇後若是不醒,朕要她償命!」
他是在告訴慕千陽,若夏以煙救不回他的皇後,那麼就別再阻擋他殺了夏以煙。
慕千陽自始至終都握著夏以煙的手,感覺到她小手的緊握後,他瞬間明白她的意思,于是點頭,「臣遵命。」
得到這保證,皇帝這才冷哼一聲,讓夏以煙進入皇後的寢殿。
看著夏以煙前行的背影,華妃心頭那股不安愈來愈明顯,就在這時,她感到手指一陣刺痛,低頭一看,發現她指上不知何時爬滿了一排螞蟻,那刺痛便是螞蟻的啃咬。
她倒抽了口氣,不停的拍打,可那些螞蟻卻極快的鑽進她的護甲套中,不停的咬著她的指頭,讓她嚇得臉色蒼白,忙將護甲套拔下扔棄。
就在這時,夏以煙突然說︰「皇上,麻煩讓華妃娘娘也進來。」
華妃正掏出絲絹拾起護甲套,卻听見皇帝的叫喚。
「華妃,你也跟來。」
這命令,讓華妃一咬牙,看了那護甲套一眼,才跟了進去。
床榻上,皇後蒼白著臉,一旁的福誠默默陪伴著,嬌美的臉龐滿是淚痕。
她後悔了,後悔自己的執念,若非她抱著一絲期望,想知曉慕千陽是否對她有情,母後也不會成了現在這模樣,若是母後能夠醒來,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她只要母後安好……
「福誠,你先退下。」皇帝看著默默流淚的女兒,嘆了一口氣。
此時的他也有了後悔,若他不執意如此,是否皇後便能無事?他不曉得,他只知道,不論付出什麼代價,他都要他的皇後醒來。
「父皇……」福誠抬起哭紅的雙眸,嘶啞的說︰「母後她……會醒嗎?」
皇帝撫了撫她的頭,那威嚴的臉龐彷佛瞬間老了十歲,「會的,父皇就算耗盡所有,也會讓你母後醒來。」
若夏以煙無法救回皇後,那他便是找遍名醫,也要將皇後給救醒。
埃誠聞言,垂下淚眸。
在離開前,她站在夏以煙面前,輕聲說,「我相信陽哥哥喜歡的人不會是心腸歹毒之人,我信你沒有害我母後,若你真的能救我母後,福誠就是做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恩情。父皇會如此逼陽哥哥,也是為了我,我已知陽哥哥對你的感情,我為此事向你道歉……也……會就此放棄,請你原諒。」她真心誠意的朝夏以煙行了禮。
夏以煙凝視眼前的福誠,說她不氣,那是不可能的,沒有一個女人能忍受自己的丈夫被人覬覦,她也是個普通的女人,沒有辦法這般大度,所以對福誠,她的確是惱,可如今看著福誠滿臉淚痕及後悔,那模樣似是真心懺悔,她輕嘆了口氣,「我不用你做牛做馬,我只求一件事,便是請皇上收回對慕千語的賜婚。」這才是他們進宮最大的目的。
皇帝聞言,斂下了眸,眸光微閃,沉聲說︰「你還沒資格跟朕談條件,別忘了,皇後未醒,你仍未擺月兌嫌疑。」
夏以煙自然知道此時不是談條件的時機;只是趁著福誠道歉,稍微提提此事罷了。
埃誠聞言,也知自己左右不了父皇的想法,歉然的看了夏以煙一眼,才默默的退去。
埃誠退下後,皇帝見夏以煙依然沒有動作,擰眉問︰「你還在等什麼?你既說皇後是中了毒,那還不快替皇後解毒!」
夏以煙卻不動,只道︰「再等等。」
「你還要等什麼?」皇帝沉下臉,他心急,怕皇後再昏迷下去,會真的再也醒不來。
「等解藥。」夏以煙神秘的說著,就在此時,她耳邊傳來一陣細語,讓她展開了笑。
皇帝被她這話弄得迷糊,正要開口,就見她忽地蹲子,從地上拾起一物,對他說︰「解藥來了。」
在看見她手上拿著的東西時,皇帝擰起了眉,而華妃卻是身子一震,瞠大美眸,死死的盯著那物,不解東西怎麼會在這里。
「你這是在耍朕?」皇帝的臉色很難看,他不管怎麼看,都覺得夏以煙手上那東西很像華妃手上的護甲套,和解藥這兩個字壓根扯不上關系。
夏以煙沒有回答,而是將護甲套反過來,這一倒,里頭滾出一顆通體雪白的藥丸。
這一幕讓皇帝瞳仁一縮,他怎麼也沒料到里頭居然真有藥物,視線一轉,在看向華妃那少了一只護甲套的手時,目光有了深意。
華妃在皇帝的目光掃來時,下意識想把手給藏起,卻死死的忍了住。
夏以煙拿著解藥,摘下華妃賜給她的稜霄鐲。
她的腳竟不知何時來了一只白貓,正偎在她腳旁喵喵叫著著。
听著小貓的叫聲,夏以煙蹲,將凌霄鐲放在小貓身旁,溫柔的撫著它毛茸茸的頭,小聲說︰「等等麻煩你了,放心,不會有事的。」
「喵喵!」小貓撒嬌的叫了聲,便乖順的趴在她腳邊,那行為及眼神彷佛听得懂人話似的,讓皇帝看向夏以煙的眼神變得有些不同。
「麻煩將皇後娘娘平時喝的藥茶再泡壺一過來。」
皇帝頷首,御醫忙領命去準備。
看著夏以煙一連串的動作,華妃臉色慘白,強自鎮靜的看著她手中的藥丸子。
她不可能會發現這秘密,不可能……
然而當御醫端來藥茶,小貓喝下沒多久便昏迷倒在地後,華妃身子顫抖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瞪向夏以煙。
她、她居然真的知道?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這……」皇帝也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藥茶可是雲安寺的高僧所配制,是他親自求來的,皇後飲用了十多年,從未出事,為何那只貓喝下藥茶後便如同皇後樣昏迷不醒?難道……
皇帝的目光移至小貓旁邊的凌霄鐲,臉色前所未有的陰沉,再次看向華妃。
他的眼神讓華妃打了個激靈,那秋水一般的眼眸瞬間有了淚,「皇上,您這是不信臣妾?若您真不信,請入驗驗那凌霄鐲,便能知曉是否有毒。」
她要冷靜,不管夏以煙究竟是從何知道她的秘密,她都得冷靜地為自己開月兌。
「不用驗了。」夏以煙將雪白藥丸分出一小塊,化開後,喂給昏迷在地的小貓,才說,「凌霄鐲本身的確無毒,但它的外層卻長期浸泡在籬花磨制而成的花汁中,籬花本身無毒,有害的是它的花香,而這手鐲不知是何材質制成,不僅能吸附花汁,配戴在身上還會因體溫慢慢散發出花香,雖然那味道極淡,效果卻不少。」
「這味道吸入過多,會引起心悸,皇後所謂的心疾事實上是種慢性毒,我想華妃娘娘之前應該時常來陪伴皇後,毒便是這麼累積而來,而這次為何會如此嚴重,正是因為這凌霄鐲上的毒素之濃,是以往的數倍,皇後娘娘體內又有毒引,這才會毒發,性命垂危。」
簡單來說,凌霄鐲上的香味是誘發的因素,方才她就是不喂食解藥給那貓,頂多昏迷一陣子便能來,真正讓皇後毒發的,是她體內那日積月累的毒素。
在夏以煙說完這些話的同時,她腳下的貓也幽幽醒來,眨著有些迷茫的眼眸,對著夏以煙喵喵叫。
她撫了撫兒貓的頭,柔聲說︰「謝謝你,你可以離開了。」
小貓听了,甩了甩尾巴,用舌頭舌忝了舌忝她的手,這才靈巧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