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妻楚楚 第二章 宵夜的代價(2)

楚心恬是很誠實的,只是,帥哥她在穿越前就看太多了,尤其在法國學藝時,金發碧眼的帥哥可是滿街跑,也難怪她對眼前的古代帥哥有著免疫力。

他蹙眉,「不是我那是誰?喔,福王是吧,那家伙天天泡在溫柔鄉里,只在上層窩著,哪有我這可以滿船跑的人魅力大。」

「你魅力大,然後呢?」她問。

「什麼?」他難得沒听懂。

「人家魅力輸你,可還是個高高在上的王爺,可你呢?一輩子當大夫身邊的小廝就滿足了?」她突然覺得生氣。

他開玩笑的哼了一聲,「知足常樂,你沒听過?」

「你這叫好逸惡勞!醫術不都學了一半了,為什麼不繼續拜師好好學下去?男人就該有成就,怎麼可以這麼容易就滿足?」她碎念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她氣得雙頰都鼓起來了,這副可愛模樣讓他笑意更濃,「我爹娘都沒說什麼了,你憑什麼管?還是,你想當我媳婦了?」

他笑咪咪的起身,走到她身邊,輕而易舉將她連人帶椅的轉個方向面對自己,然後傾身順利的將她困在自己跟椅子間。

她抬頭看著低頭彎身的男人,想也沒想的就伸手頂住他的胸口,「你明明可以很正經的跟我說話,干麼把自己弄得油嘴滑舌的樣子,那我會討厭你。」

四目相對,她眸子清澈如水,他則是略帶復雜深深地凝視她,半晌他突然笑了笑,直起腰桿。

「笨蛋,我這叫親切隨和。」被她說油嘴滑舌,他半點也不以為忤,反而很自得的坐在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你要這樣解釋也成,但我正經的問你一句,一輩子都在別人身後當奴才好嗎?你好好想想,若是當個醫者可以懸壺濟世,可以幫忙弱勢貧窮的人,你還能自己當主子,這多好,你為什麼要如此浪費人生?」她是又氣又惱。

他雙手交抱在寬闊的胸膛,挑高了眉,將她上上下下瞧上一瞧,再搖搖頭,「你說話會不會太老成?還是個小丫頭呢。」

「男人跟女人一樣,應該都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才是。」她突然忿忿不平起來,「你明明比我有機會,卻如此不長進,真是太可恨了!」

她站起身來,悶悶的收拾桌面,從一旁的大水缸里舀了水來清洗杯盤。

他蹙眉走到她身後,小聲的問︰「你生氣了?」

「沒有,我又不是你媳婦,你自甘墮落……不是,知足常樂,那是你的選擇,我有什麼好生氣?」她只是氣自己,氣這種男尊女卑的古代,氣她穿越過來時,只是個無父無母無人能夠依靠的十歲女童,她氣自己什麼也無法抵抗,只能屈就這種被套了枷鎖的奴役人生,無法掙月兌。

一想到這麼多憋屈難吐的怨氣,她眼眶不由得紅了。

他濃眉一攏,「要哭了?」

「才沒有,是我洗盤子手勁太大,水濺到眼楮了。」她想也沒想的就用手去揉眼楮,竟忘了手上有泡沫,這一揉反而刺痛雙眼,淚水真的拼命落了。

「你真的笨!手上全是皂水還去揉眼楮。」

他一邊怒斥一邊連忙拿了干淨的巾子弄濕,輕輕的為她擦拭淚眼,動作說有多溫柔就有多溫柔。

不知道是否是這樣的溫柔觸動了淚液開關,她的淚水根本止不住,事實上,從來到古代後,她一直過得小心翼翼,就怕被別人發現她的不同,從來也不敢讓自己的情緒徹底放縱。

「喂,這啥爛皂水,刺得眼楮這麼痛?」他聲音都有些慌了。

「我沒事。」她聲音瘖啞,淚水仍滴滴答答的落。

他輕敲她的頭一記,「你逞什麼強?不就是想哭嘛,但哭得剛好就好,別哭太多,傷眼的。」他從來沒有這麼哄過一個女人,事實上,哪個女人敢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淚,馬上就被人拉出去了,見她哭得這麼傷心,他的心也跟著揪疼了。

楚心恬管不了淚水,這一次的宣泄全在意料之外。

見她哭得這麼傷心,他簡直不知所措了,「該死的,你別哭了,大不了我好好學醫,好不好?」

這句帶著求饒的咒罵,終于讓她破涕為笑。

她噗哧一笑,臉上都還是淚水,「我哭干你學醫什麼事啊。」

他一臉無辜,可手沒閑著,拿著毛巾替她擦拭臉上的淚痕,「你不是說到我的自甘墮落,才開始紅了眼眶?我知道了,你就想當我媳婦嘛,但我知足常樂,不思長進,無法讓你依靠,你才難過的哭,我都了解了。」

她以淚眼死死的瞪著他,這家伙哪來的自信?臉皮會不會太厚!

他還一臉無辜的問︰「我有說錯嗎?」

她沒好氣的道︰「大錯特錯,你再胡言亂話,明晚就別來吃了,哼!」

他突然又笑了,再朝她眨眨眼,順手模一把她柔女敕有彈性的臉頰,「終于有力氣罵人了,你收拾這兒吧,我今天被某人的淚水弄得好累,先回去睡了。」

她愣愣的看著他塞在她手里的毛巾,再抬頭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身影,這人,真的不壞呢,她伸手模模自己的臉,不對,他剛剛是不是趁機吃她豆腐了?

藍藍的天空,船靜靜行駛著。

金碧輝煌的上層樓閣內,雕梁畫棟的門柱上幾絲繡簾隨風飄揚,六名貌美的女樂師正在彈琴,而前方有一如床的軟榻,權尚書舒服的半躺臥著,懷里還依偎著他最喜愛的一名美妾。

在他前面,有一瓖嵌多色寶石的小圓桌,上方擺放著幾盤精致點心及美酒。

他懷里的美妾起身向前,拿起一只瓖著寶石的酒杯,坐回他身邊。

權尚書摟著她,就著她白女敕如蔥的手,喝了一口醇酒,微笑的再看著那些彈琴的美人兒。

此時,一名侍衛走進來,上前拱手道︰「大人,楚丫頭來了。」

權尚書朝那幾名女樂師揮揮手,她們立即起身退了出去,他懷里的美妾也跟著坐起來,但權尚書仍維持著慵懶的半躺臥姿勢看著楚心恬走進來。

她上前行禮,神情恭敬的看著長相斯文的權尚書,不知道他今日為何突然要她到上層樓閣?

「從明日開始,你在午餐點心的份量及樣式都多做些,這是福王交代的,還有——」他看了一眼在一旁侍候的丫鬟。

懊名丫鬟立即走上前,將一小袋碎銀交給楚心恬。

「那也是福王賞給你的。」他說。

楚心恬難掩驚喜,月兌口而出,「太好了,呃——」她尷尬的看著突然笑出來的權尚書,就連他身旁的美人也低頭笑了。

但不管是退回一旁的丫鬟,還是站在另一邊侍候的兩名小廝,三人的視線很快的對上又閃開,福王賞這筆錢時,他們也在場,可是福王丟出的明明是一大袋沉甸甸的銀子,少說也有幾十兩,現在卻只剩一小袋碎銀,這個他們可沒膽子說出來。

權尚書看著一身淡藍裙裝的楚心恬,他知道這半大不小的小泵娘是個小財迷,也清楚她有多麼想要贖身,然而撇開他現在對她廚藝上的喜好,他相信再過兩年,她的容貌可不輸此刻在他身邊的美妾,屆時,讓她成為自己的人,也在他的盤算中。

所以他對她一向多了分包容,他笑看著她,「福王非常喜歡你做的點心,而船上生活沒什麼過多的娛樂,他玩了一個月,已沒啥新鮮感,每天睡到午後,醒來吃油膩的山珍海味也膩了,他貪鮮,你就多費點心,日後的獎賞肯定會更多的。」

「是。」她喜孜孜的頻點頭。

一旁的美妾見他的注意力全在楚心恬的身上,不依的偎到他懷中,嬌嗲著聲音道︰「大人,您忘了妾身的事?」

他低頭親親她的額,再抬頭看著白皙素淨的楚心恬,「把你叫來,還有另一件事,前幾天,你做的一種配茶的餅干酸酸甜甜,她很喜歡,興致勃勃的想跟你學一學呢。」

楚心恬想了想,點點頭,「那是檸檬糖霜餅干,不難做,可是火候拿捏比較難。」

她將如何用蛋、糖、油、面粉等各種材料混合融合成面團,再分成小面團壓平烘烤,完成後放涼,另外將糖粉與檸檬汁如何混合,再沾裹在餅干上……她說得很仔細,但一看到美人飄忽不耐的眼神就知道又是一個只是隨口說說,想討好權尚書的女人罷了。

「听來也不難嘛,只是火候?」美妾咬了咬紅唇,看向楚心恬。

「這真的只能靠經驗,很難說。」楚心恬說得直接,畢竟古代沒烤箱,無法預熱,無法定溫,爐灶的火太烈抑或是不夠熱,烤出來的餅干就四不像,難以下咽。

「這……」美人兒嬌滴滴的又看向權尚書,眨了眨眼。

權尚書哈哈大笑起來,「好了,那種粗活哪要你自己來?想吃讓楚丫頭去忙便是,你好好侍候我就成。」

「妾身也想啊,可是,大人將很多時間都花在福王身上,有時還一人窩在房里,要妾身代大人坐在花廳,說是陪福王,卻只是看著福王對著兩個丫頭摟摟抱抱,人家看了,不只無聊,還念著大人,要妾身怎麼侍候?」她嘟起紅唇,幽怨的美眸瞅著他。

但她這撒嬌也是有拿分寸的,眼前的男人並非泛泛之輩,權家更因他的善于鑽營攀附,才能從沒落士族重新爬到巔峰,他更藉職務之便搜刮油水,出入也講究排場,連身邊侍候的奴僕也都得相貌干淨,身形姣好。

這次出使,像她這等美貌女子,這船上就有七、八名,再加上女樂師們,想要在他身邊佔著位置,可得步步為營,不能讓他厭了。

原來是在討拍啊,竟然拿她當借口了,楚心恬杵在原地,心里嘀咕。

權尚書握著美妾的柔荑,「京城交代了不少事,我得適時回應,寫些東西,飛鴿傳書回去。」他模模她柔滑的玉手,「好了,說說福王昨晚怎麼樣了?」

「他摟著兩個丫頭又親又抱的鬧了一整晚,酒喝了好幾壇,直至深夜才醉醺醺的讓兩個丫頭扶回房里,估計不過午是醒不過來的。」美妾忍不住埋怨,「皇上找這種人跟著大人出使,也不知是何打算。」

權尚書但笑不語,這里面還有太後跟相爺的盤算,只不過,一個女人不需要知道那麼多。

美妾卻很不識相,自作聰明的又說,「還是皇上對福王有忌諱?京城不是有傳言說無憂閣閣主就是他,而無憂閣這個組織就是福王密謀要為前福王報仇才創的江湖組織?」

聞言,權尚書是嗤之以鼻,「福王不過是個紈褲王爺,哪來的能耐?傳言是假的,就你這小傻瓜當真。」

但他就喜歡笨的女人,他要的只是她們的身體與侍候,心計跟聰明都不需要,他低頭又親了親懷里噘嘴說著「我不依」的美人。

楚心恬好無言,雖然她也認同權尚書的話,但是,這兩人談情說愛可以,有必要將她晾在這里當觀眾?

無憂閣這名號在京城可說是無人不知,那是一個專門給人解決疑難的組織,小至打听人隱密,大至殺人滅門,只要能開出令無憂閣閣主滿意的價格,包雇主高枕無憂,也因為它的使命必達,成為朝廷和江湖人最大的憂患,但從來沒人見過無憂閣的閣主。

不過不知從何時開始,有傳言說無憂閣的閣主姓魏,也因為沒有他辦不到的事,江湖上敬他的人稱他為魏神仙,憎他的人罵他是魏魔頭,流言傳來傳去的,竟然傳出這個姓魏的就是福王魏蘭舟。

她印象可深了,當時她在尚書府後院听到這話時,她身邊的奴僕反應很一致——

「福王是無憂閣閣主,這是天大的笑話吧?哈哈哈——」

「他要是無憂閣閣主,我都是皇帝老子了!炳哈哈——」

她從來沒見過福王,但听過荒唐貪玩的福王,也听過能上天下地的無憂閣的種種事蹟,能將這兩者擺在一起的人,她只覺得腦袋有洞,而且,洞還不小。

權尚書跟美妾甜滋滋的說著話兒,終于注意到她這根開始神游的木頭,這才揮揮手讓她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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