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妻楚楚 第七章 我說了算(1)

出使的樓船再度由江面航至大海,過動兒福王再也沒法子四處跑,楚心恬才真正開始貼身侍女的實境生話。

而貼身侍女的確很貼身,撇開準備三餐點心不說,畢竟那是她原本就喜愛且本分的事,但除此之外,早上得侍候主子洗臉漱口兼更衣,偏偏大多時候他身邊都有美人,可能半果或全果,身上只披了件薄薄被單。

她就不懂,他讓這些美人兒近身侍候梳洗便行,可魏蘭舟總要她入內,在那些美人兒嗲聲嗲氣的抱怨下,俏王爺還一臉魅惑的說︰「本王舍不得你們忙,而且,這是侍女的話兒啊。」

那甜言蜜語讓美人兒心都要酥了,柔若無骨的將身子貼在他懷里,雙手還在他的上半身模過來模過去。

楚心恬對這種活色生香秀沒啥興趣,雖然男的帥女的美,但不知為何她的心就是會悶悶的,不是很舒服,只能想法子看看別處,但效果不佳,她總覺得每天一早都處在很傷眼的狀態。

魏蘭舟不是沒有察覺到她不願直視自己的事,但或許是天生的劣根性,他就愛看她憋著氣上前侍候他時,不小心露出心中真實感覺的動作或表情。

就像這會兒,她紅唇抿得緊緊,擦拭他臉的動作已經可以算是粗魯了,他不得不伸手扣住她的手,以阻止她繼續將他自豪的帥臉當成桌面抹。

「本王覺得,小楚楚若是願意上床侍候,這些不想做的活兒,就讓蓮子他們來做。」他看著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楚心恬。

「謝謝主子厚愛,我就愛做下人的活兒。」她很有骨氣的拒絕。

「哈哈哈……」

哪里好笑了?她繃著一張俏臉兒,看著他拍拍不知何時已經將身子趴臥在他左右兩腿的美人兒,「你們回房去打扮一下,待會兒陪本王用餐。」

兩名差人兒笑咪咪的點頭,不在乎身無寸縷的下了床,重起昨夜穿來的透明外袍套上,越過楚心恬,轉往同在這樓層的另一間艙房。

傷風敗俗!楚心恬心里冒出這四個字,雖然也知道她們出自妓院,袒胸露乳也沒什麼,但像這樣有穿跟沒穿一樣的在他人眼前晃,還是不太好吧。

「愣著干什麼,還不侍候本王穿衣?」魏蘭舟看著她道。

她暗暗的吸一口長氣,提醒自己別說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也許就是他要的。

她在心里想著,手也沒閑著,拿了衣服,踮高腳尖,努力的待候高她好多的魏蘭舟著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某人就是嘴賤。

他皺眉,「你怎麼比本王以為的還要矮。」

「我這叫嬌小玲瓏!」她月兌口反駁,也馬上後悔。

「哈哈哈——」他放聲大笑。

很好,她又娛樂了某人。

再接下來的時間,魏蘭舟用完早膳後,命令她只能跟著他移動,他到甲板走路消食,她得亦步亦趨,即使他身邊也有美人左右挽著。

午膳後,他會帶美人兒回房小睡,有時也听听美人兒跳舞彈琴,他會大發慈悲的將這段時間設定為她的自由時間。

他知道她會在用完午膳後吃下治寒毒的藥丸,然後就鑽進廚房,三小廝在稍候也會加入,看著她研究小點心,也順道蹭吃。

在午膳用完後兩個時辰,福王就會派人命她送點心上樓。

認真說來,他算大胃王,但她也不意外,天天將大把體力耗在女人身上,總得多補補。

只是,重欲的男人該補的是虎鞭鹿茸,他卻對點心情有獨鐘,吃得精,吃得挑剔,有時會直接點餐,有時不喜還會嫌棄,命她再回廚房做另外一種。

當她端著一盤精致糕點送到他面前時,看著她身旁的鶯鶯燕燕迫不及待的替他拿起,以縴縴玉指喂他,他笑得好不歡快,另一名美人兒則是將茶往他嘴里送,再不就是送上一顆圓潤的葡萄……

人的好命或歹命里真是差很大,她能不認命嗎。

餅完下午茶這一關,晚膳又接著來,廚房里的人忙得不可開交,除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外,還得有一道她親手所做的清爽點心收尾。

一如先前的情況,她與這批新的奴僕依然有一道鴻溝,她在時,他們都很安靜,只有她離開時,這里才會有聲音。

她也認了,也罷,一個人其實也不壞。

晚膳時間,她跟三小廝得在用餐的廳堂排排站,看著魏蘭舟跟六名美人兒說笑吃飯,他們則充當人形立牌,似乎這樣才有排場。

然後,王爺用完餐又得來個散步消食,還從船首漫步到船尾,有時還會耍耍浪漫的坐在樓房陽台,抬頭數星星、看月亮。

魏蘭舟會讓三小廝撤了,說是他們還有功課得做,至于她這個貼身侍女一天的活兒還沒完,她也得陪著數星星,看月亮,一邊還得听著美人兒抱怨,「王爺,您讓楚姑娘下去休息嘛,她也忙一天了」

沒錯,大家眼楮都很利,知道福王對她的看重,不敢視她為奴,都喊她楚姑娘。

楚心恬朝該名美人點頭,就想按個贊走人。

「不行,本王沒看見她,心情好壞差很大。」魏蘭舟卻不答應。

她憋著悶氣兒,什麼叫差很大?不就擔心她找什麼人透露他殺了權尚書及一船人的事?但她敢嗎?又找誰說呢?何況,還有四大暗衛在輪流暗中監視,他就硬要折騰她就對了,楚心恬在心里給他OO又XX的罵了一堆。

「王爺是說跟我們姊妹在一起,心情不夠好嗎?」美人兒又說,還不忘拉其它美人下水。

魏蘭舟兩手各摟著一美人,目光卻是看著站在一旁的楚心恬,「也不是,小楚楚一張軟軟圓圓的臉讓人一看就想笑,再加上由你們這幾個傾城美人兒相伴,本王的心情是加信再加倍的大好啊。」

炳!吧脆就直說她長得一張笨笨的臉吧!什麼軟圓,她這是嬰兒肥好嗎?她在心里反駿,卻不知自己是兩眼冒火光的看著他。

真可惜,若非船上還是讓徐善安插了一些耳目進來,魏蘭舟真想好好逗逗楚心恬,他笑了笑,站起身來就轉回房間,美人兒跟楚心恬也一路跟,直到房間後方的浴池前。

蓮子、訶子、梔子顯然已得到指示,三人已站在門口等著侍候。

在魏蘭舟示意美人兒止步後,美人兒個個不依。

「王爺為什麼不讓我們姊妹侍候?鴛鴦浴可是一大享受,而且上船後,這幾日不也侍候了王爺嗎?」

「王爺哪里不喜歡,告訴我們姊妹,我們可以改進嘛。」

楚心恬對這幾個嬌嗲埋怨的美人兒無言,同為女性,她真的不知該說什麼。

魏蘭舟輕笑一聲,「你們個個有魅力,光溜溜的侍候,我不也是這個想疼,那個也想愛,可就算本王體力再好,讓你們這一個個壓榨,白日黑夜的,萬一——」他刻意拉長聲音,笑著頭,「總之,做鬼風流,肯定沒有當人風流來得好。」

六個女人是笑得花枝亂顫,楚心恬讓自己貼壁站著,表情有些沉重,雖然她努力的不去想些不純潔的婬亂畫面,但身不由己。

「那楚姑娘呢?」美人兒中還是有人很介意她。

魏蘭舟勾唇一笑,「她當然也不行進去,上一回,本王留她在浴池侍候吃食,她眼楮痴痴看著本王,結果『噗通』一聲跌入池中,吃食全泡水了,這次若是讓她看到本王的胴體後,餓虎撲羊的撲上來,對本王大肆蹂躪,那晚一會兒,本王怎麼有體力去找你們玩呢。」

楚心恬想咬人,事情的發生經過是那樣嗎?還餓虎撲羊咧,他像綿羊嗎?

最終,美人兒離開了,楚心恬也回房了,跟著魏蘭舟走進浴室的只有三小廝。

但浴池內沒半個人,浴池旁的大理石床被充當成桌子,上方還放了文房四寶,蓮子、訶子跟梔子坐在椅上,手執毛筆,沾墨寫字。

大理石床上方,掛著兩張圖,一張是人體骨絡圖,另一張是人體脈絡圖。

魏蘭舟的神情沒有了吊兒郎當,態度嚴謹的一一講述這兩張圖。

他要做的事太多,要防備的人更多,但他也知道,醫學上的學習是不能荒廢的,三名小廝是他從街上撿來的乞兒,他教授他們一技之長,讓他們未來都可以當自己的主兒。

但他的這一面不是外人可窺見的,甚至是知道不少秘密的楚心恬。

他很清楚她對他的一切都是半信半疑,但這是目前最佳的狀態,在他下定決心要將她放在他人生的哪個位置之前,有些情感不能任其發芽茁壯,否則會害了她!

魏蘭舟在替他們上完課後,突然屏氣凝神,接著向三小廝點一下頭。

三人立即明白的將上課的東西全收拾藏好,走出浴室,就見到長卿現身,越過他們,走進浴室,對著坐在大理石桌前的主子拱手道︰「王爺,是咱們的人送消息來了。」

于是他走出浴室,在房間等著。

海面上,一艘小船迅速接近船身,一抹黑影疾掠而上,到了最上層的樓船,在遠志的引領下,兩人進到房間,同時向魏蘭舟拱手一揖。

「說吧。」

乘小船來的是無優閣的幫員之一,這一趟魏蘭舟出使,可是運籌帷幄安排了不少人手,也做了好些安排,務必讓這一趟遠行有所得。

「啟稟閣主,閣主吩咐的那一批人,有一部分已經扮成普通百姓進入尼丹國,預計在閣主抵達前,整批人便能全數進入國都,將集結于近郊密林中,屆時就等閣主命令。」

魏蘭舟點點頭。

「另外,閣主吩咐的兩艘商船,已載運閣主指定的物品,約在三日後即會追上閣主。」

「好,去吧。」

來人再次行禮,轉身往窗外飛掠,落在小船上,消失在夜色中。

魏蘭舟思考了好一會兒,才看著長卿道︰「跟小楚楚說,今晚不必備消夜了。」

長卿拱手,轉身離去。

當楚心恬看著突然在眼前現身的長卿時,差點沒叫了出來,但在听到他說王爺今晚不用消夜時,她又呆住了。

也不知道長卿什麼時候離開她的艙房,在她回神時,小小艙房內,只有她一人,而桌上她寫著的新食譜墨汁都還未干呢,那可是她耗了好多時間想出來的。

不吃?吃女人就飽了吧!哼!

三日後,天朗氣清的一天,白浪滔滔的一波波撞擊船身,發出嘩啦啦的水聲。

海面上,難得出現一艘靠近出使船的船只,船身也不小,看來像是商船,沒有出使的樓船如此豪華,上方承載的也多是一個個大箱子。

兩船間的差距不大,幾乎呈現並行狀態,因此,站在船頭上的那名穿著紫袍的高大年輕卻留著八字胡的男子,就特別吸楮。

「說來也奇怪,從晨州啟程至今,不管在咱們這樓船前方或後方的船,都隔了好遠一段距離,從來沒有這麼接近。」

廚房里,不少人都湊到窗前交頭接耳的觀看並議論。

畢竟,這些日子視線所及,除了海還是海,無聊得緊。

「來了,來了,這邊,還有另一船也靠近了。」在廚房另一邊的人跟著叫起來。

有人連忙換邊去看,但在兩邊來回看過後,他們發現左右兩旁的船只似乎刻意以等速與他們並行,而且,好像停下來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疑惑,但其中並不包括楚心恬,因為她並不在廚房內。

她此刻也在甲板上,站在被六名香噴噴的美人包圍的魏蘭舟身後,忍著刺鼻香味,看著另一艘船頭上的年輕男子飛身上到她這方的甲板,笑容滿面的朝魏蘭舟一揖,再向那六名濃妝艷抹、一看就是煙花女子的美人也點個頭,視線立即就回到眼前尊貴又俊美的翩翩公子身上,開口道︰「這位公子,冒眛打擾了,在下陳三,不知公子要前往何處?」

魏蘭舟僅是點頭,「本——我要前往尼丹國。」

陳三眼楮一亮,「如此真是太好了,公子看來就是貴族子弟,不知陳三可否有榮幸能與公子結識為友?」

他進一步解釋,原來左右兩艘船上都載了滿滿的貨物,全是日常要用的生活必需品,雖然這兩艘船都是他的,但那些貨物可是他跟幾個朋友集資購買的。

眾人說好,由沒有妻兒,還有點拳腳功夫的他載貨離家,看準了這一、兩年漸漸強盛的尼丹國,想去大撈一筆,他也與當地的買方談好了,彼此信鴿傳訊,然而船都行駛五十日,離尼丹國也不遠了,對方卻遲遲沒有任何訊息,他日日擔心,這麼多的貨到了當地,對方要是不認或是不要了,他要怎麼處理。

「哈哈哈……難怪有句話叫有緣千里來相識啊,你遇到貴人了,本王可是崇寧王朝皇帝最為看重,下旨出使尼丹國的福王,這等小事,本王隨便就能處理。」

魏蘭舟笑著道。

有緣千里?這句形容詞不會怪怪的,還有什麼看重?他真敢講呢,楚心恬心想,但六名美人已經呵呵的笑了出來,美目流轉的附和著,「是啊,這事,你是幸運了,福王肯定能解決的。」

原本愁眉苦臉的陳三先是一怔,在消化完這一席話後,又驚又喜,「原來公子是福王,小人眼拙,小人惶恐又開心,竟然能遇到擔任大使的福王,那王爺的意思是,我那些貨……」

楚心恬看得出來這人已高興得語無倫次,也忘了福王的惡名昭彰,他的話能信嗎?她可憐起他了。

「你放心,本王什麼不多,就是錢太多。」魏蘭舟得意的拍著胸脯。

他身邊的美人也是笑得花枝亂顫,附和說︰「對啊,王爺就是錢多。」

楚心恬嘴角抽搐,這男人真敢講,這幾個美人也很捧場,真配合。

「所以?」陳三眼楮都熠熠發光了。

「本王全買了。」魏蘭舟大聲的說。

「多謝王爺,多謝王爺!」陳三感激涕零,頡頡豹身行禮。

其它美人又開口接力贊美福王的大器、有魄力,什麼做大事的人雲雲。

楚心恬卻是目瞪口呆,瞧魏蘭舟被夸得哈哈大笑的樣子,這會不會太敗家,全買了?他哪來的錢?

可瞧瞧福王只是一副他不過拔了九牛一毛的大器狀,她臉上真的是三條線。

接著,風平浪靜了,兩船間架起長長的木板,夸下海口要買貨的福王,此時才想到要去看看貨色。

幾名美人兒不敢這樣走,退到一旁,倒是魏蘭舟抬頭挺胸的踏上木板,但他走得有些不穩,俊臉上也面露忐忑的看著下方的海浪,簡直掉漆,楚心恬偷笑了,還被某人听到,就見魏蘭舟站在木板上,小心回過頭瞪著她,要她跟著走。

走就走誰怕誰?她點點頭,應著笑跟在他後方走。

她會游泳啊,在外國學習廚藝時,假日跟著外國友人在海灘玩,連沖浪她都行,她一點也不擔心會掉下海。

三小廝也跟了上來,大家都是好奇寶寶,但跟著主子在船上繞了一圈後,實在無趣,竟然都是鹽啊糖的,還有面粉甚至油品,沒什麼昂貴或特殊的好貨。

楚心恬也很訝異,這種天天要用到的東西,尼丹國很少嗎?還需要進口去買,何況又加了運費,尼丹國百姓會垠單嗎?

在她思緒翻轉間,她也注意到魏蘭舟一臉興趣缺缺。

本來嘛,這些東西哪入得了他這尊貴王爺的眼?

但大話已出,死要面子的他還是與陳三坐下來,談交易事宜。

魏蘭舟交代陳三,可以先行超越使團的船,提早抵達尼丹國的碼頭,接著,他還要陳三讓人拿來文房四寶,龍飛鳳舞的寫了幾行字,內容大抵是陳三的兩艘商船也歸他這名大使所有,碼頭管制的官員得讓他們停靠,等待他的到來。

最後,他還從懷里模出一個精致的白玉印章,慎重的蓋印。

陳三原本想請福王用餐的,但又擔心粗茶淡飽,貴人不喜。

還是魏蘭舟直言不吃了,直接再走原路,回到自己的船上,向陳三探了探手,示意他們可以開船了。

陳三的船開了,漸行漸遠後,楚心恬見甲板上沒有那六名呱噪的美人,忍不住開口問魏蘭舟,「王爺是真的要買他的貨嗎?」

他點頭,她忍不住又問,「王爺隨身帶的章是什麼?」

他笑了笑,「辦大事的章,皇帝給的,這章,本王連睡覺都帶著呢,這次出使也要談大事,一蓋上章,任何協議都是我說了算。」

她瞪大了眼楮,皇帝眼楮也不好嗎?給了這不靠譜的王爺辦大事的章,不擔心他會賣國?他不是跟皇室人有仇?

「不瞞你說,這章原本是給權尚書的,他死了,當然就是由我來使用。」

原來……她咬著下唇,她替王朝的未來擔憂啊,「那個——那滿滿兩艘船的貨,就算不是貴重東西,也不是一筆小數目,王爺有錢給嗎?」

「自然有人會付。」他可是一點也不擔心。

就說嘛,他那麼小氣,原來有冤大頭!可是,她還是好奇,「你一個王爺買那麼多的鹽啊糖的民生用品能干什麼?你一輩子也用不完。」

他莞爾一笑,「你就跟本王過一輩子,看我能不能用完。」

又耍嘴皮,誰跟他過一輩子?她也太倒霉了!

「好了,本王餓了。」他一手指著廚房的位置。

他他他真的是——嘆了口氣,她認命的返回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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