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娶嬌夫 第2章(2)

心緒紊亂的想著這三年來的往事,她絲毫沒發現任狂正朝她走來。

待她察覺時,他已近在她眼前,赤果著精壯勁瘦的上半身,也僅是以一塊布巾隨意系在腰間,出一雙修長結實的長腿狂放的黑瞳散發出一抹灼亮的幽芒緊盯著她。

她胸口登時一窒,面頰發燙,飄開的目光不知該看向哪兒才好,心髒急促的躍動,快得令她懷疑它會就這樣蹦出胸口。

隱隱察覺他的神態透著一絲詭譎的危險氣息,斯凝玉強自鎮定住混亂的思緒,連忙起身想退離他幾步。

孰料他的雙臂竟霍地撐在她身後的樹干旁,將她圈在其中,他身上的狂魅氣息拂在她鼻端,令她心尖顫動了下。不敢直視他,她惱怒的低吼。

「你想做什麼?」

「那水真的很清涼,玉弟不去泡真可惜。」任狂著魔似的伸指抬起她的下顎,逼她直視他的眼,從她眸中看出懼意,他低笑,「你在怕我嗎?」

他的眸仿佛兩汪深潭,幽暗得讓人瞧不見底,也像熊熊烈焰,欲將人燒融在其中,看得她的心音急促而凌亂,背脊泛起寒意,一時之間所有的聲音都被鎖在喉頭,發不出來。

「玉弟,你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麼嗎?」雙眸火熱的鎖著身前的人,任狂唇角勾起邪肆一笑。

斯凝玉心頭一驚,嚴厲的警告。

「你若是敢再對我亂來,我就……割袍斷義!」

「割袍斷義?」任狂一頓,似在思索這句話的意義,須臾,才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听起來似乎很嚴重,我還是暫且不要惹惱玉弟的好。」他放下雙臂,退開一步。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泡完水起身,一瞧見他,身子就莫名發燙,很想抱住他做些什麼……

即便玉弟是男兒身也無所謂,他不在乎,就是想要他,對他那股迫切的渴望令他的身子都忍得痛了起來。

不過,他不想在這樣的情況下強要他,因為,他不願受他憎恨。

這十九年來,除了娘親之外,他頭一次如此在乎旁人的感受。

只是看見他一得自由便立刻避自己避得遠遠的,宛如把他當成駭人的蛇蠍猛獸,任狂頓感不快。

不過他也沒再逼近,只是就著適才他坐過的位置坐下,然後微笑。

「我要睡了,玉弟也早點歇著吧。」

闢道上忽然刮來一陣勁風,揚起一片黃沙。

眼前目力所及,皆是一片滾滾煙塵,無法看清前方的景況,斯凝玉與任狂只得在一株樹旁勒馬暫歇,等待這波塵沙平息下來,再行上路。

前幾日為了逃離他,斯凝玉拋下馬兒施展輕功離去,最後只是徒勞一場,還是無法擺月兌任狂的糾纏,只得又買來了兩匹馬兒代步。

將馬栓在樹旁,她倚樹而立。

任狂走近她,在她身邊輕嗅了下,嘲弄的出聲。

「嘖,玉弟,你渾身汗臭,我都聞不到你身上那抹淡淡的香氣了,你也該淨個身了吧。」

被嫌臭,斯凝玉頓感難堪,卻只能別開臉,不發一語。

她何嘗能夠忍受自己一身的汗味,可近幾日來,他們總是露宿野外,即使遇有溪流河水,她又怎能在他面前月兌光衣物跳進水里?盡避不是沒想過半夜悄悄去淨身,卻又擔心他察覺而跟來,只好作罷。

「玉弟生氣了?」任狂邪邪笑開,「若你嫌淨身麻煩,為兄不介意幫你。」

她鳳眸橫他一眼,見前方風沙已停,立刻翻身上馬。為了他,這一路上她已耽誤不少時日,按理說,此刻她早該抵達成都了,不該仍在半途。

任狂也躍上馬兒與她並轡而行,望著他沉靜的側顏,兀自揣測。

「難道是玉弟生性害羞,不敢在為兄面前果裎相見,所以這幾日始終不肯與為兄一塊淨身?」

她沒回答他的話,只丟下一句,「今天要在日落前趕到下個城鎮。」說畢,便驅馬疾馳而去。

「我看玉弟八成是在害羞吧。」任狂大笑,立刻追上去。

兩騎並馳,夏日的熱風襲面,任狂卻沒有不耐,邪魅的俊顏不時打量身側之人,笑意盎然。

他約莫猜得出來玉弟急欲入城所為何事,必是想躲在房內淨身吧。嘻,他的玉弟真是羞澀得緊。

對他的喜愛再無懷疑,也沒有半絲因兩人皆為男兒身而苦惱,橫豎,他要的是斯鎮玉這個人,無關他的性別。

入夜前終于趕到莞縣,找到落腳的客棧。

吩咐小二在房內備妥木桶與溫水,入浴前,斯凝玉謹慎的將門窗關妥。

正要月兌去衣物,驀然思及適才任狂一听見她囑咐小二準備浴桶時,臉上流露出那掩不住的興奮眸光,她遲疑了下。

不是她不信任這個結拜義兄的人品,而是以他的心性,極有可能會因一時興起而前來偷窺或貿然闖進。

思索片刻,她拿起濕布巾,背對著門窗略略松開衣物,將其伸進衣內擦拭身子。

想到竟得防個人防到這個地步,她不禁苦笑。

一個多月前她上山祭拜亡弟,何曾料想到自個兒竟會因此而結識這輕狂無禮,卻又身懷一身高絕武功之人。

任狂聰穎絕頂,可狂妄的性情卻也教人吃不消,要說有什麼值得欣慰的,便是她說的話他多少會听,所以這一兩個月來也沒鬧出太大的事。

頂多……只是挑撥起巨鯨幫、長明派的爭斗;奪了天星幫的掌門令牌;還去搶了絲綢巨賈楚家為獨生女招婿而拋的繡球,然後把繡球塞給一個癩痢頭的乞兒,氣得楚家的人直跳腳,楚家千家羞得險些要跳樓。

後來,又因蒼鷹鑣局的人推了她一把,不僅沒向她道歉,還傲慢的罵她擋路,任狂便出手將人家給整治得半死,惹來鑣局里的鏢頭和鏢師前來尋仇,只是最後,這些人全都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哀嚎求饒。

之後他又一時興起,想上皇宮去瞧瞧皇帝老子長得啥模樣,經她一再勸阻,他才打消此念。

思及這一路行來所發生之事,斯凝玉唇邊不自覺的噙起一抹淺笑,冷不防間,砰的一聲巨響,栓起的門板突然被一柄銅錘撞開,一人應聲跌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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