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我有相公罩 第十四章 揪出下毒真凶(2)

馬車突然安靜下來,傅筠開始剝栗子,但沒讓魏子晨吃,「咱們全剝完了,待會兒到爹爹的馬車,一家人一起吃。」

這點子好,魏子最馬上大喊,「好,我也要幫忙!」

「好。」她笑著點頭。

母子倆一起剝,一邊將剝好的栗子放在干淨的手帕上,傅筠在剝栗子之余還不忘照顧沈靜蓉,「沈姑娘怎麼連一顆都還沒吃完?」

「我不怎麼喜歡吃。」她尷尬的回答。

「那至少吃完這一顆吧,不然,你都咬一口了,浪費食物也不好。」

沈靜蓉只得顫抖著手拿起栗子又咬了一小口,突然,馬車震動,她順勢弄掉了手里的栗子,「唉呀,怎麼掉了。」

「沒關系,我這里還有。」傅筠已經看明白了,她突然將那一帕子的栗子包起來就要塞給她。

「我不吃,我不喜歡吃!快拿走!」沈靜蓉竟失控的揮手打掉帕子,剝好的栗子便一顆顆的跳動,撞落車上。

「停車!停車!」傅筠好生氣,她用力拍著車壁,看到魏子晨撿到一顆落在榻上的栗子就要往嘴里塞,她想也沒想的馬上用力打掉它,「不能吃!」

「好痛啊,娘親……」魏子晨淚眼蒙朧,他的小手已經紅了。

暗筠實在太害怕也太憤怒了,因此才沒拿捏好力氣,打痛了他的手,「對不起,對不起,是娘親不好,對不起,嗚嗚——」她突然痛哭出聲。

「娘親,沒事,只是一點紅,只是一點痛,真的,你別哭啊,子晨不痛,一點也不痛。」魏子晨急著去拭她的淚水,但她的淚水就像斷線珍珠般滾落,因而他也沒有注意到馬車已經停下,連爹爹掀開車簾了都沒察覺。

「怎麼回事?筠筠,你怎麼哭了?身體不舒服嗎?」魏韶霆都急了。

小芍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能趕忙攙扶自家主子下車,讓出空位,好讓他能上車,但怎麼一下車,主子渾身都在顫抖,面無血色?「站娘,你哪里不舒服?」

「沒——我沒事。」沈靜蓉好害怕,她被發現了嗎?

突然,車簾掀開,就見魏韶霆看著自己,「筠筠身體不舒服,請沈姑娘主僕就換前面那輛車坐。」

「哦……好。」但才說完話,走一步,她肚子一疼,「嘔」地一聲,竟然吐出一口黑血。

「天啊,姑娘怎麼會這樣?魏爺,我家姑娘吐血了!」小芍急忙扶著主子,又回頭對著馬車求救。

但馬車里安安靜靜的,毫無動靜,而是辜十走過來,粗暴的拖著沈靜蓉上了另一輛馬車。

小芍急急的跟上去,「怎麼回事?你怎麼可以對我家姑娘如此粗暴,她要看大夫啊!」

奔十是奉命帶沈靜蓉去看大夫的,大夫說她中毒了,好在中毒淺,喝些藥就沒事。但此刻,她身處藥堂後方的屋子,倒希望自己毒發身亡。

她虛弱的躺在床上,魏韶霆、傅筠、方圓、辜十、辜十一就站在床的一側,那些被她趁機灑了毒粉的栗子被魏韶霆丟在她的被褥上,有一顆還狠狠的敲到她的眼楮。

「大夫看過了,這栗子上面的毒粉就是你中毒的原因,這些毒粉在你的包袱也查到了一包,你怎麼說?」魏韶霆眼神陰鷙,透著冷光。

「不知道。」她是一定要否認到底的。

「毒粉?姑娘?是你前些日子讓我去一家藥行買的那些無色無味的毒粉嗎?」小芍卻答了,她看著魏韶霆,「魏爺你不要誤會,那是我家姑娘要防身用的,這次返京,我們要借住的人家不是個好的,那家少爺是個婬魔啊,但我家姑娘說再多也沒用,我家老爺就是個愛錢的,根本是將我家姑娘送進虎口,所以,姑娘才要自保——」

「小芍,你家姑娘沒你想的那麼單純,你再想想,你家姑娘為什麼那麼害怕吃栗子,連一口她都不敢咬?」傅筠打斷小芍的話。

小芍皺起眉頭,主子在馬車上的反應的確很怪。

「沈靜蓉,你給我說明白了,到底是為什麼?子晨還是個孩子啊!」傅筠突然朝沈靜蓉怒喊,熱淚也跟著落下,她想到前世,她死了,子晨也死了。

魏韶霆將她抱在懷里,「噓,別哭,為那種人哭不值得。」

她緊緊抱著他,他不知道上一世,她跟子晨都是慘死的。

沈靜蓉見兩人擁抱的一幕就覺得刺眼,竟冷笑出聲,「傅筠,我要毒死子晨讓你感到意外嗎?告訴你,我不止要毒死他,還要毒死你!」

「姑娘!」小芶難以置信的看著她,「我也會吃的,難道……」

「那也是你的命,反正你就是一條賤命,能成全我的幸福,為我犧牲不是應該的嗎?」沈靜蓉刻薄的怒視她。

小芍淚如雨下,姑娘根本是瘋魔了吧。

「還有什麼是你應該要讓我知道的?」魏韶霆幽暗的雙眸中透著一絲冷光,教人不寒而栗。

「是,魏爺,我愛你很久很久了,從我還是個孩子就愛你了,那一年,你迎娶表姊,我也在,我就在一群親戚中仰望著你,每一回知道你會來訪,我就等著你,你有時失約了,我就難過,一年年的,我長大了,你卻從來沒有好好看過我。」

沈靜蓉邊說邊哭,像個被遺棄的孩子,「後來,表姊送了信回家,說她有孕了,我很生氣,我詛咒表姊的孩子會胎死月復中,我不要又多一個人來分你的愛,沒想到,死的是表姊,我才想到,她死了更好,我長大了,可以嫁給你了!」

她瘋了!屋內每個人的心里都冒出這三個字。

「我可以當你的妻子了,可她是誰?」沈靜蓉咬牙切齒的指著他懷里的傅筠,「我在東廣城天天找著名目去陪那老太婆,有一天,那老太婆卻笑咪咪的告訴我說你要成親了,她也馬上要跟子晨去京城,我——我——」

她難過得說不出話來,但下一刻,她又眼冒怒火,看著傅筠。

「你太壞了,好壞!好不容易魏爺又出現在我的面前,天天陪著我,我看著他,他看著子晨,我就靜靜坐在一旁,我們就像是一家三口,很幸福啊……」她的目光落到魏韶霆的臉上,含情脈脈,但一回到傅筠身上又是充滿恨意,「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橫插一腳,是你搶了我的丈夫,我的兒子,反正子晨死了,我還可以再替魏爺生兒育女,所以,他可以死,你也可以死,不,你是一定要死!只有你死了,魏爺看得見我,他一直只看得見你,他的眼中只有你,嗚嗚嗚……」

她眼眶里盈滿的淚水,滴滴滾落臉頰,但屋內沒有一個人覺得她可憐,她根本瘋癲了!暗筠不知該怎麼看待她,覺得她可憐也可悲,但害人之心不該有。

「把她交給衙門。」魏韶霆說。

奔十立即上前,將她從床上拉了起來,沈靜蓉只是一直哭,眼神空洞。

小芍立即過去扶著她,哽聲道,「我跟著姑娘去。」

「小芍?」傅筠錯愕的看著她。

「姑娘身邊不能沒人照顧,我——她是我唯一的親人,雖然在姑娘心里,我可能不夠格。」小芍哭著說。

屋里沒人阻止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魏韶霆牽著傅筠的手回到馬車上,車內,魏子晨睡得香甜。

魏韶霆將傅筠緊緊抱著,「謝謝你,謝謝,若不是你……」

他不敢也不想去想如果她沒有多份防備心,不管是她還是子晨,他都將失去。

暗筠也淚流不止,她在心里感謝考天爺,給她了重生,也給了她第二次得到幸福的機會。

兩個月後,在一個碧空如洗、秋高氣爽的日子,屬于傅筠的繡坊在京城大街上隆重開幕了。

她沿用了娘親留給她的金繡坊之名,卻重新改頭換面,匾額上,「金繡坊」三個大字還是皇太後親手寫的真跡,這等于是皇家掛保證的商鋪,開幕這日客似雲來,幾乎掃空里面的繡品。

幸好傅筠的靠山夠強大,親親丈夫的思夠細膩,眼光放得遠,早早為她重金網羅擅長緯絲織花的幾名老師父,帶著多名繡娘所織物品連日補上,不讓新店鋪的架上空空如也。

而這些繡品包含織錦、絲錦、綾、絹、羅等各類布料,還就著自家商隊之便,從江南運來上等綾布,從兩窠綾、方紋綾、範陽綾、仙紋綾、異紋吳綾皆有,每一種都紋飾精美,價值不凡,而她設計的衣服飾品更是大受歡迎。

她的生意愈做愈大,談論生意時那抹自信飛揚,讓原就有傾城之色的她變得更為耀眼奪目,兩年後,她不僅設計新款繡樣衣服,也繡些巨型山水畫屏、名人字帖畫作,因意境生動,千金難求。

接下來,金繡坊這個招牌愈擦愈亮,原本在東華大街上的金繡坊成了分號,之後又在京城的城中城東、城北也開了分號,口碑好,每月營收極為可觀,回本不說,金山銀礦迅速增加,她成了財神婆。

再兩年,她開了繡坊學校,教導繡技,栽培繡師。

她也找了一些技工,改良織機,這織機織出的布料質地極薄,絲面柔軟,還是色彩溫潤的雙層提花。

暗筠因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寫了一手好字,打了一手好算盤,更精通帳務,談論生意卻是半點不讓,還以滿身銅臭味自豪,大有步上丈夫厚臉皮奸商的節奏,讓三皇子笑稱她是「書香銅臭妻」。

但魏韶霆可不接受親親老婆有個「臭」字,他是誰?雲樓的主子,擅長什麼?流言攻勢,在他積極的操作下,「書香財妻」這四個字在大燕朝廣為流傳,人人說起使筠的生平,莫不舉起大拇指。

她設學校,做善事,為人謙和,孝順長輩,照顧老小,優點說不完,皇太後對她更是贊不絕口,公開稱贊她是京城一寶。

暗筠不知道她前世執著于要當一個知書達禮又優雅大度的書香世家千金有什麼意義,這一世,她不再往那方面走,沒想到,前世下的苦心,在這世也沒白費,因為當時累積的底蘊,才能成就現在的自己,她,很喜歡自己現在的樣子。

「娘親,大寶欺負我。」

「娘親,二哥打人。」

「娘親,妹妹咬我呢。」

「娘親,大哥呢?我要大哥。」

「大哥去讀書了啦,笨蛋。」

「我不是笨蛋,大哥呢?大哥呢,爹,爹,我要大哥!」

凡園里,幾個大小不一的小蘿卜頭一見到從外面走進來的父親,全拔腿朝他奔去,但親親老爹一個飛身,施展輕功進入屋內,再將房門上鎖。

屋內,傅筠瞪大眼楮看著他,他笑著上了床,將她擁在懷里。

屋外,立即傳來數只小手拍打門的聲音。

「爹爹、娘親,開門!」

「少爺、小小姐,我們……我跟辜叔叔帶你們出去玩,好不好?」

「方姨,可以飛高高嗎?」

「呃……可以。」

「太好了,辜叔叔,我也要飛高高。」

「還有我,方姨,我也要。」

「凌姨,我也要。」

「呃……凌姨不會飛啊……」

屋外,吵吵鬧鬧的聲音終于漸漸平息。

暗筠蹙眉看著丈夫,「你是人家的爹嗎?有你這樣當爹的?」

魏韶霆吐了口長氣,「他們這個半大不小的年紀,我招架不住,何況,他們跟我搶你,我也不喜。」

她都要氣笑了,「會有他們,還不是拜你之賜。」

「我知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太勤于耕耘了。」他無限哀怨的看著她凸起的大肚子。

她親了他的臉頰一下,「別這樣,肚里的小家伙會生氣的。」

「好吧,難得那幾個孩子被拐走了,我繼續帶你神游,上一次說到哪里?」

她想了想,「說到我們不坐馬車,改乘一條烏篷船在河中行進。」

「對了,然後,兩名船夫一個搖櫓一個撐篙,兩方河岸是小鎮人家,有商店也有住家,古樸而精致,再出小鎮就是碧綠山林,秋意深濃,我們挑了處上岸,那里有歡叫的鳥鳴,還有一間屋子,淨房里的沐浴桶早已備了熱水。」

「又是鴛鴦浴?」她抗議了,因為太忙,因為懷孕生子,一次次計劃好的江南行都無法成行。

懷孕後期,魏韶霆只好用口述的方式帶著她去玩,但每每講到後面,一定有上床的事兒,但怪得了他嗎?她懷孕,他就得禁欲,連說都說不得?

「對,你我褪去衣裳,在溫熱的水里這樣這樣,那樣那樣,然後,我抱著你回到寬大的黃花梨拔步大床,溫柔的替你絞干頭發,梳發……」

「疼,肚子好疼啊,我要生了。」她突然叫了出來。

魏韶霆連忙對外大吼,「快,叫產婆,還有大夫!」

接著,一陣兵荒馬亂,待天泛魚肚白,幾條晨光劃破天際之時,凡園傳出一陣初生嬰兒的哇哇啼聲,是一個可愛的女女圭女圭誕生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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