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嬌客 第五章 斗棋宰狠肥羊(1)

望著招牌,瑢培問︰「小少爺,我們為什麼來這里?」

「你不是想要未雨綢繆、積榖防饑嗎?」

靠下棋?不能吧,那是燒錢的娛樂,在京城,棋高八斗很有名,她曾听爹爹提過,身

無錢,連大門都進不了。

只是小少爺難得出門,就讓他高興一回吧,反正她兜里有錢心不慌。

看著設在門口的臨時櫃台,上面放著兩堆牌子,木牌一兩、銀牌十兩,讀過游戲規則後,她想也不想把爺推到木牌前面,心痛地掏出一兩銀子。

沒想季珩突然開口,「要一面銀牌。」

奧?銀牌?那得要十兩啊!突然間心髒隱隱作痛,賺錢辛苦呀,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怎地主子們花錢都這麼大方,瑢瑢哀怨地瞅向季珩。

哼!小家子氣,季珩橫她一眼,「你以為我在跟你商量?」

無奈三嘆,她鼓起腮幫子回答,「不,小少爺是在下命令。」

知道就好,季珩道︰「那還不去?」

強忍胸中的劇烈疼痛,她依依不舍地與剛到手還帶著微溫的銀票說再見,那眼神繾綣纏綿。

只買一面銀牌,但瑢瑢發誓,要賺回很多銀牌,因此掌櫃問她要不要籃子時,她二話不說,從當中挑了個最大的。

見她此番作為,掌櫃不免多看兩眼,她是有多大的底氣啊?

底氣嗎?她沒有,不過她打定主意要搔首弄姿,把和小少爺對弈之人搞得心猿意馬,接連輸棋。

棋高八斗的規模很大,那不是普通的鋪子而是一處別院,一個蓋在京城中的七進宅子,據說是皇帝賜給賢王當府邸的,但他另買了五進宅院作為王府,反將這個好地方拿來作為棋社,廣邀好友下棋,幾年下來,累積出今日名聲。

今天棋社里進進出出的人很多,對這一年一度的盛會,大家都不想錯過,有人來找好手切磋棋藝,也有人想來此博得美名。

每間房間里都擺著桌子和棋盤棋子,手持玉牌的人可以選擇在任何一處下棋,而手持銀

牌者,除了最後面的弈園不能進之外,其他地方都可以隨意進出,至于手持木牌者,只能在最前面兩個院子里下棋。

進門,兩人迎上一道目光,那是在餛飩鋪子里的美髯男。

他笑盈盈地打量季珩的人皮面具及他的雙腿,半晌後淺淺笑開,不久視線落到瑢瑢上,轉過兩圈。

季珩不喜歡他的眼光,輕哼一聲,把頭撇到一邊,以冷漠回應,瑢瑢則客氣得多,經過時,朝對方點點頭後推著季珩往里頭走。

一名二十歲上下的年輕男子朝他們走來。

男子身穿窄袖銀紅色深衣袍子,上頭金絲銀線繡滿團花,領間袍角衣袖遍佈錦繡,腰束五彩瓖琥珀腰帶,掛著五彩荷包,左手無名指上戴著白玉扳指,右手無名指上還有枚紫金蘭形花戒,整個人裹在一身花團錦簇中,招搖得很。

男子手中搖著骨扇,在看見瑢瑢時,目光倏地定住,黏在她身上再也移不開。

他在心中大聲贊嘆,太美了!一雙美目燦如星辰,綴上櫻桃小口,細致的五官、雪膚香肌,嫵媚有致,身材嬌小玲瓏,臉蛋兒俏麗生輝,這樣一張絕麗容顏,任哪個男人見著都會呼吸不順。

若能得她一個回眸顧盼,值了……

充滿侵略性的眼光,讓本想靠搔首弄姿賺銀子的瑢瑢不舒服,她咬住下唇,垂下眼睫,假裝沒看見對方。

季珩也被男子大膽的眼光給惹毛了,但他不動聲色,淡淡地看向對方。

男子撩起衣擺一拱手,刻意做出溫柔斯文書生樣,「小生姓符單名嘉字,不知公子貴姓?」

一陣靜默。

通常遇到這種情況,正常人就該知難而退,但符嘉偏不,他旁的本事沒有,就是臉皮厚,更何況他的家產足以撐起他的厚臉皮。

「兄台今日到此,必是棋道高手,不知兄台可否願意與在下手談一局?」

季珩冷笑相詢,「你有幾面銀牌?」

他得意洋洋地向身後的小廝使個眼色,小廝連忙把籃子亮出來,里頭擺著六面銀牌,他已經贏過五局。他的棋藝可是砸大錢在棋高八斗里學來的。

季珩輕哼一聲,對瑢瑢說︰「走吧。」

聞言,瑢瑢心情愉悅,第一次覺得小少爺的輕哼聲悅耳。

見他們頭也不回地往里走,看著他們的背影,符嘉微詫。

他有六面銀牌,還看不上眼?莫非對方功力高深?他說︰「小四,去買十面銀牌。」

在棋藝上頭,符嘉頗有幾分自信,他一無功名、二非出身世家,能夠拿來說嘴的,也就這身棋藝了。

當符嘉快步追進宅院時,季珩剛好擇定位置坐下,他忙走到棋桌前,把十六面銀牌通通放在棋桌上,「現在公子可願意與我對弈?」

季珩點頭示意,瑢瑢把他們家唯一的銀牌押在桌面上。

啥?就一面?

符嘉以為自己沒看清楚,揉揉眼楮,再看兩眼,真的是一面銀牌,他打算用一面銀牌搏他十六面,太過分、太看不起人,符嘉有被坑了的感覺。

不過幸好美女近在眼前,下棋時,可以多看上幾眼,如果能順利和對方攀上交情,或許有機會向他要了身邊丫頭。

為博佳人注意,舍點銀子算什麼?

他的心思在季珩眼底一覽無遺,輕哼一聲,他拿起黑子,半點不讓。

棋局開打,起初符嘉還有精神偷看瑢瑢幾眼,可不過數子,他就發現不對勁了,一刻鐘過去,他的額頭開始冒出冷汗。

見狀,季珩撇唇輕輕一笑,下手更殘忍,兩刻鐘未到,符嘉已然落敗。

輸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棋盤,但……事實勝于雄辯,不對、不對,是他被丫頭勾了心

神,才會讓對方贏棋。

符嘉的不甘願全擺在眼底。

季珩淡聲道︰「在下可以給符公子一個翻盤機會,但,三十面銀牌。」

三十面?獅子大開口吶!不過,他別的東西沒有,就是錢多。

他又喊了聲小四,小四點點頭,乖乖往外走。

季珩食指輕點桌面,瑢瑢迫不及待將十幾面銀牌全掃進籃子里,听著銀牌互撞的聲音,忍不住揚起笑眉。

美人一笑燦如桃花,符嘉看得痴了,一雙眼楮全黏在瑢瑢身上,更加堅定要她的心思。

季珩翻白眼,小家子氣、沒見識,不過是百多兩銀子,值得她笑成一朵花?

「我用三十面銀牌押公子的婢女,行嗎?」符嘉被瑢瑢笑傻了,想也不想便月兌口而出,

普通丫頭幾兩銀子一個,三百兩紋銀根本就是抬舉。

季珩回答,「我這丫頭不隨便押的。」

聞言,瑢瑢樂得揚眉,對吧,她家小少爺嘴巴雖壞,可心地是好的,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才不會拿小丫頭去換錢。

可她樂得太早,只听季珩下一句道︰「要押可以,至少要五十面銀牌。」

笑容倏地收起,怒容盡現,她不敢置信地看著季珩。

原來在他心中,她是個可以任意買賣的丫頭,她極力壓抑激噴的怒氣,免得一失手,把整籃子玉牌叩在季珩頭上。

符嘉瞠目,又是獅子大開口?合著他是屬獅子而自己屬肥肉?

他又不是傻子,哪肯應聲,偏偏听見季珩從鼻孔發出一聲輕哼——

「沒錢裝什麼大爺。」

沒錢?他會沒錢?符家的地板上隨便掃兩下都會掃到金粉,太過分、太看不起人了!

符嘉被刺激得腦子一熱,揚聲喊,「小四,我要五十面銀牌。」

所以,她真被押上了?

符嘉生氣,瑢瑢更生氣,火氣陣陣往上竄,她當小少爺是親人,人家卻拿她當可以買賣的肥肉,虧她還費盡心思,想為他湊足藥錢。

她瘋了,肯定是瘋得太厲害,才會瘋到分不清好人壞人,一個跺腳,她滿臉郁悶。

「小丫頭生氣啦。」鬼先生突如其來出現。

誰愛生氣就生氣,我管得著?季珩在心底回答。

「你這臭脾氣,怎能討得了小泵娘的好。」

我需要討好誰?季珩在心底又道。

「那就別嫉妒阿風、阿雨聲聲喊‘我們家瑢瑢’,別吃醋人家交情好。」

交情好?誰允許的?嫉妒?哼!季珩心道。

「死鴨子嘴硬,這種男人最不討喜。」這副死德性,也虧得那個傻丫頭肯對他盡心盡力。

「別怪我沒提醒你,惹毛女人只要兩句話,但要哄好女人可是嘔心瀝血的工作。」

表先生沒機會往下說了,因為符嘉氣勢十足的把裝著五十面銀牌的籃子重重往桌面上一放,他就不信依自己的實力贏不了這一場。

符嘉搶下黑棋,黑棋白棋輪番下,這回比上次更快定出輸贏,季珩完勝!

直到瑢瑢把五十面銀牌往自家籃子里倒時,符嘉才恍然大悟,第一局,人家是手下留情……突然間自卑自慚,發覺自己坐井觀天,臉色鐵青,一甩袖,符嘉轉身離開。

人都走了,瑢瑢還氣憤不平。

季珩斜眼看她,哼道︰「不高興啥?就這麼看不起你家少爺?」

意思是小少爺知道自己穩贏?意思是小少爺根本沒打算把自己輸出去?

念頭一轉,緊繃的小臉瞬間笑逐顏開,她彎彎眉毛問︰「小少爺不會真把我賣掉,對吧?」

「賣掉你?我要到哪再找個敢對主子發脾氣的丫頭?」

「這倒是。」瑢瑢得意了,方才的事作罷。

季珩瞄一眼鬼先生,一臉囂張,心想︰誰說哄女人得嘔心瀝血?不過是一句話的功夫。

「你就驕傲吧,我看你可以傲氣到幾時。」

季珩沒有回嘴,不是不要回,而是來不及回。

美髯男走到季珩桌邊,取出懷中玉牌,往桌上擺去,道︰「對弈一局?」

迎上對方視線,季珩雖然感覺不到對方的惡意,但此人腳步輕盈,必定身負武藝,觀其面相,面潤唇紅,內功不凡,他的輪廓深邃,長眉斜飛,一雙眼楮隱含熠熠鋒芒,必不是簡單人物。

「我沒有玉牌。」季珩回答。

「押你身後的丫頭。」

又押她?瑢瑢心生不滿,她看起來很像木牌還是玉牌嗎?她都還沒開始搔首弄姿呢,就引來這麼多人注意?她緊張兮兮地望向季珩,怕小少爺真把自己給押上了。

「不!」季珩一口氣拒絕。

表先生站在季珩身後,看著美髯男,莞爾一笑,出現了啊!

「要不,再加上一千兩銀子。」美髯男道。

「不!」季珩側頭對瑢瑢說︰「我們走吧。」

瑢瑢松口氣,笑容滿溢。

「是。」推起輪椅,她問︰「咱們現在要去挑戰誰?」

瑢瑢邊問,眼楮邊往四周飄去,盼著再出現一位花團錦簇,再贏上幾十面銀牌。

看見她的表情,季珩失笑,真當這是條生財之道?「不挑戰誰。」

「不挑戰?時辰還早,大少爺、二少爺沒那麼快回來,不利用這段時間做點什麼太浪費了。」

「所以呢?要做什麼才不浪費?」他皮笑肉不笑的問。

「再痛宰幾個人?」

哼哼,他冷笑,「不讓別人去打獵,卻要我痛宰幾個人?」她果然跟田風、田雨感情更好。

「不一樣啊,殺虎獵豹有風險,但對于小少爺而言,痛宰幾個人不過是翻手覆掌間的事,既安全又可賺錢,何樂不為?」

「不要。」

「為什麼不要?」

「累。」

下棋會累嗎?是手酸還是腿軟,頂多是耗耗腦子的事嘛,把腦子耗累了,晚上才會睡得好,一舉兩得的事干麼不做?她正悶著,卻听得季珩發話。

「走,去解一場棋局。」季珩說完,沒等瑢瑢反應,自顧自推著輪子往後面院落走去。

解棋局?不要吧,那很貴,要五十面銀牌耶!

季珩花將近一個半時辰才解開棋局,然後他們被專人送到後面的弈園。

弈園布置得相當雅致,有小橋流水、有假山小湖,小徑兩旁開滿紅的黃的紫的各色鮮花,湖邊幾株垂楊柳,隨風擺蕩,隱隱約約間,可以听見絲竹樂音。

「公子這邊請。」下人將他們引導到舍內,這里和前頭不同,一屋一桌子,在僕婢的幫忙下,瑢瑢將季珩送到桌邊。

屋里兩面開窗,微風從窗外徐送進來,帶著甜甜的花香,桌邊一壺雨前龍井,瑢瑢為他添茶。

「你不渴?」季珩問。

從進棋高八斗起,她跟在自己身邊兩個多時辰,半口水沒喝。

她點點頭,他把手邊的茶遞過去,她捧過茶水就喝,三兩口喝完,季珩沒喚人來換新盞,直接往杯子里續茶水,他就口直喝,那是……她用過的杯子呀!

小少爺下棋下傻了?平日比誰都講究,怎地這會兒不講究啦?

這時屋外走進一個人,抬眉,竟是方才的美髯男,他看著兩人呵呵笑著,二度將玉牌往棋桌上一擺,坐在季珩對面。

「還是對上了。」他說話中氣十足。

「此人不簡單。」鬼先生在季珩耳邊說。

何止不簡單,看見他腰帶上繡的蟒紋嗎?季珩心道。此人非皇親貴冑,必也是達官貴人。

表先生順著季珩的目光看過去,嘴角微揚,這家伙觀察力挺強的嘛,連這麼小的地方都教他看得一清二楚。

「找機會拉攏此人。」

為啥?季珩心道。

「你不是想報仇嗎?多交往些有力人士,日後方能借力使力。」別假了,沒事你會進棋高八斗?為五斗米折腰?才怪,那是瑢瑢會做的事,至于季珩……就算有千斗萬斗米擺在他跟前,他都不會彎腰取。

你又知道他不是那邊的人?季珩心里回道。

「他確實不是。」

你知道些什麼?

表先生沒回應,待季珩轉頭時,他已經消失蹤影。

「怎麼,小兄弟還是不想與我對弈?」美髯男沖著他笑。

「我的丫頭不在這場輸贏里。」他把丑話撂在前面。

「可以,不過……讓她給我做一碗餛飩湯,如果你輸的話。」美髯男笑彎眉頭,方才那兩個粗漢子可是把她的手藝給形容得……讓人垂涎三尺啊。

季珩點頭回答,「不管輸贏,今日過後,隨時歡迎先生到木犀村作客。」

他的話讓男子笑眯雙眼,道︰「一言為定。」

接下來兩人不再說話,高手對弈,這回一盤局用掉近兩個時辰,季珩不會贏的,但美髯男在最後關頭刻意放水,讓他順利得到一面玉牌。

田風、田雨租馬車來接兩人時,天色已經全黑,城門馬上就要關起來。

坐在馬車上,季珩輕撫玉牌,這是他的第一步,接下來不管身上的毒能不能解,他在死前都要一步一步重新走回季家大門。

邁出第一步,他的神情愉快。

見小少爺開心,瑢瑢也是滿臉笑意。

本來就是帥哥美人,再掛起笑意,看得田雨錯不開眼,他愣愣地看著漂亮得令人晃花眼的瑢瑢,直到……主子生氣。

季珩想起鬼先生說的,他嫉妒人家交情好、夠親近,親近……個屁!

斂起眉心,他寒聲問︰「看什麼?」

「看瑢……」才兩個字,田雨驚覺主子的怒火像隱藏在火山下的岩漿,即將噴發,雖然不明白主子的怒氣從何而來,但他警覺地收起下面的話,「我只是想知道,瑢瑢今天踫到什麼好事,怎麼這麼高興?」

炳哈,她就等著人問吶,靠近田雨,她笑容可掬道︰「二少爺,你可知道,今兒個小少爺大展神威,一口氣贏得一面玉牌,和十六面銀牌呢。」

他們家小少爺果然有本事,難怪一家人全拿他當寶,瞧,短短一天就賺進一百六十兩,沒流血、沒出汗,這麼能耐的人,就是需要把他放在神龕上,就是要天天供上鮮花水果的呀!

掩也掩不住的崇拜目光,讓季珩怒氣暫歇,笑意再現。

想起她拿到一百六十兩銀票時,當!兩只眼楮露出精光,整個人散發出耀眼光芒,那一刻,他的銅牆鐵壁心瞬間軟化了,差一點點也把胸口的玉牌拿出來換錢。

眯起狹長的雙眼,他把瑢瑢拉回自己身邊,低聲道︰「肩膀酸了,捏捏。」

「是!」她樂得配合,要是小少爺能天天賺一百多兩,別說捏肩膀,她可以從頭、給他捏到腳。

田雨見狀,驕傲道︰「不是跟你說過,小堂弟是我們家寶貝,比誰都重要。」

合著一家人當中,誰重要、誰不重要,跟本事高不高有關?

瑢瑢說︰「一百六十兩,咱們家幾個月的藥錢、生活費全有了。」

「玉牌呢?」

「玉牌是棋高八斗的通行證,沒啥大作用。」

什麼沒大作用,作用最大的就是玉牌!那不僅僅是通往棋高八斗的通行證,更是通往權貴高官的通行證。

季珩盯著「小家子氣、沒見識」的瑢瑢一眼,女人吶,果然是頭發長、見識短。

「以後小少爺閑得發慌、心情不好想甩碗丟筷子,就把他送到棋社,痛宰幾個人、發泄發泄後……應該會好一點。」提起玉牌,瑢瑢興致不高。

季珩咬牙,他不過在她面前甩過那麼一回碗,有必要時不時拿出來說嘴嗎?

這塊地,主人家原本沒打算種玫瑰的,只是前幾年,京里仕女流行將玫瑰曬干、裝進香囊里,許多農戶便在家里種上幾畝玫瑰,李女乃女乃的兒子在城里當掌櫃,知道這流行,更回郎下弄了這麼一片玫瑰園。

沒想兩三年過去,香花香囊不流行了,便放任這一大片玫瑰園自生自滅。

李女乃女乃一個婦道人家沒力氣耕田,且住不慣城里,便帶著小孫女住在老家,她惜物,舍不得這一片花田荒廢,便時不時過來打理,倒也成了木犀村一景。

瑢瑢有需要,便把這片花田給包下。

這天田雷推著季珩出來采玫瑰,一個東、一個西,兩人分別從兩邊采集,這工作田雷常做,早已經熟能生巧,而季珩……

他從來沒做過這種事,但被瑢瑢嬌嗔兩句,做了,季珩對自己的行為很不屑,但再不屑還是折下一朵玫瑰花,放入輪椅旁的簍子里。

這片玫瑰園不小,眼下玫瑰花瓣不缺,但桃花的量很少,幸好張大嫂家里曬了不少桃花和桂花,瑢瑢全花銀子給收下。

為瑢瑢的賺錢大業,不光銀子,全家人也都折騰進去了。

偏偏李熙還拍手叫好,對著季珩說︰「你是該多往外頭走走,吸氣吐納,心胸開闊。」

表話,難道他的心胸狹窄嗎?

說起來瑢瑢和每個村民都交好,也不曉得她的人緣怎會那麼好,在她進門前,他們與村里人宛如身處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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