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源堂一如往常,每日都有很多候診病人,也有很多急診病人,馬南風與紀玉琢兩個人是忙不過來的,所以馬彩蒙即便有了身孕還是堅持到善源堂坐堂,只不過她答應紀玉琢,一日只看一診,絕不會累到自己和肚子里的寶寶,紀玉琢這才勉強同意。
不過,兩人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抬到他們面前的急診傷患會是馬弦修!
氨將急急說明道︰「將軍帶我們在山里操練時,被滾落的大石砸傷,將軍原是可以避開的,卻為了救一名弟兄,自己受了重傷!」
紀玉琢正在給一名傷者縫合,馬彩蒙便火速檢查了傷勢,馬弦修雖然傷得重,但主要是失血過多,需要緊急輸血。
她立即給馬弦修抽了血,到空間去驗血。
然而,馬弦修卻是罕見血型,空間里並沒有該種血,她只好出來對馬南風說道︰「大哥需要輸血,可我沒有適合大哥的血漿,要抽爹的血救大哥!」
馬南風表情僵硬,一臉的復雜,最終說道︰「我的血可能也不適合修兒,我……並不是修兒的親生父親。」
「啊?」馬彩蒙既訝異又震驚,但馬弦修命在旦夕,她告訴自己現在她是醫師,命令自己鎮定下來。「爹,琉璃、麒麟還未成年,不能捐血,即便您知道大哥的生父是何人,也不知道他人在何方,這樣下去,大哥情況很危險……」
馬南風慢慢說道︰「我知道他在哪里。」
薛見風被紀玉琢「請」到善源堂時還不明所以,他根本不是被請來的,說被押來的或拎來的比較貼切,這令他十分不悅,他好歹也是堂堂太醫院院使,即便是位高權重的尊親王也不能隨意對他吧?
可是,當他得知馬弦修是他的兒子,正身受重傷需要他捐血時,他呆若木雞,久久回不了神,任由馬彩漂卷起他的衣袖給他抽血。
馬彩蒙提著兩袋血漿心急火燎的和紀玉琢去給馬弦修手術了,診間外,馬南風走了過去,在怔忡的薛見風身邊緩緩坐了下來。
「我答應過沐風師妹,不會將修兒的身世告訴你,若不是情況危急,這個塵封的秘密我會帶進棺材里。」
薛見風穩住了自己的情緒,垂下眼瞼,無力的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當年師兄走了便沒再回雁山,且斷絕一切聯系,沐風師妹發現有了身孕,卻無法找到你,她在心灰意冷之下要投河自盡,被我發現了,我知道她其實是舍不得月復中孩子的,便提出了與她成親的想法,她被我說服了,這才放棄了尋死的念頭。」
薛見風潤了潤唇。「所以,你一直知道那孩子不是你的骨肉?」
馬南風點了點頭。
薛見風呼吸有點急促,整顆心都揪了起來。「而你卻還是扶養他,視如己出,即便再見到我也只字不提,甚至在我意氣風發的對你耀武揚威的時候,你仍是一個字都不說?」
馬南風淡然地說道︰「你是意氣風發,那是師兄你的成就,你有資格,況且,我並不覺得師兄在對我耀武揚威。」
薛見風臉色蒼白如紙,感覺自己全盤皆輸。
他終于痛哭失聲了起來,在這一瞬間,他驀然明白過來,他錯了,錯得離譜,他太自以為是了,他以為擁有了一切,其實他什麼也沒有……
他們都知道日後並不會有所改變,他們都不會讓馬弦修知道他的身世秘密,只是薛見風更知道,他的心里將會有一塊很大的空缺,而且永遠都無法填滿。
大錦冊封太子的這一曰,各國都派了使臣前來道賀,而大月復便便的馬彩蒙坐在首席位置,卻還是有些不適。
她的預產期就在這幾日了,有空間還有紀玉琢在,加上她又按時在空間里讓紀玉琢給她做產檢,她一點也不擔心。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她會在太子冊封大典的這一天發動了,眾目睽睽之下,她竟然要生了。
他們火速回到尊親王府,沒有請產婆,紀玉琢親自接生,過程很順利,是個漂亮的女兒,他一見到就融化了,取名紀于心,于是他前世的姓,這也表示他們會將前世永記于心,不會忘記他們的家人、朋友、同事。
「等心兒長大懂事後,咱們一定要告訴她,她還有另一個祖父祖母,還有其他愛她的家人在另一處。」馬彩蒙凝視著懷里的寶貝女兒,有感而發。
紀玉琢點點頭。「當然要告訴她,因為她還得繼承咱們的衣缽,不告訴她怎麼行?」
馬彩蒙很是迷惑。「你覺得,空間能繼承給別人嗎?」
「當然不行。」紀玉琢捏了捏妻子懷中嬰兒的白女敕小臉,微笑道︰「可心兒不是別人,是你的女兒,所以繼承你的空間我想是沒問題的。」
馬彩蒙失笑道︰「真的嗎?空間會這麼有靈性,知道我是心兒的娘親,便讓她繼承空間?」
紀玉琢理所當然道︰「它都知道你是醫者,給了你空間,又怎麼會不知道心兒是你女兒這點區區小事?」
馬彩蒙對夫君的說法毫無疑問,淺淺一笑。「好吧!那我們可得好好想想該怎麼栽培心兒了。」
「我已經想好了。」紀玉琢的語氣很是篤定。
「你想好了?」馬彩蒙很是意外,「可是心兒才滿月,這就想好了,會不會太早?」
「不早,一點都不早,你不知道要贏在起跑點嗎?」紀玉琢不假思索的說道︰「我要將心兒訓練成超越我的內外全科好手。」
馬彩蒙笑了起來。「心還真大。」
紀玉琢由身後圈住了她。「你呢?你對心兒又有什麼期望?」
馬彩蒙唇角帶著微笑。「我只希望她平安健康的長大,與所愛之人永不分離,就如同我們一樣。」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