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當白月光 第十一章 永樂侯府的剝皮客(1)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禮成。」

「送入洞房。」

入洞房了、入洞房了,某個急色|鬼迫不及待,步伐過大,走得有點快,差點把邁著小碎步走的新娘子拖跌倒了。

她回扯了一下紅綢,表現得太明顯的家伙才笑呵呵地往回走。

「阿笛,我太開心了,你終于是我的了。」晚上有媳婦兒抱,不用老惦記著,深怕他一轉身她就把他給忘了。

「哼!」為魯莽找借口。

「好好好,別發惱,我一定等著你,你慢慢走,我不催你。」她的腳真小,難怪走不快。

看著繡上鸞鳳和鳴圖紋嫁裳下微露的小鞋,皇甫少杭還無聊地用大手比劃了一下,發現還沒有自己手掌長,他訝然之余暗自樂著,他家阿笛是小腳婆,腳小得適合放在掌心耍玩。

拜完堂後便是進入喜房,但是護國長公主府佔地甚廣,又是九彎十八拐的回廊,這一走就把新娘子累得氣喘吁吁,一進房便往床沿一坐,誰來拉她都不成,兩腳酸到不行。

雖然皇甫少杭有自己的逍遙侯府,但他想著父母兩人在家,還是住一起才熱鬧,就連迎娶新婦也在護國長公主府中,沒打算搬出去。

以前在莊子時不時就往山里轉,跑久了身子骨也鍛鏈出來,走上一整天也不覺得累,可是回了黎府成了大家閨秀,別說上山采藥了,她連在自個院子多繞幾圈都會被說嘴,說她不夠端莊、不夠體面,果然是鄉下來的,一刻也坐不住……

對此她毫不在意,但不想娘親听了不開心,久而久之她就少動了,以靜態活動為主,看看書、畫兩筆雨打殘荷,再弄些藥自娛,一日就過去了。

「阿笛……」

「我渴了,先給我一杯水喝。」什麼都不讓吃喝,說是多有不便,把她憋死了,又餓又渴。

「好,我倒給你。」花轎里又悶,她肯定渴壞了。

看到鼻孔朝天仰、向來目中無人的小霸王居然和顏悅色的給新娘子倒水,一旁的喜娘嚇得臉色發白、四肢僵硬,石化的身子根本動不了。

她會不會被殺人滅口呀!因為她看見不該看見的詭異現象。

「把喜帕掀了吧,蓋著喜帕不好喝水。」鳳冠好重,壓得她頸子仰不高,水都喝到下巴了。

「嗯,你等我。」皇甫少杭拿起紅綢布上一邊瓖金一邊瓖玉的喜枰將喜帕挑開,一張淡妝輕掃的小臉展露眼前,美若天仙。

而喜枰的一金一玉為金玉良緣,可講究了。

「啊!重見天日了……」終于見光了。

「胡說什麼,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被囚禁多久呢!」皇甫少杭笑著往她鼻頭一點,眼露寵溺和情意。

黎玉笛也笑了,是笑苦差事好不容易結束,不用再忍。「蓋著這玩意很不方便,我好幾回差點踩到自己的裙子,眼前的視線被遮蔽,听得見人聲看不到人,心里憋得慌。」

「就這一回,以後不會了。」他順勢坐了下來,修長手指往她細女敕的臉兒一撫,一如想象的滑女敕。

黎玉笛失笑地一睨。「你想我嫁幾次呀?」

「只要是我,你想嫁幾次都行。」聞著女子體香,他都心猿意馬了,兩只手開始不安分了。

「牛留給我。」一想到無數的牛料理她就嘴饞了。

一提到牛,雙目倏地一冷的皇甫少杭冷冷揚唇。「好。」

「人家那麼用心給我添妝,我不收不好意思,牛肉可是好東西,牛骨頭熬湯很補身,牛角切下來雕花制成工藝品還能賣錢,你看人家多有誠意,那些牛起碼有上萬頭。」數大就是美,十分有爆發力。

迸代的牛多為耕牛、水牛,肉質比起肉牛差多了,可一次要找齊上萬頭牛也不容易,連她都不得不佩服那位郡主,不惜砸下重本也要破壞婚禮的進行,最好讓牛群踩死她,那就更完美了。

「牛有毒。」瞬間暴斃,可見毒性之強,中毒而死的牛肉不可食。

黎玉笛說的話像在繞圈子。「是毒也不是毒,它沒有絲毫毒性,就算吃下肚也不會致命,可是若散在空氣中,接觸到大面積的皮膚,便會在眨眼間鎖喉封脈,喘不上氣了不就暴繁而亡?」

人都有穿衣服,露出面積少,牛則不然,何況她也讓皇甫少杭的人做好後續處理。

原來沒毒……「阿笛,你用毒小心點,別一手抖就往我身上灑,咱們還沒生崽呢!」他珍惜性命。

她聞言一笑,露出白皙貝齒。「乖,你不做對不起我的事就不用擔心,你這條命我還是挺珍惜的。」

「嗯!我家阿笛真好。」他湊上前,啄了一口。

兩人越說越親熱,也越靠越近,欲哭無淚的喜娘盡量把自己的身子縮小再縮小,希望他們沒有發現她。

可是她听到什麼,清絕秀麗的新娘子居然會使毒,還把牛給毒死了,甚至威脅逍遙侯這個京城一霸不可心生二意,要不然管他是誰,這……

娘呀!這喜錢她不賺了行不行,听了這些「秘辛」還有命活嗎?誰來救救她,她不想死……

听到響動,眉頭一皺的皇甫少杭抬起頭,臉色當下變得不悅。「你怎麼還沒走?」

抖到不行的喜娘靈機一動。「交、交杯酒還沒喝……」

「噢,我倒忘了這回事,斟酒。」合巹酒必須喝,一生和美,圓圓滿滿,夫妻白頭。

「是。」抖著手,她斟了兩杯酒,一杯交給新郎,一杯交給新娘,然後僵著身子往床尾退,看樣子她暫時還不會死。

「退下。」多個人太礙眼,木頭似的。

一听到這兩個字,喜娘差點哭出來,喜極而泣。「是。」

當她快退到門口時,皇甫少杭又喊了她一聲,喜娘當下一顆心快吊到喉嚨口,面色慘白。

「拿去,賞你的。」

一包紅封丟了過來,她一模,里頭厚厚一迭銀票,她當下好听話成串的流泄。

等走出了喜房,她才發現背全濕了,還能擰出水呢!

「阿笛,喝一口就好,這酒烈。」皇甫少杭一口喝干,卻只許她小抿一口,剩下的他全喝了。

「這叫烈?」古代的酒都太淡了,要蒸餾三回以上才叫烈酒。

聞言他輕笑,往她白玉般的耳肉一咬。「是烈呀!沒瞧見我都醉了,可你不能醉,咱們還等著洞房花燭。」

面一紅的黎玉笛難得有一絲羞意,小手輕推他。「還不出去陪酒,一會兒你那狐群狗黨就來催了。」

「不去,他們沒我媳婦兒好看。」他就是重色輕友。

她往他臉上一刮,羞他。「少說些花言巧語,你再嘴甜也沒有便宜可佔,乖乖的接客去,不然他們就來鬧了。」

這群京城紈褲子弟最擅長的是吃喝玩樂,尤其會玩,鬧起洞房來只怕連聖人也吃不消,一個個瘋了似的。

「阿笛,你的心變硬了,居然不留我。」他明明沒發帖呀!那幾個下流胚子居然不請自來。

「我本來就是鐵石心腸,你不曉得嗎?」

她對人天生沒熱情,要慢慢相處才累積得出情感,要不是他死纏活纏纏她纏得緊,加上臉皮厚度無人可及,他也不能抱得美人歸。

追妻不怕辛苦,不要臉就對了。

看她板著臉扶著鳳冠,皇甫少杭好笑又心疼的幫她取下,「等下我叫你的丫頭進來把妝發卸了,酒宴沒那麼快結束,你梳洗一番先眯一下,養足精神等我回來……夜戰。」

他故意說得一臉狠色,眼中卻含著脈脈情思。

頭一輕的黎玉笛臊紅了臉,啐了一口。「沒羞沒臊。」

「對了,明天吃全牛宴。」深怕自己走不了,皇甫少杭硬是換了個話題。

「好,我能吃半頭牛。」意思是給她多留些。

他相信,她的食量……非同小可。「餓不著你。」

皇甫少杭剛出喜房未久,一桌豐盛的菜隨即送到,分量給得很足,十人共桌綽綽有余。喜兒服侍小姐梳洗後,黎玉笛換上舒適的家居服,洗淨鉛華的白淨小臉一見滿桌的菜就樂了,筷子一拿大快朵頤。

黎玉笛在吃食上從不委屈自己,也許在莊子上餓怕了,因此養成能吃就多吃的毛病,反正靠她自制的消食丸怎麼也吃不胖,正好大吃特吃,把以前少吃的全補回來。

不過她也只是一開始苦了一點而已,後來學了醫伙食就改善不少,再加上陷阱設置得多了,餐餐有肉吃,她只是為自己的貪吃找個合理借口,說服自己繼續吃。

人一吃飽就想睡,她也不例外,原本只是小歇打個盹,新嫁娘太懶不得夫家緣,誰知一睡就睡到天色暗了,丫頭喜兒也沒叫醒她,等她聞到濃重酒味醒來時,床頭坐了一個男人。

「阿笛,是我。」見她下意識要灑毒,笑聲低啞的皇甫少杭趕緊出聲,新婚夜被毒倒在喜床,可有得笑話了。

「你怎麼不喚醒我?無聲無息的坐在床邊,我猛一張開眼見到個黑影,還以為賊兒膽大包天,連你的女人都敢偷。」背著光,她著實嚇一跳,一時沒看清楚是他。

「我的女人?這句話說得好,我愛听。」他笑著往她身上壓,兩眼亮得驚人,看不出醉了沒。

黎玉笛推了推他。「去洗洗一身的酒味,燻人。」

「阿笛幫我。」他拉著她的手,放在面頰磨蹭。

「你多大的人了,連淨身也不會,上了戰場你在泥巴里打滾遮臭呀!」她做了個掮鼻的動作,表示他是臭男人,把自個的男人逗得哈哈大笑。

「我是你的丈夫,瀨女人,快起來,給你家爺刷背。」他故作凶狠樣,大掌撈起珍珠白的腳掌撓癢癢。

「啊!放、放手……咯咯……你使壞,小……咯咯……小心我一針讓你……咯……雄風不振。」作弊,不公平,他使詐,以她的氣力哪強得過一個習武之人!不能下毒她就吃虧了,任他予取予求。

腳在人家手里,笑得直打滾的黎玉笛根本躲不掉,一陣陣癢意不斷由腳底板傳來,她笑不可抑。

「洗不洗?」多小的腳,真像白面饅頭,小巧可人。

「洗,我給你洗不就得,放……放開我的腳。」她最大的弱點便是怕癢,腳底和腋下。

「乖,我的好娘子,我的好夫人,我的親親……」他邊說邊親,蹭得小媳婦也一臉酒味。

「皇甫少杭……」她要被燻醉了,趕緊抗議。

「走,鴛鴦戲水去。」黑眸幽深的皇甫少杭抱起她,讓她坐在自己臂彎,小兩口偎得緊。

喜房後頭是相連的浴池,以十六扇花鳥圖形屏風隔開偌大的池子,約有半個屋子大小,池底鋪著七彩卵石,色彩繽紛,池子四周則是由大小不一的太湖石鋪砌而成,可當枕石也可坐,水深及腰。

池子由淺到深,淺水處只到小腿,以階梯式慢慢往下,直到足以站人的深水處。

「不許把我往深水處拋,我腿短。」有自知之明的黎玉笛摟住丈夫的頸子,就怕他惡趣味一起捉弄她。

「不許?」

他邪氣的一笑,接著「撲通」一聲,水花四濺。

「啊——皇甫少杭,我……咕嚕,我要殺了你……」她的眼楮、她的耳朵……進水了。皇甫少杭潛下水,給小媳婦當椅子。「哎呀!阿笛的腿真的很短,像水中剛長出的美人腿。」

「不原諒你,再多的贊美詞也沒用。」她好久沒泅水了,有一點懼水癥。

當年被拋下船的原主已經溺斃,換了個芯子的黎玉笛為了救人又差點死回去,所以她對水有一種畏懼感,水淺還好,水一深就出現蚊香眼,因此她盡量不盯著深水區看。

「阿笛,你好美,我要吃了你。」他將她壓在石頭上,一手托高她的細腰,俯身舌忝吻雪白皓頸,以牙輕嚙。

「混……混賬,不發一語橫著來,你……你上山打老虎呀!」她以為他會緩著來,誰知直接進入主題,讓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低笑,  「那你就是我見過最好看的母大蟲,我不打,養著你。」

「你才是大蟲,我都被你弄濕了!」她剛洗好的三千青絲又濕答答的,夜里不好弄干。

「濕了好,才好共享魚水之歡。」

「……你這下流話跟誰學的?」哼!一群紈褲子弟,不學無術,不干正經事時盡做些風花雪月。

「無師自通。」男人天生就會。

「呿!」自大。

「醋桶。」味真大。

「你才是。」她才不吃醋,頂多有點……小心眼。

「我是。」他不容許別人多看她一眼,誰敢嘴上不干不淨說上一句,他揍得那人滿嘴找牙。

皇甫少杭真揍了,迎親時那個多嘴的看著他妻舅講了一句「你媳婦兒長這樣呀!」于是他借著敬酒時回敬人家,把人灌得七八分醉,再假意扶他,然後按著人家後腦杓往柱子撞,一顆牙就飛出來了。

怎麼手勁這麼大呀!原來他吃味了。

妻子和小舅子長得相像是因為他們是雙生子,但五官、輪廓因男女有別而漸漸沒那相似,一個俊逸,一個清雅。

她噗哧一笑。「洗你的身,不許弄我。」

「我干淨了,咱們洞房吧!」他迫不及待。

黎玉笛往他腦門一拍,讓他清醒點。「不能在這里,明兒一早燕喜嬤嬤還要收元帕。」他咕噥著,「這麼麻煩。」

「咱們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由不得你說不。」她覺得挺好的,至少證明清白之身,日後少些這方面的風波。

人非聖賢,誰能無過,在情濃時再任性也是嬌俏可人,濃情一旦轉淡,當初的種種美好都成為尖鋒相對的過失。

永遠不變這是一句神話,沒人做得到,感情是要細水長流的經營,煙火般的絢爛只在一時。

「自個清楚不就得了,哪來的臭規矩。」他的女人有他護著,誰敢擺臉色他就給誰沒臉。

「三師哥,咱們先說好了,我雖然虛歲十五了,但畢竟還未滿,圓房可以,可是不能太早有孩子,我的身子還沒長好呢!至少要等上三年。」十七八歲懷孕還是太早了,但是成親三年未有孕,只怕滿京城又要風言風語。

她最不習慣的是這時候的送妾風俗,誰的門第高就送誰,還有上司硬塞給下屬的,誰家有女兒、佷女、外甥女、收養的義女……凡是容貌姣好就能送,也不管河東獅吼不吼。

「成。」他二話不說。

「三師哥,你真好。」霸氣之人才有的胸襟,黎玉笛心里歡喜得很,頓時少了糾結。

他勾引似的咬著她耳朵。「好是互相的,阿笛要怎麼謝我?太膚淺的禮我可不收。」

「以身相許如何?」她把身上最後的肚兜解開。

皇甫少杭眼眸一深,  「本來就是我的,阿笛耍賴。」

他很喜歡喊她阿笛,感覺很親昵,她只屬于他一人。

「那你輕一點,听說很疼的。」破瓜之痛因人而異,但是以她的小身板來說肯定很痛。

黎玉笛瞄了一眼,驟地抽了一口冷氣,不只是痛,會痛死吧!尺寸和她的不怎麼合。

「好,我慢慢來。」他輕哄著,但身體緊繃。

「到床上。」雖然水里能減緩疼痛,但……忍一忍吧!何況還有元帕問題。

「嗯!」

皇甫少杭水也不擦的抱人出浴地,滿地都是兩人滴下的水。

而他說的慢慢來根本是哄人的話。

「疼……」黎玉笛疼得圓潤的白女敕腳趾都蜷起來了。

「阿笛,我忍不住,下一次一定慢……」

下一次還有下一次,男人的話不能當真。

喜燭成雙,淚垂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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