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嬌醫 第六章 娶妻之路不容易(2)

不管鎮上出現多少生面孔,皆與她無關,李安然依然故我的過自個兒的日子,想早出就早出,想晚歸就晚歸,應該干啥就干啥,可是她很快就發現自個兒被人家盯上了,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們不去盯著衛容淵,可以盯著她爹,干啥盯著她?

為了甩掉對方,李安然只能帶著人穿梭在大街小巷,順道藉此打探一下對方的目的——

單純跟蹤,還是有意擄人?可是一個不小心,轉入了死胡同,這可怎麼辦?

正愁著,靠近她的門突然打開來,然後有人伸手將她拉進去,因為發生得太快了,她根本來不及反應,終于知道反應了,她又嚇得不敢出聲,引起注意,她的名聲就毀了,更別說萬一招來的是尋她麻煩的人,怎麼辦?

李安然教自個兒冷靜下來,趕緊動腦子,如何月兌身?

她的醫藥箱交給杏兒,她讓杏兒先帶回家了,而她負責帶尾巴到處轉,不過她身上還有一個放了銀針的荷包。

這時,對方帶著她躲進類似山洞的地方,她的手悄悄模向腰間的荷包。

「你可別拿針扎我。」

李安然倏然抬起頭來,瞪大眼楮,「怎麼是你?」

「若非是我,你如何月兌困……噓,來了。」衛容淵右手食指先放在嘴巴中間,接著指向外面。

李安然連忙透過石縫往外一看,見到先前追她的人。

那人左看右看,一步步朝著他們藏身的地方走過來,眼看就要走到面前了,李安然不自覺繃緊神經。

「喂!你是誰?」一個婆子及時喊住那人前進的腳步。

那人見到婆子,連忙打住腳步轉身往回跑。

「府里招賊了,抓賊啊……」婆子見了大喊。

園子頓時一片混亂,眾人一窩蜂的朝著李安然剛剛進來的路線而去。

「我們走了。」衛容淵迅速帶著李安然出了石洞,從另外一個方向離開。

出了屋子,並非原來的巷子,而是與之平行另外一條巷子,不過他們並沒有走出巷子,而是進了對面的屋子。

「這是哪兒?」李安然-眼就看出這間院子沒有先前那間大。

「很巧,這是香滿樓掌櫃的家。」

「這麼短的時間內你就可以找到月兌身的地方?」李安然很驚訝,為了甩掉人,她東西南北都亂了,他不清楚她的目的地,還可以一邊救她一邊尋路,這太神了!

「你一直在這附近打轉,並沒有走太遠。」

李安然只知道自己沒有走很久,並不知道一直在原地打轉,不過不難理解,身心緊繃的情況下,人的想像力可以無限擴大,十分鐘可以比一個小時還漫長,一里路可以比十里路還遙遠。

無論如何,相較于她的一團亂,他真的太厲害了!

不過,她倒是有個問題,「你怎麼知道我被人家盯上了?」

「你看起來像只無頭蒼蠅,我還會看不出你有狀況嗎?」這還真是巧合,這幾日為了模清楚景溪鎮這些生人來自何處,他經常上街閑逛,剛剛正好飯點兒到了,他就挑了一個面攤坐下來吃碗熱湯面,沒想到就看見她了。

李安然對他豎起大拇指,「行,你了不起!」

衛容淵很滿意的點點頭,看著她的目光極其纏綿,「以後跟著我,你萬事不怕,有我守著護著,保證你每日笑口常開,不時感謝上蒼教你遇見我。」

李安然臉紅了,又羞又惱,這個男人難道不能不撩她嗎?

「沒有你,我也萬事不怕。」李安然驕傲的抬起下巴,冷哼一聲。

衛容淵的目光轉為無奈,一副拿她莫可奈何的樣子,「我看你剛剛嚇壞了。」

李安然忍不住磨牙……這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遇到這種事,你會嚇到乃人之常情。」衛容淵安慰道。

「……」說她沒嚇到,她實在沒那個臉,可是她受到的驚嚇也是因他而起。

「以後你想上哪兒跟我說一聲,我不能守在你身邊保護你,也會安排暗衛跟著你。」

「不必了,你只要告訴我,你知道我為何被人家盯上嗎?」這才是她眼前最關心的問題,她可不想提心吊膽過日子,還不清楚得罪了何方神聖。

「不知道,不過我的人已經跟過去,相信過幾日就會有答案了。」

「還要等上幾日?」她實在搞不懂他的人如何跟上去,不過這不是她關心的重點,她更在意的是他們又要牽扯不清……這麼說好像不對,他們好像一直糾纏不清。

這丫頭非要表現得如此明顯嗎?她真以為沒事躲在家里,他們就可以劃清界線嗎?衛容淵好心的提醒她,「沒有我,你能應付得了嗎?」

這會兒連人家的底細都不知道,她說應付得來,好像有那麼點打腫臉充胖子的感覺,她臉皮可沒這麼厚啊。

「你還看不出來嗎?我們早就綁在一起了。」

「……看不出來,你姓衛,我姓李,我們只是對門鄰居,一點關系都沒有。」

「可惜今年快要過去了,要不,我很樂意你立馬改姓衛李。」衛容淵真的很惋惜,若不是有任務在身,一個月之內將她娶回家都不是問題。

怔愣了下,李安然後知後覺的兩頰爆紅,惱怒的一腳踢過去,「誰要改姓衛李啊。」

「你啊。」衛容淵一把將她勾進懷里。

李安然很想反駁,但聲音卡在喉嚨出不來,心髒還違反理智評評狂跳,這個男人的懷抱寬厚堅固,教她覺得好安心……她好像陷進去了。

「衛夫人。」衛容淵輕聲呢喃,然後笑了,這種屬于他的感覺真好。

「……不要亂叫。」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垂死掙扎,軟趴趴的一點力道都沒有。

「好,明年再叫衛夫人,今年喚你小然兒。」這會兒將她抱在懷里,他真的覺得她好嬌小柔弱。

「我不是小孩子。」原身小時候確實是爹娘口中的「小然兒」。

「對,你不是小孩子,你是然兒。」他喜歡這種一步一步越過界線的感覺,這表示他又攻陷她的一道防線,相信不久她就會棄守,未來的岳父再如何難纏,也不是他們之間的問題。

他們又不是一家人,他怎麼可以喚她然兒?可是,她沒力氣抗拒……不,是她不想抗拒,因為不曾有人教她甜在心頭,只想沉溺,不想抽身而出。

「然兒要听話,在我不確定狀況之前,不可以獨自行動,不過,不讓你那個胖丫鬟跟著是對的,她只會拖累你。」

胖丫鬟……李安然決定強迫杏兒進行減肥,若知道有個「胖丫鬟」的標簽貼在她身上,肯定哭出桃子眼。

不過說到杏兒,她就回到現實了,「我要回去了,杏兒等不到我會擔心,胖丫鬟一旦變成哭包子,後果可是很可怕。」

衛容淵真是後悔提到那個胖丫鬟,可是也知道她必須回去了,于是放開她,從後門的巷道送她回去。

沒有等上幾日,晚上衛容淵就得到衛春的報告。

「那個人拳腳功夫好像不怎麼樣,可是腳下的本事不簡單,我最後跟丟了,不過我觀察了一下,他消失的地方應該是一間雜貨鋪子。」

雖然失去身影,但衛春可以經由氣味判斷此人去了何處,不過雜貨鋪子充斥各種氣味,即便闖得進去也不會有進一步收獲,他當然不會冒險一探。

「誰家的鋪子?」

「我讓衛夏查了一下,查不出來,背後的東家藏得很深,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三四年前開的鋪子。」

「三四年前?」衛容淵回想三四年前有什麼事,當時是皇上繼位一兩年後,各地有些混亂,但多是盜賊之類的小打小鬧,關于那些妄想從龍之功卻失敗了的臣子,除了大皇子的人,其他幾位皇子的人皆不敢搞小動作,因為主子不支持,這舉起反旗的戲碼還沒上演就胎死月復中了。

「對,」衛春頓了一下,「衛夏嘀咕了一句,說是這間雜貨鋪子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像是京城的四方樓。」

「四方樓……誠親王的鋪子?」衛容淵很意外。

先皇的幾個皇子當中,誠親王跟皇上的感情最好,而且還是唯一受皇上重用王爺,不過誠親王一直表現出不想攬權的態度,也因此更得皇上信任。

「我還沒有機會進去查探,看不出這間鋪子跟四方樓有何相似,但是衛夏的直覺一向很準,我相信這間雜貨鋪子與誠親王的四方樓有關,當然,還是要經過查證。」

略一思忖,衛容淵請衛春取來筆墨紙硯,一一將寫下整理出來的事項反覆來回琢磨,實在看不出什麼名堂,索性不費神,抬頭問︰「祖父在哪兒?」

「老爺子跟峰叔在書房下棋,听說是戰了一個下午,不分勝負,用過晚膳之後繼續對弈,說是今晚一定要分出高下。」

衛容淵唇角一抽,年紀一大把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

將剛剛書寫的紙扔進炭盤燒了,衛容淵起身去了書房。

衛紀明眉頭都打結了,又見到衛容淵闖進來,忍不住惱火的問︰「什麼事?」

「祖父和峰叔都是高手,何必非要論輸贏?」

「我今日就是想贏。」衛紀明煩死了,雲貴妃還活著的可能性大增,皇上更心急了,頻頻催促,可是事情反而停滯不前了。

「景溪鎮可能有誠親王的鋪子,而且鋪子三四年前就開了。」

「……什麼?」手上的白子落在棋盤上,衛紀明驚愕的抬頭瞪著衛容淵。

有沒有搞錯?怎麼又扯出一個誠親王?

衛明峰悄悄收拾棋盤,這盤棋顯然難以繼續了。

「我想了又想,景溪鎮這樣的小地方實在不值得誠親王置辦一間鋪子,除非這間鋪子的存在有特殊的目的。」

衛紀明壓的點點頭,當初襄州的衛府沒有設在府城,而是景溪鎮,正是因為這兒小,不引人注意,可誠親王竟然三四年前就在此扎根,這當然有目的。

衛明峰收拾好棋盤,放置一旁,起身下榻,方便衛容淵可以坐下來。

「未找到英姑之前,我肯定想不明白,可是如今看來,這個鋪子應該是為了連絡監視英姑之人,不過我還是想不明白,誠親王怎麼會跟英姑扯上關系?」景溪鎮不在慶州,距離陳家村又不會太遠,誠親王將鋪子開在這兒真是聰明。

沉默片刻,衛紀明低聲道來,「當初不只是皇上,其他幾位皇子也看上雲家的姑娘,後來朝中就為了立儲的事鬧翻天了,鬧了一兩年,太子未立,但是先皇的後宮大大清洗一番,幾位育有皇子的娘娘都遭到訓斥,而趙雲晉也就是在這次的事件當中受到波及,墜落山崖。

「這一次的紛紛擾擾惹惱了先皇,先皇禁止再提立儲一事,隔了四年,先皇生了一場大病,立儲一事再度浮上台面,這一次鬧得更大,最後太子依然未立,不過先皇將雲家長房摘女指給四皇子為側妃。」

「所有皇子都看上雲貴妃?」為了找人,衛容淵見過雲貴妃的畫像,當然可以稱為美人,但在滿京的美人當中還排不上前幾名,應該不足以教所有的皇子惦記。

「他們看上的並不全是雲貴妃,但雲家只能有一個姑娘嫁給皇子。」

「這是當然,皇上不可能讓幾個兒子娶同一家的姑娘。」不只是皇家,民間也一樣,兄弟通常不會娶同一家的女兒,單就皇家來說,想必是為了避免某個權貴過度擴張勢力,無人制衡,最後連皇上都控制不了。

「還有什麼更重要的理由?」

「從前至今,雲家出現過幾個皇後。」

衛容淵頓時明白了,「皇子想娶雲家姑娘是為了那張龍椅。」

「是,也不是,雲家姑娘不只是才智雙全,而且還是風華絕代的美人。」

衛容淵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在他看來,雲貴妃真的不足以稱為風華絕代的美人。

衛紀明顯然看出他的想法,「你只見過畫像,未曾見過雲貴妃本人,自然無法體會她的風華絕代。」

「祖父見過雲貴妃?」

「見過,一次就記住了。」

「祖父相信誠親王也是為了尋找雲貴妃而來?」

衛紀明確實相信,這正說明當初追捕雲貴妃的兩方人馬中有一派志在擄人,不過凡事講究證據。「你已經確定那間鋪子是誠親王的?」

「查不出來東家是誰,只是衛夏覺得很像京城的四方樓。」

「我相信衛夏的判斷,可是不能證實,這事就不能告訴皇上,否則很可能落個挑撥離間的罪名。」他們終究不在京城,皇上的信任難免會打折扣。

這一點衛容淵很清楚,人家兄弟情深,他們是外人,又不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皇上怎麼可能完全相信他們?這一次若不是親衛軍辦事不力,皇上還不見得樂意出動影子衛尋找雲貴妃。

「這兒真是越來越熱鬧了,先是扯出武陽侯府,如今又迸出誠親王府,皇上若知道了,不曉得會有何想法。」衛容淵有些幸災樂禍的道。

衛紀明比較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你怎麼會察覺到誠親王在這兒有鋪子?」

耳根子紅了,衛容淵不自在的閃了一下目光,「我發現有人跟蹤小神醫,不過,這純粹是巧合。」

「你喜歡盯著她也無妨,別忘了正事就好了。」

「我沒忘,衛夏派出去查探消息的人還沒回來,英姑那邊也沒有進展。」尋找獵人的事他不敢自個兒出面,畢竟這會兒有很多人盯著他。

其實能有今日的進展已經不簡單,只是皇上還不滿意。

衛紀明擺了擺手,示意衛容淵可以出去了,他要繼續下棋,無論如何,今日非贏不可。

衛容淵還有要事在身,自然是趕緊走人了。

大冬天里,李安然最喜歡的就是包著厚厚的棉被,旁邊燒著炭盆,看著游記……對,游記,不是醫書,累了一日還看醫書,這是閑著折騰自己嗎?她可不干,眼看就要睡覺了,當然要輕松一點,說不定夜里有幸作個夢,夢見書中美景,這一覺不是睡得太值了嗎?

雖然天氣越來越冷,但是看書時李安然喜歡打開窗子,看個兩頁再看看外面的夜色,眼楮的負擔也不會太重。

不過,她不過轉個頭,為何前面多了一個人?

無論遇到什麼事,李安然都不是一個喜歡用尖叫來解決問題的人,所以她的第一個反應是罵人,「你瘋了嗎?你怎麼可以夜闖香閨?」

「你怎麼不先關心我頂著寒風來這兒?」衛容淵說得可憐兮兮。

可惜李安然不吃這一套,又不是她教他頂著寒風過來。「你不要轉移話題,難道你不知道這樣的舉動會危及我的名聲嗎?」

「我很小心,不會有人發現。」

「你別忘了我爹的來歷。」不知爹是文武雙全的侯門子弟,爹在她眼中已是非常強大的存在,景溪鎮的無賴見了雙腳立馬抹油,如今她更不敢輕看爹眼觀四面耳听八方的本事,府里肯定什麼事都逃不過爹的雙眼。

衛容淵滿臉的無辜,雙手一攤,「這是沒法子的事,我想約你見面,又怕你後面跟著一條尾巴,左思右想,還是來這兒一趟,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

李安然差一點尖叫,「什麼不會介意?」

「明年你就是衛夫人了,我們兩個之間不必太計較了。」衛容淵一臉曖昧的對她擠眉弄眼。

若非這會兒她包得像顆粽子,絕對會撲過去撓他、咬他……不對,應該是揍他、踢他,因為他太可惡了,一定要教他面目全非!

「我想睡覺了,你想說就趕緊說,要不,可以滾了。」雖然不能真的采取行動,但是扔下手上的書,揮個拳頭,表達此刻憤怒的心情,李安然還是很樂意。

「我看你精神挺好的嘛。」衛容淵看了一下她的拳頭,暗示她還有戰斗力。

「你到底要不要說?」李安然咬牙切齒。「好好好,我說。對方盯上你,可能是因為你幫英姑治病。」

李安然覺得自個兒被雷劈到了,「這是笑話嗎?我是大夫,病人上門尋我看病,難道我能置之不理嗎?因為我給英姑看病,他們就尋我麻煩,這是什麼歪理?」

衛容淵還真不知道如何反應,又不能實話告訴她,京中權貴行事從來沒什麼道理可言,他們只要達到目的,不在意用了什麼手段。

李安然突然想到一件事,微微眯著眼楮瞅著他,「這麼說,我的麻煩豈不是你引來的?」

衛容淵嘿嘿一笑,「你只要有能力治好英姑,這個麻煩遲早會找上門。」

這會兒李安然忍不住好奇了,「英姑的主子究竟惹上何方神聖?」

「你想知道?」

李安然沒好氣的送上一個白眼,這不是廢話嗎?如今她都被人家纏上了,她還不想知道?沒有人喜歡死得不明不白。

「明日一早你來香滿樓,我就告訴你。」

這未免太爽快了,他會不會在算計她?「你不怕我後面跟著一條尾巴嗎?」

「你跟劉掌櫃熟識,你還跟他合作賣藥膳,你去香滿樓不會引人懷疑。」

李安然又想瞪人了,這個男人絕對是故意的!「既然我去香滿樓不會引人懷疑,你干啥不直接跟我約在香滿樓?」

「我終于找到理由夜闖香閨,錯失了多可惜,你說是嗎?」

李安然覺得自個兒的手好癢,這個人真的很欠揍!

摩拳擦掌,她提出警告,「你還是趕緊走,免得我失去控制使用暴力。」

衛容淵其實很想看她使用暴力的樣子,應該很可愛,說不定他還可以趁機抱她,不過,他可不敢實話實說,免得真的惹火她,事後要花更多的功夫將她哄回來。

「我走,可是有件事我得先說清楚,你想知道答案可是要付出代價。」

李安然立馬生出一股不安,「付出代價?什麼代價?」

「答案揭曉,你就會知道什麼代價了。」衛容淵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李安然見了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感覺不太妙,可是不等她反悔改變心意,他就轉身走人了,而且動作之快,她根本是眨一下眼楮他就不見了。

李安然沒心情看書了,將游記擺正,關上窗子,她笨重的下榻,跳著滾回床上,躺在床上,她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明日的到來,這一夜注定睡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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