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俏娘子(下) 第21章(1)

就如芸露所想,華馨妍回去並不好過,她在外給陳府抹黑,是陳府幾位當家太太所不能容忍的。若是淳于家不得勢便罷了,可淳于顯如日中天,而陳府卻恰恰相反,因為國舅爺病重,無法參政,剩下的子嗣兄弟沒幾個成氣候的,被打壓的厲害,任何事情都可能被參一本,幸而還有陳太後坐鎮,皇帝也就收了一些陳家的權利,換了一些陳家在朝廷里的人,也不至于讓陳家一下子沒落了。

朝堂的事情芸露也有所耳聞,因著芸露要出去交集,淳于顯便跟她講了一些。當初皇帝能登帝位,有陳家一份功勞,自古外戚容易專權,皇帝初登基那一兩年朝政便處處都由陳國舅把控著,他的勢力也滲透于朝堂各個地方,但皇帝並不想當傀儡皇帝,故而培養自己的勢力,加上中立派和保皇黨,他又慢慢掌控了一些權力。

可以說,近兩年,皇帝和陳家是對立面的,都想掌權。

去年陳國舅生病後,陳太後是個明白人,便勸著陳國舅放下手中的權力,病中的陳國舅听了陳太後的話,辭了官職,將權力交還給了皇帝。這就到了淳于顯上位了,他上位後皇帝便讓他大施拳腳,調離的調離,撤職的撤職,如今陳家在朝堂上的人已經被撤的七七八八了,可以說,陳家現在就一個皇親國戚的殼,沒有權力了。

陳家有些人看不明白,還去跟陳太後理論,氣的陳太後怒摔了幾個花瓶。

這皇帝是有理想抱負的,外戚權力太大,是每位皇帝都忌諱的事情,而古往今來,外戚專權最後得善終的太少,但凡皇帝有所作為,就不會放任外戚專權下去。而陳家若貪念權力,該放手時不放手,等陳國舅和陳太後去了,那扶持登帝的情分沒了,那陳家也就完了。

陳太後看的通透,而陳國舅在病中也領悟了。陳府有些人看不通透也在這半年里漸漸認命了,都夾著尾巴做人,這大半年里,陳府勢力已經去了大半了。  

芸露不參與政事,弄不清這里面的彎彎繞繞,不過她倒是知曉,她們家和陳家算是政敵,不會交好,保持面上的關系就成。

淳于顯自然得知了這件事情,他听完皺了皺眉頭,晚間抱著芸露跟她說了好一會話。

倒是沒過幾日,便有了陳家的消息,卻是那國舅爺沒了。那陣子淳于顯也忙的不可開交,無他,國舅爺過世,意味著陳家差不多也倒了,陳家幾個重要的人都要守孝,朝中空出了不少的位置,淳于顯作為皇帝的左臂右膀,自然忙著選拔人才,頂替陳家的位置。

畢竟是幫過自己,又及時的月兌手權力,加之陳太後在宮中坐鎮,皇帝對陳家也算仁慈,隨著國舅爺逝世,很多的東西皇帝都不計較了,所以陳家的國公爵位在國舅爺也就是老國公逝世後便由世子接任了,連長子也封了世子,但是也就是爵位了,孝期滿後想再為官手握重權是不可能的了。

陳家勢力盤根接錯,深扎在朝堂各個地方,有的是好官,可以善以利用,但是蛀蟲也相當多,這一年里動了一部分危害比較大的蛀蟲,還有很多蛀蟲礙于陳家的勢力沒有清除,現在陳家頂梁柱倒了,正好有時機去鏟除一些害蟲。所以,除了忙選拔人才填補空缺,淳于顯重點得忙他老本行——找蛀蟲,為國除害。

淳于顯忙,連休沐日都是早出晚歸,剛開始芸露每晚都會等他回來再睡,自從有一次等了個通宵,自己早已趴在桌上睡著了,還是丫鬟給她蓋了個毯子才沒凍著後淳于顯就不讓她等了,囑咐了她身邊的侍女,到時候必須讓她去睡。

別的人芸露估計不會听,還會固執的等,但是雲姨勸她,甚至陪她等,芸露拗不過雲姨,便睡了,這麼幾次,也就不會每日等了,有時候淳于顯會忙到第二日才會回來,她要跟著熬,身子的確受不住。

忙碌的後果就是日漸消瘦,芸露是看著淳于顯瘦了一圈,連帶她自己也瘦了不少,每次相擁而眠的時候都互相心疼。

心疼歸心疼,日子還得繼續過下去,芸露不是消極的人,再者淳于顯為國事忙碌這種事情沒必要消極。  

相了兩個月,淳于茂和淳于茉的婚事定下了,淳于茂定的是定遠侯府的長房庶女,今年十五,因著淳于茂年歲也不小了,便定在年底成親,兩家家世相當,倒也相配。芸露見過那個女子,是個老實本分的,也就是因著她這點才定下那個,若是個愛折騰的,蕭氏也不會同意。

淳于茉定的卻是淳于顯舅家的庶子。不同于淳于顯他外祖父母,他的兩個舅舅卻是有納妾有庶出子女的,不過那幾個妾侍和庶出也都很本份,芸露去外祖家見過,這事也是許家舅母跟她提的。那個妾侍的生母是許家家生子,而周氏是許氏陪嫁,也是許家家生子,和許家那位妾侍曾是密友,這婚事那是那個妾侍主動跟許家舅母提的。那許家舅母考慮一下,也見過淳于芙,便答應了,探過芸露口風後,便來淳于家提了親。

淳于芙的婚事安排在了明年夏,她今年才十五,還不是很急。

芸露在淳于顯忙碌的日子里也跟蕭氏學了不少,至少在管家這方面上了道,除此之外,一個月兩三次的出門參加各類宴會也鍛煉出她的人際交往能力來。淳于家也舉辦了幾場宴會,似老夫人壽辰,侯爺壽辰這些重要日子,非整壽也會邀請至親,辦一場小型壽宴。所以,除了外出的交際,芸露在宴客這方面的事宜也學了不少。

而六月中旬,淳于曦出嫁了,她乃長房嫡女,嫁的也是門當戶對的侯府嫡長子,這聘禮相當豐厚。蕭氏備的嫁妝也不少,足足六十四抬,除此之外,還給了兩間鋪子,一個莊子,以及不少私房錢,具體多少芸露也沒過問了。

為此趙氏還跟蕭氏鬧過,說嫁妝給太多,畢竟府中規矩,聘禮歸公,然後拿出聘禮的現銀以及公中再出三千兩置辦聘禮,還從庫房挑幾抬貴重物品,嫡出公中再多給一間鋪子。趙氏算過,滿打滿算,也就六千兩左右的銀子,完全置辦不了那麼多聘禮,光抬得東西就不止六千兩了,淳于曦的聘禮里還多了間鋪子和一個莊子。

蕭氏被她煩的不行,前幾年她長女出嫁時就有提過,不過那會淳于顯他父親還在,這事就提了兩句,蕭氏說是她自己嫁妝出的就過了。可這次卻不依不饒了,還去老夫人那里告狀,說她不公允。

芸露看的無語,這嫁妝是她跟蕭氏一起核對過的,數目都對的上,蕭氏的確自個添了不少東西,比如鋪子和莊子就是她一個添的。

蕭氏也被說煩了,直接把自個留底的聘禮單子給她看了,這聘禮單子比送去婆家的要詳細的多,還記錄了每樣物品的來歷和價錢。

趙氏鬧不過想給淳于晴多爭取點嫁妝,她沒多少嫁妝,沒法給淳于晴添那麼多,到時候淳于晴出嫁時跟淳于曦比就寒酸很多了。

最後趙氏自然沒鬧贏,老夫人已經懶得說她了,罵了幾句便作罷。  

沒料到,這事過後趙氏就病倒了,她本來身體就不怎麼好,每天這麼憂思,還總覺得淳于家虧欠了她,就越來越壞了。

病來如山倒,趙氏病殃殃的躺在床上,芸露這個兒媳婦還得伺疾,和她一同伺疾的便是淳于晴。

淳于晴對芸露一直有惡意,平日里芸露都避著她們母女,一般見面也是在上房,或是跟蕭氏一塊兒的時候,她們也不會整什麼蛾子,最多口頭擠兌幾句。

許是趙氏的病讓淳于晴情緒壓抑了,心里頭不痛快,便對芸露發泄起來,「都是你害的,你個出身低賤的掃把星,進門就讓我母親生病了,都是你,還有你丈夫,都是害人精。」

說著,淳于晴還推了一把芸露。

芸露完全沒防備,身邊的侍女也沒反應過來,芸露就這麼因她這一推而向後倒去,她身後站的是青夏,她又撞倒了青夏。因著有青夏這個人肉墊子,她倒沒有受傷,就手壓了一下,有點麻,但是青夏頭撞到了凳子,直接撞暈了。

迎杏扶起芸露,再去看青夏,看她頭上腫起的苞,心疼的不得了。

「青夏,青夏,你醒醒。」喊了幾聲,青夏並沒有應她,迎杏差點哭了出來。

看到這情景,再好的脾氣也會生氣,芸露直接怒罵︰「你鬧什麼脾氣,這麼歹毒的心思……」

罵了一句芸露就止了聲,反應過來這會罵人無用,重要的是要救治青夏,忙又收回想罵人的話,吩咐其他侍女去喊大夫,又著人將青夏抬到榻上躺著。

被抬得時候青夏就醒了,頭疼的她直吸氣。

淳于晴也傻了,沒想到會將人撞暈,她只是想出出氣,卻沒想過要害人。雖然她被趙氏養的蠢了點,但好歹生活在淳于家,還有夫子教導,該懂的還是懂些。若是弄出人命,那她就真完了。這時候她又慶幸,受傷的是侍女,並非芸露,若是芸露,輕則會被罰禁足,重則跪祠堂。  

這次芸露是真怒了,平訴言語上為難幾句她就听听過了,不當回事,但是這動起手來了,不是隨意就能過的。

安排好了事宜,芸露又拉著淳于晴要去上房。淳于晴嚇壞了,哇的就哭了出來,死活不肯跟芸露走,侍女們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倒是淳于晴侍女中有兩個護主,上前扶住了淳于晴,不讓她拉走,因為動靜太大,還驚動了躺在里屋的趙氏。

芸露的侍女雖被支開了兩個,剩下的也都是護主的人,自然幫助芸露推開了那兩個阻止的侍女。沒了阻力,芸露奮然的拽了一把淳于晴,又用力拽著她往前走,芸露力氣比淳于晴大,加之淳于晴心慌了,很容易就拽著走了。其他侍女看芸露那樣子都不敢阻攔,倒有人先跑去了上房。

趙氏驚醒,便問身邊的人怎麼回事,等打听清楚,芸露已經拽著淳于晴走出了這院子,急得她顧不上穿衣服就要往上房去。

芸露拽著淳于晴到上房的時候,老夫人已經听人匯報完了情況,正皺著眉頭坐在榻上等她們。

芸露一進屋,就放開了淳于晴,走到老夫人跟前哭了起來。

老夫人輕撫他的背,問她︰「怎麼了,哭這麼傷心,誰欺負你了,告訴祖母,祖母為你做主。」

「祖母你可要為我做主呀,七妹妹她罵我就算了,今兒個還推了我,若不是身後站了侍女,那現在躺在床上的就換成我了。」

「哎呦,我的乖孫媳,你沒受傷吧,這事我定會查清楚的,若她真做了,絕不會姑息。」  

老夫人听聞了那邊的事,也很心疼,若是沒有侍女給她做人肉墊子,真磕了踫了,晚上淳于顯回來還不得埋怨她。若是對象換一下,估計老夫人就不會在意了,甚至會覺得來告狀的人心機重,但是平素淳于晴母女對芸露太不友好,而她也不喜這兩母女,反而很喜歡芸露,自然也會偏向芸露這方,她來告狀也不會想太多。

芸露擦了擦眼淚,哽咽著回︰「孫媳沒事,只是我那侍女青夏撞到了頭,直接暈了過去,我已經著人去請大夫了,還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一旁的淳于晴更慌了,她已經哭了一路,現下更是大哭出來,爬到老夫人身邊,抱著她的腿說︰「祖母,祖母,晴兒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推她的……」

老夫人有些厭惡的看著淳于晴,早些年她還是挺喜歡這個孫女的,長得好看,又嘴甜,可是近幾年就變了,變得刁鑽刻薄,不懂事,漸漸的也就疏遠起來,而現在卻是有些討厭了,有一個愛折騰的姑娘,于家族里並不是什麼好事。

「你先別哭了,這事我定會查清楚,若是你真推了芸露,意圖傷嫂子,這是必須得受罰的。」畢竟是自己孫女,老夫人也軟下聲音。

就在她們說話的當口,蕭氏和趙氏一前一後的到了,趙氏一進門便哭著撲到了淳于晴身邊,問她可有受傷。

原本慢慢止了淚的淳于晴見到母親又哭了起來,「娘,我沒事,你跟祖母說說,我真不是故意的,不要罰我了,我知錯了,下次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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