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妻招財 第十一章 動我哥哥的代價(2)

「哎呀!小九,你真是聰明,我沒說你怎麼知道……」不愧是賽諸葛,提了個頭便知下文。

「九、小、姐,要我把這三個字刻在你臉上嗎?」

皇甫天絕的話一落,眾人哄笑,面色訥訥的雷霆模模西北風沙刮出的粗面皮,心里叨念著醋勁真大。

「……呃!將軍不答應,他說宰相跟他一樣是為人臣子,當盡忠報國,豈可結黨營私,為一己之私而有負聖恩,接著就帶我們走出酒樓,誰知剛出門口,就有一批殺手朝我們而來……那些人我們根本不看在眼里,血狼軍以一敵十可不是虛言,可是……」雷霆咬牙,恨恨地說︰「我們突然虛軟無力,使不上勁。」

「你們中了綺羅香。」單九淨面色難看的說著。

「什麼是綺羅香?」女子用的香粉嗎?

「一種藥。」

一听是藥,皇甫天絕不厚道的笑了。

「什麼?」春……藥?一群砍人頭不手軟的漢子忽地漲紅臉,又惱又怒。

「少許無害,用于助興,主要是讓不肯接客的青樓女子服用,讓她們渾身乏力又欲火中燒的任人擺布。」

「小九兒,你怎麼曉得什麼是綺羅香?」大醋桶冷冷一揚唇,似笑非笑中帶著磨牙聲。

本來紅臉的血狼軍們低頭悶聲一笑,樂看他們的小九出糗,單九淨眼神東飄西飄,「啊!呃……嗯!那個……楊軍醫說的,他提醒我要提防,有些男人很壞,專使下流手段……」

背鍋的楊軍醫快六十了,正在查看單七鶴的復原情況。

而感覺自己屬于「有些男人」行列的皇甫天絕半眯著眼,散發出冷冷寒氣,他這長相想要女人需要用藥嗎?手指一勾前僕後繼。

「咳!咳!這件事暫且壓後不提,我再問你們一遍,真想為哥哥報仇、為血狼軍出口氣嗎?」他們憋悶太久了,在京城還不如西北快活。

「要——」眾人目光凌厲。

單九淨眼里閃過狡黠光芒,「好,那我們就好好的玩,大干一場,不讓人小瞧了血狼軍……」

「不好了、不好了,相爺,我們在城外西山莊子里的五千私兵都沒了,一個也不剩……」一名衣裳沾滿灰土,全身凌亂的侍衛慌不擇路的跑進富麗堂皇的大廳,立刻嚷了起來。

宰相府的廳堂有兩根三人合抱粗的大柱繪著巨形老虎,形似巡視山林般仰抬巨大腦袋,色彩斑爛,虎目銳利,威風凜凜。

但是此時無人欣賞老虎的英武雄姿,也沒人發現老虎的眼楮里一點紅,似在哀鳴,流著血淚。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天塌下來有老夫扛著,輪不到你們這些蝮蟻大呼小叫。」太不像樣了,一點小事也喳喳呼呼,好像來了洪水猛獸一般,跑得慢點就會沒命。

「相……相爺,城外莊子的管事來報,我們藏在西山的兵沒了,要相爺你定奪。」侍衛哭喪著臉,哪來的狗賊竟敢動相爺的人,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他听到都要嚇死了,跑過來廳堂時還跌了一跤。

聞言的東方承僅一顰眉,以為是誰在和他開玩笑,並未放在心上,「說清楚,是誰又沒事亂起,嚇唬得人面無血色,若再胡說八道定不輕饒。」

「不是的,相爺,真的沒了,整整五千名,一個不少,擺成一個猛獸圖樣,擱置在莊子的練武場上,管事說全都一刀斃命,被割了喉,身上完全沒有其他傷口。」殺人的人也太可怕了,居然精準到刀過奪魂。

「什麼?」他一怔。

「是的,練武場上血氣沖天,宛如一片紅海,找不到一個活口。」

原本不相信的東方承目光越來越陰沉,「五千名私兵全都死了?」

  

「是的,一夜之間。」侍衛顫著聲答,也覺得不可思議,怎麼可能一個晚上殺光所有訓練有素的士兵。

冷著臉,東方承重重一拍黃翅木幾,「去查,給我查誰這般膽大妄為,竟敢與老夫作對。」

「相爺,那個……呃!其實……」侍衛欲言又止,管事說的那件事也許是巧合,也可能真有用意,他真拿不準要不要說,說或不說都為難。

「說,什麼事,吞吞吐吐的。」難道還有壞消息。

「獸形像是……狼首。」一說出口,侍衛吐了口氣。

「狼……什麼人跟狼有關,莫非是北方的狼族……」狼族崇拜狼,以狼為神。

「相爺,你忘了……」侍衛一頓。

「忘了什麼?」東方承臉色難看的低吼。不論是誰剛損失一批私兵,心情都不會太好,更別說是東方承。

他身居高位太久了,不容別人挑釁他的權威,連一絲絲的意圖都不允許有,掐斷在萌芽期,這次事件對他來說是許久未有的挑釁。

「血狼軍。」

「血狼軍……」他面色一凜,是了,他幾乎忘了那支虎狼之軍,那兩萬血狼軍編入京畿營中已是京軍,而且駐紮地離他的莊子不到二十里,急行軍約一個時辰。

「相爺……」

「你下去。」他揮手示意。

「是。」他腳步不穩地往外奔,活似要逃命去。

「來人,給我傳聞子敬、莊宏、張欽等人,有要事商議。」

失去五千名私兵,等于在他手臂上砍了一刀,但真要說起來,被挑釁的惱火遠大于損失兵力的心痛。

他不是不在乎損失,而是那一批私兵是為引開別人的視線,讓人以為他的確有心擁自個兒外孫上位所備下的兵源,並非主力。

狡兔尚且有三窟,何況他是成精的老狐狸,真要挖他老底未免太自不量力,幾十年的籌備豈會被一朝揭破。

約半個時辰後,一群穿著官服的男子匆匆到來,見到宰相大人卑躬屈膝,好不恭敬。

「坐。」

「謝相爺。」

一行人依官位高低坐下,臉上有幾分不解。

「你們知道西山莊子的事嗎?」東方承面無表情地一一看過在場所有人的臉,審視有無異狀。

眾人搖頭,他們是臨時被找來,匆忙的丟下手邊公務赴約。

東方承神色凝肅地說︰「五千名士兵沒了。」

大家都听不懂「五千名士兵沒了」是什麼意思,相互一望,而後才慢慢明了話中之意,個個露出驚恐神色。

「是皇上……」皇上終于忍不下去了,大刀闊斧斬除宰相的羽翼,削弱三皇子的勢力?

「不是皇上。」

听到這句話,這些在朝廷呼風喚雨的官員驟地松口氣,但東方承的下一句話又讓他們把放下的心再提起來。

「是血狼軍。」東方承說這句話時的神情充滿狠戾。

嚇!血狼軍?這沒比較好啊?一點也沒有安慰到人,誰不知道血狼軍是一支尖刀似的悍勇軍隊,誰惹到它,它便直接插入心窩,不給人留一條活路。

到底是誰不想活了做了蠢事,竟敢招惹血狼軍。

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地找凶手,最後落在相爺那張陰沉得快滴出墨水的臉,眾人同時一驚——是了,是宰相,除了宰相安排的那件事,誰會得罪血狼軍,這不是害死人嗎!

「今日老夫讓你們來是商討如何應對,因為沒有確切的證據也不好捉人,咱們想個辦法讓血狼軍無法蹦睫。」不能為他所用就一舉拔除,他不會留下擋路石給自己添堵。

「相爺,你……」有人欲言又止。

他們都很想說︰相爺別拖我們下水了,那是你的兵,與我們何關,我們想要的是從龍之功而非送命,跟戰無不克的血狼軍杠上,傻子才這麼做。

相爺的兵死了也是白死,他敢去報官嗎?

那支私兵原本就不允許存在,如果挑明了,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宰相大人也得鋼鐺入獄,判以謀反大罪。所以這個虧是吃定了,還無處申訴,啞巴吃黃連。

「報——」

這一聲,眾人听得提心吊膽。

「說。」東方承沉著臉。

「山鹿山莊一千三百二十名死士一夜暴斃,死因皆是眉心插入一枝三寸長弩箭,沒有其他傷口。」

「什麼!」

弩箭……又是血狼軍。

「欺人太甚!」一口腥甜涌上又往回咽下,氣得摔破茶盞的東方承一張臉黑得不能再黑了。

「相爺,你到底是怎麼招惹血狼軍,為什麼會招來這樣凶狠的報復。」他得趕緊和宰相府破開關系,否則血狼軍找上門來,他想哭都哭不出來。

「怕了嗎?張尚書。」他做了什麼……呵呵!也不過派了幾十名死士去刺殺血狼軍之首單七鶴,那小子太不識相了,居然拒絕他的招攬,還揚言只做純臣,不入黨派。

「這……」張欽干笑,怕呀!哪能不怕,他雖然一把年紀了,卻也還想多活幾年,抱抱曾孫,享享兒孫福。

趁著宰相府一團亂,幾名官員趕緊拱手走人,深怕再留下會受到牽連。這彷佛是個預兆,張欽等人前腳才走,後腳又有管事臉色發白的沖進廳堂。

「不好了、不好了,我們『東方酒樓』後院被發現有死人,挖出整整十八具尸骸,其中一具被出是大理寺卿的嫡長子,生前曾遭過……凌辱……」

「什麼?」听到「凌辱」兩字,東方承真的不好了,一口心頭血吐了出去。

他的兒子……也就是東方艷色的父親性好漁色,而且男女不拘,他曾放話要將徐彥均弄到手,狠狠的玩死他——徐彥均便是大理寺卿之子,去年的探花郎。

「相爺、相爺,大事不好了,咱們遇到老千了,有個小子在『東方賭坊』贏走五百萬兩銀子,小的攔不住……」簡直見鬼了,把把皆贏,沒一次失手。

「你……你說多少?」他說錯了吧!是五萬兩,以東方家的家底還輸得起。

「五……五百萬兩,他們還在賭,小的不曉得還會輸多少。」賭場伙計低著頭,沒臉見人。

「五百萬兩!還真是好膽氣……」幾乎是他的全部家產了,一個小子……哪來的小子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造次!

他不知道,假扮男兒贏得不亦樂乎的單九淨舌忝了舌忝手指數銀票,還不忘給身後的「小弟」雷霆、張陽、陳彬等人分紅,一丟就是一千兩,把他們樂得直呼老大。

沒出老千怎麼可能贏錢?她前一世正好被閨蜜拉去上課,課程上的便是賭術,一個禮拜只上一節課,為期一年,上課的老師是香港賭王,他不只教人賭術,還告訴學生如何出老千,後來閨蜜真的去了澳門賭場贏了近千萬的港幣。

身家沒了的打擊還沒平息,東方承又見有人哭喪著臉進門。

「相爺、相爺,完了,二老爺名下的艷娘坊被官府查封了,听說被搜出大量的阿芙蓉膏,阿芙蓉膏會使人上癮,朝廷明令禁止,二老爺他……他被捉進大牢了……」

「誰捉的?」那個孽子,叫他少走旁門左道偏是不听,他們東方家還缺他銀子用嗎?

「皇甫天絕,皇上封他為大都督。」因為帶了兵來,根本沒人敢上前攔。

「呵……大都督……」皇上對他到底多寵信,連掌控衛所的大都督這位子也給了他,皇後千方百計想為兄長求取都無功而返,原來是為這妖孽留下。

「祖父,我收到這個……咦!祖父,你怎麼臉色這麼難看,發生什麼事了。」看到祖父一臉頹色,心驚的東方發色連忙扶他坐下,並讓人送上一碗蔘湯。

「不急,先讓祖父看看你收到什麼?」千萬不要再是壞事,他承受不起接二連三的打擊。

「是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敢動我哥,我動你的根。」她念了出來。

東方承氣得手都在哆嗦,說話聲音虛軟無力,「這……這人是誰,好大的口氣。」

動他的根……等等,酒樓、賭坊、青樓,還有他暗藏的兵,接下來……不、不會的,不可能,真要出事,他也完了。

「單九淨,單七鶴的妹妹,皇甫天絕的未婚妻。」聲音帶著嫉妒的東方艷色眼眶泛紅。

東方承沒當一回事,「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一個小姑娘有什麼本事翻雲覆雨。

「張狂放肆、目中無人、伶牙俐齒、善于口舌。」她的句句形容都在割著己身,她便敗在這樣的人之下。

「與你比起來又如何?」能讓一向心高氣傲的孫女恨之入骨,只怕也非簡單人物。

東方艷色一咬牙,「要不是皇甫天絕出面,我一定能扳倒她……」

東方承嫌惡地看了孫女一眼,「夠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東方家用心栽培你十余年,竟不如一個西北來的潑婦……」子孫中竟無一人有出息。

「祖父……」

她還想說什麼卻被喝退。

「你下去吧!我不想看到你……」

話語未完,一陣天搖地動,連連的爆炸聲震耳欲聲,連瓦片都掉下來幾片……

「不、不是的,一定不是,是地牛翻身……」東方承快步地跑到院子,朝皇家獵場的方向看去,皇家獵場的位置有陣陣濃煙沖向天際,讓他想瞧不見都不行。

東方艷色小心翼翼地跟上去,就見東方承頹然坐倒在地,旋即彷佛瘋了似的笑了起來,喃喃自語,「完了、完了,東方家完了……哈哈……完了……什麼都沒了,多年算計一場空……哈……」

煙霧彌漫處,正是東方家兵器鑄造處,里面有十萬件兵器,還有百萬斤鐵砂,這一聲爆炸,什麼都埋在地底了,再也取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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