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是財迷 第十四章 頭次感受父愛(2)

蘊月光給兩個小家伙洗漱完,月兌了衣服就塞進被窩。

大王笑嘻嘻地沖著他娘道︰「娘,我們還要听《伊索寓言》的故事。」

這是個沒有網路、電腦游戲的古代,每日睡前蘊月光都會給兩個小家伙說一個睡前故事,《水滸傳》、《西游記》都說完了,原本打算今兒個要給他們說一說《三國演義》的,這可是個大長篇,不料大王卻想听《伊索寓言》。

她每天都會說一個小短篇,然後把故事後面的涵意解釋給他們听,譬如烏鴉喝水的故事,就是告訴我們只要不斷的努力,一定能成功,雖然過程非常艱辛,但是一定會和故事里的烏鴉一樣,得到非常甜美的結果。

然而,樂樂卻有不同的意見,「娘,給我們說說爹吧,王爺是做什麼的?」盡管開始哈欠連天,就是不想睡,心里始終惦記今天剛認的爹,對這個從未謀面的爹好奇心大過于听故事。

「讓爹來告訴你吧。」方進門的晁寂一听到這話,立刻月兌了鞋上炕,就躺在兩個孩子中間。

蘊月光見兩個孩子纏住晁寂,心里是有些吃醋的,唉,兩個標準有了爹忘了娘的現實小子,接著又嘲笑自己吃的是哪門子的醋,做完心里建設,這才靠著另外一側躺了下來。

她氣血兩虛,手腳冰冷,夜里經常一宿一宿的睡不好,半夜腳還經常抽筋,可今兒個為了侍候晁寂忙來忙去的,連歇口氣的時間也沒有,這會兒躺下只覺得溫馨又暖和,耳邊就听著兩小一大嘀嘀咕咕,居然像催眠曲般的睡了過去。

蘊月光難得睡了個舒服覺,清醒時天色已經大亮,炕上不見一人,父子仨不知去了哪里,她緩慢地起了床,洗漱過後,換了家常的窄袖短襦。

昨夜她就和穆叔說好了,他們該干什麼還是干什麼去,不必因為家里來了一尊大佛就拘謹著,地里、外頭可都有活兒等著。

他們原先不肯,後來穆嬸靈機一動,說人家一家好不容易團聚,咱們兩個老的還是一邊去的好,穆叔這才點了頭,一早起來把早飯給燒好,雞鴨都喂了,菜地的水也澆了這才出門。

蘊月光還沒走到堂屋,就听見廚房里熱鬧得很,什麼聲響都有。

她心想,義父、義母不是出門去了,誰會在廚房?

她靠近一看,廚房可以用滿目瘡痍來形容,讓人不忍直視。

只見晁寂爺兒仨正在灶前忙活著,兩個小不點坐在小凳上燒著柴火,那位爺忙不迭的掀起蒸籠的蓋子,也不知道要墊塊布,一下就被燙著了,可燙著了他也只是甩甩手,接著就這樣空手把屜籠里的一只大碗徒手拿起來,放到灶台下的一個櫃子里,那櫃子還是希罕的黃花梨木。

再看看到處都是面粉、削壞的水果和水漬、散置的鍋碗瓢盆,蘊月光無言了。

「娘,您起來了?」小孩眼尖,看見杵在門口發呆的蘊月光,也不管灶膛的火了,兩個都沖了出來。

蘊月光就看見兩只臉上抹了灰的小花貓,想也沒想就用帕子替兩個兒子擦了臉和手,柔聲問道︰「一大早的,這是在忙什麼呢?」

「爹正在給娘做吃的,說要送進去給您呢。」這件事他從頭到尾都有參與,樂樂明白得很,也說得清清楚楚。

「還有啊,爹讓人帶回來一個大櫃子,說那個叫『冰鑒』,里面放了滿滿的冰塊,爹還說,一到夏天只要把這櫃子打開,屋子里就會很涼快,我好想夏天趕快來喔。」大王一副非常向往的模樣。

蘊月光知道那叫冰鑒的玩意,這得贊美一下古代人的智慧了,冰鑒就是現代冰箱的原形,是一個類似盒子般的東西,內部是空的,只要把冰放在里面,然後將食物置于冰的中間,就能對食物起到防腐保鮮的作用。

當然,它的實用度還滿低的,這種盒子只能儲存很短時間,只要打開蓋子,冰塊很快就會融化。

不可能會在這里出現的東西,也只有這位爺有能耐讓人去弄來。

他大費周章,就為了做一道吃食?

晁寂第一時間就知道蘊月光來了,听著她和兩個孩子輕言淺笑,也想著趕緊加入他們,這下心急了,就把還沒有凍結實的碗拿了出來,看看一搖晃表面就略微動彈的果凍,趕緊把碗放在托盤上,給蘊月光送了過去。

「你以前做過這個叫QQ晶果凍的東西給我吃,現在換我做給你嘗嘗,看你還記不記得這個味道。」他把托盤放在方桌上,示意蘊月光過去。

蘊月光被動的坐下,揭開碗蓋,這顯然不是個很成功的果凍,因為最上面那層汁液還沒凝固完全,但是一股熟悉的香氣撲面而來。

「你們也一起來吃。」看著三雙直勾勾看著她的眼楮,她忍不住招呼兩個小的。

「不了,爹說這是專門給娘做的,我們的還在里面。」大王知道他爹和他們忙活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才做出那麼一盅東西來,何況他壓根不嘴饞,娘比他更需要多吃一點營養的東西。

樂樂也沒異議。

蘊月光覺得很奇怪,她腦中的記憶告訴她,自己只在現代吃過這玩意,可偏偏她的鼻子和肚子卻告訴她,她對這東西很熟悉。

她用杓子挖出一塊帶汁的李子凍,然後味蕾瘋狂地告訴她,她吃過這個,很熟悉,可偏偏不管她怎麼想都想不起來到底在哪里吃過。

她一邊吃一邊皺眉頭,直到碗都見底了,她腦子里才飄過幾個無法連接的破碎景象。

她依稀看見自己在一個寬闊的廚房里做果凍,像是要給自己吃的,可後來半分都沒落著,因為全進了一個男人的嘴,不過那人沒有畫面,她還看見自己身上穿著古代的襦裙,至于那廚房的背景就像一個大富人家才會有的周全。

自從她在這個家醒過來後都沒有離開過古橋鎮,腦子里怎麼會有那豪奢人家的畫面?這一點令蘊月光相當的費解。

她正絞盡腦汁地回想時,忽然听見門外傳來一陣吵雜聲,然後是砰砰砰的擂門聲。

隨著擂門聲,尖利刺耳的聲音也傳了進來,「來人、來人,有人嗎?再不出來應門,我們可是要自己進去了!」

「吱呀」一聲,木門開了一條縫,露出一張清瘦又蒼白的臉蛋,「你們是什麼人,一大早喳喳呼呼的。」

門一開,蘊月光認得其中一個女人,韓氏。

「嬸子可是有事?」今天帶這麼多人來,肯定沒好事,蘊月光心里有不好的預感。

韓氏這回上門連笑臉也不帶了,更不再拐彎抹角,用她一貫盛氣凌人的語氣,開門見山道︰「你在家最好不過了,我家老爺說你那風鼓機和拌桶的圖樣就賣給我們吧,也別說我們欺負你這小門小戶,二十兩銀子,就當是買斷了,還有,這圖紙賣了我們以後,別人家可就不許用了。」

蘊月光听了,頓時心頭火起,這個女人昨天來沒借成風鼓機和拌桶,今天卻想用二十兩買她的圖樣,這是听不懂人話嗎?

「不賣。」

「還有啊,你做出來的那兩樣風鼓機和拌桶得讓我們一並帶回去……什麼?你說不賣?」韓氏把剩下的話吞回肚子,兩眼一瞪,難听話劈里啪啦地倒了出來,「你這病秧子別給臉不要臉,二十兩銀子要買什麼紙沒有,不過兩張破紙跛什麼踐……」

這時,一股冷到極點的聲音傳了過來,「掌嘴!」

接著一道掌風據過來,準確的把韓氏據到一邊,她一連帶倒了幾個壯漢,最後肥胖的身子摔在地上,吃了滿嘴的雞屎,涂脂抹粉的臉立刻浮出五指印,腫成了豬頭。

「你們這些死人,我請你們來做什麼的?看笑話嗎?還不給我上!給我往死里打!」她殺豬般的哀叫和咆哮聲尖利得刺人耳膜,只是叫聲在見到晁寂那宛如殺神般的臉色時,就像被掐了脖子的鵝,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大膽刁民,都給本王拿下!」晁寂是真的怒了,他一沉聲,憑空冒出四五個暗衛,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幾個拿繩拿棍的大男人都捆了,比捆螃蟹還要結實,就連韓氏也不例外。韓氏的腦袋再不好使,這下也知道自己招惹上不能惹的人了。

她披頭散發,連妝也花了,卻猜不透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眼見自己這邊被制伏住,便耍賴污皺起人來,「強盜啊,光天化日要殺人啊!」

「閉嘴!玢王爺在此,有你說話的分嗎?」有謀想也不想就是一頓訓斥。

這到底是誰家婆娘,無知還帶愚蠢!

「玢王爺?」韓氏再胡攪蠻纏、再無知,也知道自家州縣的領頭羊是誰,畢竟她丈夫可是一鎮的村長,並非目不識丁,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老百姓。

「無知婦人,是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對王妃漫罵叫囂!」有謀再罵。

「王、王妃……」怎麼可能?這病得只剩下一把骨頭的女人怎麼可能是什麼王妃?

韓氏兩腿一軟,頹坐在地上,只差沒兩眼一翻昏倒了事,氣勢全叫狗吃了。

「可要把這一干人送交縣府衙門發落?」有謀請示。

「責霸州知府親辦!」晁寂原本不願驚動官府,讓人知道他在這里,哪里知道這個蠢婦卻撞上槍口。

他不在這里的時候,他的月兒不知吃了多少苦頭,他的王妃是誰都能欺負的嗎?

「知府?」王爺這是怒了。

有謀一個眼神示意,幾個下屬也不管他們如何求饒,強硬地把人帶走了。

當有謀將嚎天喊地的韓氏捆成一串粽子送到知府衙門時,他簡單粗暴的掏出晁寂的令牌,也把晁寂的話帶到,責令知府親辦韓氏。

知府一身的冷汗幾乎流到褲腰,玢王爺何時來到霸州,他居然一無所知!但無論如何,既然王爺親自交辦差事下來,他自當竭盡心力,直到讓王爺滿意為止。

有謀把人交了,也不逗留,又趕回古橋鎮去了。

至于知府,他立即開堂審案,問清楚緣由。

韓氏被這一通操作早被嚇得尿褲子了,哪里敢隱瞞,一五一十的說了,也很豬隊友的把自家相公拖下水,說她就是受相公指使,要不然哪來的膽子去索討風鼓機和拌桶?

風鼓機和拌桶?

知府記下這兩樣物品的名稱,然後他越听越是心驚,心思電轉,莫非那穆家收養的義女竟是王爺尋找多年的王妃?

知府的腦筋比風車轉得還要快,坊王妃失足落水,遍尋不著已經不是新聞,三州的尋人告示一貼再貼,賞金從萬兩攀升到百萬兩,卻始終沒有人出來領賞,莫非、莫非……

那幾個漢子都是村長家的家僕,知府各罰了他們五兩銀子、杖十,趕了回去。韓氏吃的苦頭就多了,褪了衣褲杖刑二十,掌摑二十,罰銀十兩。

女子被褪了衣褲當眾行刑是奇恥大辱,讓她再也沒臉做人了。

另外,知府也將韓村長叫來,當眾予以斥責,「村長自該主政里內,為村民謀福利,你又是百姓們選出來的,沒想到你事情做得不怎樣,竟還縱容妻子欺凌鄉民,你這差事還是換別人做吧,回去好好正肅家風才是。」

說完,把兩人趕了回家,他回後衙換了官服,輕車簡從地去了古橋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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