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胖主母 第九章 生活逐漸上正軌(2)

沒多久又有人來敲門,寶臥橋一看,烏泱泱的人頭,說是守陵處的士兵,直言是將軍囑咐他們過來,她喊了個帶頭的到旁邊一問。

「夫人,我叫曹香,將軍說讓我們來,您有什麼事,盡管指使我們去做就是。」

「你們一共多少人?」從院子看出去只有人頭,她哪來的那麼多活兒給他們做?

「今兒個能做事的就我們這百來人,另外輪守軍營的還有百來人……過個幾天,人還會更多一些。」那些來不了的還在養傷。

另一個士兵搶過話頭,「夫人,只要天天有肉吃,讓俺去做苦力都行。」

一時惹得哄堂大笑,你一言我一語,有的還哼他,「丟根骨頭給你吃就得了,還美得呢,天天有肉吃!」

寶臥橋很快意會過來,昨夜阿玦跟她提過這些士兵精力旺盛無處發泄,經常在縣城里招貓逗狗惹是生非,這是他在幫她找人干活呢。

一來讓這些年輕士兵有事做,二來她也省事,他想得真是周到。心中沒來由一陣甜絲絲的感覺,如果東郊林地那邊有這些人幫忙,她的確可以省下一筆不少的工錢。

只是那林地她壓根沒時間過去看上一眼,連確切的地點在哪里都不清楚,怎麼指使這些士兵去墾荒?

「不如這樣吧,將軍這會兒不在家,晚些等他回來,有了章程再來麻煩各位。」

她把周氏叫來,給了她三兩銀子讓她跑一趟縣城買酒肉回來,好好招待了他們一頓飯,便打發百多人的士兵回軍營去了。

一大群人鬧轟轟的來,又鬧轟轟的走了。

至于那五個編草簾子的媳婦從沒見過這樣的場景,一個個縮得像鶴鶉似的,連頭也沒敢抬,直到男人們都走光,神色才恢復正常。

半天下來,寶臥橋見幾人編的草簾子又密又實,吩咐她們明天按時間過來,接著她遲疑了下,「趕明兒個除了編草簾子,我還需要人手煮飯給士兵吃,這麼多人要吃飯,工作可能有些辛苦,我要的人手腳要俐落,煮的飯食要干淨,一天一頓午飯,工錢十個錢。」

五個媳婦都舉了手,十文不多,可再加上八文的編織錢,可是將近二十個銅板,一天要是有這麼多的進帳,日子該多有奔頭?傻子才不接這個活兒!

她們回去之前都發了該給的工錢,又給了每人五個蘿卜絲酥餅讓她們帶回去當午飯,一個個歡天喜地。

寶臥橋單獨留下周氏,也不拐彎抹角,給她倒了杯涼開水,開門見山的道︰「嫂子,我還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您盡管說。」雖然還不知道這位將軍夫人找她有什麼事,但是她直覺不會是壞事。

「百號人不多,可對我們這樣的小門小戶來說,要供吃的不是件輕省的活,我想,采買就委托你了可好?采買的東西要是太多,你可以隨意在身邊帶個人幫襯,只要方便就行。」

「讓、讓我管……采買?」周氏暈乎乎的,她雖然沒有在大戶人家做過事,也知道采買是個肥差,采購食品,從哪里進貨,中間吃的回扣……都是免不了的,這是自然,水至清則無魚。

但是她的理智很快打消這不該有的念頭,給士兵們做飯了不起就十天半個月的事,她要是辦砸了這件差事,別說往後還有沒有機會在將軍夫人面前露臉,丈夫佃的地恐怕也會一並失去,所以做人還是要老老實實的,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雖然攢不了大財,起碼心安。

穩定了心神,她的心也就不慌了。

寶臥橋點了頭,也沒等周氏答應,就從荷包掏出五兩銀子。「買菜錢實報實銷,要有肉、有米、有面……酒就不用了,管飽就行。」另外她又掏出五文錢。「這是給家里老爺子的,多謝他割了那麼多蘭草,省了我不少事。」

周氏死活推辭不掉,最後拿了錢出了陸家的小院。

寶臥橋用竹管裝了管水帶在身邊,又去矮小的棚子把荒廢已久的小馬車和家里最值錢的小黑駒牽出來,給了它一把玉米和麥糠,替它套上鞍,把兩邊的繩索套在車轅上,系上固定的環扣。

她一邊忙著一邊給馬兒心理建設,「先說好啊,你吃了我那麼多好料,我難得讓你載我一回,可得乖乖的,不然……」她語氣一頓。「往後的飯食減半,那些精米啊什麼的都沒了,剩下麥糠。」

一番威脅利誘雙管齊下,也不知小馬駒到底听懂了沒,它刨了刨蹄子,噴了口氣,寶臥橋就當它答應了。

駕馬車是頭一遭,讓馬兒乖乖拉車更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寶臥橋把以前學車拿駕照的精神拿出來,又帶上一些馬兒愛吃的胡蘿卜,吆喝了聲,大膽的去了自家三十畝地。

許是太久不曾出來溜達,小黑駒腳步輕快,寶臥橋讓它向東它就向東,讓它左轉它就左轉,听話得很。

她剛停好車,在田地里忙著播種的陸玦一眼就看見從車轅跳下來的寶臥橋,放下手里的活兒,他迎著陽光很快跨過田壟,來到路邊。

寶臥橋還真沒看過把褲腳搦高、赤著腳的陸玦,想想他的將軍地位,這也太接地氣了吧。

「阿玦!」她朝迎向她走來的俊俏男人揮手,語氣里有著掩飾不住的歡喜。

兩人經過這些日子一來二去的磨擦糾結曖昧,又經過昨夜的開誠布公,感情迅速生溫。

夫妻真是這世間最奇妙的關系,兩個沒有血緣沒有交集的人,因為一紙婚書成了世上最親密,甚至是相伴最久的人,畢竟父母會先你一步離開,子女會成家立業,手足兄弟在時間的河流里也會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唯有身邊的那個人能陪著你,從黑發到白首,除了夫妻,誰都做不到。

陸玦看著站在田壤沖著他揮手的小娘子,嘴角含笑,「你怎麼來了,有事?」

寶臥橋把帶來的竹管遞給他。「先喝水吧,我看你的嘴皮都有些干了。」

他去一旁的小溪洗了手,回來才拿過竹管,很順手的伸出另外一只爪子模了寶臥橋的頭,自從上回模過以後,他就喜歡上這動作,就像在模一只喜歡了很久的兔子,毛茸茸的又很乖巧,十分惹人憐愛。

模就模了吧,寶臥橋也不甚在意,趁著他喝水的同時,她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守陵士兵到來的事情說了一遍,「你說要讓他們去墾林地的荒田,我卻連林地在哪都不知曉,明兒個怎麼領他們去?」

「來了幾個人?」喝了水,陸玦把軟塞對準竹管封起來。

「叫曹香的士兵說有百來號人,過幾日可能還會更多。」

「這些事不用你操心,我都安排好了,那些人年輕氣盛又閑來無事,沒少在縣城里找麻煩,倒不如找些事給他們做,消磨他們的精力,不過吃食這方面雖然有伙頭夫,還是要麻煩娘子多照看一二。」

「我安排下去了,請村子里的幾個媳婦幫忙,明日的伙食一定跟得上。」

陸玦笑得更溫和了,「我家橋橋就是個能干的。」

突然被這麼一夸,寶臥橋挺害羞的,「我感動得都快哭了怎麼辦?」

陸玦認真的看了她一眼。「顯然還不夠感動,沒有眼淚,干嚎嗎?」

寶臥橋無語了。「要我滴兩滴水在眼里,展現出我的誠意來嗎?」

陸玦笑得眉眼溫柔。「要不,我帶你去林地,就當去散散心,你到這里後還沒有出過門,在家肯定憋壞了。」

憋壞倒是沒有,雖然每天就是在小院這一畝三分地打轉,三點一線的縣城和空間,可也夠她忙得團團轉,完全沒時間把過來守陵的各家太太都認一遍,什麼游山玩水、報復性購物之類的痛快玩法也沒嘗過。

只是看林地山頭,能算是散心嗎?一大片的綠色山頭只能說是養眼楮,勉強算得上洗滌身心靈。

成,就當放放風,總歸乘了馬車出了門,心態比較重要,地點不拘,只要和他一起,不管去哪兒都是好的。

馬車的駕駛由陸玦接手,馬蹄薩唾薩的順著小路拐進官道,又從官道去了縣城東郊。

寶臥橋神情帶著少有的興奮,眼楮都亮了幾分。「早知道我就在家里做一些點心帶出來,當做郊游踏青了。」

看她難得興致那麼高昂,陸玦也被感染,說起來都是他不好,來到巴山他就病著,又把心思放在布線抓鄭穿身上,只怪那廝狡猾,從陳州府、蕪州、沿著大運河的旁支一路逃竄到富春,在富春隱姓埋名買房置產,儼然一富戶鄉紳。

鄭穿是以前在他身邊的參將,唯有抓到他找到物證,才能在皇上面前洗刷自己的冤屈。他讓人盯梢按兵不動,到時候來個甕中捉鱉。

「你一直自謙自己的手藝平平,我卻覺得你的手藝很不一般,別人怎麼想我不知道,可我吃得很好。」他向來不是注重口月復之欲的人,清粥小菜他能吃,濃油赤醬也能入口,唯獨在嘗到寶臥橋的飯菜時,品嘗到了她在飯食上的心意。

被人夸獎寶臥橋心里自然是開心的,不過她面上不顯,「你的夸獎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來了,其實我只是很用心煮每一道菜,燒好每一頓飯,希望吃我菜的人都歡喜。」

其他,她沒有別的想法。

「我喜歡吃你親手煮的飯菜,也心疼你天天泡在廚房里煙燻火燎的,但不管我說什麼,你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你要不要這麼善解人意,這般體貼?這樣的陸玦,就算給她一座大金山她也不想放手,不會放手。

不過一盆冷水很快就將她從激情中潑醒,她怎麼把書中的女主張勺勺給拋到腦後去了?

不行,就算是女主她也不讓,要她把阿玦讓出來,叫她放手……先從她的尸體身上踏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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