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這麼難 第九章 與麻煩狹路相逢(2)

「夫君,你不要難過了,過幾天我把藥草湊齊了便能為大哥治腿,他很快就會好起來。」風靈犀安慰著他,心中卻是想,司鳳不能留,她若繼續在靖王府興風做浪,為虎作倀,只怕再無寧日。

听到大哥的腿有救了,司徒風絕轉憂為喜。

「犀兒,幸好有你,你是老天爺賜給我的珍寶。」她有幫夫運,有了她,他事事順心。

風靈凌听得牙酸,忍不住打岔,「咳咳,我們還在,別表現得你們才是一家人,把娘家人屏除在外。」沒有他們能養出水靈的丫頭嫁他為妻嗎?過河拆橋也拆得太快了,至少留塊板子讓人走。

听著弟弟的抗議,風靈聞會心一笑,妹妹有人寵著他也就安心了。

風靈聞于是說︰「既然你們心里有主意,我便放心了,過幾日我回溫州城,阿凌留下,你們有事就找他,自己人不用顧慮太多,當他是個跑腿的。」

「大哥……」他沒那麼不濟吧!被小覷了。

「這麼快?」風靈犀有些不舍。

「不許哭鼻子,我是家中長子,理應照料風家老小,而且我也放不下你嫂子和佷子佷女,總要回去的。」溫州城才是他的家,京中的定國公府是客居,以後由阿凌接掌。

鼻頭一抽的風靈犀又止住淚水,不悅的瞪了兄長一眼,「壞人,你不是好大哥,你不疼我只疼別人了。」

風靈聞笑了笑,眼神寵溺的看著妹妹使小性子。

「有我疼你,咱們不要他,我會一直陪著你,用我的一生疼寵你。」目中含笑的司徒風絕執起妻子的手,當著舅兄的面承諾一輩子對她好,不負心、不薄幸、專情如一。

「嗯!」她低下頭,淚水打濕了長而卷翹的睫毛。

「時候不早了,你們也該回府,在我這兒停留太久,恐怕又有人坐立難安了。」風家有錢,定國公府有權,兩者聯合,會叫人感到恐慌吧!

司徒風絕點頭,「好的,我們是該走了。」

風靈聞兄弟倆送妹妹、妹夫往廳堂外走,快要到大門前,風靈聞才想起一事——

「啊!對了,小心太子。」他差點忘了。

「小心太子?」什麼意思。

見他不解,風靈聞挑明了說︰「太子到碼頭扣船,指稱風家的送嫁船偷藏軍需品,他要徹查。」

「無恥。」風靈犀冷嗤。

「不過他遲了一步,把嫁妝卸下後當天船就返航了,順流而下已在數百里之外,找不到船的太子惱羞成怒,揚言要讓我們好看。」

司徒風絕夫婦一听就知道,這個「我們」抱括了靖王府,狗急跳牆的人什麼事都做司徒風絕滿臉不屑,「想得真美,岳父大人的武裝船他也敢肖想,皇上第一個饒他不得。」異想天開。

「好東西人人都不想放過,要不是造船廠是我家的,我親自參與制造,否則我也想來搶。」第一發試發的炮彈由他點燃,轟隆一聲的悸動仍在心頭激蕩。

風靈聞眼中的驕傲遮掩不住,他自豪有一對了不起的爹娘,帶領他看見不一樣的世界,拓寬了他的視野。

「夫君,我們是不是被盯梢了。」

從定國公府出來,在上馬車的瞬間,溫婉小女人模樣的風靈犀眼角余光不意瞟見數條人從四面八方散去,顯然已埋伏已久,飛身而去向各自的主子通報訊。

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下,說實在的,讓人非常不痛快,好似那釘在牆上的飛蛾,有翅飛不動,成為風景。

「是呀,好幾波人呢!」帶妻子回個門也緊跟不舍,真是閑的,他就是單純拜訪親戚,卻被人搞成有所圖謀。

「討厭,不喜歡,他們不會跟著我們回府吧!」她想當個循規蹈距的好妻子,偏偏有人要她露出獠牙。

「不喜歡就把人甩了,想不想吃個什麼,京城里好吃的倒是不少。」他是京城通,能帶著她大街小巷尋幽探訪,找到令人想把舌頭吞了的美味。

「如意酒樓。」她報了個地方。

司徒風絕怔了怔,「風家的?」

「我的嫁妝。」陪嫁鋪子之一,風家和娘的生意遍及各地,酒樓、茶館、飯肆開滿地。

「你的陪嫁?」他詫異到說不出話。

如意酒樓是樓高三層的臨河大酒樓,佔地足有一條街,原先是一塊長滿蚊蟲臭蛆的爛地,一下雨就水淹三尺,惡臭無比,附近居民紛紛搬走,成為無人居住的鬼沼地,時不時冒出瘴氣,真到被一個外地人用區區五百兩銀子買下,重新整地、填土,蓋上新的房舍。

一開始大家都不看好蓋在爛地上的如意酒樓,以為很快就會關門倒閉了,誰知異軍突起大受歡迎。

除了三層招待賓客的樓閣,還有融合園林景致的院落,十大園任人預定,先定者先得,不分權貴或高官,給了銀子便可來此使用。

才五年光景而已,如今有人出價五百萬兩都不賣,連帶著周邊的地皮價格也水漲船高,一間店面附加小院的價錢最起碼也要五千兩銀子,有價無市。

因為全被人壟斷了,鋪面只租不賣,還得看順不順眼才成交。

「不多,十來間,如意酒樓、八方茶居、四季衣坊、金玉滿堂首飾鋪、花間當鋪……」她一一細數。

不多,十來間……司徒風絕苦笑。

若是讓宮里的那些人知道,恐怕不是殺人奪財,便是傾全力也要搶到這位財神,每年每間鋪子的淨利以萬兩計數,而她卻以「區區」計算,可見財力之雄厚。

其實也是風震惡夫婦眼光精準,當年夜梓還是五皇子時一場宮變死傷無數,不少參與其中的達官貴人不是被抄家滅族,便是流放在外,他們的家產可說是不計其數,金銀珠寶等有價物先不說,光是鋪子、田地、莊子等就空出半座京城。

這些因謀反而閑置下來的空屋、鋪子有誰敢賣,大家都躲得遠遠的怕受到牽連,就算有心佔個便宜也要先觀望。

這時候,風震惡夫婦像暴發戶似的扛著銀子到處買買買,只要看上眼的全不放過,以十分低廉的價錢拿下,等其他人看著眼紅,想要賭一把下場買時,好的地皮已經被搶走,只能撿人家挑剩的。

「夠了、夠了,為夫的承受力有限,你的嫁妝是你的,為夫絕不插手。」

知道越多越心酸,原本以為靖王府已是京中富戶了,但是和她一比,簡直是九牛之一毛,沒什麼可比性。

「夫君,我的意思是以後到了自己的地方不用花銀子,你只管進去便是,你是大東家。」自家人還賺自己銀子豈不是笑話,右手付錢左手收,全是自己的。

他苦笑,「就去如意酒樓,東五,把馬車掉頭,你家郡王妃要吃山珍海味。」

這一喊,馬車外傳來歡快的回應。

「好咧!去如意酒樓,小的也能打打牙祭。」來到京城以後,嘴都淡了,這會兒終于能開吃。

東五和東三是同一年被收養的孤兒,以兄弟相稱,只是東三性情較沉悶,不愛說話,而東五是個話虜。

「還餓著了你不成。」風靈犀笑著一碎,風家可不差飯吃,跟了她之後更是每餐加菜,他還能再沒出息一點,盡給主子丟臉的熊貨。

「餓是沒餓著,就是嘴饞……郡王、郡王妃,坐穩了,咱們多了客人,馬車要快跑了……」東五吆喝一聲,馬車疾駛,留下一抹殘影,馬車駛開的地面多了十幾個流星縹,鏢上淬上了毒,泛起藍光,一入體,毒走全身。

車內的兩人都沒回頭,只是臉色都不太好,一陣刀劍交錯聲在馬車後頭響起,沒多久,歸于平靜。

「犀兒,別擔心,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欺人太甚了,真當他是泥塑的,沒脾氣。

柳眉輕蹙的風靈犀不是害怕,而是不耐煩,「有完沒完呀,都不能好好玩耍了,我是不是以後都不能出門了。」

這是第幾次被人當雞宰了,起先是試探,並無傷人意,而後是練手,看能不能傷到人,最來就來真的,像是一場競賽似的,能拿下她就有天大的獎賞,死活不論。

玩貓捉老鼠她是很興奮,但一只只老鼠從老鼠洞鑽出來,見一只殺一只,鼠多為患,讓人不是很舒坦。

听著妻子話里的委屈,司徒風絕輕輕環抱她,「不用煩躁,為夫的會解決,日後你想到哪就哪兒。」

「閑人閑情閑事多,看他們都是太閑憋出來的,不如我們給他們找點事做。」一分心就不會老盯著人。

「犀兒是想……」她想玩,他給她敲鑼打鼓,好戲上場。

笑得有幾分調皮的風靈犀一眨眼,「譬如太子的私兵,八皇子的錢萋子,若是全沒了,他們會不會哭?」

「要玩這麼大?」有點危險。

「不大不會有肉疼的感覺,我就是要削下他們的胳臂和大腿肉,手腳動不了看他們怎麼蹦達。」看在皇上伯伯的分上,她一直在容忍,可是不死心的鼠輩老在面前跳上跳下,她只好一巴掌拍下。

「好,為夫去辦。」好久沒「剿匪」了,也該帶那群小子出去練練身手,再破壞幾個私鹽據點,想必兩位皇子就有得忙了。

馬車到如意酒樓門口,談著如何給人挖坑談得正在興頭的小倆口歡歡喜喜的下車,進了酒樓。

可是正如那句話,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他們好死不死的遇上兩大對頭正在對峙,太子帶著宜安公主,八皇子這邊是司尚書的公子,他的表兄,兩派人馬為了一個包廂爭得面紅耳赤,互不退讓。

「夫君,京城真是小,兜兜轉轉又擠在一塊,這算不算冤家路窄。」酒樓得改規矩了,人品不好禁止入內。

「算。」一堆狗打架。

本想裝不認識地從一旁走過,司徒風絕一手護著妻子、一手半遮面,靜悄悄的靠著內側廊道,貼牆而過。

誰知好事不來壞事來,眼尖的宜安公主放聲大喊。

「璃郡王——」

「璃郡王?」

爭執中的眾人倏地回頭,表情各異,不知該上前打個招呼,還是視若無睹,人家明顯在躲著他們。

可是想到平白喪命的私兵,滿懷仇恨的太子強裝和善的神情,笑臉猙獰的走上前,大掌往司徒風絕肩上一拍,一是表示兩人交情夠,塑造友好的假象,一是報復司徒風絕竟下狠手,他的人一個也沒逃出,末了還冠上水賊之名,一生污名難以洗月兌,連帶家人也背上罵名,讓他差點下不了台,軍心渙散。

太子也不想想,一次死那麼多人,不用水匪一筆帶過,還有其他借口阻止這一場劫殺事件往下嗎?

不過司徒風絕像蛇一般一閃而過,沒讓太子的手沾上半分,人家都下狠手要他無命回京了,他還和人稱兄道弟,這不叫傻是什麼。

「太子、八皇子,兩位看來紅光滿面,莫非近日有喜事上門?」他一句話就得罪兩個人,可他不在意。

滿臉通紅是氣的,和紅光滿面完全扯不上關系。

面和心不和的太子和八皇子一向不對頭,為了一點小事就能爭得臉紅脖子粗,旁人勸阻反而越吵越凶,非爭個高下不可,所以司徒風絕這句話是諷刺而非恭維,直戳人心窩。

太子忍著惱怒,勉強笑道︰「怎能和璃郡王比,你才是一臉喜氣,得一如花美眷春風得意,本宮看你倒是整日眉開眼笑。」深怕人家不知道他娶進一座金山,他就像睡在金磚銀錠上笑得闔不攏嘴。

司徒風絕故作得意的仰角一抬下顎,那神情真是張狂,「那倒是,我眼力好、下手快,早早定下美若天仙的郡王妃,你們只有羨慕我的分,千萬別嫉妒,本郡王的拳頭很硬,若起什麼邪心,別怪我不客氣。」

一說完,他往牆面捶了一拳,頓時一片抽氣聲,等他的拳頭離開牆面,牆上多了拳頭大的凹陷,眾人再度抽氣,有志一同的想著,璃郡王惹不起,太凶殘了。

太子的臉色很難看,他覺得被打臉了,忍不住要譏諷幾句,「呵!沒想到一向不近的璃郡王也有柔情似水的時候,可憐我皇妹對你痴心一片,你卻狠心地將人丟出王府,身上可見大小傷痕,你不用給句話嗎?」

太子隱晦地要他負責,無視那多是花叢刺傷。

司徒風絕全然無懼,「先不說我有沒有打她,一個出身尊貴的公主一大早去敲靖王府的門,強硬要守門的侍衛放行,連問主人家一聲都沒有,企圖住下,我大膽一問,皇家的教養、皇上的顏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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