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吃貨 第十一章 唐婆子在哪里(1)

閻明巍還沒打听到英國公世子夫人當初生孩子的事,英國公世子盧誠安就為了閻文旭找上門來,而且直接了當表明來尋找兒子,讓閻明巍差點一拳揮過去。

「我知道今日之舉很冒昧,可事關我的孩子,我等不及先下帖子,還請閻小將軍見諒。」盧誠安生得極其俊美,尤其那雙桃花眼,難怪有人戲稱他為京城第一美男子。

「不好意思,我的肚量沒那麼大。」閻明巍孩子氣的瞪了盧誠安一眼,「閻將軍就閻將軍,干啥喊我閻小將軍?」

盧誠安一臉懵,傳聞高大威猛的閻小將軍怎麼像個孩子似的?

閻明巍不是不知道大家為何喊「閻小將軍」,因為在眾位將軍當中,他年紀最小,而且祖父還在的時候,大家都喊祖父「閻將軍」,他自然而然多了一個「小」字,可事實上,其中還有貶低之意,沒人相信他能從死人堆里面爬出來。

「記住,閻將軍。」閻明巍覺得自個兒都要娶妻生子了,怎麼還能遭人貶低。

盧誠安怔愣地回過神,「是,閻將軍。」

閻明巍點了點頭,總算老老實實的回到原點,「世子爺是不是搞錯了?世子爺想找兒子應該回你英國公府,干啥跑來我敬國公府?」

「我要找的是閻小……閻將軍的兒子閻小公子。」

「世子爺找我兒子做什麼?」

「閻小公子應該是我兒子。」

閻明巍很想矢口否認,說那是他兒子,別想亂認兒子,可盧誠安今日敢尋上門,肯定是經過查證,至少有一定的把握,但他仍是不想輕易妥協,于是挑釁的問︰「你如何確定他是你兒子?」

「他跟我長得很像。」

「世上長得相似的人多得是。」

「我第一次遇到。」

「你只是第一次遇到,又不是表示沒有。」

「可是,我們兩個真的很像。」

「你只會說你們很像,難道不能說點別的嗎?」

「……」盧誠安實在招架不住,這教他說什麼呢?

閻明巍很得意的揚起眉,你以為想認兒子就可以認兒子啊,別作夢了!

閻成好想捂眼楮,他嚴重懷疑主子是嫉妒心作祟,人家白女敕女敕的像顆包子,而他黑漆漆的像塊木炭,這樣的差距太刺激人了。

閻明巍顯然知道屬下的想法,側過頭去瞪了一眼,再度將目光轉向盧誠安,看起來情緒終于恢復正常了,不過口氣還是很不客氣,「旭哥兒確實不是我親生的孩子,不過是友人臨終托付給我,教我要視如己出養大,世子爺今日莫名其妙的找上門,還說是你的孩子,還請世子爺見諒,我實在很難接受。」

盧誠安不斷的教自個兒冷靜下來,千萬別受他影響,還是從頭慢慢道來,「這事要從拙荊去江州紀家待產說起……」

閻明巍好想塞住耳朵,可又不能不知道當初發生什麼事,只好豎著耳朵听他說清楚講明白。

原來英國公世子夫人回娘家生孩子,難怪晉王妃可以從中搞鬼,不過听著听著,到了最後,他有一種懵了的感覺,因為結論是——他們根本不確定小家伙是不是英國公府的孩子,只是因為相貌,他們才如此堅持,難怪世子爺一再強調「他們兩個真的很像」。

「按照世子爺的說法,世子夫人生下的孩子很可能被偷偷抱走,或者被偷偷換走,是嗎?」

「拙荊認為自個兒只生一個孩子,可是因為早產,當時情況又很混亂,說不定她其實生下了兩個,只是被誤導,以為只生下一個,所以閻將軍的小公子不是被偷偷抱走,就是被換走。」盧誠安補充說明道︰「拙荊認為偷偷換走的可能性比較大,我則認為是偷偷抱走。」

這是說,世子夫人認為只生了一個孩子,這更符合凌丫頭的猜測。

「既然世子夫人認為只有一個孩子,為何世子爺認為是雙生子?」

「犬子像極了拙荊,不可能不是我們夫妻的孩子。」

「對哦,我怎麼忘了這件事,」閻明巍輕拍了下腦袋瓜,「我家的兒子像你,你家的兒子像世子夫人,難怪你覺得他們都是你的兒子。」

「閻將軍承認閻小公子是我的孩子了嗎?」

「不,容貌不能當作證據,而且我更支持世子夫人,若是連生幾個孩子都搞不清楚,這也太糊涂了。」這會兒他更偏向凌丫頭的猜測,因為晉王妃想在紀家搞鬼容易多了,孩子被換走的可能性更大,不過晉王妃上哪兒找個跟世子夫人容貌相似的孩子呢?

理智上,盧誠安認同閻明巍,可說陽哥兒不是他的孩子,他說什麼也不肯相信。沒錯,他確實盼著妻子生個容貌肖父的孩子,可是這種事很難說,有的孩子不像父母,反而像祖父或祖母。然而,偏偏遇到個跟他長得極相似的孩子,接下來有一日,夫人提起了這個孩子,甚至說有可能是他們的孩子,他就忍不住幻想,當初夫人生下的應該是雙生子。

「我認為世子爺不如先清楚當初發生什麼事,否則你今日的舉動很可能將我的孩子置于險境,這只怕不是你樂意見到的結果。」閻明巍越說越生氣,他還以為對方找上門是經過查證,至少知道他孩子出現的時間跟世子夫人生下孩子的時間相當,甚至知道他抱孩子去了明州之前待過江州,怎麼知道搞了半天,全是他們夫妻自個兒的猜測。

盧誠安再次一臉懵,直到他回到英國公府,腦子還是一團亂,努力想梳理今夜兩人談話的內容。

「夫君,你是不是去了敬國公府?閻小將軍怎麼說?」紀安寧完全沒有注意到盧誠安魂不守舍,迫不及待想知道閻文旭是不是他們的孩子。

盧誠安舉起手阻止她,「夫人先讓我安靜一下。」

紀安寧很心急,可她一向順服,況且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許久後,盧誠安終于轉頭看著紀安寧,此時眼中已經一片清明。

「夫君,怎麼樣了?」

「閻將軍承認孩子不是他的,而是朋友臨終托付,換言之,與我們無關。」

紀安寧一臉的失落,「是嗎?」

「我覺得他是為了保護孩子——他告訴我,最好先清楚當初發生什麼事,這是不是暗示孩子被帶走之後可能遭遇過死劫?我猜,也許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下,閻將軍救了孩子,無論基于保護還是養育,閻將軍只能以孩子的父親自居。」

「當初發生什麼事……」紀安寧努力想了又想,搖搖頭道︰「當時在產房的人,如今我身邊一個也沒有,倒是紀家還找得到人。」

「不行,孩子在紀家不見,若說沒有紀家的手筆,我絕對不相信。」

頓了一下,紀安寧有種說不出的心痛,「有問題的不只是紀家,還有祖母,當時我身邊的事全是祖母安排的。」

這會兒盧誠安可苦惱了,「不能從紀家下手,那該從哪兒起?」

「唐婆子!」紀安寧激動的抓住盧誠安。

「什麼?」

「我生完孩子之後,唐婆子就不見了,我問過玲瓏,玲瓏說回京之後去她家尋過,可早已人去樓空,當時我為了照顧早產的陽哥兒焦頭爛額,她覺得沒必要再拿這事讓我煩心,便暫時放下,後來也忘了。還有,我身邊的春喜應該是姊姊的眼線,我有預感,孩子的事一定跟她有關。」

盧誠安安撫的拍了拍紀安寧的手,「我知道,你別急,我先找出唐婆子。」

雖然兩人的約會總要帶上一串尾巴,閻明巍還是很享受這段時光,只要先安撫好那只最麻煩的小尾巴,然後甩鍋扔給其他人,他就可以和凌丫頭獨處了。

「小家伙以前沒釣過魚嗎?」韓凌月探頭出艙瞧了一眼,見閻文旭終于有了小孩子的樣子,興奮的頻頻伸出頭朝湖里打探,還好閻成在一旁盯著,見他太過了就伸手一拉,要不難保他不會撲通一聲掉進湖里。

「你別老盯著他。」閻明巍索性將她整個人勾進懷里,免得她老是分心關注其他的人事物。

韓凌月的身子一僵,想著要不要掙月兌他,可還沒動,就听見他輕輕呢喃。

「別動,我們小聲說話,別教人听見了。」閻明巍可不承認自己在借機吃豆腐。

「……你說。」韓凌月努力漠視他手指似有若無的輕撫著她的手背。

「小家伙應該是英國公世子的孩子。」

「這個我們不是早就猜到了嗎?」言下之意,他根本是在說廢話。

「這次是肯定,世子夫人懷孕七個月的時候,因為外國使節來訪,世子爺經常夜宿國子監,便送她回娘家待產,無非是希望她能得到更好照顧,紀家不同于英國公府,而當時世子夫人身邊幾乎是紀家的人,想要動手腳很容易。」

聞言,韓凌月的感覺不太好了,因為這件事明顯透露一個訊息——世子夫人是遭自家人算計,差別在于紀家是主動參與這件事,還是被動當個睜眼瞎子,但不管哪一個,紀家都太可惡了。

「其實,回紀家待產的不是只有世子夫人,還有晉王妃。」

「什麼?」韓凌月驚訝的坐直身子,閻明巍不慌不忙的將她按回去,要她乖乖的待在他懷里。

「你先別急,我還沒說完,另外還有一個何姨娘——紀家大公子的妾室,她們三個人是同一日發動。無論是換孩子,還是偷走孩子,我相信這事都有晉王妃一份,不過她究竟是主導者還是協助者還不確定。」閻明巍搖了搖頭,「沒有更詳細的線索,很難斷定晉王妃在這當中扮演什麼角色。」

「她當然是主導者。」韓凌月想當然的道。

「你不能因為她跟世子夫人關系不好,就認定她是主導者。」

韓凌月坐直身子,快速拉開兩人距離,瞪著他,「你做什麼幫她說話?」

「凡事要講證據,否則很難尋到真相。」

韓凌月雙手在胸前交叉,「我問你,紀家有什麼理由要害死自家的外孫?」

這一點閻明巍表示同意,「沒錯,紀家確實沒有理由,不過晉王妃又有什麼理由?難道因為姊妹關系不好,就想害死對方的孩子?」

韓凌月很認真的想了想,「理論上,這確實不足以她痛下殺手,而且還是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可有些人就是心態不正常,說不定她就是想見他們骨肉永遠分離。」

「這也不是不可能,但英國公府的小公子從哪兒來的?你不是說世子夫人不可能搞不清楚自己生了幾個孩子嗎?她可是很堅持自個兒只生了一個。」

頓了一下,韓凌月有些不確定的道︰「應該是事先安排,從別處抱來的。」

「盧家小公子長得很像世子夫人。」

「若是紀家的孩子像世子夫人不是很正常嗎?」韓凌月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瞪大眼楮,「有了,何姨娘的孩子是不是死了?」

「母子雙亡,不過盧家小公子應該不是何姨娘的孩子,紀家要封住幾個人的嘴巴不難,但整個院子……不可能。」

「世子夫人被人換走孩子還毫無所覺,何姨娘身邊的人事先被換走,這有什麼困難?」

閻明巍還是很堅定的搖頭,「你可別忘了還有產婆。」

「產婆可以收買。」

「此事牽連太大,一旦爆出來,不但紀家完了,晉王妃肯定也要遭殃,我不認為紀家會冒這樣的風險。」

韓凌月很不想承認,但好像是這樣。

「其實,只要找到一個人,真相大概就可以揭曉。」

韓凌月很快就想到了,「抱走孩子的人!」

「沒錯,不過這是他們夫妻的事,我們不管。」

不管?這是怕人家將他的兒子搶走嗎?韓凌月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

見狀,閻明巍有些惱羞成怒,「這原本就是他們的事,跟我們有什麼關系?」

「你們在吵架。」閻文旭突然鑽進艙房。

兩人同時怔愣了下,閻明巍隨即伸手將韓凌月勾過來,「我們兩個相親相愛,怎麼可能吵架?」

閻文旭先是瞪大眼楮,接著用雙手捂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既然知道非禮勿視,你還待在這兒干啥?」

「魚釣好了。」閻文旭對著韓凌月撇嘴,「韓姊姊不是要烤魚給我吃嗎?」

「對,我們先吃烤魚。」韓凌月掙月兌閻明巍,跟著閻文旭鑽出艙房。

閻明巍懵了,這怎麼跟他預期的不一樣?為何兩人時光一轉眼就沒了?

每日在噩夢的侵擾下,紀安蓉越來越焦躁,每日醒來就是找張嬤嬤,詢問唐婆子的消息,張嬤嬤倒是盡責,前一日去了哪兒,她都會詳細稟明,說白了,她就是在告訴主子,她真的沒偷懶,不過紀安蓉的臉色仍一日比一日難看。

「王妃,昨日老奴去了南城的大雜院,這是唐婆子未賣身到紀家前住過的地方,也是唐婆子有關系的最後一個地方,可結果還是一樣——她有一二十年不曾回過那兒。」張嬤嬤真是苦不堪言,每日一早出門直到深夜方回,兩只腳都走到起水泡了,問題是,主子不滿意啊,直勾勾的瞪著她,害她連喘口氣都覺得壓力好大。

「本王妃不信。若是你背主,你不去曾經待過的地方,會上哪兒?」紀安蓉並非質疑張嬤嬤,而是根據常理判斷。

「老奴絕對不會背主。」張嬤嬤趕緊舉手發誓。

紀安蓉臉都綠了,「本王妃只是舉個例子。」

主子,您拿老奴背主來舉例,老奴怎麼受了得?張嬤嬤小心翼翼的道︰「老奴連這樣的想法都不敢有,實在回答不了王妃。」

瞪著張嬤嬤半晌,紀安蓉退一步道︰「你總可以說說看對此事有何看法吧。」

這個問題張嬤嬤還真是想過,也就不避諱的老老實實道來,「老奴覺得,首先還要掌握跟唐婆子有關系的每個人,可若要仔仔細細查清楚這些人,還是得從英國公府那邊下手,唐婆子跟著二姑女乃女乃去了英國公府好幾年,那些年她在英國公府跟誰要好,又跟誰往來密切,我們並不清楚。」

「對哦,本王妃怎麼忘了唐婆子有好幾年待在英國公府。」

「老奴也忘了這件事,只是尋了一處又一處,他們都說唐婆子一二十年不曾回去過,可是老奴記得在紀家的時候,唐婆子回過一次大雜院。」

「若想英國公府的事,只能由春喜那兒下手,對了,春喜可有消息傳來?」其實紀安蓉很少記住春喜這個人,春喜算不上奸細,只是得知英國公府消息的一個管道,往常她也不是多關心英國公府,而且張嬤嬤會主動提起,自然無須她過問。

「除非王妃上英國公府,若無緊要的事,春喜只有每個月回家的時候才會繞過來回報消息,這不是王妃的意思嗎?」

沒錯,這原本是基于安全考量,深怕會曝露春喜是她的眼線,可如今她必須時時刻刻掌握英國公府的情況。

「你去英國公府走一趟,想個法子見春喜一面,她應該很清楚唐婆子那些年在英國公府的情況。」

張嬤嬤不由得遲疑了一下,「二姑女乃女乃只怕已經起了疑心,老奴這會兒去英國公府,不太好吧。」

「本王妃又不是讓你大張旗鼓去找人。」

她可是晉王妃身邊最得力的管事嬤嬤,英國公府只怕沒有人不認識她。張嬤嬤真是欲哭無淚,最近那種出門被跟蹤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可是她不敢說出來,王妃只會怪她粗心,沒多用點心眼。

「你告訴春喜,本王妃給她三日的時間,無論是否關系密切,只要與唐婆子有往來的全記下來,寧可多費點心思,可別因為是一條小魚,就不當一回事。」紀安蓉擺了擺手,「好了,你趕緊去吧。」

無聲一嘆,張嬤嬤應聲離開。

閻明巍真的一點都不想見到盧誠安,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位世子爺當然不會閑著沒事上門找他閑聊,果然,是來求他幫忙,他的第一個反應當然是——

不要,我為何要幫忙?開玩笑,這個人是來搶他兒子,他連看一眼都不樂意,再說了,自家事不關起門來解決,尋外人幫忙,這也太沒出息了。可是下一刻,他想到某人似笑非笑的眼神,繞到嘴邊的話又咽下。

「你要我幫忙找人,是誰?」雖然他不想幫這個忙,但某一部分來說,他們的目的相同——確認小家伙的真實身分,不過,世子爺是想認回兒子,而他,是要除去所有威脅小家伙的危險。

「唐金,我們都稱她唐婆子,我們發現晉王妃也在尋找她的下落。」因為張嬤嬤找上春喜,春喜暗中在查探與唐婆子交好的人,他們才察覺到晉王妃的動作。

閻明巍唇角抽了一下,反應未免太慢了,閻川早就發現晉王妃的人在尋找這位唐婆子的下落,他竟然這會兒才發現。

「你找她干啥?」

「她是拙荊生下孩子之後不見的人,我猜,當初抱走孩子的應該是她,只要找到她,真相就可以大白了。」

閻明巍好像認同的點點頭,可是他的口氣很不客氣,「我為何要幫你找人?」

「我爹還未將英國公府的侍衛交到我手上,我若想動用暗衛,必然驚動我爹,而此事關系到紀家,這是世子夫人的娘家,在真相未明之前,為了兩家的關系著想,我爹娘還是什麼都不知道比較好。」盧誠安當然也有貼身侍衛,保護的功夫還行,但暗衛的本領就不夠了。

這家伙還知道護著妻子,不錯!雖然如此,閻明巍的嘴巴還是不肯松口,「我若是你,我肯定靠自個兒的本事找到人,清楚真相。」

「可惜了,我不是閻將軍。」盧誠安從來不否認自個兒的短處,他讀書很有本事,不靠爵位,他也可以當上探花郎,可練武真的不行,而這也是他爹的遺憾,總是說,以軍功起家的英國公府遲早要敗在他手上。

「……」還以為白白女敕女敕的包子很好捏,沒想到說話也可以噎死人。

「閻將軍的人情我會記下。」

閻明巍沒好氣的撇嘴,「我可還沒有答應幫你。」

頓了一下,盧誠安轉而問道︰「我可以知道閻將軍是如何撿到孩子的嗎?」

「……我不是說了,他是朋友臨終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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