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想要多掙錢?」他低啞著聲音問。
她抬頭一看,就見他那雙在燭火下更顯激濫的瞳眸實在很魅惑人,她有點暈乎,腦袋也有些當機。
見她鮮少的呆萌模樣,範紹安突然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往大床的方向走,再將她輕輕的放到床上,隨即欺身將她壓在身下,但手肘微彎,未將全身力量放在她身上。
太、太近了,他的睫毛都要踫到她的了!
杜嘉薇吞咽一口口水,「那個……不是我在替夫君按摩嗎,怎麼?」她心跳如擂鼓,覺得他有些犯規。
範紹安愛極她此刻羞澀無措的模樣,傾近攫取她粉女敕的櫻唇,這一踫如同觸電般,兩人俱是一震,瞧她屏息的眨眨眼,他低聲一笑,輕柔的加深這個吻,與她軟糯的丁香小舌糾纏。
呼呼呼,她快要不能呼吸了,她嚴重缺氧啊!
直到範紹安終于屣足的放開她的唇,她雙眸迷離,喃喃低問︰「為什麼?」
「我們是夫妻。」
他的聲音分外低沉沙啞,讓杜嘉薇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她不知道他為何會如此做,似乎像是開竅了一般,居然又親上她的唇,這個吻卻帶著火花,狂野而炙熱,她腦袋一片空白,全身癱軟,完全無力招架。
曖昧暖甜的氣息飄浮在空氣中。
杜嘉薇則以為冰塊男是個啥都不會的原裝貨,原來他是很會的悶騷型,吻得她無法再想更多,只記得他唇舌的糾纏。
範紹安輕輕撫著她微腫卻更鮮艷的紅唇,一瞬也不瞬的凝睇著她。
杜嘉薇慢慢回神,剛剛經歷兩次法式舌吻,她的臉頰燒紅,忒動人。
他輕輕的啄了她的唇,聲音低啞,「還記得上一回我們一起吃飯時,我提醒你我們是夫妻,你卻說不行嗎?」
聞言,杜嘉薇呼吸有些急促,渾身燥熱,她當然記得,所以現在是「行」的意思?
果不其然,他低低的又說︰「現在可行?」
兩人近在咫尺,他的身體還虛壓在她身上,她頭皮一陣發麻……
吞咽了一口口水,她是想終結處女這個身分,穿越後有夫君好似沒夫君,她也不是沒有小小怨念,總想著明明有個花美男夫君,卻沒有嘗過那種天雷勾動地火的滾床激情,很是可惜。
但那也是胡亂想想而已,真要實際上陣她慫了、怕了,听說那個超疼的,她最怕疼了,寧可繼續當處女。
想到這,她再次咽了口口水,「我覺得……那個……還是再緩緩?我們再認識認識?」噢,她在胡言亂語什麼?
範紹安低低笑著,還蹭了蹭她白皙的脖頸,讓她身子一震不說,還癢得她整個人都要蜷縮起來,「癢,夫君……」
「叫我的字,子岳。」他低沉的說。
杜嘉薇無措的瞪著上方的俊美容顏,她全身軟綿綿的,既緊張又害怕,期待好像也有一些,「可是你……可是我……」
他輕聲的問︰「听說我是你的天菜?」
她的臉頓時燒紅起來,都要冒煙了,誰誰誰那麼長舌啊?
「那時候——」
「你想吃這道天菜,天菜也自願送上來,你可心喜?」範紹安聲音帶著誘惑,就連俊臉上都多了幾絲勾人的邪魅,正施展美男計。
她一顆心撲通撲通狂跳,口干舌燥,答不出來,卻見他再次欺近,黑眸中的灼熱就映在她眼里,她顫抖的閉上眼楮,無聲應允……
*
翌日,杜嘉薇再醒過來時,看著灑了一室的陽光,該是過午了。
她急著要起身,才一動就忍不住申吟一聲,痛啊,全身彷佛散架似的!
她皺皺柳眉,環伺一圈,不對,這不是她的房間,博古架上都是書,沒有她喜歡的青瓷花瓶及五彩釉,昨晚她跟夫君……她低頭一看,白皙的胴體上布滿了吻痕。
是真的!她粉臉羞紅,不知道範紹安竟然這麼禽獸,一吃就上癮了,一整個晚上他不停折騰她,直至天泛魚肚白方歇,難怪她睡到這會兒了。
這中間,他好像抱了她到浴桶清洗,還給她擦洗身子,但她記得自己沒睡多久又被騷擾,「壞蛋!」她忍不住低斥一聲。
外間的青荷听到聲音忙喊了一聲,「女乃女乃醒來了?」
「嘉薇醒了?」範紹安的聲音也同時響起。
門被打開,璀璨陽光流瀉進來,映照在居中的四扇刺繡山水屏風上,接著,範紹安的身影繞過屏風,幾步便來到床前,杜嘉薇一愣,嚇得抓起被子把自己包緊緊,雖然昨天已經被某人吃干抹淨看光光,但總是在夜里。
範紹安看來精神十足,兩人的戰斗力相差實在太大,她才戰一回就後繼無力,看來為日後著想,她得開始將戰力升級才是。
範紹安在床榻邊緣坐下,伸手輕輕將她攬入懷里,「覺得還好嗎?」
「哪里會好,我覺得全身都快散架了。」她嘟囔著,有點委屈。
他低聲一笑,大手輕輕揉捏她柔女敕的下顎,看著她的眼楮,「要為夫用行動查查你哪里好或不好嗎?」
杜嘉薇粉臉倏地一紅,推了他胸膛一下,男人一開葷就變壞,也變邪惡了,「才不用,就是哪兒都疼,某個地方痛了些……啊,你干什麼?」
他突然把她打橫抱起來,嚇得她趕忙伸手圈住他的脖子。
「我知道你哪里特別痛。」他寵溺又不舍的吻了她的額頭一下,就往旁邊的耳房走。
範紹安早已吩咐丫鬟備好熱水,他抱著她到浴桶,親手替她沐浴,再送回床上,親自替她上藥,期間她不是沒抗議過,但他趁機東模模、西揉揉,她整個人癱成爛泥,根本無力抵抗。
她沉沉的又睡了一覺,醒來已是入夜,某個吃飽喝足的男人在一旁榻上看書。
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卻不知自己的樣子看來多麼嬌媚。
發現她醒了,範紹安走近,低頭又親了她的唇一下,笑著起身,回頭喊了兩個丫鬟送吃的進來。
杜嘉薇就見青荷跟海棠笑得賊兮兮的,就連站在門口的丁順也笑眯到看不到眼楮,也是,她一整天都沒有出這個門。
天啊,她是有多縱欲!
杜嘉薇紅著臉,與範紹安用完餐,兩個丫鬟收拾一番,又笑咪咪的退了出去。
範紹安握著她的手,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輕啄她的唇,握著她的手,「我說一些事情給你听。」
沒有任何鋪陳,他開始說起分家的往事。
範家共有三房,範老夫人最喜大房及三房,大房是嫡長,三房則是有範老夫人偏寵的最小的嫡孫女,二房也就是範紹安的父母,這一房之所以入不得範老夫人的眼,只因範紹安的母親許氏是個商家女。
婚前,許家人已撥到許氏名下的田產鋪子及莊園並未列在陪嫁單上,許氏也聰慧,即使嫁入範家為媳也從不跟人提起這事,又見獨子只會讀書不懂人情世故,她瞞得更緊,只告訴了獨子。
父母意外離世後,範紹安那些冷情貪婪的親人就開始動作,如範老夫人就以家中嚼用吃緊為由,向範紹安討要許氏的嫁妝,又讓大房或三房的孩子去幫忙打理,幾年下來,理所當然的變成範家的家產,分家時自然也理所當然的分到大房、三房手中,許氏的陪嫁被侵佔的所剩無幾。
分家只是一個趕範紹安離開的借口,但無妨,他還擁有母親手上沒有公開的私產。
杜嘉薇怔怔的看著他,說這些事時,他的神情淡漠,顯見對那些貪得無厭的親人早已寒心,但她更明白,他如今坦承以待是真正將她視為妻子。
果不其然,範紹安的神情轉柔,繼而道出他手上的田地、莊子不少,也有地段極好的店鋪,連她曾听聞在重佑的首飾鋪子,甚至負有盛名的酒樓及金繡坊竟然也是他的,她覺得她已經看到亮燦燦的金山了。
這也讓她發現了一個事實,範紹安其實根本不需要接受李管事的幫助,他只是沒有合適的理由拒絕罷了,畢竟表面上他應該是沒有錢的。
「我母親的陪嫁,目前都是由家生子的馬總管統一管理,日後找個機會,我會讓他過來跟你見見面。」他說完,好奇的等待她的反應,她應該能明白他這是完全信任她,才將家底交代。
興奮過後,杜嘉薇忍不住狠狠的瞪他一眼,「有錢怎麼不說?害我過得這麼節儉,想花筆錢都不敢,這下可好了。」
範紹安瞧她素淨的俏臉樂呵呵的,頗覺有趣,幾個月前她可是花錢不手軟,一場病後改變許多,如今還成了財迷。
「你讓曾氏做的吃食別都送出去,我今天吩咐丁順去捎個信,幾天後馬總管就會過來了,屆時你讓他把那些東西帶回去,再寫幾張食譜,讓他放在酒樓試賣,試試水溫。」
她眼楮陡地一亮,「好啊。」誰會嫌錢多?而且她還是很想靠自己的力量多賺幾桶金,不想純當米蟲。
*
幾天後,夏園就來了一個身材高壯的大胡子男人,他笑得跟個彌勒佛似的,年約四十,帶了兩名精干的小廝,就是範紹安口中的馬總管。
馬總管恭恭敬敬的給範紹安夫妻行禮,再喊了杜嘉薇一聲,「女乃女乃。」
杜嘉薇差點沒憋住噗哧笑出來,古代稱謂也是夠妙的,兩個丫鬟這麼喊她倒沒想太多,被這個大胡子一叫,讓笑點太低的她差點噴飯,好不容易才能端出主母的架子。
在範紹安鼓勵的眼神下,她將自己要發展的小事業全交給馬總管,讓他可以在酒樓的菜單里添上試賣,也測測普羅大眾的接受度。
馬總管戰戰兢兢的接過手,交代隨侍的小廝收好,接著便在範紹安示意的目光下,將這些年來私產中最賺錢的幾家店鋪田莊,連地點及收益皆一一報告清楚,再附上一份總帳,這才在範紹安的目光下帶著小廝離去。
「發了,發了!」杜嘉薇一頁頁的翻看總帳,雙眸熠熠發光。
範紹安凝睇著她,嘴角揚笑,怎麼就沒發現她這麼可愛呢?
接下來的日子,杜嘉薇覺得自己著魔了,著了名為「範紹安」的魔,他是她的天、她的地,也是她的所有,她眼里、心里想的都是他,一見到他她就快樂,笑得甜蜜蜜,對「蜜里調油」四字更是感受深刻。
雖然兩人仍是分院而居,但一點也沒妨礙兩人的歡好,兩人同進同出,有時睡在墨竹軒,有時歇在薔薇齋,範紹安總愛從後面抱住她,在她耳邊啞聲低喚她的名,再將她身子反轉,灼人的熱吻便鋪天蓋地的襲來,讓她渾身發軟,無力思考。
有時連在浴桶也能辦事兒,範紹安幫她洗澡,但感覺太銷魂,她無法用言語形容,只能潰不成軍的墜落在的漩渦里。
也因如此,腰痹疼痛就免不了,事後她總不忘哼一聲,再嗔他一眼,又覺得自己矯情不可取,最後下了定義,痛並快樂著就是滾床的樂趣。
殊不知範紹安就愛這樣粉臉嬌羞的她,總是想再來一回,不意外的,求饒的人總是杜嘉薇,偏偏他最愛听她的嬌聲申吟,欺負她更猛了。
這一天,書院休沐,範紹安歇在薔薇齋,懷抱一絲不掛的杜嘉薇,輕輕撫模她的臉頰。
激情過後的相擁是杜嘉薇最愛的時刻,她抬頭凝睇著眼中只有自己的男人,兩人在床事上很契合,但這個男人是不是還欠她一些話?
她承認自己是俗人,喜歡听好話。
「夫君是什麼時候對我……愛上我的?」
他用手輕輕刮了她的鼻梁,沙啞著聲音,「真要問?」
「嗯。」
他低低一笑,慢慢回憶、道來對她的心動,這種感情一日日漸深,他天天看著她,好像她說什麼、做什麼,在他眼里都覺得分外美好。
即便各自做事,只消看她一眼,他便心里愉悅,很想對她做些什麼,又怕破壞了兩人的這份寧靜,若是眼神不經意的對上,他心中的愉悅便更深一層。
「我變得愈來愈在乎你,其實在更早前,見你俯身抱柯明佑時,明知他還小,我心里便有些不悅了。」
範紹安說了很多,杜嘉薇愈听愈開心,眼皮郤愈來愈沉重,終是合眼睡了。
範紹安靜靜看著懷里的人兒,柔柔的在她額上印上一吻。
窗外,陽光暖暖,室內,溫馨恬靜。
*
時序入秋,楓紅層層,不管是春林鎮還是美林村都在大自然轉變下換了風貌,景致變化明顯,同樣明顯的還有範紹安。
冰塊臉早已不見,出色的臉上是春風滿面,溫柔的眼眸,嘴角含笑,讓人望之如沐春風,過去是漫不經心的魅惑,而今更成了超級吸楮的發光體。
鄧妹新從未見過這樣的範紹安,替他開心之余又為自己感到心酸,還有很多的不甘,但她又能如何,從他班上學生的口中,她已听得太多。
「先生跟師母對看時,眼中只有彼此,都忘了我們還在呢。」
「午膳過後,先生跟師母或是對弈或是在院里漫步,那畫面可美的。」
「先生的目光會一直追著師母,那眼神說有多深情就有多深情。」
「師母可說了,叫我們不要羨慕,好好找自己未來的另一半,不過一定找不到比先生更棒的夫君了,驕傲的呢。」
「兩人濃情密意,眼神含情脈脈,叫我們看了都害羞。」
她低頭垂眸,掩飾眼里的苦澀,突然,她的肩上被人輕拍,她抬頭一看,見是山長。
「收收心思吧,我從未見過這麼幸福的範先生,你便放過自己吧。」葉書博語重心長的勸道。
要她不要再執著這份沒有結果的感情嗎?鄧妹新哽咽不語,在範紹安的人生中,她終是遲到了。
與之相反,杜嘉薇是愛情事業兩得意,馬總管派人到夏園,說吃食跟食譜在酒樓的反應極好,讓她可以放心的再做一批,還送來銀兩。
杜嘉薇把錢分一半給曾氏,也吩咐她再做一批,曾氏原本不收,她好說歹說曾氏才感激含淚的收下。
杜嘉薇口袋一深,就找了家印刷行,再加印一些兒童繪本及認字卡,分了十套送給凌遠書院,放在藏書閣供學生借閱,另外再分別賣給幾個富同學。
為何是賣不是送,因為這幾個家長大大有錢啊,當然不能免費。
至于為何不先用範紹安的錢?許是現代人的習慣使然吧,自己要做的事當然自己出錢,然後賺進自己的口袋。
但其實在這項買賣上杜嘉薇只拿了薄利,比成本價多一點點售出。
她當然有私心,畢竟不是所有的家長都與先前炸雞事件的家長一樣小眼楮小鼻子,一定有眼界寬,心境也寬的人,她極需擴展這一塊的交際圈,如果能從中認識一些稍稍有些身分地位的就更好了。
她很早就意識到,範紹安在書院當先生是大材小用,他應該走在仕途上,為國家人民做事才是。
伯樂遇千里馬,他需要機會,給這個機會的人總要有點重量才能提拔他。
她問過葉書博,可他自己就是個不得志的,只能守著這偏遠書院,再加上範紹安的悶葫蘆個性,別人有心,他也不上心,沒轍啊。
杜嘉薇只能將希望放在萬能的念力,她心心念念,早也想晚也想,還真的有機會出現了。
周紫蓉的祖母在看到杜嘉薇的手作繪本後,便說她一定是個極具聰慧的女子,想要認識一下。
周紫蓉可樂了,到夏園用午膳時便興致勃勃的帶了帖子,將祖母的意思跟杜嘉薇說了,又道︰「師母不知道吧,我家在春林鎮也算赫赫有名,我祖父可厲害了,是朝堂退下來的大官喔。」
杜嘉薇的眼楮頓時熠熠發亮,中大獎了!
她再細問一番,哇,來頭真不小,乃是告老還鄉的當代大儒,年約五旬,但眼清目明,是周府的頂天柱。
周紫蓉還特別貼心的提醒,「師母,那日來的夫人還有幾位,都是平常有跟祖母走動的,不過其中有幾個人師母就要注意了,可能不太好相處。」她認真的給了杜嘉薇一個「你懂」的俏皮眼神。
杜嘉薇一想就明白了,春林鎮里的權貴圈不算大,自然有機會遇到上回那些不問青紅皂白,直奔書院當面數落範紹安的內宅婦人。
範紹安在知道這件事後,也叮嘩她幾句,但她可不怕,她就想讓她們瞧瞧,她並沒有那麼不堪。
當然,該道歉的她會道歉,但如果對方態度太欠罵,那就只好謝謝再聯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