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出貴妻 第一章 不讓人欺負(1)

她死了嗎?

寒幽感覺自己的身體猶如千斤重,就是想抬根手指頭都十分吃力,她試著睜開雙眼,看看自己傷得多重,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怯懦卻堅定的嗓音。

「我家閨女不是偷兒。」

「我親眼看見那死丫頭在我們那里偷偷模模,沒多久就發現我家的雞蛋不見了,不是她偷的會是誰?」

寒幽被這大嗓門震得頭痛欲裂,用盡力氣睜開眼,想看看究竟是誰這麼吵,卻沒想到這一睜眼,看見那破舊的屋梁,這幾日的記憶倏地回籠。

她傻了,極快的閉上眼,再睜眼,又閉上眼,再一次睜眼,然而眼前的景象依舊沒變,仍是那幾乎要撐不住屋頂的破梁,讓她心重重一沉,看來不是夢呀……

「我閨女不可能會做這樣的事!」

認清了事實,寒幽頓時感到很悲催,卻還是艱難的轉動頸子,看著那明明怕得要命,卻護在她床前的瘦弱婦人。

「這我可不管,反正你就是得賠我家雞蛋,我家冬兒天天都得吃雞蛋,自從這死丫頭偷了我家的雞蛋後,我們的雞再也不下蛋,肯定是被她嚇著了,不會生蛋的雞留著有什麼用?一顆雞蛋一文錢,加上一只母雞的錢,你得賠我……」那大嗓門的婦人比了三根手根頭。「三百文錢!」

「三、三百文?」瘦弱婦人嚇了一跳,險些跌倒,她家可是連一百文錢都沒有呀!

「少一文都不成!」

「張家嫂子,我、我們沒錢,而且我說了,我閨女沒偷——」

「我管你有沒有!要是沒錢就把今年的農作抵給我,我吃點虧全收了。東西在哪?我自個拿去。」陳阿惠一臉勉強的說完,轉身便要去找。

瘦弱婦人急了,正想去攔,突然一道黑影飛來,神準地砸到了陳阿惠的臉上。

「你要是敢動我家的東西,我會讓你加倍奉還!」

陳阿惠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砸傻了,半晌才回過神,瞪著那半臥在榻上的姑娘。「死丫頭,竟敢打我?」

「不打你,難道讓你侵門踏戶的明搶?」寒幽不過是扔了個東西,已是氣喘吁吁,這個身體的底子實在是太差了

陳阿惠听見這話,驀地瞪大眼,這還是寒家那怯懦怕人的寒幽嗎?

小姑娘已是十三歲的年紀,卻瘦小得如同十一、二歲的孩童,枯黃的頭發、蒼白的膚色,平時總是低垂的雙眼此時卻是炯亮有神,揚著怒火直勾勾的瞪視著她。

「死丫頭!你偷我家的雞蛋,竟然還敢打我?別以為躺在榻上裝病就沒事!你給我老實交代,我們那些雞蛋你藏哪去了?」

寒幽腦袋瓜本就疼著,不僅是因為後腦的傷口,還因不斷浮現在腦中的記憶片段,加上陳阿惠的大嗓門,整個腦袋都像快爆開一般,令她柳眉緊擰。

強撐著不適,她掀起唇角,「你說我偷你家的蛋?我那日不過是路過你家後院罷了,那條路可不止我走,還有劉家的珠子姊、林家的桃嬸子和李家大叔,這麼多人都從那條路走過,你偏偏賴上我,是不是看我好欺侮?」

  

陳阿惠眼楮瞪得更大了,眼前的小姑娘真的是寒家那只要聲音稍微大了點,便縮得不見人影的寒幽?

看著眼前目光炯炯,說得頭頭是道的寒幽,陳阿惠頓時有些羞惱,因為她確實是看寒家好欺侮才會找上門。

心里那點小心思被人給戳破,讓她更加憤怒,「那日就你走在最後頭,還偷偷模模的,抱著肚子不知道藏了什麼怕人發現,我一看就知道是藏了我家的雞蛋,否則怎麼會見了我出來就急忙跑了?」

這話讓寒幽心里冷笑,那日原主到山邊去摘野菜,還撿了幾個掉落的野果,至于為何要躲躲藏藏?自然是因為每次從陳阿惠家門經過,總會被她喚住,原主那日摘的東西就會被她以各式各樣的理由搶去一半。

說穿了,這陳阿惠就是個土匪,專搶像原主這種軟性子的人的東西,這次更離譜,竟然做賊的喊抓賊,直接上門栽贓來著。

因為這情況,原主寧可繞著遠路走,也不會從陳阿惠家路過,至于那日為何會出現在陳阿惠家……

寒幽下意識要模向後腦的傷口,想到原主竟然混得這麼慘,讓她頭更痛了。

「證據呢?口說無憑,你說看見了就是看見了?那我也能說我家剛收割的大米被你給搶了,你方才不正打算去我家灶房?我可是親眼看見的呢!你倒是交出來,要是交不出,我等等也帶著我娘上你家搜去。」

陳阿惠真真沒料到這死丫頭摔破了頭後竟像變了個人似的,一句來一句去的,頂得她連話都忘了該怎麼回。

好半晌,她才氣極敗壞地指著面前的婦人,大罵。「蕭雙雙,這就是你生的好女兒!你等著,我不會這麼算了!」

陳阿惠嘴上討不了好,便打算回去找人來助陣,氣沖沖的轉身離去。

直到陳阿惠走了,蕭雙雙這才驚喜的看向寒幽,淚水滑落臉頰。「阿幽,你總算是醒了,你可知娘擔心壞了……」

「娘,我沒事,你別哭了。」寒幽看著眼前哭個不停,眼底滿是關心的瘦弱婦人,心微微一軟,在開口喚那一聲娘時也就沒那麼排斥。

她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兩歲的時候父母便死于空難,她是由爺爺一手養大的。

爺爺一心一意想找到寒家失傳已久的傳家寶,加上兒子、兒媳的離世,讓他將全副的心血都放在她身上,從小便讓她學習各式各樣的專業能力,武術、書法、語言、經商,甚至是開鎖……她什麼都得學。

她為此鬧過、哭過,可爺爺從不心軟,僅嚴厲的說一句,「只有學會了所有你該學的,才有資格成為青符的繼承人,到時候便能找回我們寒家的傳家寶。」

她那時還小,只知道不學便沒飯吃,只能咬著牙學習,二十幾年來,她未曾從爺爺身上得到一絲絲的溫暖,所以爺爺過世時她沒掉過一滴淚,有的只是如釋重負。

爺爺雖然過世,但她仍背負著找尋青符的重任,那是寒家世世代代一直在找尋的東西,據說青符有靈,會自己挑選主人,在認定之人未出現前,它不會出世,寒幽也沒想到青符最後竟會挑中了她,更沒想到連筆桿子都還沒模到就死了。

她本以為自己到了陰曹地府,誰知一睜眼卻發現自己沒死,而是穿越了……

這結果讓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無端被林玉惇那表里不一的女人害死,穿來了這不知名的時代,附在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小女孩身上,好不容易得來的青符也不見了。

若要說這荒謬的一切有什麼值得高興的,或許就是她又有父母了。

她腦中有著原主的記憶,知道寒遠與蕭雙雙這對夫妻有多疼愛他們的獨生女,從來沒有重男輕女的想法,反而對原主疼愛有加,甚至給原主取了個好听的名字,寒幽。

沒錯,原主也叫寒幽,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小確幸了,至少她不必改名。

寒家十分清貧,僅靠著幾畝田地過活,家里就寒遠一個勞力,蕭雙雙和寒幽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身材瘦弱,僅能做做家務或者是去山邊摘些野菜、野果度日。

事實上,田地的收成是夠他們一家三口過活的,將那些糧食拿到鎮上變賣,至少也能換些肉回來補補身子,壞就壞在寒遠夫妻倆太過老實。

這芙蓉村的村民大多是好的,偏偏寒家左鄰右舍都是貪的,知道夫妻倆老實巴交的個性,三不五時便來借糧,卻是從未還過。

寒遠和蕭雙雙總想著遠親不如近鄰,人家開口就借,沒還也都忍了,一次次下來把那些人的胃口給養大了,有時他們自個兒都沒飯吃了,可這些所謂的近鄰壓根不顧他們一家的死活,只想著從他們家挖糧,就怕自己晚了一步會被其他人挖走。

從方才陳阿惠的行為就能看出,這些人明擺著就是要搶糧,可蕭雙雙卻是不敢阻攔,若不是她及時醒來,家里的糧又得少大半。

即便她說沒事,蕭雙雙仍是哭個不停,忙問︰「阿幽,你怎麼會摔破頭?」

說起這事,寒幽目光一冷,正要開口,外頭便傳來一陣喧鬧。

「村長,你一定要替我作主,把我家的雞蛋要回來!」

寒家很小,除了灶房外一共就兩間房,寒幽的房間正好面向廳堂,母女倆听到聲音向外一看,陳阿惠去而復返,且身後還跟著幾個人,其中一名老者正是芙蓉村的村長。

寒幽看見這陣仗,低聲對蕭雙雙說︰「娘,爹何時回來?」

若她還是之前的寒幽,這幾個人她肯定是不怕的,慘就慘在這身子不是她的,年紀小不說,還虛弱得風一吹就倒,最重要的是她腦袋瓜破了個洞,能撐到現在已是不得了,要靠蕭雙雙一個人應付這些人根本不可能。

「你爹他也該……」蕭雙雙正要說這時間寒遠也該回來吃午膳了,就听見一道詫異的聲音。

「這……家里怎麼這麼多人?」寒遠一頭霧水的看著家門外的人。

芙蓉村就這麼點大,發生一點小事不到半個時辰便能傳遍全村,寒遠回來時,屋外早已擠滿看戲的村民,讓他費了一陣力氣才擠進家門。

「村長,您老怎麼也來了?是不是我家阿幽出事了?」

這念頭一起,寒遠忙跑進屋里,直到看見她們母女倆都好好的,昏迷不醒的閨女甚至醒了,一顆心這才落下,欣喜的直喊。「阿幽,你醒了?」

「爹。」寒幽扯出一抹笑,娘都喊了,喚聲爹也沒什麼困難。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寒遠猛點頭,眼泛著水光。

「寒遠,你回來得正好,大強家的說你閨女偷了她家的雞蛋,這事可是真的?」村長年約七旬,在這時代算是長壽的了,且他處事公正,在村里有著極高的聲望。

寒遠一听,才剛落下的心再次提了起來,連忙否認。「村長,我家阿幽不可能做這樣的事,張嫂子一定是誤會……」

「我呸!」陳阿惠啐了一聲,叉著腰便把方才找上門的話又說了一次。「……這死丫頭要是沒偷蛋,為什麼跑到我家後院去?我家佩佩親眼看見她鬼鬼崇崇從我家後院跑走,之後我家的雞蛋就全沒了,不是她偷的會是誰?」

佩佩……听到這名字,寒幽的臉色更沉。

陳阿惠是鄰村人,嫁給了村里的張大強,生了兩個孩子張冬國和張佩佩,張佩佩和原主同年,張家是標準的重男輕女,張佩佩不僅要下地,回到家還得包辦家里的家務,每天都要忙到天黑才能休息,時常連飯都沒能吃上一口,原主覺得她可憐,常偷偷把摘來的野果分她一點,卻沒想到這張佩佩就是只白眼狼。

「我……」寒遠還要說話。

寒幽冷冷的看向畏縮在陳阿惠身後的小姑娘,問︰「張佩佩,是你說你親眼看見我偷了你家雞蛋的?」

對上寒幽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張佩佩的臉色有些白,下意識便要往後縮,卻被陳阿惠一把擰了出來。

「你躲什麼躲?快把你看見的說給村長听!」

張佩佩害怕寒幽與以往不同的眼神,可更害怕她娘,只能顫著聲說︰「那、那天我正要去後院收雞蛋,看、看見了寒、寒幽站在我們家院子外,我……我叫了她幾聲,她沒應我,轉頭就跑了,我一開、一開始也沒多想,就想要去收雞蛋,可、可我走到雞舍一看,蛋、蛋都沒了……」

她話才說完,陳阿惠便叫嚷起來,「听見沒有,要是她沒偷蛋,我家的蛋難不成還會自個兒不見?」

村長听完張佩佩的描述,擰起了花白的眉,問向寒幽,「幽丫頭,你怎麼會跑張家後院去了?」

芙蓉村就這麼大,左右不過三十多戶人家,村里的人什麼個性,村長心里有數,要說寒幽偷蛋他是不信的,可張佩佩的說詞對她又極為不利。

寒幽听見張佩佩滿口胡話,氣得胸口發悶,好在村長沒听信張佩佩單方面的指控,而是反問她為何會去張家後院,給了她為自己辯護的機會。

有這麼一個公正的村長,讓她心安不少,臉色也好了許多。

「村長爺爺,麻煩您跑這一趟,辛苦了。」寒幽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向村長問好。

這禮貌性的話卻讓村長有些詫異,他記得寒家的小丫頭十分怕生,就是見了他也只是點頭當作問好,從未像現在這樣開口跟他說話,雖不知寒幽為何有這樣的轉變,但他一向喜歡有禮貌的孩子。

「這是村長爺爺該做的,幽丫頭,你別怕,告訴村長爺爺,你怎麼會跑去張家後院的?」

「是呀!阿幽,爹娘相信你不會做出那樣的事。」寒遠夫妻眼巴巴的看著她。

「什麼叫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我家佩佩都看見了,你們還想賴?」陳阿惠還在那罵罵咧咧的,直到被村長瞪了一眼才消停。

若是換成原主,被這麼多人注視著早已嚇得說不出話了,可她現在是個性堅毅強韌的寒幽,所以對張佩佩哀求的眼神視而不見。

「我是去找張佩佩的。」寒幽一雙黑眸直直的看向張佩佩,「我時常會去落夕山摘野菜和野果,以往若是有多摘,我便會拿一點去給她,因為她常向我抱怨她沒吃飽,我同情她,所以只要有多摘都會撥一份給她,那日也是如此。我撿了幾顆新鮮的梨子,想著給她送去,誰知到了她家後院,正要把梨子放下時,卻看見她神色慌張的從雞舍跑出來,懷里還抱著個小布包,若是我沒看錯,那里頭正是雞蛋,只不過是碎了的雞蛋。」

張佩佩听見這話,臉色一陣蒼白,連忙否認,「你、你少胡說!根本就沒有雞蛋,是你偷的,就是你!」

陳阿惠本有些狐疑,听見自家閨女這一喊,又瞪向了寒幽。「分明就是你偷了我家的蛋,現在還想栽贓給我們佩佩?村長你看看,這才多大年紀,不僅偷東西還說謊,這種人就該給她一頓教訓,她才會記住!」

「張家嫂子,我家阿幽沒有偷東西,更不會說謊!」寒遠雖然老實,卻是極疼寒幽,更是無條件的相信自家閨女。

蕭雙雙雖然沒說話,卻也堅定的站在自家相公身邊,以行動護著自家女兒。

寒幽看著兩人的維護,心頭一暖,輕飄飄的問︰「張嬸子,你家張冬國是不是還鬧著說他的石劍不見了?」

陳阿惠一愣。「你怎麼知道我兒子的石劍不見了?」

那石劍是她家大強在路上撿來的,他瞧著那形狀就像是一把劍,便把稜稜角角的地方磨一磨後給了小兒子,冬兒開心的不得了,天天拿著石劍玩耍,可就在前幾日,那把石劍突然不見了,冬兒又哭又鬧了好一陣子,怎麼也哄不好。

想到這,陳阿惠臉色一變。「你這不要臉的東西,連小孩的玩具都偷,真是不要臉!」

寒幽沒理她,而是看著張佩佩問︰「張佩佩,我對你很差嗎?」

張佩佩渾身已是抖個不停,要不是她娘還拉著她,她早就轉頭跑了。

寒幽也沒指望她會說實話,原主應該也沒想到她把張佩佩當成好友,掏心掏肺的對她好,卻換來這個結果。

後腦杓的疼痛讓寒幽很是難受,于是極快的把那日的事情說了一遍,好讓耳根子能清靜些。「雞蛋是張佩佩壓破的,那日張冬國拿著石劍追著她打鬧,她被打得受不了,這才躲到雞舍去,卻不小心壓破了那一窩雞蛋,她害怕被她娘發現,正巧我拿了果子來找她,她便求我認下這筆爛帳。

「我年紀雖小,可爹娘的教誨我可沒忘,做人得誠實,所以我勸她實話實說,張嬸子畢竟是她娘,定不會怪她的,張佩佩卻不敢,仍是苦苦哀求我,說要是被她娘知道肯定會把她打死的,可要是壓壞雞蛋的人是我,她娘頂多上門向討些銀子而已。

「當時我听見這話便十分生氣,這芙蓉村里誰不知道我爹娘是老實人?左鄰右舍三不五時便上門要借糧,而且從、來、沒、還、過!這一年年下來,我們哪里有錢?別說是錢了,就是肚子都填不飽,要不我需要去摘野菜、野果嗎?我們家才三個人,怎麼著也餓不了,可你們看看我和我娘是什麼樣子?」

她指了指自個兒和蕭雙雙瘦弱得如同一陣風兒就能吹走的身子。

蕭雙雙早在她開始說話時便默默流淚,再听見閨女後面的話,眼淚掉得更凶了。

「阿幽,是爹對不住你們……」寒遠也是一臉心疼,都怪他沒能耐,還不會說話,這才讓她們娘倆過苦日子。

「爹,這事不怪你。」既然已佔了這身子,寒幽自然不肯再過之前那任人欺壓的日子,今兒個村長的到來正好是個機會。

以她的能耐,要是還和之前一樣過得苦哈哈,那她寒幽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村長听見這話,再看向寒幽母女那蠟黃的臉色,也想起了之前听說過寒家米糧好借的傳言,那時他也只是听听,畢竟這村里都是莊稼人家,那些莊稼可是用來養活一家子的,有誰會這麼傻將自己的命借人?

不想今兒個一听,還真有這種傻子……再看向寒幽,村長眼底又軟了一分。

寒幽見村長的眼神有了變化,這才又繼續說下去。「張佩佩見我不肯答應,拿了幾顆破蛋直接就要往我身上塞,我嚇了一跳想要躲,誰知道她力氣大得很,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掙開她,轉頭就跑,她還不死心,竟拿起張冬國的石劍發狠似的往我頭上一砸……」

說到這,寒幽感到後腦的傷口益發痛了。

蕭雙雙倒抽了口氣,不敢置信的問︰「阿、阿幽,你說什麼?你不是說那傷是你不小心摔的?」

寒幽目光如刃,凌厲的瞪了張佩佩一眼,險些將她嚇得癱軟倒在地。

她斂下眼,哽咽地說︰「娘,你知道我一直將張佩佩當玩伴,她做出這樣的事我自然傷心,又怕這事讓你們知曉了你們擔心不說,還可能會找張佩佩討公道,她在她家也是不容易,我想著傷口也不大,就想說算了,誰知……」

誰知傷口竟發了炎,連著幾日高燒不退,加上長期營養不良,虛弱的很,原主就這麼死了。

「阿幽……」蕭雙雙心疼的抱著寒幽,女兒像她,她如何不知女兒的心地有多善良?

寒幽被擁入懷中,感覺到溫暖,嗅著那母親的味道,本來佯裝出的哽咽有了幾分真實。「我本不想說出來的,但我沒想到張佩佩竟然這般陷害我,若我不說出實情,我家好不容易存的大米是不是又得被張嬸子搶走了?這大米可是連我爹娘都舍不得吃,就等著這次集市拿去賣錢給我抓藥吃的。

「這幾日我一直覺得傷口很疼,身子燙得不行,我之前听顏大夫說過,傷口要是發了熱,說不準人就沒了,我這幾日真的是又疼又熱,好幾次都夢到牛頭馬面要來拘我,要是真讓張嬸子把米搶去,那我……那我……」

蕭雙雙听見這話又哭了起來,寒遠也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們夫妻老實,心腸又軟,時常想著別人有困難,自己勒著褲腰帶少吃點就是了,能幫助到需要幫助的人也是好事一件,卻沒想到那些人竟利用他們的善心,叫孩子來家里哭討,這是抓準了他們心軟才會這般無恥,甚至還直接欺上門來,今日要不是寒幽把實情說出來,他們的女兒說不定真會死了!

村長一干人全都傻了,尤其是陳阿惠,她的臉色異常難看,回頭看向張佩佩,發現她臉色白得像紙一般,哪里還猜不到真相?

但要她認下這事絕不可能,雞蛋沒討到,說不準還得賠錢給寒幽這死丫頭,說什麼她也不會肯。

她狠狠的瞪了張佩佩一眼,才又大聲喊著,「村長,你可別听這死丫頭胡說八道,我們佩佩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分明是寒幽偷了雞蛋想逃的時候自己摔破了頭,現在竟然還想賴到我家佩佩身上,你可千萬不能信呀!」

得,雙方各說各話,讓村長不禁頭疼起來,他心中倒是偏向寒幽這邊,先不說寒幽不像陳阿惠那般蠻橫,也不似張佩佩那樣畏首畏尾,就說她那雙眼珠,黑白分明、清亮見底,再看她的態度,打他進門便一直坦蕩的直視著他,有著這麼一雙明亮眼神的孩子絕不可能說謊。

偏偏這事麻煩就麻煩在現場只有寒幽和張佩佩兩個人,雙方各執一詞,讓他怎麼評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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