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嫁剋妻夫 第三章 就是要嫁給你(1)

清歌差點沒被蓮兒給氣死,一口一句退親,連累她連解釋都不知道怎麼解釋。

「你去路口守著!」她瞪了自家笨丫鬟一眼,把人給打發走了。

蓮兒也知自己說錯了話,一邊擔心的望著自家小姐,一邊委委屈屈的去站崗了。待寒敘亭只剩下他們,清歌才抿了抿唇,想著該怎麼開口解釋。

慕容煜卻誤會她是不知該如何開口,于是率先出聲。「冷三小姐想退親,不必感到難以啟齒,我能體諒,需要我怎麼配合,我照做就是。」

男方退親對女方是傷害,要是女方開口,加上他又背負著克妻之名,女方反倒是能獲得他人的理解,而不是怪罪。

清歌聞言,驀地抬起螓首。「你誤會了,我沒有想退親!」

沒有?慕容煜微挑眉,看向她。「那冷三小姐今日約我來是?」

這與他得到的消息似乎有些不同,見她一臉著急的否認,他倒是想听听她找他來究竟是為了何事。

清歌本打算從容的與他相談,可一望進他那雙深邃得似是能將人吸附進去的雙眸時,俏臉莫名有些熱,心跳也快了幾拍,在強迫自己平息紊亂的呼吸後,她才輕聲道︰「我想向你買樣東西。」

買東西?這倒是慕容煜沒想到的事,最重要的是,他還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東西能賣她。「冷三小姐是不是找錯人了?」

他雖為沐國公的長孫,可這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打十歲過後便被送到了元帥府,親娘留給他的東西全握在繼母的手中,她雖還不敢明目張膽的佔為己有,可要從她手中討回來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說白點,除了銀兩,他還真沒什麼好東西能賣她。

清歌也不解釋,而是直接了當的問︰「慕容將軍手上是不是有鹿陽草?」

慕容煜一听見鹿陽草三個字,一雙俊眉倏地擰起。

鹿陽草並非大歷之物,而是產于西疆,且十分稀有。

再稀有的東西,只要肯花錢,還是能買到,前提是在西疆,若是在大歷,那可就是千金難買了,畢竟以西疆與大歷常年不和的情況,怎麼可能把如此稀缺之物銷向大歷。鹿陽草不是什麼救命靈藥,而是一味大補之物,專治男人隱疾,據說只要不是斷了根的太監,有鹿陽草在手,都能治癒。

問題是,冷清歌一介深閨女子,如何得知這味藥材?她又要來何用?最重要的是,她是如何知道他手中有鹿陽草?

這種種不解讓慕容煜一句話也不說,僅靜靜的凝視著她。

清歌好不容易緩下的雙頰又悄悄的紅了。「慕容將軍能否別問我有何用,也別問我為何會知道你手中有鹿陽草?」

她不是因為問了這令人難以啟齒的藥材才臉紅,而是因為他的注視。

看著她那如晚霞般紅艷的雙頰,以為她窘迫,慕容煜雖好奇,卻也沒多問,只頷首。「我手邊的確有一株鹿陽草,冷三小姐若是想要,送你便是,不過……」

「慕容將軍有何要求?」清歌知他面冷心善,卻也沒指望他白送而不討回報,畢竟他倆雖在名義上是未婚夫妻,卻是頭一回見面,他要真敗家到白送她,她都不知道該氣該笑。看著眼前眼神清澈的少女,慕容煜雖有些猶豫,卻還是月兌口問了,「雖說如此詢問有些不妥……但冷三小姐不是早有心儀之人,難道真不想退親?」

他不想問得這麼直白,但為了她好,他還是開了口。

誰知他自以為的體貼,卻讓清歌俏臉慘白。

他听見她與蓮兒的對話了?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他是從何得知她的「心儀之人」。

咬著粉唇,她有些艱難的開口,「慕容將軍想退親?可是因為我方才與丫鬟的對話?你誤會了,我方才是逗她的,我並沒有什麼喜歡的人。」

慕容煜知她誤會了,他會知道這事還真不是因為偷听,不過也不是什麼好門路就是了,所以他沒打算解釋,而是又道︰「這親事是兩家長輩定下的,當初訂親時,你不過才十一歲,不願意也是正常的,再者,退親對你不是壞事,若是你煩惱對名聲有損,大可不用擔心,只要——」

「我不退親!」他話還未說完便讓清歌給打斷,她一臉堅定的望著他。「若你的交換條件是退親,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除了這件事,讓我用任何東西換鹿陽草都行,但我不會退親。」

她發紅的雙眸讓慕容煜突然有種欺侮人的錯覺,可他明明是為了她好……

「你該知道我有過三任未婚妻。」她既然不肯承認心有所屬,他也不再多問,只能說服她。「我不希望你跟她們有同樣的下場。」

三個無辜的少女因為他的緣故死于非命,他實在不願再禍害任何人,或許他真的不適合成親。

「你可是不喜歡我?」清歌沒有回答他,而是突然問。

慕容煜一愣,下意識道︰「你我並不熟識……」

雖說都知道彼此,可今日是兩人第一次見面,如何談得上喜歡或不喜歡?

「那可討厭?」

「自然不會。」他搖首。兩人不熟,但對著這麼一個讓人看著舒心的少女,他沒理由討厭。

「那可是我不夠漂亮?」她又問。

這點他倒是沒辦法說謊。「……很漂亮。」不僅漂亮,還漂亮得過頭了。

「那可是覺得我的身分配不上你?」

他的前三任未婚妻家世都遠超于她,一個國公府小姐、一個是王爺之女,另一個更是右相的孫女,而她不過是小小的侯府千金,且還是二房。

「這與你的身分有何關系?」慕容煜被問得有些糊涂。

清歌沒回答他,而是直直凝視著他,問了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問題。「慕容將軍想退親,是另有心上人,還是打算一輩子不娶妻?」

「我沒心上人!」他攙眉,這小丫頭腦袋都裝些什麼了?

清歌松了一口氣。「那就是不娶妻了?」

慕容煜下意識想點頭,偏偏他還真沒辦法點。

娶不娶妻對他而言並不重要,但對祖母與姊姊來說卻十分重要,他敢說,他今日就是點了頭,之後還是會被祖母給逼得再訂一回親。

那麼他還退什麼親?

不得不說,冷清歌說中了重點,讓他無話可說。

清歌一顆心本來繃得緊緊的,直到見到他遲疑,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你既然不能不娶妻,也無心上人,那為何還想與我退親?雖說你還不喜歡我,卻也不討厭我,既不是嫌棄我的家世,也不是因為我長得不漂亮,那麼為何不能娶我?」她眨著大眼問。

慕容煜被她問得啞口無言,話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還真沒理由反駁,且他發現冷清歌在問這問題的時候十分認真,似乎真沒想過要退親,難道是錦一的消息有誤?

他壓下心中的困惑,沉聲問︰「你真不怕?」

「為何要怕?」清歌反問他,眼中沒有退縮,更沒有一絲的害怕,有的只是一片平靜。

「我信命,卻不信那些流言,我相信你我既能訂親,那便是我們之間的緣分,這輩子要是不能嫁你,那我也不會再嫁他人。」

她已錯過一輩子了,這輩子她絕不會再做令自己後悔之事。

慕容煜聞言,心里莫名淌過一抹悸動。

在死過兩任未婚妻之後,壓根兒就沒人敢嫁他,若不是右相早年欠下祖父一份情,祖母也沒辦法替他定下第三任未婚妻,誰知依舊是悲劇收場。

在那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將女兒嫁給他,別說是說親了,就是從他身旁走過,都是避如蛇蠍,別看他昨日進城風光,那不過是因為他離開京城三年,人們健忘,加上他打了勝仗,才會有這般的光景。

在听見清歌說出她並不怕時,他才發現眼前的少女不僅不怕那些流言,似乎也不怕他,尤其是最後那句話……這是非他不嫁了?

想到她在說這句話時,那認真的眼神,慕容煜覺得心頭的悸動似乎又加深了些。清歌見他遲遲不回應,忍不住開口又道︰「反正我不會退親就是了。」

慕容煜見她如此堅定,莫名的心頭一軟,竟也沒再堅持。

她說的沒錯,他並不討厭她,且……她確實長得漂亮。

既然都要娶妻,那何必多此一舉?娶一個處得舒心且不怕他的妻子,有何不好?

至于慕容承……她說了沒有,那他便當沒有吧,或許真是錦一失誤也不一定。

「我會讓人把鹿陽草送去給你。」

清歌眨了眨眼。「不退親?」

「不退了。」他搖首。

「那我該用什麼與你換?」鹿陽草的價值難以估算,她沒把握自己手中之物能讓他看上眼,但也不能佔他便宜。

「就當作聘禮吧。」既是未來妻子,他的東西自然也屬于她。

清歌聞言有些訝異,但她還是收下了,畢竟她是真需要鹿陽草。「多謝慕容將軍。」

她的大方不矯情又讓慕容煜增添了一絲好感。「冷三小姐若是無事,我便先走一步了。」

既然決定要娶,那就得回府向祖母知會一聲,畢竟他昨日才抗拒過娶妻一事,祖母正惱他呢。

「等等。」清歌叫住他,小臉有些紅。「以後……叫我清歌就行了。」

慕容煜怔了怔,看著眼前那連耳根子都有些發紅的少女,不自覺的勾起了唇角。

「好。」

待清歌回過神,慕容煜已消失在眼前,只剩下她獨自一人回味著他離去前的那抹笑。

怎麼能這麼好看。

「小姐,你似乎很高興,是不是和慕容將軍說了什麼?」

見自家小姐一臉愉悅,蓮兒一顆心卻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得很,總害怕她真提了退親。

清歌知這傻丫鬟是在試探她,但她沒理會,俏臉自始至終帶著笑容,很是歡快的準備回府,誰知這才剛走沒幾步便撞到了人。

「小姐!」

蓮兒看著將自己給撞得踉蹌地退了好幾步的清歌,忙上前扶人才沒讓她摔倒在地。

「小姐沒事吧?」蓮兒總覺得小姐今日出門沒看黃歷,這前後才多久的時間,就跌了兩回了。

清歌扶著被撞疼的額,手一模,發現覆在臉上的輕紗一不小心給勾掉了,正抬頭要看面紗飛到哪去了,卻望進慕容承那雙來不及斂下厭惡的雙眼之中。

慕容承?他怎麼會在這?

清歌撐起秀眉,正覺得晦氣,就看見一道粉色身影快步從慕容承身旁跑來。

「表哥,你有沒有事?可有傷到?」來人是一名少女,生得嬌俏可人、溫婉柔弱,俏臉上滿是擔憂。

慕容承原本冰冷的眼神,在看向少女的剎那,像是寒湖化了冰似的,只剩下溫柔。「我沒事。」

少女見他似乎沒傷著,這才放心,轉身想看看是誰這麼冒失,走路不看路,差點傷到她表哥,沒想到這一看,那本就不忿的小臉更加忿然。

「冷清歌,你跟蹤我們?」

清歌沒料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看見這兩個前世的仇人,在看清許隻的臉後,俏臉倏地冷下。「跟蹤?許小姐,請你看清楚,這是覺明寺,不是你家後院。」

她臉要不要這麼大?難不成只要有她和慕容承在的地方,她就去不得?遇上了就說她跟蹤,真是笑死人了。

許隻被她嗆得一愣,一時間竟忘了回應。

這冷清歌喜歡表哥,卻傻到看不出她與表哥兩情相悅,這一年來一直想討好她,讓她替她說好話,冷清歌傻,她可不傻,怎麼可能替情敵說話?

一直以來,她對冷清歌都是冷嘲熱諷,冷清歌雖惱,卻還是強忍著討好她,這還是冷清

歌頭一回這麼對她說話……

許隻揮起眉。「冷清歌,你這是什麼態度?」

清歌懶得理她,更別提慕容承。「蓮兒,我們走。」

方才的好心情全因眼前兩人消失了大半,她連看都不想多看他們一眼,就怕自己忍不住上前掐死二人。

「呃?」蓮兒本來嚴陣以待,就怕清歌又纏上慕容承,突然听到她說要走,都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呢。

反應不過來的不只蓮兒,還有一臉厭惡的慕容承。

這還是頭一回清歌遇見他卻沒纏著他不放,甚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這反差莫名的讓慕容承有些不是滋味。

看著一如以往美麗的少女,慕容承難得在她身上停留目光,這一看,發現清歌似乎和以往有些不一樣了,雖然還是同個人,卻是沉靜了不少,那股靜謐襯得她清麗的五容更加出眾,讓慕容承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若是以往,清歌肯定會因他的注視而欣喜若狂,然而他卻從她眼中看見了嫌惡,不由摟起了眉。

「這就是威遠侯府的家教?撞了人不用賠禮,就這麼走了?」慕容承認定清歌在裝,他主動搭話,就不信她不上勾。

誰知清歌竟是連頭也不回,只淡淡的扔了句,「慕容二少爺要不要看清楚自己站在什麼地方,再來與我說說是威遠侯府的家教出問題,還是沐國公府的家教有問題。」

慕容承聞言,這才仔細看了自己身處之地。

這是個轉彎處,清歌沿著回廊直行,而他卻是從一旁的小路而來,以她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哪兒有小路,但從他的方向卻能清楚的看見回廊。

這情況下相撞,只能說是意外,若真要論,那錯的那方也不該是清歌。

慕容承在指責她之前根本沒想過錯的人會是自己,更沒想到清歌會這般給他沒臉,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許隻見不得心上人委屈,挺身而出。「冷清歌,路這麼大條,你哪兒不走,偏往表哥身上撞,別人不知道,你以為我也不知道嗎?你分明就是算計好的,打算投懷送抱,借此得到表哥的關注!」

若不是不雅,清歌真想朝許隻翻個大白眼。「投懷送抱?」她簡直氣笑了。「許小姐真是人才呀!不過是個意外,你也能將白的說成黑的,不去說書著實可惜了,我看這京城里的小姐上街可得小心點了,要是不小心撞到人,讓許小姐給瞧見了,不知道又會編出什麼顛倒是非的流言來。」

她早知與這兩個人講道理是浪費口舌,才會選擇走人,沒想到人家卻不放過她。不放就不放唄!反正她也沒打算放過他們,不能把人掐死,那就死命的慰,提早收收利錢過過癮也好。

「你說什麼!」居然說她是說書的!許隻氣得臉都扭曲了。

「許小姐是不是耳朵不好?」清歌挑起眉,一副大發慈悲的模樣。「既然許小姐耳背,蓮兒,把我方才說的話再重復一次。」

蓮兒早就驚呆了,在對自家小姐的戰斗力投以崇拜的眼神後,麻利的將清歌方才的話給復誦了一回。

許隻被清歌羞辱已經夠生氣的了,沒想到還被蓮兒一個小丫鬟羞辱,當下氣得紅了雙眼,要不是慕容承在場,以她的個性,早已上前賞這兩個可惡的主僕一巴掌。

「表哥,她們……她們欺人太甚!」許隻雙眼一眨,淚花一轉,像不要錢似的一串串落下。

那模樣令慕容承看得心疼不已,看向清歌的眼神閃過一抹冷意。

清歌懶得看許隻演戲,拉著蓮兒便走。

她不知道,就在她要下樓梯時,慕容承手一彈,一顆小石子直直射向她的膝窩,只要打中,她從這麼長的階梯摔下,就是不死也殘。

清歌感到左腿一痛,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就直直往前傾去。

「小姐!」蓮兒嚇傻了,想也沒想便伸手去拉,可這一拉不僅沒拉著,反倒把自己也給賠了上去,主僕二人眼看便要摔下去。

就在這時,兩道身影倏地飛來,一人一個,分別將清歌主僕倆給救起。

清歌本以為自己才撿回的命又要交代了,誰知竟被攬進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抬頭一看,才知救她的不是別人,正是早她一步離開的慕容煜。

「你有沒有事?」

清歌怔怔的看著眼前去而復返的男子。「我沒事……你不是走了?」

「東西落了。」他剛離開不久就發現系在腰際的玉佩不見了。

清歌一听,忙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是不是這塊玉?」

這是蓮兒撿到的,她認出是慕容煜隨身之物,本想回府後讓人送去沐國公府,沒想到他競親自回來尋。

「就是它。」慕容煜接過帶著她體溫的玉佩,內心松一口氣,他真怕找不回來。

清歌見能幫上他的忙,也很高興。「是很重要的東西嗎?」

「是我母親的遺物。」他小心翼翼的將玉佩系回腰上,卻顯得有些笨拙,若不是如此,玉佩也不會落下。

「我幫你。」清歌一點也不避嫌,十分自然的替他系上。

兩人旁若無人的模樣,讓一旁的慕容承雙眼微沉,沉聲道︰「大哥可還知道這里是佛門之地?」

在眾目睽睽下這般親近,當他們死人?在清歌接過玉佩時,慕容煜也覺得有些不妥,但她的動作太快,他連猶豫的時間都沒有,她便替他給系上了。

不過就是不妥,也輪不到慕容承來說教。

「你既知這里是什麼地方,方才都做了什麼?」慕容煜俊顏一沉,冷然的看著同父異母的弟弟。

慕容承沒料到自己的小動作會被發現,還是讓被他視為眼中釘的慕容煜發現,本就難看的臉色頓時更加陰沉。

「她羞辱表妹,我不過是給她一個小教訓罷了。」既被發現,他也大方的承認。慕容煜沉下臉,一旁的清歌氣得牙癢。

她還以為自己重生後變笨拙了,連路都不會走,短短半日就跌了三回,原來是慕容承搞的鬼。

「這是教訓?恐怕是要我的命吧!」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她就是不死也剩半條命,她前世到底是什麼眼光才看上這樣一個爛人?真是越想越氣。

慕容承在外一向濡和謙遜,可對上清歌,不知為何總維持不住好臉色,今日見她依偎在慕容煜身旁,讓他更加不悅。

「你這不是還好端端的嗎?」許隻知道表哥是替她出氣,方才的怒火一掃而空,心頭只剩一片甜,也就懶得和清歌計較了。「表哥,咱們走吧,還得去替姨母祈福呢,別為了幾個不相干的人誤了時間。」

慕容承也不想留在此,兩人連招呼都不打一聲,轉身便走。

慕容煜一雙俊眸冷得嚇人,清歌臉色也不好看,但她沒發作,只一直告訴自己來日方長,她忍!

「多謝你了。」今日要不是慕容煜,她都不知道會摔成什麼樣。

「對不住,是我沐國公府家教不嚴,連累你了。」慕容煜有些愧疚,再怎麼說慕容承都是國公府的少爺,更是他的弟弟,這聲道歉他該給。

又是家教?清歌有些想笑,若是慕容承听見這話會不會氣死?

「你是你,他是他,你不必替他道歉。」她不需要他替慕容承道歉,這筆債她會自己討回來。

慕容煜看著眼前的少女,想到她方才望著慕容承的眼神,不僅沒有一絲好感,甚至有著掩不住的厭惡,這加深了他心底的困惑,讓他忍不住看向一旁的錦一。

錦一此時也是一臉錯愕,他比少爺還傻眼好嗎!他在暗處保護著冷三小姐已經三年多了,明明見她一直倒追二少爺,這才會稟告少爺,說冷三小姐心有所屬,那人還是慕容承,誰知今日一見,卻和他平時看見的完全不一樣,冷三小姐何時轉性了?怎都不知會他一聲。

慕容煜從錦一眼中看出不解,一雙俊眉微捧。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卻說不出是哪里不對。

「小姐,嗚嗚,嚇死奴婢了!」好不容易回過神的蓮兒白著一張臉飛撲到清歌身旁,哇哇大哭。

清歌看著第二次舍身救她的小丫頭,一雙眼柔得不行,好聲安慰幾句,這才發現旁邊站著一個男子。

看著那男子,她美眸微怔。「這位是……」

慕容煜見她盯著錦一,沉聲道︰「是我的暗衛,錦一。」

「你的暗衛?」清歌一雙美眸微眯。「不是慕容承的?」

不,不對!若是慕容承的暗衛,又怎麼可能會救蓮兒?

「你怎麼會認為錦一是我二弟的暗衛?」慕容煜挑眉問。

清歌顯然已想清楚是怎麼回事了,俏臉有些難看。

一旁哭得抽抽噎噎的蓮兒听了,瞪大了眼。「原來你是姑爺的暗衛?那慕容二少爺為什麼不說?害我家小姐以為救了我們的人就是他……」

三年前的乞巧節,清歌與冷清鳳等人一塊出門看廟會,可冷清鳳幾人一向排擠她,害她與蓮兒落了單。清歌十分委屈,卻是倔強的不肯先回府,主僕二人大著膽子自己逛廟會,誰知竟遇上驚馬,當時救她們的人就是錦一。

錦一走沒多久,清歌就見慕容承從旁經過,當即攔下他,問他方才救了她們的人是不是他的侍衛。

見慕容承只皺皺眉頭卻沒否認,雖轉身就走,她仍覺得他是行善不欲人知,後來在其他場合知曉他的身分,又听聞他溫和謙遜之名,就漸漸的越來越喜歡他,喜歡到即便對方沒對她釋出過善意也執迷不悟。

因為一次「行善不欲人知」,她始終認定慕容承是值得嫁的好人。

如今看來,慕容承不過是個沽名釣譽的小人,沒有要娶她的意思,但很享受她的愛慕,只是沒料到她前世會用手段強嫁他,害他失算惱火罷了。

思及此,清歌一張俏臉漲得通紅,氣自己怎麼能夠這麼蠢。

蓮兒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雖說得不甚清楚,但慕容煜卻听明白了,冷清歌是為了感謝慕容承,這才會……

清歌看著他那雙像是能洞悉一切的俊眸,差點沒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了,咬了咬牙,最後還址忍不住開口,「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慕容煜沒拒絕,與她來到一旁的小徑。

「你有什麼想問我?」清歌深吸一口氣,坦然問道。

慕容煜挑眉。問她?今日是兩人第一次見面,他之前雖然有些事想問清楚,卻覺得太唐突,沒想到她比他還直接。

不過這樣也好,他一向欣賞大方的姑娘勝過那些扭扭捏捏的大家閨秀,但……

「我沒什麼好問的。」

清歌本以為他會質問她是不是喜歡過慕容承,沒想到他竟是問都不問,這讓她忍不住反問他。「為什麼?」

慕容煜微彎唇角,算不上一個笑容,卻是放柔了他冷硬的五官,讓清歌再一次看傻了眼。

「過去的事便過去了,執著有何用?重要的是未來。」

重要的是未來……

這句話在清歌的心里重重一撞,讓她整個人清明了過來。

是啊!就算她曾經眼瞎喜歡過慕容承又如何?如今的她早已不是那可憐兮兮又傻又可悲的清歌,她重生了,為何還要拘泥于過去?

想通這點,她發自內心綻開一抹笑,宛如盛開的薔薇,美不勝收。

「慕容煜。」這還是她頭一次這麼喚他。「相信我,娶了我不會讓你後悔的。」

她會用這一生去愛他,至死不渝。

看著眼前認真的少女,極少笑的他露出了這些年來難得真心的笑容。「我很期待。」

他是真的期待著娶妻的那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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