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俊琬跟司徒大德走出電梯,他們要去雅若集團總部參與選角。
原本只要她自己去就可以了,但單澤郁特別叫司徒陪她去,她後來才知道,一副吊兒郎當模樣的司徒竟然是公司的副總,也是股東之一。
「太可惜了,李芸芸竟然會答應吳育潔的求婚,我本來也想追她的說,被吳育潔捷足先登了。」司徒大德一直在搥心肝。
她笑了笑。「他們兩個很相配啊。」
她壓根沒把司徒的連聲扼腕當一回事,單澤郁可是說了不少司徒的事給她听,這個身經百戰的浪子,像他這麼風流愛把妹的男人,還是不要定下來的好,免得傷了女人的心。
「我跟李芸芸更相配吧!」司徒大德不服氣的抗議。
她不置可否的說︰「反正你沒希望了,他們已經宣布要結婚了。」
看不出李芸芸那麼明快,不負責則已,一負責驚人,竟然說半個月內要訂婚、結婚,快得讓大家跌破眼鏡。
「是啊,沒希望了。走在時代尖端的李芸芸怎麼會看上食古不化的吳小老頭,真是無法理解。」司徒大德還在哀嘆。
白俊琬丟給他一個開解的笑容。「這就是愛情,愛情是沒有道理的。」
「你在敷衍我喔!」司徒大德開始流暢的發牢騷,「你們成雙成對的天天在那里曬幸福,就不能給我點愛,稍微安慰安慰我一下嗎?」
她閃動著眼眸,露齒一笑。「你覺得我在敷衍你嗎?哈哈,被你發現了。」
他們步出公司大門,一名婦人迎面而來,她沒發現,繼續听司徒在對人家的婚訊大放厥詞,心里想著球球要打預防針,還要做牙齒檢查……
「小琬!」
那名婦人忽然如遭雷擊的停了下來,開口喊她。
司徒大德認出對方,立刻熱絡的打招呼。「伯母你好,好久不見了,還記得我嗎?我是羅姞的同事,你來公司找羅姞嗎……」
「小琬……」沒有理會他,婦人哽咽又迫切的看著白俊琬,以一種不敢置信的眼光。「抱歉,我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白俊琬呼吸急促,拉起司徒大德就走,佯裝沒听見後面傳來一聲一聲的小琬。
那個人怎麼敢喊她?怎麼敢?
「怎麼回事啊?」司徒大德一頭霧水的被她拉著走。「你認識羅姞的母親嗎?她剛剛叫你小琬耶。」
「羅姞的母親?」她愣住了。「她是羅姞的母親?」
「是羅姞的後母,兩個人感情好像不是很融洽。」他說道。「我們曾去羅家吃火鍋,覺得羅姞一直在給她母親臉色看,可她母親一直在討好她。」
她深呼吸。「你們去過她家?」
那個人住的……地方……
「是啊!」司徒大德大剌剌的說︰「那時單子和羅姞在交往,她生日時,有人起開要去她家吃火鍋,她欣然答應,大伙就不客氣的登門白吃白喝一頓了。」
「你說羅姞跟單澤郁……交往?」她蹙了一下眉。
司徒大德一愣。「呃,單子沒告訴你嗎?」
多嘴啊,他死定了。「其實你也沒必要在意啦,他們才交往沒多久就分了,單子對她一點留戀都沒有,她倒是還想復合的樣子。」
她看著天際,舌忝舌忝干澀的唇。
原來這就是羅姞討厭她的原因,看來她還是早點離開創意部比較好,換個部門,不要再刺激羅姞了。
不過,她還有心情想這些嗎?那個人竟然出現在她眼前,還成了羅姞的後母,她的心……好刺痛……
「你千萬別跟單子說是我說的。」見她表情古怪,一直不發一語,兩人上車後,司徒大德忍不住又千交代萬交代。
她系上安全帶,淡定地說︰「那都是他的過去,我根本沒理由追究,所以你也別擔心了。」
「你能這樣想就太好了。」他松了口氣。
「那我們出發嘍!」
「那女人到底跑去哪里了?」單澤郁整晚不知道抽多少煙了。「她的慶功宴卻給我搞失蹤,這算什麼?」
兩個小時前又下起傾盆大雨,她的手機從不接到關機,讓他越來越擔心她,交代了美花姨,若她一回去就立刻打給他,至今也沒消沒息。
要求婚的鑽戒還在他口袋里,她這麼一搞,把他精心策劃的求婚也給搞砸了,他悶啊!
一場慶功宴,大家都吃飽喝足走了,只剩他跟司徒兩個人站在燒肉店的門廊下抽煙,看著入夜後漸大的雨勢。
「我問你,既然從雅若一起離開時都六點了,你為什麼不順便把她帶來?」同一個問題,他不知道第幾次提出來質問好友了。「我哪知道她會不來啊!」司徒大德回答得很無力。這位老兄是要問幾次?
要講還是不講啊?他整晚都在天人交戰。白俊琬,他真會被她給害死,話講得好听,什麼那都是單子的過去,沒理由追究,叫他不必擔心。
結果咧,來陰的,搞失蹤!
哼哼,他真是頭殼壞掉才會相信她的話,女人嘛,哪個不是小心眼又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的,他怎麼會蠢到相信她的話?
「其實那個……單子啊……我跟你說……」
他終于吞吞吐吐的開口了。
「快說。」單澤郁不耐煩的蹙起眉心。
時間越晚,他越擔心她是不是出事了,不然怎麼連通電話都沒有,明知道今天要聚餐,又是她的慶功宴,也是他這個老板兼男朋友的心意,她為什麼缺席?
「呃,我想她可能是不爽,所以才故意不來的。」
「不爽?」他瞪著好友。「不爽什麼?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也沒有什麼啦。」司徒大德抓抓頭。「今天去雅若的時候,我不小心跟她說你跟羅姞交往過,我想她可能是因為來這里會跟羅姞踫面才不來……」
「該死!你——」他用力踩熄煙蒂,齜牙咧嘴的吼人。「你不會小心一點啊!」
司徒大德很無辜。「她有說她不介意……」
他瞪眼。「不介意?哼哼,最好是不介意!」
司徒大德也很懊惱自己的無心之過。「她真的那麼說啊!」天地良心,他也算受害者好
不好?
「你自己回去吧!」他火速上車,不理會好友在後面哀叫,在大雨的夜里,車飛也似的開走了。
雨大得好像要淹掉整座城市。
賀孟修的車緩緩駛進幸福里,在白俊琬指定的樓房前停了下來,沒有熄火。
「你等我一下。」他撐起一把傘,下車後走到她那邊幫她開車門。
「謝謝……」她神情黯淡的下了車,他送她走到美花姨家的遮雨棚下,她抬眸看著他。「你快回去吧。」
「你也不要胡思亂想了,早點休息。」賀孟修深深看著她叮寧。
美麗又脆弱的女人總能讓男人萌生保護欲,更何況她還是妮妮的救命恩人,他不諱言自己對她有好感,只可惜人家名花有主了。「嗯……」她點點頭。
幕然間,一道人影從對面沖了過來,也沒撐傘,把他們兩人都嚇了一跳。
「你整個晚上都和他在一起嗎?」渾身淋瀑的單澤郁怒氣沖沖的質問,語氣里夾雜著憤慨。
他像個笨蛋似的傻等她回來,擔心她出事,巨大的忐忑快把他吞噬了,就在大門旁等,一直不敢進屋里去,就怕錯過她回來,而她居然是跟男人在一起?還是這個對她有意思的男人?
「你誤會了。」賀孟修解釋,「白小姐在路上淋雨,我剛好經過,所以把她送回來而已。」
「你們以為我會相信?」他惱怒的瞪著她。「你有什麼理由要在路上淋雨,而且還不接我手機?」
她皺著眉,當機立斷的對賀孟修說︰「你快回去吧!我自己跟他解釋。」
「你自己可以嗎?真的不需要我幫忙解釋?他看起來很激動,會不會做出什麼不利于你的事?」賀孟修一臉擔憂的詢問。
單澤郁怒眸一掃,踢了下美花姨家無辜的大門。
他媽的!這兩個人是當他死了嗎?他會做什麼不利琬兒的事?這家伙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我沒事,你快回去吧。」她催促道。
「那我走了,你保重。」清官難斷家務事,他也不想蹚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