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膳鮮妻 第十三章 花舟蔬果宴(2)

李佩兒出嫁之後,李家的風似乎清爽多了。

花卉蔬果宴已在李家的酒樓開賣一陣子了,成績斐然,訂單最多的是要價五十兩銀子的金宴席,預約已排到半年後了,形成了有錢也吃不到的盛況,與當初李姮漱的預言不謀而合,李雲樵因此更信任她了。

高祥寺周邊的平價飯館已裝修好了,一共有六間,李姮漱開發出的日式定食共有八套,主食分別為牛、羊、雞、豬、魚、鴨、河鮮、素食,主食不同,其余小菜、甜品等都相同,但每日的小菜、湯品、甜品都會換,李雲樵很快發現此種模式可以節省人力,不必顧跑堂的伙計,客人自行點餐、取餐、收餐,只要顧用廚子和打雜洗碗工即可。

李姮漱很想看她一手打造的平價飯館營運,看看這里的百姓被她導入快餐文化,但她的婚期轉眼到了,她來不及看高祥寺周邊熱鬧起來。

出嫁的前一日,江靜芝來到李姮漱房間,塞給她一本房事寶典,她努力的研究到了半夜,沉沉睡了過去。

在夢里,她和顧紫佞有了夫妻之實,他就像畫冊上那般與她翻雲覆雨,他的身體也像畫冊里的男子那般有肌肉,她猜想他有練過,他一定有練過……

「有練過……你一定有練過……」

「姑娘,誰有練過?」

听到喜秋的聲音,李姮漱醒了大半,她倏地坐了起來,想到自己竟作了春夢,對象還是跟顧紫佞,她耳根子都燒了起來。

喜秋沒察覺到主子的不對勁,只欣喜地道︰「姑娘,該起來洗漱了,夫人交代讓姑娘先吃些東西墊墊肚子,接下來怕是沒時間給姑娘進食。」

李姮漱定了定神,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她快要可以見到兩個月不見的顧紫佞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會那麼想他,若不是做花卉宴、瓜果宴和定食來分散注意力,她肯定沒法熬過這兩個月的相思之苦。古人不能打電話,又沒視訊,也沒張照片可以解相思之苦,遠距離戀愛實在不行啊。

「姑娘,您又在神游太虛了?」喜秋輕聲提醒道︰「姑娘今日可不能再不專心了。」

喜秋伺候著李姮漱沐浴更衣,換了吉服,紫蝶、小晴送來早膳,沒有湯湯水水,都是易食又有飽足感的膳食,李姮漱一早起來沒有胃口,還是勉強自己吃了一些。她知道,下次進食可能是晚上了。

天才亮,江靜芝領著蘇嬤嫂和幾個婆子進來了,都是江靜芝精挑細選的婆子,她們經驗豐富,分別給李姮漱梳頭、開臉、化妝,最後江靜芝親自給她戴上了鳳冠。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你嫁進顧家就是顧家的人,往後當以夫家為重。娘如今已在府里坐穩了位子,你爹也待我像從前那般,你無須牽掛娘家之事,做好你夫君的賢內助,趕緊生個大胖兒子,你的位子便也牢靠了。」

江靜芝殷切叮囑,李姮漱有現代人的思想,雖然不認為生個兒子就是一輩子的依靠,但她還是順從的點了點頭。「我明白,娘放心,我會做得很好。」

江靜芝忍不住眼角濕潤。「娘相信你會做得很好,娘作夢都想不到還能有這一日,能夠親手為你戴上珠冠,娘太開心了,如果不是你,娘如今還病著、躺著……」

李姮漱執起江靜芝的手。「那些都過去了,娘不要再想了,以後的日子才重要,待日後善彬光耀門楣時,還有的是娘開心的日子。」

「好、好,娘不會再想從前,只會想著以後美好的日子。」江靜芝將紅羅蓋頭輕輕蓋在李姮漱珠冠上。吉時已到,喜娘扶著她緩緩走出去,陪嫁的喜秋、紫蝶、小晴跟在後頭。

李姮漱讓喜娘扶到了正堂,拜別了李老夫人和李雲樵、江靜芝,讓李善彬背著出了府門,彎身坐進花轎里,同時,鑼鼓響起,鞭炮齊鳴,花轎也緩緩抬起前行了。

李家的下人都擠在門口看自家小姐風光出嫁,人群之中,有一雙眼楮幾乎快瞪掉了眼珠子,那便是江琳玥。

江琳玥什麼也不看,就緊盯著那大紅箱籠,足足一百二十抬的嫁妝,數不盡的貢緞絲綢和首飾妝奩,金銀、寶石、翡翠、珍珠、瑪瑙,應有盡有,言明了李家對這嫡女的珍視程度,無限風光。

江琳玥想到自個兒親女佩兒那寒磣的嫁妝,既悲憤又心疼,佩兒後來來信,訴說因嫁妝不夠體面遭夫家奚落,縱然懷有身孕也沒人重視她,連下人也不當她是少女乃女乃,種種被冷落的遭遇讓她對李姮漱的恨意更重了。而與前世天差地遠的現況也讓她不能平衡,每日每夜她都在詛咒李姮漱,可李姮漱卻越過越好,讓她不能接受。

所以,什麼都不能做的她,決定在李姮漱的大喜之日觸她的霉頭!

江琳玥從袖里拿出了預藏的匕首,揮刀剌向旁邊的人,左一刀、右一刀,她瘋了似的隨機剌人。

驀地,尖叫聲四起,受傷的人血花四濺倒在地上,足有五人之多,有兩名高頭大馬的家僕制住了她。

「放開我!放開我!」江琳玥不斷掙扎。「我還沒殺夠!我要殺了你們!把你們全殺了!」

李雲樵聞訊趕來,氣急敗壞。「把這瘋婆娘關進柴房!沒我的允許,不許放她出來!」

他原來對江琳玥還有一絲情分,如今已蕩然無存。

李姮漱在新房里等了許久,外頭的熱鬧還是未結束,顧紫佞更是不見蹤影,也未派人來與她轉達什麼話。

打從她跨過火盆,進了顧家大門,除了在顧紫佞挑起她的紅蓋頭時,兩人目光對視了一眼之外,他便去應酬賓客了。而且他面色看起來如常,半點也沒有對她依依不舍的感覺,難道他都不想她嗎?還是在這未見面的兩個月里發生了什麼事?

正在胡思亂想,一名丫鬟進來了。「奴婢平兒,二爺道二少女乃女乃人生地不熟,讓奴婢先過來伺候,敢問二少女乃女乃可要洗漱沐浴?奴婢去備熱水。」

李姮漱一身黏膩,求之不得,連忙點頭。「麻煩你了,平兒。」

平兒福身退下,很快讓兩個婆子抬了熱水進來,淨房就設在喜房後面相連的梢間,很是方便,李姮漱對這點很滿意。

喜秋伺候李姮漱沐浴,沐浴後,換上寬松舒服的大紅織錦鍛繡服,絞干發後,梳了個簡單的發髻,回到房里,平兒已備了膳食。

「今日賀客眾多,二爺擔心二少女乃女乃餓了,讓二少女乃女乃先吃點東西。若是累了,便先歇著,二爺回來自會喚醒您,奴婢就在外間,二少女乃女乃若有吩咐,喚奴婢一聲便行。」

李姮漱笑著點頭。「有勞你了。」

平兒又道︰「二爺說枕頭下有封給一不^女乃女乃的信,讓二少女乃女乃看了再歇息。」平兒告退了,李姮漱心里暗喜,心頭的疑雲盡散。

顧紫佞對她這麼體貼,處處為她著想,想來應是沒有什麼事,是她多心了。

李姮漱吃了六分飽,吩咐喜秋、紫蝶、小晴下去用膳洗漱,她們三個也跟著她累了一天,讓她們全去歇著,外間有平兒守門就足夠,她自己則迫不及待撲身去翻枕頭下的信。李姮漱心跳一百的打開信紙,上面只有一行字——「等著,今夜不會放過你」。

一瞬間,她雙頰通紅,渾身發熱,畫冊上的圖頁浮現在她眼前,一顆心頓時不受控制的怦怦亂跳起來。

房中紅燭高燒,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約莫過了快半個時辰,房門總算被推開來,且似乎有人被架著回來了。

「佞弟,你喝多了,快歇著吧,為兄去替你送送賓客。」

李姮漱早已放下了帷幔,她在帳里不敢動,假裝已經入睡,直到那自稱為兄的人關上房門離去。

要命,他是喝醉了嗎?不會已經倒下了吧?還說什麼不放過她的大話,害她白白期待了半天……

雖然洞房花燭夜的期待落空是挺失望的,可她也不能讓他趴在桌上睡,扭了頸子可不行。

李姮漱悄悄打開帷幔想看看外面的情況,不想,一個身影卻惡虎撲羊似的朝她撲了過來,她驚呼一聲,慌亂之間,他順勢將她壓在床上,還直接架高了她雙手,令她動彈不得。

「你沒醉?」李姮漱瞪著懸在上方那張似笑非笑的俊臉,為之氣結。

顧紫佞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她,勾唇一笑。「不裝醉又如何月兌身?」

李姮漱嬌嗔地說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什麼猛獸對我撲過來……」

顧紫佞低笑著湊近她耳邊,「不是猛獸,是禽獸。」

接下來的時間里,顧紫佞充分演繹了什麼叫禽獸……不,是禽獸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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