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夫交戰手冊 第七章

愛和等待同樣的讓人彷徨和失望。

曾經我的自信滿滿、曾經我以為冰凍的三人關系,有可能只是極為短暫的過渡期,但或許是我太一廂情願、太膚淺。

露出海面的冰山不過只是一小角,掩藏在水面下所看不見的,才是致命的危機。

愛迫使我作了選擇,愛讓我寧可選擇自私,受讓我甘之如飴的下地獄去。

如果不能同時擁有愛情和友情,我們決定當友情世界里的叛離者,而離開,成了我們惟一能選擇的道路。

穆艾隻閉著雙眼,很難將那段,掙扎在友情和愛情之間的苦痛文字結遺忘掉。

她翻了個身,在藕白色的床上找到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

想想傍晚時在家具店里的情況,自己那嬌嗲到令人作嘔的動作,艾隻忍不住搖搖頭,想將那段記憶給搖出腦海。

「怎麼,有什麼事讓你困擾嗎?」

踏出浴室,只圍著一條毛巾的歐陽初,走回床邊,看著正處于發呆中的艾隻。

他的聲音順利地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沒有、沒什麼。」她笑著,朝著他搖搖頭。

此刻的他看來,是個魅力十足的男人。

自然微卷的短發因淋浴的關系還滴著水珠;直挺的鼻梁和緊抿著的唇則顯出了他剛毅的一面;寬闊的肩、修長結實的腿,在在宣告著——他是如此完美。

「喔?」看著她的眸光沒變,他在床上坐了下來。「這床鋪的彈性看來還真不錯!」

他起身,又故意用力往床上一坐,重復了兩三次之後,他對著她咧嘴綻開滿意的笑。

「你的眼光不錯!」嘴里贊美,但他的眸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促狹。

「我還以話你會不喜歡藉白色。」為他孩子氣的動作,艾隻一時傻了眼。

「藕白色……」他做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不會呀,挺好的!」

一翻身,他突然將她摟近,整個身軀壓住她。

「真的?你真的不討厭?」因為他的答案,她的心狂熾地跳著。

以前她記得,他似乎不喜歡白色系的床罩組。她回想起姐姐第一次帶他回家時,他在初見到臥房里白色床罩後蹙眉板著臉的表情。

「還好。」他的視線落在她紅艷的唇上。「只要是你喜歡的,我就能接受。」

他看著她,如果與那個濃妝艷麗的她相較,他更喜歡眼前清新可人的她。

他一吸氣,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直竄他的口鼻。

明知兩人間只是游戲一場,但他卻無法漠視自己的心動,隨著相處的時間越久,他竟越被她身上矛盾的氣息所吸引。

她時而艷如牡丹、時而清純如茉莉;她雖懂得勾撩男人的技巧,但他心知肚明,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時而宣言、大而化之.有時卻也將嬌嗲的角色扮演得異常出色。

對他而言,她絕對不同于以往的女人,因為她的多變、她的矛盾、她身上所散發著如謎般的氣息。

艾隻簡直受寵若驚。

他居然會因為她而改變,去接受一些原本不喜歡的東西?這是不是意味著,他真的喜歡上她了?她真的能由許多女人中,搶得他的心,獨得他的真愛嗎?

「嗯……還記得我們今天買床時,你遇到的朋友嗎?」不行,她得試試,至少得探探,她到底有多少的情敵。

歐陽徹凝視著她,輕撫著她下顎的手因她的話而突然停止了動作。

「你是說靳彤嗎?」

他突然想起了今天靳彤離去前的一席話。

「她長得很漂亮。」她看著他,不著痕跡地觀察。

「會嗎?」歐陽徹笑了,因為想起了在法國留學時靳彤的模樣。

她確實改變很大,也許女人的改變,總是讓人措手不及吧。

「你認識她很久了?」他的眸光讓她這麼猜測。

「嗯。」他點頭,不諱言。「你覺得……我的意思是,你覺得我是個好情人嗎?」

他稍稍遲疑了下後還是問了,因為靳彤說他不及格。

這樣突兀的話,與他自己的認知有所不同。如果一直以來,他真是個不及格的情人,那他是否還有理由責怪艾梅的變心、責怪朋友的背義。

所以,他想听听她怎麼說,想經由她的眼來檢視,他是否真是個不及格的情人。

好情人?!

他突然提出的問題讓艾隻整個人一愣。

她眨著眼。「當、當然呀!」

他為何問呢?

姐姐留下的字字句句,都說他是個百分之百的好情人,是個深情、溫柔的情人。

至于她的感覺,或許是居于鴕鳥心態,她不敢說他不是個好情人,至少在買床鋪一事上,他確實是讓步了,全權由她一人做主。

但文隻心中深處被故意漠視的不安,卻又不時提醒著她,她見到的不過是個假象,那不是真實的他。

「真的嗎?」他的嘴角勾劃出笑容,顯然是滿意于她的回答。

「既然你贊美了我,我想,該給你一點獎勵。」說著,他很自然地吻上了她,迫切地汲取屬于她的溫馨。

必于他是不是個及格的情人,目前看來已不重要,因為他絕對會是個熱情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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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中午,因為廣告片才剛殺青的關系,歐陽徹神清氣爽地離開辦公室,外出去用餐。

當他一踏人辦公室附近的一家西式餐館,就見到了坐在角落的靳彤。

本想上前去打招呼,但在見到有個男子與她同桌,且狀似親密的模樣後,他也就作罷。

「要跟你說過多少次。除了這件事,你要的所有東西我都能給你!」

罷點完餐,服務生才一離開,歐陽徹即听到由角落飄來的聲音,出于反射性反應,他抬起頭,將視線掃向角落。

「你明知道我不要那些!」靳彤的情緒激動,雙手緊緊握住那男子的手。

男子無情地將手抽回。

「那我得老實告訴你,我給不起!」刷地一聲,他推開椅子站了起來,轉身就要朝外走。

「翁仲焰。」靳彤喊住了他。

男子身軀一頓,但沒回身。

「如果你現在就這樣走了,我們就完了!」她決定孤注一擲了。

仍舊沒回過身來,男子的語氣在剎那間變柔,「如果你想再繼續,就別逼我作不願意作的決定。」

「那,你希望我再等幾年?」可听出靳彤的音調已哽咽。

「一開始,你便知道我無法給答案。」他緩緩地轉過身來,看了她一眼後,隨即轉身往外走。

見他毫不躊躇的腳步,靳彤終于忍不住哭了。

「你會後悔的,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她邊說邊哭著,直到視線讓淚水給模糊了,眼里不再有他。

趴在桌上,她哭了好一陣子,完全不管自己正在餐廳里,無法顧及他人投來的目光。

「我想,你會需要這個。」

終于看不下去,歐陽徹起身推開椅子,走向她,由口袋里掏出一包面紙遞給她。

「嗚……」靳彤一抬起頭來瞧見是他,她的淚水更是無法抑止。

「別哭了,再哭就很丑了。」

以前,他從未見她哭過,他甚至還一直認為,她是個永遠將笑容高掛的可人兒,沒想到她也會有哭泣的時候。

這麼說來,他確實不是個好情人,跟她在一起時,或許真沒用心去了解過她。

吸了吸鼻子,靳彤終于止住了淚水。

「對不起,讓你看笑話了!」她說著,一手邊抽出面紙,抹去頰靨上的淚水。

看了她一眼,歐陽徹深深一嘆,然後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怎麼了,干嘛吵架呢?」不用多作解釋,他一看便知他們兩人的關系。

他的問題讓靳彤陷人一片沉默,她的雙眼看著他,唇瓣蠕動著,就是久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不方便說?」他當然懂得,也不打算探她隱私。

不過瞧她方才哭得傷心,忍不住叫人擔心。

「你不認識他嗎?」終于,她開了口。

「翁仲焰嗎?」雖有點距離,但他方才還是一眼就看出。

台灣的商圈畢竟很小,所以對于想將商圈中的活躍分子牢記在腦海中,並不是什麼多困難的事。

「你們認識很久了?」較令他驚訝的,反倒是靳彤第三者的身份。

誰都知道,翁仲焰早已結婚,妻子還是某財團總裁的獨生女。

「三年。」

「為這種男人,值得嗎?」他有感而發。

這種男人,他不禁懷疑自己居然能坦然開口,因為他也該被歸類在「這種男人」中,不是嗎?

「我身不由己。」她看著他,嘴角勾起感傷的笑。

愛如果能由著理智掌控,那就不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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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的是晚班,臨上班前,艾隻突發奇想,做了一份松餅,想送到歐陽徹的公司,給他一份意外驚喜。

然而此刻,艾隻手中持著一只紙袋,雖不願意,還是不得不將它交給總機小姐代收。

因為今天,歐陽徹從中午外出用餐後,至今還未進公司。

「那麼,就麻煩你了。」將東西托給了總機小姐,艾隻道謝過後,便轉身離開了。

走出辦公室,她搭著電梯下樓,然後一踏出電梯,她就遇到了準備走人大樓的歐陽徹。

他與一位女子有說有笑地由外頭走了進來,而艾隻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女子,是昨天在家具店里巧遇的人。

「嗨!」她主動上前打招呼,因為他們兩人根本沒注意到她的存在。

「你怎麼來了?」見到她的剎那,歐陽徹的臉上閃過詫色。

艾隻聳肩一笑,將心里不安的苦澀隱藏得很好。「因為上晚班,所以做了松餅,也煮了咖啡,上班前就順道幫你送過來。」

若不是來了,也不會瞧見眼前的這幕吧?

總機小姐說,他從中午用餐至今還未進公司,那表示他跟這個女子獨處了好幾個小時。

他不是答應了她的條件嗎?

如今才剛滿一星期,他居然又跟其他的女人在一起?

「真體貼。」因為她的話,歐陽徹一拐,還沒來得及開口,倒是一旁的靳彤先出聲。「阿徹,看來這回你得收收心了。」

她伸手拍了他的手臂一下,心情似乎已平復,沒了方才的沮喪。

歐陽徹轉頭看著她,然後再看看一旁的艾隻,他陷入沉默,不知該說些什麼,心里思忖著靳彤的話。

「既然你有客人,我先走了,上班的時間快到了。」艾隻打破了沉默,心里仍不斷猜測著他們兩人的關系。

「也好。」歐陽徹終于開口,他並不打算留下艾隻。

為了她,他已打破許多先例,談過無數次戀愛的他,可是首度想與一個女子同居,對于生活一向有自我主見和堅持的他,也是首度讓步,依著她的喜好選擇家具。

這樣的改變,不是他所願意。原以為兩人間只是場游戲,一場由她起了頭的游戲,而他則是陪著玩的人。

這種關系連短暫都稱不上,又哪有可能長久呢?

何時會結束,他甚至都還說不準。

「那,晚上見。」

又看了兩人一眼,艾隻臉上的神情並無多大改變。「東西我寄放在總機小姐那里。」說完話,她轉身大步朝外走。

看著她的背影,靳彤轉過身來看了看歐陽徹,隱約問,憑著女人的第六感,她已感覺到不對勁的氣氛。

「她可能誤會我們的關系了。」

聳聳肩,剛回神的歐陽徹,卻是一臉滿不在乎的模樣。

「要不要上來坐坐?」他不想再談這個話題。

說著,他大步走向電梯。

「阿徹。」靳彤在身後喚他。

電梯門開,「你到底來不來?」走人電梯,他嘴角勾著笑,雙眼直直地看著她。

嘆了一口氣,靳彤快步走來。

「你老是這樣,會有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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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情一整晚下來都很浮躁。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時間,和雨露、苡縭道過晚安,穆艾隻走出百貨公司,獨自一人漫步在人行道上。

她的心無法平靜下來,整晚腦中轟轟作響,—

再猜想的是那個女子到底是誰,她跟歐陽徹到底又是什麼關系。

越過馬路前,她停下了腳步,等待綠燈亮起。

一部黑色休旅車,由對向車道駛來,以急快的速度在紅燈即將變換的剎那,快速回轉,吱地一聲,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艾隻嚇了一大跳,一時反應不過來,只能呆呆地看著車子。

「上車吧!」按下電動窗,車內的人竟是歐陽徹。

愣了約兩秒,她還是拉開車門上了車。

「我沒想到你會來接我。」

他的突然出現讓她嚇了好大一跳。是為了白天的事嗎?他會解釋與那女子的關系嗎?

「系好安全帶吧!」回應她的是一記極輕的淡笑,在將車入檔前,他開口提醒。

艾隻低頭系好安全帶,心里失望了。「我們要去哪?」關于那個話題,他應該不會再提。

直覺告訴她,他如果只是單純地來接她回去,不至于需要開休旅車。

「你能請假嗎?」維持一貫的自若,歐陽徹一手掌控著方向盤,側過頭來看著她。

「有事嗎?」她迎著他的視線。

「從今天起,我得到南部去開拍新的廣告片。」這也是他突然出現的原因,目前的他,不希望兩人分開太久的時間。

所以他打算,帶著她一同南下,當成是度假也可以。

「喔?」艾革的眼里閃過落寞,但懂得掩藏的她,自然不會泄露自己脆弱的一面。「這麼說,我放假了!」

她指兩人的約定。

歐陽徹當然听得懂。

「我是問你,想不想跟我一同去南部?」一想到她有可能再度回去泡夜店,他心里就有股說不出的煩躁。

還有,她為何不問關于靳彤的事呢?是因為兩人間只是場游戲?還是她根本就毫不在乎?

「你不是去工作?」記憶中的他,只要一投入工作中,就變得六親不認。

姐姐常這麼說,而她高一那年的暑假,所獲得的觀察心得也是如此。

「也可以順便度假。」他的視線終于由她的臉上移開,轉向正前方,專心開著車子。

艾隻沒再開口說什麼,她考慮著他的提議。

「會是個不錯的假期嗎?」過了許久之後,她終于問。

這次他沒再側過頭來。「看我們怎麼過。」

「你要保證值回票價,」她故意這麼說,心中已決定要請假。「否則,我請假豈不是虧大了!」為了他,她才不在乎那一點點薪水。

前方紅燈,他將車子停了下來,他側過頭來看著她,突然伸手——

「我保證。」勾起她的下顎,他毫不遲疑地吻上了她。

游戲雖是她起的頭,但一旦他已決定參與之後,除非他喊停,否則絕對貫徹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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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艾隻回家收抬了簡單的行李後,兩人便踏上旅程。

車子沿著國道一路疾駛而下,等下了交流道,已是清晨。

歐陽徹找了家汽車旅館,付完費用後,將車子駛入車庫,按下鐵卷門,然後搖醒一旁早已睡著的艾隻。

「我們先休息一下,中午過後再到墾丁就好了。」

「墾丁?」她睜著迷蒙的眼,顯然是還沒完全醒來。

他只好下車,繞過車身,來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彎身將她給抱出車外。

「你要抱我去哪?」揉了揉眼,她又打了一個呵欠。

這樣的她看來有點迷糊,兩眼惺忪,看來可愛極了。

歐陽徹一時看得失神,忘了移動腳步。「休息一下吧,我們上去睡覺。」

他又發覺了她的另一面。

不同于夜店里艷麗的她,也不同于似鄰家女孩的她,現在的她看來,似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

若不是親眼見識過流連夜生活的她,而那個該死的賭約又不容遺忘的真實,他實在很懷疑,她會參與那樣荒謬的游戲。

「睡覺喔?」她的臉往他的胸膛上摩蹭,在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後,隨即沉沉地睡去。

瞧她睡得香甜,他不忍心再叫醒她,直接抱著她走上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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