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飯店情人 第八章

生日,對一般人來說,都會呼朋引伴,大肆慶祝一番,當然歐陽珋也不例外,雖然平日里她總是迷迷糊糊,不過待人卻極為慷慨,在度假中心里有著高人氣,所以她要過生日,大伙兒肯定會為她好好的慶祝一番。

另外,比她大小姐本人更注重她的生日的,當然非康爾晉莫屬。

一早,他在姚清的陪同下,一再的檢查過西裝口袋里的東西,驅車前往機場,搭上最早的一班飛機,直飛花東。

中午未到,康爾晉已出現在度假中心,沒與任何人打過招呼,他先直奔歐陽珋的辦公室。

「珋珋,你……」

門板在沒被敲響的情形下被人推開來,辦公室里悠哉悠哉吃得滿嘴里零食的人兒被嚇了一大跳,差點沒被嘴里的零食給當場噎死。

「晉哥,你……咳……真早!」好不容易將嘴里的東西全給吞下,歐陽珋滿臉漲得紅咚咚。

隨手將門給推上,康爾晉走到她身旁。

「若不是為了要並購一家新的飯店而忙著開會,我還想昨晚就出發。」他的手伸了過來,為她拍拍背部。

「耶?晉哥又要多開一家飯店了?」

「嗯,所以我才將鳳經理給調回來,除了美西的案子,我也希望听听她對新飯店的意見。」康爾晉說著,一手很隨性的插到西服的口袋中,當觸及到手工細致的方形盒子時,他有點緊張的握了握。

「原來。」听他贊揚著別的女人,歐陽珋輕應一聲,心突然變得有點落寞,視線由他的臉上拉開,落到桌上那些吃了一半的零食上。

「晉哥,你這次寄給我的東西真的很不錯喔,你要不要試試看?尤其是這個、還有這個。」

細細的雙手在桌上一陣忙碌的亂翻,找出了一包包裝非常漂亮的棉花糖,拿了一個送到康爾晉的嘴邊。

雖然不喜歡吃糖,但他怎忍心拒絕她?

薄唇微張,康爾晉將她的好意含人嘴里。

「要不要猜猜我今年會送你什麼禮物?」

「要猜嗎?」坐在椅子上,歐陽珋昂著頸子看他。

這可就糟了,猜東西她最笨拙了。

「會不會猜不到,晉哥就不給禮物了呀?」

「我會是這麼小氣的人嗎?」他就是喜歡她此刻可愛的模樣。

「那你就直接告訴我好了嘛!明知道人家最不會猜,還要我動腦筋。」她有點抱怨的噘起嘴。

「是、是,你不喜歡動腦子,難道都不怕久不動,腦子可是會生銹的。」傾身向前,他屈指彈了她的鼻頭一下。

歐陽珋馬上皺起臉。「又彈人家的鼻子,要是害我鼻子變塌了,沒人要,你就得負責任。」

攤攤雙手,康爾晉表示樂于接受她的提議。

「嘍,把眼楮閉上,手伸過來。」戒盒已被他握于手中。

「這麼早就要給我禮物喔?」嘴里問著,歐陽珋這是乖乖的閉上雙眼,伸出一手。

她還以為會晚一點的。往年,晉哥都在慶生會上,將送給她的禮物親自戴在她身上。

「難道你不想看看,今年我會送你什麼?」拉過她的手,康爾晉輕輕握著,將掌中的東西遞移到她手里。

「是項鏈嗎?」歐陽珋仍舊緊閉著雙眼。

她可清楚地感覺出,應該是個裝著飾品的盒子,但若是項鏈的話,這盒子似乎又小了點。

「不如你自己張開眼來看看,如何?」

眼皮微微掀動,歐陽珋一眼睜一眼閉的往掌中瞧。

「哇,好漂亮的盒子喔!」她雙眼刷地圓睜,眼瞳里綻放著強烈好奇的燦爛光芒,一手握緊盒身,另一手的指頭輕輕掀開盒蓋。

「耶?是戒指?!」她先是為盒子里的大鑽戒感到驚訝,後來又流露出不解的神情。

「晉哥?這是幾克拉的鑽戒?」

「六克拉。」康爾晉笑著,笑容迷人。

「真的是送給我的嗎?」歐陽珋的小臉皺了下。

其他東西都能收,獨獨戒指不能亂收,因為有極特殊的意義。

「是的。你喜歡嗎?」在心里早巳反覆演練過許多回,開口求婚對康爾晉來說應該已不難。

「喜歡是喜歡,可是……」小臉又往下沉了幾分。

「怎麼了嗎?」難道樣式她不滿意?應該不會吧?他可是特地請了國外的知名設計師為她量身訂作出這枚戒指。

「晉哥,我不能接受你的戒指。」她小小聲地說,神情中帶了點失望。

「為什麼?」

「戒指是愛人求婚時,才能接受的。」眨了兩下圓滾滾的眼,歐陽珋的眼里掛著笑意,「晉哥難道都沒听說過?」

「我……」康爾晉整個人一怔,他當然知道。「那個,珋珋。」

他伸來雙手抓住她的,緩慢的將人給拉起,雙眸鎖著她,眸中閃著深邃迷人的光芒。

歐陽珋迎著他的眸光,有剎那問為他所迷惑,他黝黑湛亮的瞳仁太有魅力、太迷人。

「你有沒有想過?」康爾晉在心里吁出一口長氣,很鎮定、充滿魄力的說︰「我喜歡你,從小就喜歡你,希望自己能一直陪著你、希望你能嫁給我,和我一起共同生活,直到我們的頭發斑白,直到我們兒孫成群的圍著我們一同歡笑。」

他很少說出一長串話,在告白之後,他滿心認為,她應該會高興的跳起來抱住他。

但,卻沒有。

是的,不僅沒有,令人窒息的沉靜甚至以驚人的速度籠罩,似在宣示著緊接而來的可怕低氣壓。

那個天真的小女人,用最直接的反應回應他——

她呆掉了,只差沒臉色發白的僵化成一尊石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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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爾晉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你說什麼?能不能麻煩你再說—這?」

「照晉哥你的說法,那一年我才七歲,七歲耶,七歲是多麼遙遠,而且又不懂世事的年齡,所以那樣的年齡說過的話,哪有可能算數?通常也不會有人在乎呀!」

歐陽珋邊說邊不安的抓抓頭發,晉哥突來的告白和求婚,幾乎嚇傻了她。

「所以說……你不僅全都給忘了,還不打算履行諾言?」康爾晉的雙眸危險地眯了起來。

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不僅將當年的承諾忘得一干二淨,還打算來招抵死不認?那麼,他多年死守承諾,他對她的愛戀,他一顆真誠不二的心,又該怎麼辦?

他需要冰水,非常非常需要。

以目前的情況看來,唯有一大桶的冰水兜頭淋下,才能平靜他的心緒,安定他的怒火,消弭他被拒絕的錯愕。

「呃……」歐陽珋囁嚅不敢出聲。

如果可以,當然是不要。

雖然她承認,她一點都不討厭他,甚至是喜歡他,有時也會為他所著迷。但婚姻大事可不是兒戲,不是稚童時期的幾句話就能決定,何況她還沒交過男友,還沒嘗過戀愛的滋味。

「珋珋。」康爾晉難得在她面前板起臉孔,似在說,你可得考慮清楚再說。

歐陽珋皺起臉。「我沒必要為小時候不懂事時說過的一句話,付出慘痛的代價吧?」這樣也有缺公乎,不是嗎?

雖然她承認晉哥很好、很棒,也很疼她,但畢竟結婚是人生大事,得深思熟慮,半點也馬虎不得。

「慘痛代價?!」康爾晉的臉色丕變。「你居然認為嫁給我是付出慘痛代價?!」

或許言者無心,听者卻有意,康爾晉的冷靜正一點一滴的由腦中被抽離,額角從來不輕易顯現的青筋,正以驚人的速度爆凸了出來,向他鐘愛的女人打招呼。

歐陽珋真的被他給嚇著了。

「沒有啦、不是、不是……」從沒見過康爾晉氣得臉泛鐵青的模樣,她嚇得頻頻後退。

幾乎要哭出來了,她哭喪著臉,一張小嘴癟得死緊,退到再無退路,終于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人家就是不想結婚嘛,人家想交男朋友,人家……」她邊哭邊含糊嚷著。

「閉嘴!」她想氣死他嗎?還、想、交、男、友!

驟然,哽咽聲沒了,說話聲也沒了,膽小的人兒躲到牆角,抱著頭蹲下,用乍見怪物般的雙瞳看著他,水汪汪的眼瞳里含著滿滿的怨慰。

看著她滿布水痕的眸眶,康爾晉的心頭一軟,霎時脾氣全沒了。能怪誰?不就是他自己自作自受嗎?誰教他要愛上一個單細胞動物?

嘆了嘆氣,他額角爆凸的青筋也跟著消失了,緩步的走過來,在她身前蹲下。

「真的不想嫁給我?」他想,或許是一時她還無法接受。

那麼,他可以等待,可以給她時間,反正那麼多年都過去了,再多等個一兩年,也不會是問題。

但,若是要他放棄的話,就絕對不可能了。

說是他的執著也罷,他就是他,他愛上的就會堅持到底,絕不半途而廢,而且會終身守候。

「嗯。」咬咬紅唇,晶瑩剔透的淚珠在眶底滾了幾下,開始撲簌簌滑落。

「這樣……」他忍不住伸出手要去幫她拭淚,但她閃開了。「那,我可能要收回我對你的好。」

「為什麼?」什麼叫天真,不就是眼前的她?

「珋珋。」看著落空的手,康爾晉的眸光略停,然後抽回手。「我一直喜歡著你、愛著你好多年了,但現在你沒辦法接受我,如果我還像從前一樣,每天讓你纏著,天天呵護著你,與你在一起,你有沒有想過,我該怎麼辦?我有可能會很痛苦。」

歐陽珋眨了眨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看了一眼手中握著的戒指,她不明白心里深處為何會微微抽痛。「是不是以後我都不能再纏著你了?」

「我想最好是這樣。」康爾晉已有了壯上斷腕的決心。

如果要得到她的愛,得要些小手段,他絕不會介意。

「那……這個還給你了。」很可惜,這只戒指很漂亮說。

「嗯。」康爾晉伸手接過。這只是暫時保管,早晚他會將這只戒指套進她的手指,在她心甘情願的情況下。

「那……」為什麼她的心里會有一點點不舍得的感覺?

「就這樣了,我還是要先祝你生日快樂。」康爾晉說著,伸來一手揉揉她的腦袋,站起後,隨即朝外走。他得趕快去擬定下一波的作戰計畫。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歐陽珋是有點想開口喊人,但似乎已失了立場。

她彷佛在一夕之間成長了許多,她習以為常的呵護沒了,慣用的耍賴似乎也已不管用,更要命時,是不知道為何,她的心里會有抽痛的感覺,而且好像隨著康爾晉的轉身離去,有越來越嚴重的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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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能不能麻煩你再說一次?」一道水注噗地一聲,由毛瑀的嘴里噴出。

一向注意儀態的她,顧不得出糗,從座椅上彈起,雙手緊緊抓住歐陽珋的雙肩,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瞳瞪得比牛鈐還大。

「晉哥居然跟我說他愛我,還向我求婚。」

「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最後說的那句話。」將人給拉近,毛瑀開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起來。

「唉呦,毛瑀,你在干嘛啦!」難道她不知道,現在她的心情已經夠煩了嗎?

「還能干嘛?不就是看你。」真是笨蛋一個,才會讓一個那麼優的男人從身旁溜過。

「你看我干嘛啦?」被求婚嚇得不夠呀,現在連她也要欺侮她?

「我只是想要看看你能笨到什麼程度?」毛瑀的嘴巴從不留情,這才是她的真本性。

歐陽珋一听,火大了,伸手推了毛瑀的臉龐一下,雙手擦腰的瞪著她。「毛瑀,你到底是不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呀?我現在心情這麼差,而且被求婚的又不是你,你居然還說得出風涼話?」

毛瑪忙不迭的攤攤雙手聳聳肩。「是呀,你是你,我是我,總裁的求婚對象若換作是我的話,我不高興的馬上黏過去才怪!」所以她才說歐陽珋是笨蛋,居然拒絕了總裁的求婚。

歐陽珋的腦海中當地一聲。「你、莫非你……」眨了眨眼,非常用力的,甚至指著毛瑀的一指,不听使喚的亂顫著。

「不是。」不給她任何多余的異想空間,毛瑀非常直截了當的否認。

歐陽珋不信她。「人家都還沒說出心里的話,你怎麼就知道我要說什麼,還直接否認。」

「因為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蟲呀!」她用膝蓋都能猜出她想說些什麼話。

歐陽珋一臉不服氣的嘟著嘴。「那你說呀,你說我想跟你說什麼?」

「你想說,原來我喜歡總裁。」

「耶?你還真的知道。」那一對圓亮的眼已經夠迷人了,此刻更是無瑕的綻著佩服的光暈。

「若不知道的話,我怎麼叫毛瑀?」出手推了她的腦袋一記,毛瑀的雙手抱著胸,一副活月兌月兌我就是先知的表情。

「那……既然你什麼事都能知道的話,接下來我該怎麼辦?」沒膽子的歐陽珋只想要落跑,因為她不知道以後該如何面對康爾晉,在她拒絕了他的求婚之後。

「你不是拒絕了嗎?」毛瑀高高地挑起一眉來。

「是、是呀。」咬著軟軟的唇辦,歐陽珋囁嚅地點了點頭。

「那還問什麼?」毛瑀的口氣不佳。她真為偉大英明的總裁大人感到不值,世紀痴情好男人,怎麼會愛上一個笨蛋?

「人家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嘛!」歐陽珋委屈的癟起了嘴。

都怪爾晉哥啦,如果他不求婚,不從提童年的那段往事,她至少可以快快樂樂的跟大家一同慶祝今天的生日。

「還能怎麼辦?」毛瑀用一根手指,直戳著歐陽珋的腦袋。「你要是心里沒有打算,就別隨便跟人家說誓言,什麼長大後要當人家的新娘!」

「我怎麼知道啦?」

「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到底有什麼事是你知道的?」睥睨了她一眼,如果可以護嫉她的話,毛瑀會選擇嫉妒她的好運,或許是天公疼憨人吧?

「別說了嘛。」她已經夠難過了說。

看著她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毛瑀嘆了口氣。「你真的不喜歡總裁嗎?」

歐陽珋眨了眨眼,吸吸鼻子搖頭,不到幾秒又點頭。

「討厭他嗎?」仰天長嘆一聲,毛瑀捺著性子又問了一次。

「也不是討厭啦……」終于,歐陽珋小小聲如蚊鳴一樣的說。

毛瑀看著她,雙眸銳利。「想听我的意見?」

「嗯。」小腦袋非常用力的點了數下。

「那我就說了。如果你想活得久一點,活得長一點,活得快樂一點,我勸你還是嫁給總裁算了。」

這個笨蛋若是能聰明一點點的話,就不難知道自己的心思,從她開口閉口老是晉哥晉哥的,就不難看出康爾晉早在她的心里扎根,地位不可動搖。

「為什麼?」她可不認為沒有晉哥,她就會活不了呀!

望著她,毛瑀很用力的深深一嘆。「別問我為什麼了,你很快就會知道。還有,總裁的條件那麼優,遲早會有女人黏著他不放。」想了下,她決定換個話題。「對了,晚上的慶祝會怎麼辦?」

看著她,歐陽珋很用力的嘆氣給她听。「人家沒心情耶!」

現在哪還能有心情過生日呢?

「隨便你了。」毛瑀瞪了她一記,翻翻白眼。

隨隨便便一件事,她就沒心情過生日了,可不知那些忙了好多天,想為她慶生的朋友們,能不能接受這樣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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