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言 第二章

太和殿里頭,雍正皇帝正坐在龍椅上,高高在上。站在底下兩排的全是王孫貴冑、皇親國戚。

湘璃格格才一進太和殿,就立刻成為眾人的焦點,貝勒們在討論她,問著她是那一家的格格。

榜格們也在討論她,只可惜格格們看著她的目光,多少帶了點怨懟和妒忌,因為湘璃格格奪去了在場所有格格們的風采。

「琳兒,我怎麼覺得我一進來,就好像有很多的格格在瞪著我,我怎麼了嗎?臉上長出麻子了是不是啊?」湘璃格格依附在琳兒的耳邊問著。

因為情況實在是太明顯了,連湘璃格格這麼迷糊的人都注意到了。

「別管她們了,你還是趕快想想等一下要對皇上說的祝賀辭吧!」

「隨便說說就好了,皇帝老子我跟他又不熟。」

「小姐,你竟然說這種話?你知不知道那可是會被砍頭的!」琳兒在湘璃格格的耳邊警告著,還好現在王爺和福晉忙著和別人寒暄,否則要是被王爺听見了,湘璃一定又會被訓斥一頓。

「可這本來就是事實啊!」湘璃格格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何不妥。

琳兒一听見湘璃格格說的話,她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不久後,皇親國戚和臣子們紛紛走到皇上面前說些祝賀的話,一個接一個,要是說得龍心大悅,搞不好還能夠升官,大家莫不絞盡腦汁,想些好听的話,想要討好皇上。

「皇上,今兒個是您的大壽,玉瓏格格祝您壽比南山,天保九如,雍正皇帝坐擁百城,正是民之所欲,天下太平。」玉瓏格格吳儂軟語地說著,希望能討皇上的開心。

「好,說得好,不愧是朕最疼愛的玉瓏格格,朕沒有疼錯了人。」雍正皇帝開懷地捻須笑著。

「謝皇上。」玉瓏格格這才滿心喜悅地退下。

「下一位。」

排在玉瓏格格後頭的,正好就是湘璃格格,她怯怯地走到皇上的面前,睜大美眸直盯著皇上瞧,因為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著皇上,雖然她和皇帝老子不熟,可是這麼近距離地看著他,還是挺駭人的,沒想到皇上的臉看起來是這麼有威嚴,令人覺得壓力好大,她方才準備的祝賀辭也緊張得幾乎都快要忘得一干二淨了。

「格格,你快說啊!」琳兒站在一旁,用著唇型對在發愣的湘璃格說著。

湘璃格格這才回了神,她在心里暗付著,反正就跟玉瓏格格一樣造句就行了,于是她笑得極為燦爛地對皇上說道︰「皇上,湘璃格格祝您壽終正寢,天不假年,雍正帝……」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全都倒抽了一口氣,而且也替湘璃格格捏了一把冷汗。這根本不是什麼祝賀辭,根本是祝皇上短命啊!

湘璃格格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還正要說下去,福晉就已經嚇得臉色蒼白地沖了出來,緊捂住湘璃格格的嘴,阻止她再說下去,她可不想判誅連九族啊!

「皇上,對不起!小女年紀輕不懂事,您千萬別跟她計較,我這就帶她回去,好生教。」福晉一說完,便慌慌張張地拉著湘璃格格,還不忘捂住她的那一張嘴,一溜煙地跑出了太和殿,沒多久就不見人影了。

埃晉她現在心里想著的事,就是趕緊回家打包,連夜走人。其實福晉心里也明白,如果皇上真要捉人的話,早晚都會被捉到的,只是能逃多遠就逃多遠。

等到福晉和湘璃格格走遠後,在場的人原本以為皇上會大怒,下令抄了他們全家,以為一樁慘劇就要發生,結果不但沒有,皇上反而放聲大笑,在場的眾人皆納悶不已,不懂皇上在想些什麼。

「沒想到竟然有人膽敢在朕的大壽之日說出這樣的話,真是令朕大開眼界啊!她是哪家的格格?」皇上也開始對她感到好奇了。

「稟皇上,都怪臣沒有教好,臣回去之後,定會好好地教導小女,請皇上開恩,別跟小女計較了。」王爺戰戰兢兢地說著,生怕一不小心得罪皇上,誅連九族。

「卿家把朕說得好像很不通情理似的,朕豈是這麼小氣之人?若朕只為了這句無心之言,而下令抄斬你們全家,那麼朕豈不是個橫蠻無理、暴戾恣睢的皇帝了?」

听到皇上這麼說,王爺這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氣,本來還以為會見不著明日的晨曦了。他回去一定會好好地修理湘璃一頓,害他剛才嚇得老魂都快飛散了。

「皇上真不愧是皇上,果然是寬宏大量,不計前嫌;連兒臣都不得不由衷地感到佩服。」顓煒貝勒從一旁走出來,對皇上說著。

「顓煒,你把朕形容得太好了,呵呵……」此時的雍正皇帝笑得一臉和藹可親。

「兒臣不過是照著事實說罷了。如果這麼說皇上真的感到開心的話,兒臣倒是有個不情之請。」顓煒貝勒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眼高于頂的你,難得會跟朕有所要求,說來听听。」

「恕兒臣斗膽,反正男未婚,女未嫁,如果可以的話,不知是否能將湘璃格格許配給兒臣,兒臣對湘璃格格已有好感許久了。」

顓煒貝勒此話一出,在場的人全都感到震驚,沒想到自命不凡的顓煒貝勒竟然會要求皇上賜婚,而且對象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榜格。

在太和殿中,許多格格都心碎了,本來以為還有機會可以嫁給顓煒貝勒,可如今……唉!如果嫁給顓煒貝勒,身價地位當然也就跟著水漲船高,因為顓煒貝勒是當今聖上最為器重的人。

可是既然顓煒貝勒已有了對象,而且雖然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格格,但是她絕美的容顏,讓人看見不僅是大大地感到嫉妒,也意識到自己長得根本不及人家十分之一的漂亮。

這也難怪一向高傲的顓煒貝勒會請皇上賜婚。

玉瓏格格頓時就好像被雷劈了般,站在原地不動,沒想到她心愛的顓煒貝勒,竟然會被那個沒教養的小榜格吸引住,再怎麼說她的地位也比那個什麼湘璃格格高好幾等位,這教她的面子往哪兒擺啊?況且她早就在格格之中撂下狠話,說顓煒貝勒一定是她的。

從小到大,她從來就沒有要不到的東西,包括顓煒貝勒也是。這口氣她怎麼也咽不下去,也不能咽下去,湘璃格格橫刀奪愛,她一定會要她付出代價的。

「原來顓煒貝勒看上了湘璃格格,在朕大壽之日,如果當場賜婚,也算得上是喜上加喜,不過朕覺得那還是得看看湘璃格格的意願,如果她答應的話,朕這邊當然沒問題,朕可不想亂點鴛鴦譜啊!」

「皇上英明,小女要是知道這件事的話,一定會欣喜若狂,更何況對象又是像顓煒貝勒這麼優秀的郎君,能夠嫁給顓煒貝勒當妻子,是多少名門千金的夢想,小女定是修了三世,才會有這份殊榮啊!」王爺在一旁猛敲邊鼓,畢竟有了顓煒貝勒這樣的女婿,有助于提升他在朝廷上的地位。

「皇上,顓煒貝勒這麼優秀,如果只是娶了一個平凡的格格,那豈不是太看低顓煒貝勒,有辱他高貴的身分嗎?素聞顓煒貝勒驍勇善戰,需要的應該是個賢淑高雅的妻子,而不是娶一個像庶民一般沒教養的小榜格。從方才湘璃格格對皇上所說的祝賀辭,便可見一般。」玉瓏格格再也忍不住,站出來說話。

「玉瓏格格,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庶民也是大清帝國的子民,人人生而平等,不該用這種非我族類,含有輕蔑之意的話來加以侮辱。」顓煒貝勒振振有辭地說著。

「顓煒貝勒,如果不劃清貴族和庶民之間的界線,難保他們不會犯上作亂。」玉瓏格格也不甘示弱地反駁回去,她反對這樁婚事的意圖已經非常的明顯。

「好了,你們倆就別再吵了,這事我自有定奪。卿家!」

「臣在。」

「朕認為還是先回去問問湘璃格格的意見吧!她如果答應了,你再來稟報。」

「臣遵旨。」

雍正皇帝不禁在心里嘆息著,明明不是我的壽誕嗎?怎麼會扯到別人的婚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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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晉一見到王爺進門,就心急地上前問道︰「王爺,怎麼樣?」

「沒事!放心吧。咦?你打包了這麼多細軟干嘛?你要去哪?」

「去哪?听到湘璃對皇上說出那樣口無遮攔的話,我嚇都快要嚇死了,才會連忙收了這麼多的細軟,隨時準備要逃命,能逃多遠,就逃多遠。」

「沒事就好了!額娘你也可以放心了,坐下來吃點糕點吧!罷才匆匆忙忙地打包,我現在好累啊!」湘璃格格坐在一旁,正優閑地享受著熱騰騰的糕點。

「你……這臭丫頭,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一句話,可能會害得我們全都人頭落地,你知不知道啊!我剛才嚇都快嚇昏了,你倒好,還有心情在這里吃糕點!」王爺怒氣沖沖地指著湘璃格格數落著。

「又不全是我的錯,我看到皇帝老子會緊張嘛!我從來就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看著他,會嚇到也是在所難免啊!」湘璃格格一臉無辜地說著。

「皇帝老子,皇帝老子是你叫的啊!虧我把你生得一副眉清目秀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卻是這麼難登大雅之堂,真不知道是遺傳了誰?」王爺簡直就快要氣死。

「額娘說話這麼溫柔,所以我想這一點應該是遺傳你吧!」湘璃格格還不知死活地說著。

「你還敢給我頂嘴!」

「我只是說話比較老實而已。」

「我看我得請個夫子來教教你,三從四德全都給我重學,尤其是婦言,我決定請個嚴厲一點的夫子來教你何謂婦言,否則光是你這張嘴,就算是長得再漂亮,都會被休掉。」

「被休掉?我在家里住得好好的,我干嘛要被休掉?」湘灕格格頓時一頭霧水。

「顓煒貝勒今兒個請皇上賜婚,希望皇上將你許配給他。」今天得知顓煒貝勒對湘璃有興趣,總算是有點欣慰了。

「不會吧?我又不喜歡他!他干嘛請皇上賜婚啊?」湘璃格格一听,柳眉輕蹙。

「不喜歡他是你自個兒的事情,兒女的婚姻大事,本來就該由父母作主。你非得嫁給顓煒貝勒不可!」

「你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把我嫁出去?是我嫁人又不是你嫁人!」湘璃格格不甘示弱地回嘴。

「好,那我問你,你喜歡誰?」

「我……有意中人了,但是不能告訴你!」湘璃格格甜甜地說著,一想到今天撞見的那個人,她現在心里頭就雀躍不已,真的好想再見他一面。「他長得比顓煒貝勒好看一千倍多呢!」

「意中人,會比顓煒貝勒好嗎?你知不知道嫁給他是多少名門千金的夢想啊,他現在可是皇上面前的大紅人,嫁給他,榮華富貴一輩子享用不盡。」

「我跟他根本就不熟,我干嘛要嫁給他?」

「貝勒跟格格的婚事自古以來,都不能由自己決定。所以就算你再怎麼拒絕都沒有用,我一定會答應他的。」王爺的態度異常地堅決。

「你怎麼這樣?我跟你說我不喜歡他了,你還硬要我嫁給他,嫁給他就算了,你還要再請個夫子來給我重新教肓,重新改造,你講不講道理啊?」一听到阿瑪硬要把自己嫁給顓煒貝勒,湘璃格格就滿肚子氣,婚姻大事是她自個兒的事,她的終生幸福,用不著別人來替她決定吧!「而且我很討厭、很討厭上課!」

「你看看你,對長輩說話是這種態度嗎?」王爺這下子也生氣起來了。都怪他自己,湘璃小的時候太過寵她了,沒教好三從四德,才會讓她今天說話肆無忌憚的。

「誰教你要把我亂嫁給別人。」湘璃格格別過頭去,不想再與王爺做無謂的爭執。

「我是為了你好,我的一片苦心,你懂不懂?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啊!」

「不懂、不懂、不懂!我不想听了。」湘璃格格雙手捂住耳朵,任何的解釋她都不想要听進去。

「你……你明天就給我乖乖地待在家里上課,哪兒都不準去,我叫夫子明兒個一早就來上課,琳兒也跟著一起上,幫我看好湘璃格格。」

琳兒憨傻地站在一旁,覺得奇怪,怎麼把她也扯進去了?

「你不能這樣將我禁足啊!」湘璃格格對著王爺據理力爭。

「你想跑出去玩,可以,除非讓我知道你這張小嘴不會再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夫子對我說的才算數,你對我說的不算數,明天給我好好地上課。」王爺對著湘璃格格開出了但書後,便快步離去。

「那你干脆割掉我的舌頭算了!」湘璃格格對著王爺的背影喊道,但是王爺並沒有回頭,湘璃格格見了不禁氣得在原地直跺腳,原本白皙的雙頰也浮上兩朵紅雲︰「氣死我了,真是快把我氣死了!」

「別氣啦,格格。」琳兒站在一旁窩心地安慰著湘璃格格。

「你教我怎麼能不氣,我都已經說不要了,我阿瑪還隨隨便便地就要把我嫁給別人,怎麼會有這麼狠心的阿瑪!」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誰教你生在貴族之家,婚姻大事,本來就不能由自己作主啊,所以我想格格你還是听王爺的話,明天乖乖地上課吧!不過坦白說,我也覺得婦言這個部分你要加強。」

「你……我只不過說話比較直而已,但至少我不虛偽。」湘璃格格就是愛面子,怎麼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有錯。

「格格,你還是認命吧!我幫你梳洗、梳洗,你明兒個一早還得起來上課呢!王爺剛剛不是還強調,他會請夫子明天早一點來!」

「我要讓那個夫子知難而退,代表我無言的抗議。別以為身為夫子就有什麼了不起,我可不吃倚老賣老那一套。」湘璃格格晶亮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慧黠。

「那格格……你想要干嘛?」琳兒擔憂地問著。

「哼!我要讓那個夫子滾出本格格的視線之外。」一連串的詭計已在湘璃格格的腦中成形,她可是說到做到的人。

听到湘璃格格這麼說,琳兒開始感到頭痛,因為這代表著她也得成為幫凶了。

天還未亮,湘璃格格老早就打起精神起床了,她順便把琳兒叫醒,打斷她酣甜的美夢後,便開始鬼鬼祟祟地布置機關,這樣夫子一進門,少說也躲不過她的三招。

湘璃格格還在心中暗自竊喜,她保證不出一天,那個夫子就會教不下去,自動離開啦!一想到這里,還有那夫子的窘樣,她就渾身來勁,迫不及待要上課了。

反正如果阿瑪把他換掉,更好,再換一個來也一樣,只要是夫子,她就會趕盡殺絕!而且機關只會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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迸靈精怪的湘璃格格精神奕奕地坐在位子上,正等著夫子進來教書。她還一臉天真無邪、好學不倦的模樣,任誰都不清楚她心里在打什麼鬼算盤。

「格格,這樣真的好嗎?會不會有什麼不妥?」琳兒小聲地依附在湘璃格格的耳邊嘮叨著。

「放心啦,不會出事的。」湘璃格格才一說完話,就听見門啪地一聲被人打開來了,她興奮地握著琳兒的手說道︰「來了、來了!夫子來了,好戲要上場了。」

好不容易,門被打開了,燦爛的陽光照射在那位高大的夫子身上,他看起來英姿颯爽,玉樹臨風,陽光照射在他深如刀刻般的輪廓上,更是英氣逼人。

湘璃格格第一眼就認出他來了,那夫子根本就不是什麼糟老頭,而是那個那天在大街上吻著她的俊俏男人,是那個她念念不忘的男人,是那個她喜歡著的男人。

琳兒見到他時也驚愕地倒抽了一口氣,那不是那天在街上和小姐相吻的人嗎?怎麼會變成她們的夫子了?

湘璃格格一見到他便呆住了,正當磊轅雙手放在身後,欲往前踏出第一步時,湘璃格格比他先快一步,本來想跑過去警告他,地上有一條線千萬別踩到,結果她自己一不小心踩到那條細線,一桶水就不偏不倚地從頭上澆了下來,淋得湘璃格格全身都濕透了。

「噗……」湘璃格格不小心喝了幾口水,立刻將水噴出來,沒想到自己會淋得這麼慘。

「真沒想到你會用這麼滑稽的方式來歡迎我這個夫子,真是用心啊,看來你會是一個好學生。」磊轅對湘璃格格投以一抹足以迷死女人的笑容。

「這……這是個意外啦,意外!」湘璃格格隨口解釋著,可是在心底卻是暗自感到可惜,這個機關可是花了她好久的時間才做好的,沒想到自己淋得這副落湯雞的模樣。

「回座位上坐好吧,我要開始上課了。」

磊轅正要走到講台上的椅子上坐下來,湘璃格格卻連忙跑過去出聲阻止。

「不可以,你不可以坐那個位子!」

說時遲,那時快,也不知道是從哪里飛出三枝利箭,剛剛好射在湘璃格格的頭發上方,定在後方的木板上。就差那麼一點點,可能就會射上她的腦袋瓜子了,她看了看頭上的箭,嚇得都快要花容失色了。

「女孩子玩這種箭不太好吧!很容易傷到自己的。」磊轅替她將木板上的那三枝利箭拔出。

「這也不知道是誰擺的,真是沒品,很缺德。」湘璃格格這麼說根本就是在罵她自己嘛!這機關全是她一手設計的,她原本安裝的時候,還一直引以為傲,現在全都被她自己毀了。

在一旁的琳兒皺著眉,看著這慘不忍睹的情況!

磊轅性感的薄唇輕輕一撇,他正準備把書本放在桌子上時,還驚魂未定的湘璃格格見了,也顧不得她剛才差點就被自己設下的利箭射中,她趕緊地阻止他。

「不可以放上去!」

仿佛是冥冥之中已經注定好的事情,湘璃格格還來不及解釋,磊轅已先她一步將書本放上去了,湘璃格格想當然耳,霎時掉進自己清晨起來,和琳兒一起賣力挖好的地洞中,一張清麗的臉已經沾上了些灰塵。

她這下子不用夫子教,也知道什麼叫作自掘墳墓了。

哦!老天!琳兒在一旁遮住雙眼別過頭去,她不忍看到湘璃格格的窘樣,再怎麼說湘璃格格跟她也是情同姊妹的主子。

「你還好吧?怎麼好端端地這里會莫名其妙有一個地洞?」磊轅一副好整以暇地對著摔進地洞里的湘璃格問著。

「是啊,那個人還真是用心良苦,挖了這麼深的地洞。」湘璃格格苦笑著,本來還認為夫子準是躲不過她這三招,沒想到真正躲不過那三招的人是她。

「我拉你上來。」磊轅伸出強而有力的雙臂,將瘦弱嬌小的她從地洞里頭拉了出來。

方才被水淋濕的她,身著絲薄綢緞的衣裳恰好完全緊貼在她的身上,將她姣好的身軀毫不掩飾地展現出來,那婀娜多姿的模樣,讓人見了,想要不想入非非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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