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相印 第八章

段臨郡抱著茹芯狂沖回寨里的模樣,嚇壞許多午後偷閑的兄弟,他們紛紛放下手上的工作來到他的宅院一探究竟。

他小心地抱著受傷的茹芯回房,大聲傳喚卻無人回應,忍不住在房門口前怒罵,「那兩個死丫頭都跑去哪了?」

請她們宋是幫他打理宅院,順道幫忙照顧茹芯,如今人卻不知跑哪去打混,教他如何不發火。

一位中年男子趕快追上解釋,「頭兒,您宅子里那位兩位小泵娘告兩天假回家幫忙農務。」

「這事我怎麼不知道?」真是太沒規矩了!

「她們是臨時被喚回去的,走前有交代我跟頭兒說一聲。看樣子夫人好像受了傷,不知有無我們幫得上忙的地方?」

段臨郡掃視那些在房外關心的兄弟,壓下怒氣。「我需要點熱水。」

「好,我馬上去燒水,燒妥就提到你房門外,你快去照料夫人啊。」中年男子連忙答應,順道趕走其他人。

必上房門轉過身,段臨郡一眼就瞧見趴睡在床的茹芯那血跡斑斑的背部,心一時酸軟,熱淚盈眶。

她到底得罪了誰?那些人的手法毫不憐香惜玉,似乎不論死活都要將她逮到!

段臨郡找出剪子,小心冀翼地剪開破損的衣眼看到觸目驚心的傷痕,更加心疼她所受的苦.隨即擰吧一塊淨布,動作極輕柔地幫她處理背後的傷口,生怕她痛醒。

門傳來輕敲聲,他放下床幔,起身應門。

「頭兒,熱水就在外頭,我在前廳與兄弟們談事,你有任何需要喊一聲就成了。」

「謝謝。」

段臨郡將熱水提進房,舀些混入冷水中,再度擰千布巾,輕慢地處理她的傷痕,豈知一個力道拿捏未妥,令茹芯疼得睜開眼。

「好痛——」

「我會輕一點的。」他的動作更加輕柔,生怕又弄疼她,發現她咬緊繡枕承受著疼痛,那堅強忍痛的模樣令他心生敬佩。

他迅快拭淨她背上慘不忍睹的傷口,翻出櫃子里常用的藥膏正要為她擦上時,腦海突地閃過一個念頭,手停在半空中。

這些他慣用的藥,很有效,但卻會留下傷疤,試問天底下有哪個女人不愛美的,他不想茹芯心有遺憾。

「阿郡,怎、怎麼了?」她臉色益發蒼白,睜開迷濛的眼,不明白他為何手執藥瓶卻遲遲未上藥?

「這藥不適合你,我去請大夫幫你治療。」

茹芯心細如發,光瞧他的表情、眼神,便猜中他的顧慮。

「毋需請大夫,我包袱里有治傷口的藥粉及生肌養膚的藥膏,搭配使用我會好得快些。」她氣虛道著。

對了,他怎麼忘了,古初月是當代神醫的傳人。為茹芯準備的嫁妝里頭,除了一堆金銀珍品外,就是好幾瓶千金難買的藥粉、藥膏。

段臨郡從梳妝台上的包袱翻出她收藏的藥瓶,轉過身正要為她上藥時,卻見她闔上眼陷入睡夢中。

輕輕幫她點上藥粉後,找出一件柔軟且輕薄的絲質罩衣為她覆上,再蓋上被子保暖;長指由精巧的下顎往上滑過她的秀頰,來到她的額頭時意外發現溫度高得駭人,猜想應是傷口引起

的發燒。

原本想留給佳人一室清靜的念頭忽地打消。

段臨郡再度擰吧布巾,輕拭她趴睡的側臉,給予她舒適感,只盼她早日痊愈。

「你要快點好喔,不然你相公我可是會很擔心的。」他在她耳畔輕道,忍不住猜想那名逃走的惡徒口中的主公是誰?

若讓他查出來絕不輕饒!

兩日前,段臨郡與寨子里其他兄弟去解決陝北某地盤的糾紛,直至今天日落前才趕回寨里,拎著幾樣零嘴才剛踏進宅院,卻意外發現有幾位兄弟在等他。

「你們是在等我嗎?」他聲音爽朗地問著。

「頭兒,你可總算回來了,有封擎天堡以八百里快馬送來的書信要請你過目。」

他拆信一看,看完便將信揉成一團,丟進取暖的火盆里化為灰燼,他氣憤地坐在太師椅上,青筋浮現,嚇著一旁的幾位漢子。

大伙面面相覷,指派一人硬著頭皮發問——

「頭兒——」

他伸手制止,若有所思地閉起眼。

「吩咐下去,加強寨子內外的巡邏,若有外人進入得立即通報。」

「是。」

漢子連忙到處走告.頭兒做事向來有他的道理,他會發布這命令可見近來會有大事發生。

待大廳僅剩下段.臨郡一人時,他的神情慢慢緩和下來.

據擎天堡傳來的消息,茹芯兩次受傷都與錦衣衛月兌離不了關系.司徒滅日甚至查出,在他和茹芯暫居西安城的那幾日。已有幾抹鬼祟人影暗地觀察他們。

新婚的快樂竟讓他忽略了潛伏的危機,才會讓茹芯吃苦受罪。

「錦衣衛是受誰指使抓茹芯,抓一名弱女子做什麼?」他思索,喃喃自語著。

突然,段臨郡瞠大眼。

難不成有外人曉得她的秘密,想要借她尋得風水寶地?!

這惱人的問題令他伸手捏捏眉心,近日壓在心頭不安的情緒令他流露疲態。

他是寨主,本身責任就很大,加上茹芯三番兩次遭人傷害,讓他好生擔憂,肩上的壓力已超過他能負荷的程度。

突兀,他想起還在病榻養傷的茹芯,趕忙揮開所有煩惱,拎著零嘴去看她。

「韓茹芯!」段臨郡實在不敢相信眼前所見,氣得青筋暴露。

她連續發燒兩口,好不容易大前天才退燒,他才安心隨弟兄出寨子處理要事,出門前再三吩咐丫頭小心照料她,要她們得盯著她趴著直到傷好為止,豈知提早回來竟發現該死的事。

「阿郡,你……回來了?!」不是會去三日嗎,怎麼提前回來?

說話還會結巴,一定是自知理虧。

他火氣極大地來到床前,居高臨下瞪著茹芯驚惶失措的小臉。

「我出門之前你不是答應我會乖乖地趴在床上養傷。等我回來,多虧我有心還帶點零嘴回來想獎勵你,你卻給我食言!」他氣呼呼道。

「我依然待在床上,沒食言。」她吶吶地為自個辯解。

沒錯,是她理虧在先,可是強迫她長期趴著是件不仁道的

事,她也需要活動一下筋骨,再說她又沒踏下床、走出房,算是很合作的病人了。

「你還敢說!」食指指著她手上的針線籃,「縫縫補補的活何必你做,是不是那兩個丫頭又推說事多,勞你動手?!」一定是這樣的。

听他錯怪他人,茹芯連忙開口,「是我自個要做的,你別責怪其他人。」她拿出竹籃里那雙剪好的鞋底。「我只想幫你做雙鞋。」

幫他做鞋?!

聞言段臨郡神情一柔,對上她羞怯的眼眸,伸手接過鞋底。

「大小罷剛好。」他坐上床,將它放到竹籃里,深情地看著她。「北方冷,我向來都穿黃牛皮靴好騎馬,鮮少穿黑色綢布鞋,其實你不必費這心思的。」

他的回答令茹芯感掃興,「我是想你若在家里,就穿些輕便的衣鞋,但……」話僅說到一半,她便將竹籃放至邊,似乎不想再縫。

他神色驚慌,沒想到自個不願她勞心勞力的心意,卻教她解讀成另個含意,趕緊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不願你養傷之余還勞心費力地幫我做鞋。」

瞧他萬分焦急試圖解開誤會的模樣,茹芯秀眉一弛,哀傷與不悅全數散開。

「你願意為我制鞋,我當然開心,但你背上的傷口未好,最好什麼都別做,我不是要辜負你的一番用心喔。」他再度重申,就怕她誤會。

「我了解。」

「了解就好,那就乖乖趴著休息。」

又要她趴著休息!

她擁著棉被,秀眉輕擰。「我快發霉了,還要人家趴著休息!」

段臨郡看她執拗不從的態度,有點頭疼,又不能對她大小聲唯恐惹來她的壞情緒,一氣之下萬一牽扯到背上的傷口,那不就功虧一簣!

「你听話好不好?」他低聲下氣地勸著,與平常拉開嗓門指使兄弟的豪邁模樣判若兩人。

「讓我坐會都不成嗎?」她目光含怨。「義兄對初月姊是百依百順,甚至可說是有求必應,而你呢?只會將我關在房里,事事不能做,樣樣不能行。好像個廢人。」茹芯邊說邊捶著棉被,將所有不快全發泄出來。

語帶埋怨的口氣加上輕忽的動作,嚇得段臨郡趕緊握住那雙拳頭,順勢將她摟進懷里,力道輕柔就怕踫痛她背上的傷口。

「誰敢說你是廢人。你只是不得已得待在床上,若病好了,你想去哪我都奉陪,咱們夫妻倆一起闖蕩江湖。」

她挨在他懷里,吶吶問道︰「我又不想當江湖女俠,干麼闖蕩江湖?」

「我曉得你為躲避追尋你的惡勢力,避世埋名多年,錯過很多美好的事物,待你傷好了,我們到外頭走走,我帶你去親身體驗世間美景與人間風情,好不好?」

他規劃的美好藍圖讓茹芯感到有些不切實際。

「我能到處去玩嗎?去品嘗各地著名的小吃?」她嘟噥地問。

段臨郡大方允諾,「你想去哪都成。」

「我想……」她若有所思地想了好會,將臉兒埋進他的胸膛,「我想去東瀛,看看那兒的奇風異俗。」若能,她更想在那兒落地生根,過著無人認識的新生活。

為何要遠渡重洋到那麼遠的地方?

他看不透她心思,輕輕捧起她臉兒,溫柔地看著她。

「大明的遼闊疆域就夠咱們玩一輩子了,你再想想其他好地方,咱們好先計劃路途,擇日起程。」

「我選擇去東瀛是有理由的。」美眸含笑,看進他最真摯的眸底,「韓家十七口,卻只留下我一個活口,除了守護風水寶地,我也必須為我的家人珍惜自己的一條命,可是自我嫁人後,卻連番遇刺,我可以確定追尋我的惡勢力始終沒有放棄找我。」

「就算有人要捉你,憑天龍寨及擎天堡的力量能保你周全。」為了保護她,他願付出所有。

「我曉得你們會盡力保護我,可倘若那股尋我的勢力終究不肯放棄,那我的存在會一直拖累你們的。」茹芯緩緩闔上眼,艱澀地道出她最擔心的理由,「而你爹親墳墓的風水極佳,加上你的君王命格若讓有心人曉得的話,咱們的將來將不得安寧。」

許多事總是人算不如天算,一塊風水寶地就為她家帶來滅門的殺機,她實在無法想像若有人得知阿郡的君主命格,會為他們引來多大災難。

「你才十八歲,為何想得如此沉重的事情?」大部分的姑娘在她這年紀都是無憂無慮地嫁人為妻、生子.哪像她負擔這般沉重。

他想看她快樂,最好能放開過往一切,開心過日。

「阿郡,你了解我的過去,應當明白我的顧慮。」她不要任何人因為她而受害,有時她好想隨家人共赴黃泉,那麼人間的一切便與她無關。

段臨郡一時無言以對。意煩心亂下,他一個不注意壓迫到茹芯背上的傷,令她痛呼出聲。

他手忙腳亂地抬起她的臉。「怎麼了?」一定是他不小心壓到她的傷口了。

茹芯小臉蒼白,咬緊唇,閉眼搖搖頭。

「對不住、對不住。」段臨郡到梳妝台,找到那瓶清涼生肌的藥膏,又回到床上,將她單薄的單衣拉開,戰戰競競地將藥點在她傷口上。

清涼感蓋過疼痛。她神智一清,發覺身上唯一的衣服讓人拉下,趕緊擁緊被子,雙頰通紅不敢回頭。

「還會疼嗎,要不要再多擦一些?」他關心地問,就怕她疼、受苦。

「好很多了。」

「那就好。」將藥瓶擱置在針線籃里,他爬上床面帶歉意瞧著她。「你也曉得習武之人的手勁強,稍不注意就弄痛你。」他滿心歉疚,沒注意她白女敕的柔頸與巧肩。

「阿郡,我……」

段臨郡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臉色蒼白地搶話,「是不是哪處又疼了?」

她偷偷覷他一眼,看他緊張慌忙的表情,不禁覺得好笑。「不是的,我只是想麻煩你把單衣遞給我。」茹芯一鼓作氣說完,背著他羞怯怯地垂低臉。

恍然大悟的他輕柔地幫她披上單衣,看她臉紅若桃李。鮮紅誘人,情不自禁在她面頰上落上一吻,卻沒預料小小的一個吻引來更強的,親密的啄吻順著耳貝,再落到巧肩上。

茹芯羞得說不出話,低垂著紅透的小臉並未抗拒,自覺他幾乎付出所有愛著她,而自個的心也早已認定了他,是該給丈夫一點權利。

段臨郡好不容易拉回理智,發覺妻子居然溫馴地沒有推拒.感動地擁她入懷,為自己所付出的情感總算有了回報。

「謝謝你。」她心里真的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她主動伸出藕臂環上他的頸,聲調軟膩,「你說過夫妻之間別謝來謝去。」

她的主動令他血脈債張。

「茹芯,我可以嗎?」他戰戰兢兢地輕問。他好想與她歡愛,讓她體會夫妻之樂,但得先得到她首肯才成。

「我……嗯。」她臉蛋酡紅,羞于回應。…得到她的首肯,他忍不住低下首,急切地啄住她紅潤的菱曆。

從他的吻里她感受到他對她的珍惜與熱切,悸動的心教她放開禮教,單純而直接地回應著。

在氤氳的里,他生怕觸傷她的傷口,因此強力克制自己放慢腳步;他的細心讓茹芯不禁熱淚盈眶地擁住他,以行動接受他的熱情。

曾經,她錯過好多事,難免心有後悔與不甘、如今她感謝義兄和初月姊不顧她反對,將她嫁人段氏家門,被阿郡這樣呵疼蜜憐,她今生再也無悔。

她會永遠記著這美好瑰麗的夜,將他的真情真意片片收藏在心海里。

自那個甜美纏綿的夜晚後,很多事變得不同了。

段臨郡臉上總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還常常看他騎著馬,哼唱快樂的曲子巡視寨子,有時心情特別好的時候,還會幫人種種菜,或陪孩子們玩耍,總之他的不尋常讓山寨的居民感到怪異.多位好事者決定去探究他轉性的原因。

原來是那位從擎天堡嫁來的秀氣夫人,引發頭子滿腔柔情。

南方姑娘溫柔婉約、秀雅美好,難怪豪氣干雲、萬夫莫敵的頭兒會對新嫁娘傾盡真情,化為繞指柔。

寨子里未婚的姑娘們,瞧他們夫婦濃情蜜意的模樣,個個可恨地咬手帕、攪手絹泄恨,甚至還有人學起茹芯的走路方式、舉止談吐,看到她們東施效顰的拙樣,教寨子許多未娶妻的漢子們不賞臉地干嘔起來。

暮色靄靄,家家飄出飯菜香。

「茹芯,你今天做了什麼好料?」

聲到人未到,段臨郡大嗓門的呼喊聲讓廚房里忙煮飯的女主人掛起笑容,小心地端湯到飯桌前。

「唉啊,端湯這種事叫相公一聲便成。」段臨郡連忙起身接過湯碗,端到桌上,才剛放下燙手的大碗,兩手便趕忙捏著耳垂散熱。

她被他傻氣的樣子逗得呵呵笑,無論何時看阿郡,他都不像是名聲響亮的寨主。

茹芯添來兩碗飯,「只有我們倆,只做三菜一湯,你別嫌棄。」

「娘子親自下廚煮飯我哪會嫌棄。」他夾一大口混炒入味的回鍋肉,口齒不清地贊美,「好好吃,我娘子煮出的東西堪稱美食啊。」能娶到細心手巧的美嬌娘,他怎麼能不感動!

「你少夸張了。」她夾了青菜到他碗里。「菜統統要吃光喔,要不然明天我就不下廚。」

「我還怕吃不夠,你也多吃點。」

夫妻倆坐在一塊,與大塊頭的他一比,更突顯她的單薄,瘦弱的模樣好像在夫家受虐似的,明年春天前,他一定要養胖她才成。

茹芯笑笑地食用他推上前的菜肴,滿心甜蜜。

夫妻倆歡樂用飯時,丫環跑到飯廳告知有外地人來寨里找他們。

「是誰啊?」

段臨郡不快地放下筷子,牽著妻子前去瞧瞧是誰來打擾。

前廳來了四名客人,丫環正奉上香茶、茶點殷勤招待。

「我們幾位大貴人千里迢迢來到天龍寨,而你這個主子卻姍姍來遲,實在太不給我面子了。」

熟悉的男聲讓夫妻倆不約而同挑挑眉,互看一眼。

茹芯放開丈夫緊握的手,繞過梁柱瞧見多年未見的恩人兼姊妹。

她像個小女孩似地撲進龍冬晴懷里,「冬晴姊姊,你怎麼來了。」

北京城與天龍寨相隔有段好長的距離,他們特意來此莫非有要事?

「想你就來看你。」龍冬晴別有深意地看向那位高大挺拔,一身霸氣的北方大漢。「不向姊姊介紹一下?」

「他是天龍寨的寨主段臨郡,是……我夫君啦。」秀頰紅紅的,羞靨可愛。

龍冬晴不著痕跡地打量他,不經意想起某件秘事。

段臨郡、段臨郡,名字倒過來念就是臨郡——君臨?!

而茹芯的本名為安萍……兩者加起來那就應了預言——

順天布局,風水寶地。

君臨天下,萬世安平。

這是否意謂命運安排這對男女相遇,是在呼應先人布下的風水寶地將經由他們而現世?

那……他們的到來,是否會為這對新婚夫婦帶來麻煩?

「賢妹,我在此也不打個招呼?」

茹芯轉頭一看,小臉驚喜交錯。「義兄!」

司徒滅日愛憐地拍拍她的臉兒,滿意地看向身後雙手環胸的好友,「你把我妹子照顧得很好,謝謝。」

「成全段寨主卻害苦我家小叔,司徒少堡主,您可真有良心啊。」說起此事龍冬晴咬牙切齒,本想將茹芯與阿德湊成一對,豈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將她的如意算盤全打亂。

段臨郡當然曉得龍冬晴是誰,也听出她言外之意,撇撇嘴,冷眼掃看另外兩位不速之客。「司徒少主,不幫我介紹其他兩位公子嗎?」

「這位戴面具的是冬晴妹子的相公,石禾謙.而這位搖玉扇的翩翩公子大家都喚他榮爺,但——」司徒滅日別有深意覷了茹芯一眼,眼底掠過一抹歉意,接續道︰「他是當今的皇太子。」

茹芯驚惶失措地躲回丈夫身後,不敢面對那位陌生的皇族中人。

段臨郡察覺妻子在發顫,朝好友破口大罵,「你身為茹芯的義兄,應當明白她最怕、最擔憂的是什麼,你帶太子爺來此,到底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

這一吼,熱絡的氣氛瞬間冷凝。

司徒滅日與龍冬晴深知茹芯默默隱世的主因,若不是情非得已,他們不會帶他來找她的。

一身華貴衣履的太子步到他們夫妻面前,打躬作揖,「段寨主、段夫人,在下來此是有件要事請段夫人幫忙。」

「我們什麼忙都不幫!」段臨郡不給好臉色,直接大聲回拒。

突然,太子朝他們直直跪下,嚇住在場所有人。

「喂喂喂,你這一跪豈不是存心要折我們夫妻倆的壽?!」不答應竟然來這一招,他們哪承受得起。

「你們受得起,因為我及大明有求于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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