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商娘子降夫 第二章

單府上下簡直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所有人都慌了手腳,不知該如何是好。

皇上要見單煦,但單煦失蹤了啊!他們要上哪兒生出一個單煦去面聖?!

等皇上發現單煦失蹤了,單府的皇商頭餃恐怕也會立刻被削除。

少了當家,又少了皇商的金字招牌,到時商行絕對會面臨危機,這下子可真是糟糕透頂……

單蝶兒煩躁地看著四周混亂的一切,徐氏和徐大倫罵個沒完沒了,話題全繞在單蝶兒不該花太多人手尋找單煦。

四位嫂嫂不知何時也聞訊前來,她們在單蝶兒身旁哭成一團,瞧她們哭得如此淒慘,彷佛丟掉的不是皇商名號,而是她們的項上人頭。

單煜也因為吵鬧聲被引了過來,他不安地抓住單蝶兒的裙襬,不懂為何才一會兒功夫,家里就亂成一團。

「安靜!」單蝶兒突然大喝一聲,滿室的喧鬧因而平靜下來。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單蝶兒,想知道她接下來要做什麼。

「你們干嘛慌成這樣?難道罵人和哭泣可以解決問題?冷靜一點,總會想出辦法的。」單蝶兒雖然也心慌意亂,但現在可不是緊張的時候,不管怎麼樣,面聖一事總得解決。

「妳說得倒好听,現在皇上要見單煦,妳說該怎麼辦?」徐氏冷笑著。

徐大倫的臉色更是難看,他好不容易才有機會接管單府的商行,如果此刻失去了皇商的名號,那他的辛苦豈不是白費了?

「難道妳想找人假扮單煦,還是妳要放棄皇商這個名號?別忘了,這名號在單府已經傳了好幾代,如果斷在這一代,我看妳怎麼向單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徐大倫譏誚道,渾然不覺事情會演變成今天的局面,全是他們兄妹所造成。

「這——」單蝶兒語結。

的確,皇商這名號倘若在這一代失去了,她實在對不起列祖列宗。

「大哥,你不用跟這丫頭浪費時間,反正她也只會擺擺小姐派頭,根本拿不出解決的辦法。」徐氏也跟著冷言冷語。

單蝶兒一向禁不起激,她雙眼冒火,說什麼也不肯在徐氏兄妹面前認輸。

「誰說我沒有解決的辦法?!」

此話一出,果然所有人都呆了。

「妳有什麼辦法,先說來听听。」徐氏冷冷一笑,她才不信這丫頭片子能想出什麼好辦法。

「由我來假扮哥哥進宮面聖!」

此話一出,好不容易才安靜下來的大廳立刻又吵鬧起來,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單蝶兒會提出這麼荒謬的方法。

一團混亂中,單蝶兒只能倔強地瞪著徐氏兄妹,彷佛在說——難道你們還有更好的辦法?

因此,假冒單煦一事就此拍板定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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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單蝶兒幾乎是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但事情的發展由不得她反悔,所以她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

現在,她人已經在皇宮里,卻仍覺得整件事好象一場夢般不真實。

這場夢會有醒來的一天嗎?單蝶兒愁眉苦臉地想著。

領路的太監快步走著,等會兒還有不少雜役要忙,所以他只想趕快把單蝶兒扔進最近的院落。

許是因為急著想把單蝶兒甩開,這名太監將單蝶兒領進一間小院,完全沒注意到院里還有其它人。

「單公子,你就先在這兒歇息一會,等候皇上召喚。」太監交代後轉身就走,完全沒給單蝶兒說話的機會。

單蝶兒見太監就像一陣風似的快步離去,不由得皺起眉,然後才看見坐在院落一隅的男子。

「打擾了。」單蝶兒不敢多開口,雖然不知道眼前的男子是誰,但看他一身華服美裳,就知道出身不凡。

男子沒理會單蝶兒,仍繼續翻看手中的書冊,單蝶兒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敢坐下,最後只能站在原地,一雙大眼骨碌碌地轉啊轉的,連要瞧哪兒都不知道。

此時天色尚早,連早朝都還未開始,但單蝶兒方才進宮時,就已經看到不少貴氣十足的馬車一輛接著一輛驅進皇宮。

她不由得猜想,這時間會出現在皇宮里的,說不準都是大官呢!

眼前這男子也是官嗎?單蝶兒一雙眼好奇地往男子的身上溜去。

男子正低頭看書,所以單蝶兒無法看清他的樣貌,但光瞧那側顏已俊秀得緊。

太監胡亂把她扔進這間院落,被打擾的他卻沒有任何不悅的反應,縱使男子也沒給她好臉色,但這種冷淡卻是單蝶兒此刻最需要的。

即將要面聖了,單蝶兒緊張得難以自己,但她還是極力維持鎮靜,可光這麼做似乎沒什麼用,最後,她干脆打量起四周。

不知為何,她的眼光最後總是溜到那個男子的身上。

他到底在看什麼書呢?他又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單蝶兒的疑問一個接著一個繃出來,滿腦子的胡思亂想意外地讓她冷靜下來,等她回過神時,男子正定定地瞧著她。

嚇——

單蝶兒倒退一步,他什麼時候轉過頭的?!

正面看著他,單蝶兒發現男子長得真是好看,斯文俊美的五官配上濃密筆直的眉,微微上揚的唇線彷佛永遠都在微笑似的,光是這麼看著,就讓單蝶兒覺得他絕對是個好人。

男子看到單蝶兒驚呆了的反應,覺得有些興味,連眼眉都笑彎了。

單蝶兒有些著迷地瞧著他,他笑得真是好看吶!

男子是如此溫和親切,有如鄰家大哥般平易近人,此時單蝶兒終于瞧清楚男子身上的服飾,那絕對是出身顯貴的象征。

「你是什麼人?」男子問道。

「單蝶……」單蝶兒呆呆地開口響應。

忽地,她想起自己目前是在假扮哥哥單煦!

「在下單煦,皇商單煦。」單蝶兒刻意壓低嗓子說話,生怕讓人注意到她的嗓音太過尖細,不像男人的聲調。

「單煦?」男子挑了挑眉,彷佛有些訝異。

男子目光如炬,瞧得單蝶兒坐立難安。

為什麼他要這麼瞧她?難道他發現了不對勁嗎?

單蝶兒突然好害怕,她該不會是哪里露出了馬腳?雖然府里的人見到她的男裝扮相,都說她與哥哥很神似,可單蝶兒還是擔心這不過是當局者迷。

瞧,現在不就有人起疑了?

正當單蝶兒緊張得冷汗直流之際,男子仍是噙著淺笑打量她。

眼前這自稱單煦的人,穿了一身厚重的大禮服,雖然這可以解釋為進宮面聖的慎重,但還是無法解釋其中的怪異。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臉色開始發白的單蝶兒,一種令人懷念的熟悉感讓他笑得更愉快了,沒想到他有幸再見到另一位男裝麗人。

一股突如其來的興致,讓男子決定好好玩弄一下眼前慌亂的人兒。

「單公子,好久不見。」

男子的話讓單蝶兒頓時慌了手腳,她可沒想到會這麼快就踫上認識哥哥的人。

他到底是誰呢?可任憑單蝶兒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

單煦出入宮中已是數年前的事,再加上單煦鮮少提及宮中的人事物,單蝶兒自然沒有任何人選可想。

單蝶兒的遲疑男子全看在眼里,他只是笑了笑。「我們只在幾年前有過一面之緣,單公子或許忘記了。」

有這麼好的台階下,單蝶兒自然是立刻順梯而下,她深深作了個揖。「在下因為近年臥病在床,記性變得有些不好,還望見諒,請問您是……」

「九皇爺祿韶。」

男子介紹的語調雖然沒有刻意強調,但單蝶兒卻倏地一驚。

九皇爺祿韶?!

就算單蝶兒是養在深閨的千金大小姐,也听聞過九皇爺的大名。

她曾听兄長提及,說九皇爺是位相當特別的皇族,他不但坐擁權勢,同時也非常難應付。

許多人都說,九皇爺若不是擁護太子的一派,那肯定會成為搶奪東宮之位的頭號人選。

按理說,哥哥與九皇爺應該不相識,為何現在會紆尊降貴找「他」攀談?

這麼一想,單蝶兒立刻升起了警戒心。

因為她曾听過,敢與九皇爺為敵的人,若不是瘋了,肯定是個傻子。

如今九皇爺莫名其妙地接近她,單蝶兒如何能不緊張?

她既不想當瘋子,也不想做傻子,所以在搞清楚九皇爺的動機前,她除了警戒再警戒,就別無他法了。

「九皇爺找草民有什麼事?」單蝶兒將頭俯得更低,她可不希望讓人看清她的樣貌,進而懷疑單煦怎會變得如此女性化?

單蝶兒仗著自己與大哥有幾分相似,才敢女扮男裝入宮面聖,但誰也無法擔保光憑這幾分神似,就能一路過關斬將,因此她必須處處小心翼翼才行。

「我有件事想要拜托單公子。」祿韶的聲調輕快。

單蝶兒雖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可以想象出他微笑的模樣。

可奇怪的是,此刻的氣氛應該非常輕松,但單蝶兒卻覺得一陣惡寒迅速爬上背脊,簡直就像酷暑之中忽然被人推進冰窖里。

先前她認為他該是「親切和善、平易近人」,可這種錯覺一下子就從單蝶兒的腦中飛走,取而代之的是「危險、立刻遠離」的警告字眼。

穩住、穩住!他應該只是想跟她要什麼奇珍異寶,所以才會找她攀談,畢竟她現在的身分可是皇商單煦。

單蝶兒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希望她的緊張只是在自己嚇自己罷了。

「九皇爺想要什麼珍寶?草民自當努力尋找。」

祿韶好笑地看著眼前低垂著頭的人兒,瞧了瞧左右,才故作神秘地說道︰「附耳過來。」

單蝶兒乖乖地靠了過去,靠過去的瞬間也跟著松了口氣。

她心想︰自己果然猜對了,位高權重的皇爺這麼突兀地叫住她,還不是為了得到某些寶物。

皇商的存在就是替這些皇族服務,就不知九皇爺是想要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還不能直接講,非得要她這麼偷偷模模的附耳過去?

單蝶兒忽地想起以前不知听誰說過,有些人有錢過了頭,平常玩意兒不能滿足他們,便需要一點「刺激」,可有時刺激過了頭,難保不會出事。

這麼一想,單蝶兒忍不住偷偷覷了祿韶一眼。

沒想到這個人也有這種奇怪的嗜好。

不知為何,單蝶兒居然覺得有一些失望。

單蝶兒沒有注意到,如果祿韶真是那種有奇怪嗜好的人,憑他恁是大膽,也不可能在皇宮這種地方,要求她去找那些奇怪的玩意兒。

包何況宮里的執事太監應該就在附近待命,如果祿韶是要臉的人,又怎麼敢在這種隨時會有人偷听的場合,提及自己的怪癖?

再怎麼說他也是個皇爺,大可把她叫到府中再行吩咐。

不過這些考量都是單蝶兒此刻想不到的,因為她已經把耳朵貼過去了。

「女扮男裝闖進宮里,妳也夠大膽的,難道不怕殺頭之罪?」

聞言,單蝶兒倒抽了一口氣。

她再也顧不得其它,立即抬頭看著九皇爺,眼底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你——」單蝶兒掐細了嗓音,完全忘了男子不可能有那種尖銳的聲音。

這一抬頭,也讓單蝶兒看清楚祿韶眼中帶著戲謔的笑容,她瞬間發現了這個男人的惡劣本性。

他絕對不像表面上這般客氣,而是完完全全以玩弄人為樂的生活態度,在他的笑容底下,隱藏的是讓天上神佛都會動怒的惡鬼。

「噓,妳想讓其它人發現妳的秘密嗎?」祿韶笑著搖了搖食指,彷佛她剛剛說了什麼有趣的話。

被祿韶這麼一說,單蝶兒倏地一驚。

居然有人一眼就瞧出她是女兒身,怎麼會這樣?!

「九皇爺,您真是愛開玩笑,怎麼說我也是、我也是……」

「再說下去,我可不保證自己會不會在這里揭穿妳。」祿韶揚著威脅似的笑,輕輕在單蝶兒耳邊低語︰「妳以為在胸前纏兩圈布條、穿幾件厚重的衣裳,就沒有人會發現妳的真實性別?妳還有得學呢!」

單蝶兒的臉色刷白,卻還是勉強維持住笑容,他能清楚地指出她是女人的事實,簡直讓她難以置信。

她還以為自己掩飾得完美無缺,豈知這男人一句話就打碎了她的自信,尤其對方又是皇族,這下子,殺頭之罪恐怕在所難免。

「順便再告訴妳一件事,我對人的相貌一向過目不忘,我可清清楚楚記得單煦的長相,妳猜,如果我直接向皇上告狀,他會怎麼做呢?」祿韶笑得好開心,看單蝶兒的表情忽青忽白,他覺得自己好象是得到了一件有趣的小玩具。

「你想要怎麼樣?」單蝶兒面如死灰,她還以為自己計畫得很周詳呢。

滿朝文武當中,不乏認識單煦的人,幸好他們泰半都是父親的舊友,因此單蝶兒早就私下拜托他們不要插手此事。

其余的人,幾乎都是兄長臥病在床後,就再也沒有來往的泛泛之交,自然不用擔心他們會認出現在的單煦就是單蝶兒所假扮的。

「乖乖當我的玩具,妳就可以繼續保有小秘密。」祿韶邪氣地回答。

單蝶兒啞口無言,當她正想開口的時候,一名太監忽地闖了進來。

「九皇爺,請您準備上朝。」

祿韶揮手斥退太監,這才起身準備上朝,當他離去前,忽然在單蝶兒耳邊低聲說道︰「別以為妳逃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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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後,單蝶兒腦中所想的還是祿韶那句「乖乖當我的玩具」。

單蝶兒像傀儡般在金龍殿上將演練多時的禮儀一一行完。

「單卿家,抬起頭來,讓朕瞧一瞧。」

單蝶兒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抬頭望向金龍座上的中年男人。

天子穿著繡有九條金龍的黃袍,端坐在巨大的龍椅上,那股氣勢是單蝶兒前所未見,她不由得感嘆真龍天子果然是與眾不同。

不過,這麼一瞧,才發覺九皇爺和皇上果然是一對父子,相貌肖似不說,連給人的親切感也一模一樣,就不知皇上是否也跟祿韶一樣,都是表面和善,實際卻壞心眼得很?

單蝶兒有些擔心,如果這對父子真這麼相似,那她可能就完蛋了。

不久前被揭穿是女扮男裝的沖擊還未消失,單蝶兒正閃神發愁著。

「單卿家,你似乎瘦了不少。」端詳了單蝶兒好一會兒,皇帝如是說道。

聞言,單蝶兒終于回過神來。

她心一驚,居然忘了自己還在大殿上,她怎麼會這麼胡涂呢?!

單蝶兒屏氣凝神、重整心緒,這才緩緩吐出預先準備好的說辭。

「草民纏綿病榻多年,身體狀況大不如前,讓聖上見到草民這副模樣,實在惶恐至極。」她刻意壓低嗓音。

她不意間從眼角瞥見祿韶忍笑的表情,心里氣炸了。

這人居然一副看她笑話的悠哉模樣,根本不懂她剛才有多煩惱,多怕他一上朝就把她的秘密揭穿。

這個男人果然很惡劣!

「不過,你並不像生病的人啊!」雖然隔了一段距離,但皇帝瞧單蝶兒臉蛋紅潤,這可不是病人該有的特征。

「托聖上鴻福,草民數月前因緣際會,接受一名神醫的診治,已經治好多年宿疾。」單蝶兒壓下對祿韶的怒氣,在皇上面前可不能亂來啊!

「喔?這位神醫是何方人士?朕倒很有興趣見一見。」听見醫術這麼厲害的人物,皇帝不免感到好奇。

「啟稟聖上,草民不知這位神醫身在何方,他不肯透露姓名,也拒絕草民的謝禮,只說想繼續雲游四海,留下藥方後便離開了。」單蝶兒裝出遺憾惋惜的表情。

祿韶又在笑了!

單蝶兒簡直不敢相信,他怎麼會這麼開心?

單蝶兒氣得想直接沖到祿韶面前,問他究竟想要做什麼,要殺要剮一句話,不要這樣把她的心吊得高高的,這可真會嚇死人啊!

雖然單蝶兒是這麼想,但她可沒膽在皇帝眼前沖動行事,只能勉強按下脾氣繼續扯謊——

「草民這幾個月來,都按照神醫的吩咐,潛心修養、專心治病,鮮少與外界聯絡,沒想到竟會傳出病死流言,甚至還驚動了聖上,草民深感惶恐。」單蝶兒借機又深深低下頭,不想讓自己的容貌暴露太久。

此刻金殿之上百官環繞,單蝶兒快要緊張死了。

雖然她事前已經先打點過,只要沒出意外,應該可以安全過關。但事到臨頭,仍讓多年來養在深閨、足不出戶的她緊張得幾乎要亂了手腳。

在當今聖上眼皮下女扮男裝,還謊言連篇,若換作是平常人,可能早就露出馬腳,怎麼還能像單蝶兒這般鎮定?

然而,經過長時間的詢問,漫長的折磨終于過去,皇帝才滿意地讓她離開,單蝶兒總算暫時松了一口氣。

當她正打算盡快離開時,突然看見祿韶露出意有所指的表情目送她,害她不由得頭皮發麻,才剛剛放松的心兒又突然被高高吊起……

當日,單蝶兒臉色慘白地返回單府。

一整晚她惶惶不安地坐在自己的房中,等待不知何時會忽然沖進府中的皇宮禁軍,帶來皇帝的口諭,將他們滿門抄斬。

雖然祿韶曾說,只要她乖乖當他的玩具,自然能永保安康,可單蝶兒怎麼也無法信任這個嬉皮笑臉的男人。

身為皇族一員,祿韶有什麼道理要幫著外人欺瞞自己的父王?若讓皇上知道祿韶幫著隱瞞,難保他不會遭遇麻煩。

因此,單蝶兒根本就完全不相信祿韶的承諾。

她將自己蜷縮在被窩中,徹夜未眠地擔憂著。直到第一聲雞鳴響起,單蝶兒才終于相信自己安全了。

她難以置信地走到窗邊推開窗欞,魚肚白的光亮昭告了新一日的到來。

全新的一天,也代表她要繼續扮演單煦一天。

但這樣的生活,到底還要持續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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