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浪佳人 第十章

這精油……

效果是不是太強了呀?

米珊瑚躺在浴白里,無法克制的輕輕申吟著。她明明就沒有加多少的精油啊!可是為什麼這味道聞起來如此的香、如此的濃、如此的甜,還叫人有些迷醉,好像腦子里被塞了一堆酒精的感覺,可是……

無法否認的,腦海卻又清晰無比!

而這種感覺,甚至會讓她不由自主的聯想到,她跟黎肇風時的激情畫面,啊……那感覺是如此的舒服,叫人心醉神迷……

她好想,好想……

好想什麼?

迷蒙的美眸愕然的睜了睜,理智竄進腦海里的那片黃色想像中。該死!她竟然還想跟他,明明就已經決定要甩了那個會讓她心神不寧、情緒激蕩的男人,卻還是……

「砰!」

赫然好大一聲,像是電線短路爆炸的聲音,嚇得她腦中思緒頓時一片空白。

「怎麼了?怎麼了?肇……」

問到一半,她突然想起黎肇風走了。他很久以前就走了,不算今天早上,也走了二十三天了,她怎麼還是改不了這個動不動就叫他名字的壞習慣呢?

突然,電鈴響起。

她搖搖頭,泡在浴白里的身子熱熱的,有點熱得不太正常,可是又不像因為泡太久,那種熱是發自內在的,像是從小骯下方灼燒出來似的,她感覺到,所以她覺得現在的她,並不適宜出去應門。

所以她決定不理會那個鈴聲,

可是過了十五分鐘,那鈴聲卻依舊沒停,莫札特的聲音響呀響的。

好煩!她皺著眉頭才想罵人,卻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卻越來越熱,她在浴白里扭動著身軀,小手開始不由自主的撫著自己的胸部……

「砰!」又是好大一聲。

「該死的!別吵……嗯……」

忍不住的,她逸出申吟,下面好熱,又好難過,她是不是生病了?

「珊瑚!」

一個低沉焦急的吼聲,出現在很近的地方,那聲音听起來熟悉得讓人的心有些慌、有些痛,而那地方則是……

是她浴室外面的臥房!

「不!」

她猛然睜眼,隨手抓起牆壁上的浴巾,就蓋在自己浴白的水面上,然後緊張的看著浴室門。

丙不其然!

不到兩秒鐘,第三聲「砰」後,她的浴室門被人給打開。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門外。

黎肇風!

他……他好帥、好英俊、好優雅,也好驚慌?!

「你……你干麼……」

她瞪向他手里的一張形狀詭異,閃著金屬光芒的卡片,是那張卡片把她的公寓門弄開的嗎?

「你別泡了!快起來。」

黎肇風大步走向她,就想把她從浴白中拉起身。

「不要!別……啊!」

被拉起身到一半,她激烈的掙扎潑了一地板的水,地上一滑,讓黎肇風高大的身子一個不穩,就撲跪進了浴白,還跨坐在她身上的那條浴巾上,兩人的身軀在浴白里形成了某種曖昧的景象。

「你!你來干麼?」

彼不得這姿勢體態的狼狽,米珊瑚怒瞪他,心又緊又熱,但她卻不解為什麼在心底,除了怒氣之外,卻還有股深深的撼動?

他來了!看起來就像個解救公主的屠龍王子,雖然她並不需要被解救,而且這里也沒有龍。

「你別再泡了,呃……該死!」

黎肇風急著想要她離開那缸子效果激烈的動情精油浴池,可是他在一瞬間發現到自己跟她在狹小的浴白里,所形成的曖昧姿態時,不禁痛恨起米珊瑚對他的強大吸引力。

在晶瑩剔透的泡沫包圍下,她那緊貼著浴巾,幾乎看得一清二楚的雙乳,渾圓雪白,簡直是叫人意醉神迷。

他那已經克制不了,堅挺火熱的男性,更是隔著濕透的兩層布料,緊抵著她白色浴巾下的小骯。

被白色浴巾輕覆著,因濕透了明顯能看清的女體,在水痕濕布的勾勒下,現出妖嬈香艷的原形,那豐滿的胸部,縴細的腰肢,渾圓的臀部,看得他心區陣陣激蕩著。

當然,更別提她臉頰上那兩股因為動情而浮現的紅暈。

「你……想干麼?」

「干麼?當然是……不!」硬是吞下了現在滿身細胞都在渴望的「」兩字,他強自打起精神壓抑著,「我要救你離開這缸子水。」

「救我?我才不需要你救!」

「你需要!懊死的!不要折磨我的自制力。」

硬是抱著她,他努力起身,然後把她往外面的床上拖。

一路上,她那雙不安分的小手,在他身上所制造出來的魔力令他瘋狂,暗自咬牙。他絕不趁人之危,更不趁心愛的女人之危,張漢揚在剛才的電話里說過,只要給她兩杯濃醇的黑咖啡,就可以暫時壓抑住她被激出的。

「我不想……想……我……折磨……」

米珊瑚困惑了,她的手在干麼?她的身體又是在干麼?她為什麼要在他身上磨蹭?還說出這種……不……她已經……她好像已經無法清晰的思考,更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黑咖啡!黑……別……別再模我了,珊瑚!」

黎肇風的聲音听起來又急又熱,他努力想箝制住貼著他扭動著嬌軀的米珊瑚,想抗拒她完全赤果的美麗女體,可是在這一瞬間,他卻懊惱的發現,他手邊沒有濃咖啡。真該死!他應該先泡咖啡,再去開門的……

噢!

他渾身一震的低頭,忍不住又倒抽口氣,「該死的!珊瑚,你在干麼?」

「我……嗯……不知道……好舒服……」

赤果的珊瑚此刻正半跪在床上,緊摟著他,身下那濕潤火熱的花蕊,更是緊貼著他無法克制而挺起的硬物不放,她不斷的上下摩擦著,創造出一波波火辣刺激,叫人幾乎無法思考的快戚。

「別這樣!珊瑚……忍忍……喝杯咖……」

「別走!」米珊瑚拉住想退後的他,用力一扯,兩人頓成了男上女下的姿勢重疊在床上,「我要!傍我……」

那雙迷蒙的美眸里閃出水氣,她近乎是哀求的看著他,獻上光亮得如同抹了蜜的紅唇……

「嗚!懊死……」

黎肇風在心底輕嘆口氣,哀怨的望了一眼方才被他擱在門口附近的小絨布盒。這次,可不是他自願成為下半身動物的唷!

「你……你說不是什麼意思?」

看著床上那張冷漠的麗顏,在兩人幾乎是大戰三百回合,不!是一整晚,等到她的藥效全退了,又做了好幾次,他感覺自己幾乎要精盡人亡之後,在這美麗爽朗的隔天清晨——

他沒有想到,對她獻上那小絨布盒的同時,換來的卻是她冷漠中隱著懊惱的麗容。

「這是求婚吶!」

「我知道,不然我干麼放著這麼漂亮的鑽戒不要……」

嘴里說不!臉上也維持著冷漠,可是愛鑽石畢竟是女人的天性,那雙美眸還是忍不住直瞄向那顆價值不菲,設計精巧細致的鑽戒。

黎肇風挑挑眉頭,硬是壓下那股又開始莫名上升的怒氣,「你這女人不要太不可理喻,我都說我愛你了,也表現這樣的誠心,你這樣……」想起昨夜,他忍不住筆意一扁嘴,「吃乾抹淨又不認帳,是什麼意思?」

「吃乾抹淨?」

她訝異的把眸光從鑽石栘到那張故作撒嬌狀的臉上,不敢相信一個陽剛到又酷又俊的男人,竟然會做出這種神情?!

「你……我哪有把你吃乾抹淨!」

「我的精子存量快被你用光了!」

「哪有這麼夸張?我們又在一起沒多久……雖然……」整張女敕白的臉蛋,在原本殘留的潮紅上,因為羞赧而更顯得艷色迷人,「雖然次數有點多,可是……可是……」

「嗯!我知道,你就是想學你筆下的那些沙豬大男人,來個吃乾抹淨不認帳,吃越多種口味越爽……」

他故意激她,她生氣、她羞怒、她嗔笑、她調皮、她懶散、她耍賴,甚至她熱情如火,卻純真又直接的反應,在在都叫他不舍栘開目光。

要他放手?

套句她常說的話,等下輩子……不!下下下輩子再說吧!

「你!」

黎肇風的暗示叫她漲紅了臉頰,「我才沒有吃別種口味呢!我明明只有對你才會……可惡!」

發現上當,她連忙想住嘴,可是卻已經來不及!

「嘿!你看吧!」他逮住話尾,「既然只有對我,那就很明顯啦!你干麼放著個合法可以用的……思,你的文章里都怎麼說的?對了,男妓兼菲佣不用呢?」

米珊瑚愕然的看著他。他不是最討厭她對男人的貶損嗎?怎麼會這樣的形容他自己?

「肇風……」

听到她那天生就低沉性感的聲音突然放柔,黎肇風高興的笑了,熱情又溫柔的應了聲,「嗯?」

「你是不是瘋了?」

頓時烏鴉滿屋子飛,飛來飛去飛不停!

黎肇風只有種想法在腦海中,是這屋子的牆硬,還是她的頭殼硬呢?

「我說我愛你,我、愛、你!」

他強調著,並且仔細的觀察眼前這個他又愛又恨的女人,看著她的表情。

好半晌,他放棄了。可惡!這三個字對女人來說不是很有用嗎?為什麼她卻偏偏……

對了!

珊瑚……她是珊瑚,他最愛的珊瑚,也是有名的大女人專欄作家呀!

「好吧!看來你不相信我愛你。」

「不是不相信!」米珊瑚皺眉,不喜歡自己那加快的心跳,她不要婚姻,更不要愛情,兩者兼具,則是惡夢的開始。

「你明明不相信,就跟那些沙文王義豬一樣,只要性,不要愛……」

「嗯。」這他倒是說對了。「但是我並沒有只要性,我是說,除了你以外,我不會……我兩者都不要!我根本不相信愛情,你知道的。」

「當然,我知道,看你的文章就知道了,不過你的文章里也說,女人要做對自己最有利的事情,所以……」

說到這里,黎肇風頓了一頓。

他左看右瞄了一下,然後走到旁邊隨手抓了紙筆,又走回床邊交給她,「來,我們來做做看,你最常建議人家用的兩相比較法。」

有點茫然的接過紙筆,米珊瑚困惑的看著他,「你要我比較啥?」

「當然是比較結婚跟不結婚的好處。」

「這去找我的舊文章就……」

「我是說,跟我結婚!」黎肇風打斷她。他真的是很努力的捺著性子,而天知道,未來他將要有多長遠的日于得捺著性子?但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想到這未來可能吃的苦頭,他反而想笑!

「跟你?」她的眼楮又不自覺的瞄向那只被擱在桌子旁邊的鑽戒,「好吧!來寫就來寫!怕你不成!哼!」

「哈!好……」獵物已經入了陷阱,管她腦袋里裝的是沙貓還是沙豬,他一定可以搞定。

他走到門外的書櫃旁,抓起其中一期的瘋狂雜志,再度回到房間。

看著他抓的那期雜志,米珊瑚心中一動,沒想到他對她的文章竟然能如此的熟悉。

「首先,第一個問題……」黎肇風翻到了那期雜志中,米珊瑚寫的結婚評量表那頁,開始問︰「你跟這異性,我是說,你跟我在床上的,有強烈到你覺得非我不可嗎?」

米珊瑚瞪著他,一臉紅,遲遲不下筆。

「寫呀!」黎肇風挑釁著,這是你自己開的題目,該不會連自己都不敢誠實作答吧?」

她瞪著他,然後低頭看著那張紙,然後又抬頭瞪他,高高的翹起小鼻子,哼了聲,「哼!寫就寫!怕你下成?」

她對不要婚姻愛情的心情是如此篤定,怎麼會輸給他?

於是她開始寫下答案。

而隨著他念出題目,她寫下答案的時間過去,她開始渾身冒冷汗。

「怎麼樣?」

看著米珊瑚那又像有點愧疚,又像拒絕承認的尷尬表情,黎肇風走向坐在床上的她,「來,我看看你的答……」

「不要!」

她猛然抽開那張快要被他抓到手的紙,然後迅速的揉成一團,往窗外丟去。

「噢!」

房里對峙著的兩個人,都沒听到窗外傳來一聲悶哼。

黎肇風看著她一臉如小孩倔強時的神情,眉頭克制不了的隱隱抽動。這女人真是世界無敵會耍賴!

「丟出去是什麼意思?」他沉聲道。

「意思是這不算!」她瞪著他,努力想平復心底的劇烈跳動,還有調息微喘的呼吸。

這該死的男人,怎麼能就這樣吃定她?該死!她沒想過自己需要跟黎肇風結婚的程度,幾乎到了百分之百。

「哪里不算?還是你這測驗根本就是做來欺騙讀者的?」

「當然不是!我不寫說謊的文章。」

「那不然你現在就是在欺騙你自己嘍?」

他問得輕松,她卻听得駭然!

欺騙自己?

她在欺騙自己?

「我……我沒有……沒有騙自己什麼……」她的聲音好虛弱、好遲疑,這是她的聲音嗎?

「你有!」

黎肇風想起決定求婚後,打給杰森報訊的那通電話,電話里杰森一再強調,像她這樣一個婚生之子,卻被人拋來拋去,當父母恩愛時,眼中沒她的存在,當他們不恩愛時,則是拿她當作戰爭的籌碼,搶來奪去。

她會騙自己不相信愛情,更不相信婚姻是正常的。

因為要不是他這個她父親曾經相愛的戀人,願意出面解救她,恐怕那對無情無義,只顧游戲人間跟悲慘自己的父母,早在那次父母雙方都不想養她時,就會把她丟到某個昂貴又痛苦的住宿學校中了吧!

想到這兒,出身於良好世家,家人也都相親相愛的黎肇風︰心中便覺一陣痛。

「沒……沒有……」

米珊瑚低下頭,讓他看不清楚她的容貌。

「有,親愛的,我們不會像你的父母的。」

坐在床上的嬌柔身軀輕輕一震。

「因為我不是你父親,而你也不是你母親,以後我們有小孩的時候,他也不會有你曾經有過的遭遇。」

他簡短卻低沉有力的聲音,一字一句的敲進她的耳里,撞進她的心。

斷了線的珍珠,在她低垂的小臉下輕輕的開始灑落。

「除了杰森,還是有一輩子都不會遺棄你的人,那就是我。」

他輕撫上她的秀發,她的淚叫他心痛,可是為了未來,他願意忍,他知道,她需要落淚。

「你是害怕自己太依賴我,萬一有一天,我們彼此翻臉了,你該怎麼辦,對不對?」

他坐上床沿,將她摟入懷中,讓她的淚燒燙的掉在他的皮膚上,烙在他心底那塊為她而獨留誓言的心版上。

「我不會離開你的,除非天災人禍,愛你的心,別說你老了,就算珊瑚變成海獅,我也會依然愛你。」

「嗚……」哽咽的聲音因為他深情的告白,終於忍不住的流泄出來,可是不到兩秒,哭泣的聲音突然停了,她身子頓了頓,緩緩的抬頭,睜著一雙發紅的眸子看著他,「海獅?什麼意思?」

「呃……」

對她的問題黎肇風一愣,隨即輕輕笑起。現在說她未來會變成只像母豬的海獅可不是個好主意。

所以他伸長手,拿起在床頭櫃上被人冷落多時的鑽石戒指,趁她還哭得一臉茫然的時候,套進她縴細的手指上。

轉一下確定無法月兌落後,他才開口,「這個問題,等你八十歲……不,九十八歲的時候再告訴你。」

仔細想想,這個他沒膽說出口的回答,除非他不幸的活到一百歲,否則……但就算真活了一百歲,她想必也老得不會想罵他了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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