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別玩火! 第十章

眼看三天的期限就要到了,再加上齊士鷹那沒頭沒腦的一席話,倪露兒的腦袋亂得快打結了。

她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解決眼前的難題呢?

當她正在為此煩惱不已的時候,那只鷹卻優閑自在,仿佛沒事人般的置身事外,整日陪伴著前來造訪的「少欠揍」,真是氣人。

分明真是欠揍。

坐在花圃一隅,見到蓮池畔一男一女相偎的身影,她氣得瞪圓眼珠,嘔得快吐血。

「齊公子,小女子畫得不好,請你別見笑。」邵芊芊拿著畫筆優雅的作畫,美眸含笑地謙遜道。

「邵姑娘的畫藝精湛,一朵死氣沉沉的蓮花都讓姑娘給畫活了。」齊士鷹俯身看畫,由衷贊嘆。

蓮花的花季已過,可偏偏還有一株蓮花勉強挺立著,齊士鷹看了,心生感慨,于是提議把它畫下來。

邵芊芊欣然同意,毛遂自薦,藉以展現畫藝。

兩人親密的舉止,刺目得教倪露兒刺別過臉去,不願多看。

「露兒小姐,你沒事吧?」楚叔走到她身邊,同情的望著她。

「沒事,我會有什麼事?」倪露兒嘴硬地說。

「你都快將花圃里的花草拔光了,還說沒事!」楚叔露出無比心疼的眼神。

「什麼?真的嗎?」她低頭一看,果然看到周遭光禿禿的一片。

「今天早上老奴已經將這個地方掃了不下十遍,可是你還是……」嗚嗚……繼續摧殘他心愛的花兒。

別苑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親手栽種的啊!

「楚叔,對不起。」倪露兒歉然的低頭。

一向活潑有朝氣的露兒小姐,從來沒有這麼垂頭喪氣過,教楚叔看了有些不忍,不好指責她,反倒安撫道︰「露兒小姐,別傷心,你的心情不好,老奴知道,老奴不會怪你的。倒是關于三爺的事,你要不要老奴幫幫你?」

「幫我?幫我什麼?」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幫你挽回三爺的心啊!說真話,老奴從來沒有見過像小姐這麼適合三爺的姑娘,你一來,三爺臉上的表情就多了,不像以前那樣,老是冷冰冰的,面無表情,對誰都提不起勁。」雖然多年不見,但對于齊家的種種,楚叔還是記憶深刻。

「楚叔,你說的是他常常凶我、罵我的表情吧!」這也算特別嗎?

眼看著她可愛的小臉又泄氣的垮下,楚叔連忙加緊安撫道︰「誰說的?!听楚叔的話準沒有錯,三爺一定是喜歡你的。」

「是嗎?」她怎麼感覺不出來?常常訓她倒是真的。

「你想不想三爺別理其它姑娘,只單獨跟你在一起?」

「當然想。」她點頭如搗蒜。「楚叔,你真的有辦法嗎?」可是,不對,倪露兒想想又搖頭。「不,不能,我不行這麼做。」

「為什麼?」

「因為……」倪露兒囁嚅半晌,才把跟徐慕陵打的賭告訴楚叔,當然也說出了自己的真正身分。

楚叔哈哈大笑。「原來是這麼簡單的事情,老奴還以為是何大事呢!這點小事也值得讓你困擾這麼久,哈哈哈……」

「楚叔,你真的有辦法嗎?」

「一定有,而且我保證時間一到,淮遠侯還是會乖乖的去跟你爹解除婚約。」

「可能嗎?」她實在不太敢相信。

「怎麼不可能呢?」楚叔古道熱腸地道︰「你們男未婚,女未嫁,什麼事情都有可能,也許三爺發現你的可愛之處,馬上跟你提親也說不定。」

提親?倪露兒的眼楮倏地一亮。對呀!她怎麼沒有想到呢?

她跟表哥打的賭是,只要有女人肯答應跟齊士鷹訂親,就算她贏了,可沒規定那個女人不能是她!

只要她能打敗那個「少欠揍」,成功誘惑齊士鷹的話……

嘻嘻。

「楚叔,我該怎麼做?」她重新燃起希望。

「呵呵,跟我來。」楚叔朝她招招手,帶著她離去。

站在蓮池畔,遠眺著兩人離去的齊士鷹,嘴角微微一彎,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正要拿起作品給他欣賞的邵芊芊,抬眸就見到他專注的看著前方,循著他的視線,正巧看到楚叔和倪露兒離去的身影,嬌軀微微一顫,似乎不堪辛勞的走到後面石上坐下。

「你畫完了?」發現她走動,齊士鷹收回心神,拾起案桌上的畫,跟了過去。「姑娘畫得真好。」

「畫藝再好,也要有人欣賞,不然還是死畫一幅。」她無比愁傷地說。

佳人蕙質蘭心,果然不是一般人可比,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事。

「姑娘話中有話?」也罷,是到了該結束這場游戲的時候了。

「只是不明白公子意欲何為?這般捉弄,究竟為什麼?」

「傷害姑娘,在下甚感抱歉,只是與人打賭,實在無奈,才出此下策。」

「公子可願將事情的始末告知芊芊?」

「無端牽連姑娘,自該做個交代。」于是齊士鷹便從遇上倪露兒,到與徐慕陵打賭的整個經過,詳細的述說一逼。「事非得已,還望姑娘見諒、成全。」

邵芊芊嘖嘖稱奇,對于徐慕陵的智慧佩服不已。「想來這位淮遠侯也是個好人,分明有意撮合兩位。」

先是逼著倪露兒替齊士鷹招親,然後又威脅齊士鷹要逼出倪露兒的感情,如此用心良苦,實在非常人所為。

「這位淮遠侯堪稱德智雙全的君子。」

對于邵芊芊的贊佩,齊士鷹不予置評,他倒是覺得淮遠侯只是游戲人間的浪子,不願意自己的婚姻受人擺布安排而已。

自己跟倪露兒,只是他玩弄嬉戲的棋子。

再說倪露兒的刁鑽、頑劣也只有自己受得了,像淮遠侯這般聰明的人,當然不願接下這顆燙手山芋,所以才會設下連環圈套,誘使他跟倪露兒往下跳。

淮遠侯的目的不外乎是為自己的毀婚找個借口,對自己的良心和倪露兒的終身有個交代而已,絕對不是什麼大仁大義的人物,相反的,還狡獪得很。

「有機會我倒想認識、認識這位君子。」邵芊芊面露紅霞地道。

「在下一定會為姑娘引見。」只盼到時她別太失望才好。

「多謝公子。」她已經對淮遠侯心生憧憬,也許他才是真正適合陪伴自己一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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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士鷹是叫楚叔去點化倪露兒沒錯,可是絕對沒要他叫丫鬟把倪露兒打扮成花枝招展的模樣。

瞧瞧她雲鬢斜髻,金釵步搖插滿頭,耳環鏈子也大得嚇人,不只濃妝艷抹,還穿著一襲艷紅薄紗,體態玲瓏,若隱若現,一副妖嬈模樣。

這……這是那個天真可愛的露兒嗎?簡直是七月半鬼門開時放出來的夜叉。

再瞧瞧她身邊的那些男僕,個個猛盯著她婀娜多姿的身體,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你給我過來。」他不由分說的將她拉走。

他大步行走,她跟得很辛苦,幾次差點被腳下的薄紗長裙絆倒。

「你這是干什麼?」一把她帶回鷹揚居,關上房門,齊士鷹立即冷冷的斥問。

「我這樣不好看嗎?士鷹哥哥。」她嗲聲嗲氣的喊道。

那一聲甜膩膩的稱呼,即使他有再大的怒火也給熄滅了。

只是礙于面子,他緊蹙的眉頭不好太早松開,只好勉強板著臉,冷哼道︰「你以為叫我士鷹哥哥就沒事了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一路上背地里都喊我死壞蛋、臭壞蛋。」

「咦?有嗎?」她笑得好心虛,只是偷偷罵他,竟然也給他听見了。「大不了我以後都不再喊你死壞蛋、臭壞蛋,喊你士鷹哥哥就是了。」嗚嗚……好委屈,她覺得死壞蛋、臭壞蛋喊得最順口。

可是她沒忘記今晚來找他的目的,為了誘拐他答應親事,還是暫時忍耐吧。

「就只是這樣?」偏偏他還不滿足,冷著一張俊顏俯近她。

心里正在盤算著如何算計他的倪露兒嚇了一跳,身子一縮,綻出最美麗的笑容。「不然……你還想怎樣?」不會是還有更惡心的話吧?

「以後不許你再穿這種奇怪的衣服。你知道這是什麼女人在穿的嗎?」只有朝秦暮楚的青樓女子才會穿這種薄如蟬翼的衣裳,將玲瓏的曲線展露無遺,白白教人看了去,這才是最令他生氣的事。

「不知道,你知道嗎?」她傻愣的搖頭,認真的詢問。

齊士鷹以拇指輕輕別過她的粉頰,停留在她紅女敕的唇瓣上。「當然知道,那是只想取悅男人的女人所穿的衣裳。」

「取悅?」那很好啊,楚叔果然安排對了,她今晚就是來取悅他,讓他答應訂親的呀!她笑逐顏開地問︰「那我取悅你了嗎?」

他若是開心,她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

一句毫無心機的話,卻撩得他心癢癢。這單純的小丫頭,根本不懂自己在說什麼,那樣的一句話,足以令男人失控。

「還不夠。」

「還不夠?那你希望我做什麼?先說好,做菜燒飯我不會,除非你想讓廚房再燒毀一次;還有,我也不會像‘少欠揍’那樣,畫畫給你看。」

「少欠揍?」

「啊!」糟糕,一時口快說溜了嘴。倪露兒急忙捂住嘴。

「你說的是兵部尚書的千金邵芊芊吧!」他莞爾。這樣損人的外號,她也叫得出來。

「管她是誰,反正我不會做她們會做的那些事。」

「你不需要做那些事情,你有你可以做的事。」他往前一步,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

「什……什麼事情?」雖然想開口提親的人是她,可是現在他的眼神、屋里的氣氛似乎都太不尋常了。

「你應該知道才對。」

他灼熱的視線停駐在她的朱唇上,令她感到口干舌燥,下意識的伸舌舌忝舐唇瓣。

「如何?」他在等著。

「如……如果我吻你的話,就能取悅你,讓你答應我所有的要求嗎?」她緊張得聲音顫抖,有些無措。

「你想要求我什麼事情?」他佯裝不知,好整以暇地等她開口。

「我……我……」她羞澀得雙頰酡紅,鼓起勇氣貼近他,獻上自己微顫冰冷的雙唇。

她能敏銳的感覺到他唇上的溫熱,小心翼翼的學著他先前吻她的樣子,用舌尖輕舌忝著他的唇。可是她畏怯的香舌踫觸沒有多久就被他霸道的擄了去,化被動為主動的禁錮在他的口中,不肯放開了。

她連耳垂都泛紅,全身的氣力彷佛被抽光,迷蒙中,她看到兩簇火焰在他眸中跳躍。

「答應娶我。」仰起小臉,她喘息地問。

她終于說出口了。齊士鷹開懷大笑。「我早就在等你這句話。」

「等我?你知道我要向你提親?」她瞪大一雙銅鈴眼,頗為吃驚地看著他。

「當然,若非為了誘使你說出這句話,我何苦忍受那群女子的煩擾,陪她們演戲多日呢?」

他與徐慕陵打的賭是,必須在徐慕陵帶走倪露兒之前,逼出她的感情,讓她親口許下婚事才行。但條件是不許他提示、先開口,必須是倪露兒心甘情願的下嫁才行。

偏偏倪露兒對于男女感情懵懵懂懂,要讓這丫頭發現自己的感情,親口許婚,實在是件難事。

所以他才想出將計就計的方法,令倪露兒嫉妒,承認心中的感情。

丙然,多日的忍耐辛苦總算沒有白費,他終于贏得美人歸了。

「你使壞。」知道自己受騙上當後,豆大的淚珠在倪露兒眼中打轉,然後滑落。

齊士鷹疼惜的抱起她,在椅子上坐下,一邊吮去她頰上的淚水,一邊安撫道︰「對不起,我不應該欺騙你。」

他差一點就要放棄了,幸好有楚叔幫忙。

「你每次都欺侮我。」她猶不甘心的指控。

「這一切都是為了得到你。」

「這麼說,你是答應娶我了?」還好他不是真的喜歡那些女人。

「如果你也答應我,以後沒有我的同意,不許到處亂跑闖禍的話,我就答應娶你。」

哇!這麼惡霸?!

「這怎麼可以?」她搖頭,抗議道︰「萬一你都不點頭,我豈不是要讓你關一輩子?」不許到處亂跑,那跟關著她有何兩樣?

「正是要關你一輩子。」他開玩笑地說。「你這麼會闖禍,沒有我陪著,如何放心讓你出去?以後我會帶你行走五湖四海,一起保鏢游歷天下。」

言下之意,是答應這門親事了。倪露兒樂得綻放笑顏。

「不,我才不嫁,你跟表哥都算計我,我哪知道你是不是真心!」臉頰赧羞地一紅,倪露兒跳下他的腿逃走。

「親事一許,就由不得你後悔,今生今世我娶定你了。」他一個箭步就抱住她,相擁著跌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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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仲帶著七個兒子一到京城,就看到城中各處貼滿齊士鷹招親的告示。

「這個采花賊、登徒子,若真是他帶走露兒,老夫一定不會與他善罷干休。」倪仲氣憤的帶著眾兒子直奔齊家別苑。

而另一方的齊家鏢局,也是精銳盡出,快馬加鞭的趕來京城助陣。

兩隊人馬在別苑大廳相見,一言不合,立即打了起來。

由門口打到大廳,再由大廳打到後院,一路打進了鷹揚居。

「姓齊的,叫你兒子把我女兒交出來。」倪仲怒聲大叫。

「我說過了,我兒子沒有擄你女兒。」齊老太爺一邊抵擋攻勢,一邊朝嚇呆了的楚叔大喝︰「士鷹呢?還不叫他出來解釋。」

這兔崽子,人家要女兒都要到家門口來了,他卻還躲著不出現。

「三爺……三爺他……」楚叔顫動的手指直指著緊閉的房門。

「不用說,他一定是躲在里面不敢出來。」倪仲憤怒的一哼,施展輕功來到門口,一腳把門踹開。

他迅速奔進房間,一看到倒臥床上、正在嬉戲的兩人,剎那間僵住,全身無法動彈。

而隨後趕來要救人的齊老太爺也是愣得瞠目結舌,望著房中的兩人,久久說不出話。

齊士鷹跟倪露兒沒料到會有人來打擾,先是愣住,然後相擁的兩人才趕緊分開。

「爹……」當倪露兒瞧清楚闖進來的其中一人是自己的爹時,久別重逢的喜悅令她忘記窘境,立即跳下床撲入倪仲的懷中。「爹,你怎麼來了?露兒好想爹。」

倪仲因為她的撒嬌而稍稍軟化態度。「你……你怎麼……」指指倪露兒,再指指她身後俊美得不象話的男子。

甭男寡女同居一室,這分明是……分明是……

「晚輩齊士鷹,拜見前輩。」齊士鷹整整衣裳,落落大方的抱拳行禮,同時眼角一瞄,揚腿一踢,就移動房中的圓桌關上房門,適時阻止了其它人的闖入。

他可沒忘記他的露兒身上還穿著那件撩人的艷紅薄紗。

「露兒,你……你……」倪仲也看見了女兒身上的衣服,一雙眼楮氣得暴凸。「這成什麼樣子?」

她的名節、禮教……全沒了,嗚……他的心肝寶貝露兒啊!

「都是你,是你把她教壞,打扮成這個樣子,老夫絕對不會饒過你這小子,我殺了你。」倪仲揮舞手上的利劍,朝齊士鷹刺去。

齊士鷹迅速閃躲,絕不還手。他明白為父者的心情,任誰看了這種畫面,都會失控。

「倪莊主,冷靜點,冷靜點。」兒子不還手,做父親的可不能坐視不管,齊老太爺一個箭步,拖住倪仲。「一切好商量……」

「現在吃虧的是我女兒,你當然有得商量了。」倪仲身子一旋,矛頭指向齊老太爺,一揚劍又刺了過去。「養子不教父之過,老夫不會放過你。」

這下換齊老太爺要東躲西藏了。「我也不知道這小子會這樣,一切都是誤會……誤會……」呵,講錯了,這種情形好像不叫誤會哦!

嘴上雖然罵著,但心中卻在竊喜。

這下好了,他跟老伴都可以放心了。那冷小子一出生就全身冷冰冰的,誰也不肯親近,他還擔心會沒有兒媳婦哩,沒想到他卻一聲不響的拐來一個,而且還是個出身不凡的兒媳婦,武林盟王的掌上明珠,呵呵……好小子,有眼光。

他這當父親的也沾光。

「親家……別生氣,別生氣,我一定會要那小子好好疼愛你女兒的。」還有他這個公公也不會虧待她。

「我听你在放屁,我女兒已經許配給淮遠侯,是未來的侯爺夫人,哪有可能嫁給你兒子!」越說越不象話,看他不殺了這一對口沒遮攔的父子才怪。

倪仲殺到眼紅,齊老太爺也躲得狼狽,而那個不肖兒子早涼涼的晾到一邊去。

喂喂喂,他這是招誰惹誰啊!齊老太爺躲到齊士鷹的身邊,拖這不肖兒子下水。

丙然,才一眨眼的工夫,氣瘋的倪仲手特長劍也跟著殺到,筆直的朝他們父子刺過來。

「爹,別怪士鷹哥哥,是露兒開口求婚,自願下嫁的。」已披上一件外衣的倪露兒往前一站,擋在齊家父子面前。

「什……什麼?」開口求婚,又自願下嫁!這是女孩子家說的話嗎?「你被這小子迷傻了,忘了你跟你表哥的婚事嗎?」慕陵應該親口告訴過她才對。

「我知道我跟表哥的婚事,但他已經同意退婚,而且還要成全我和士鷹哥哥,答應當我們的媒人。」

「胡說!」

「是真的,不相信你自己去問他。」

倪露兒走向房門,一推開圓桌,貼在門上偷听的人全都跌進房里,其中當然包括徐慕陵。

「他在門外也有好一會兒了。」

「你……是真的嗎?」看著徐慕陵,倪仲羞愧難當。

徐慕陵斯文的臉上沒有一絲訝異或怒氣,反而還帶著灑月兌和自在。

「表妹聰穎過人,不喜禮教束縛,勇于尋找真心相愛、值得陪伴一生的人,慕陵理該祝福才是。」

「老夫真是教女無方。」剎那間,倪仲像泄了氣的皮球,蒼老了許多。

無疑地,人家已經放棄這門婚事了。

「好好,冤家變親家,我們這也算是有緣。」齊老太爺松了一口氣,熱絡的走向倪仲,想跟對方攀親附戚。

「我呸,誰跟你冤家變親家!你兒子毀我女兒名譽,壞她好事,我還沒跟你算帳。」倪仲怒吼一聲,舉起劍來又想砍殺。

齊老太爺嚇得連忙躲回兒子身後。

徐慕陵開口,「兩位都是赫赫有名的英雄人物,火氣毋需這麼大,照本侯爺的意思,何不坐下來喝喝茶,心平氣和的聊一下?」

聊?這時候誰還有心情聊天!倪仲睨了齊家父子一眼,鼻子一哼,轉開頭去,不爽看到他們。

「是啊!爹,坐下來談談嘛!」事已至此,倪天磊趕緊走上前來打圓場,一邊朝齊士鷹和倪露兒猛使眼色。

倪露兒和齊士鷹意會的點頭,轉身斟茶,攜手走到倪仲的面前跪下。

「倪莊主,一切都是士鷹魯莽,請莊主原諒。」齊士鷹奉上茶水。

「爹,女兒是真的喜歡士鷹哥哥,不願意跟他分開,求爹爹成全。」

他們都苦苦哀求,跪地認錯了,他還能怎麼辦?只是平白委屈了他的寶貝女兒。

唉!這個傻丫頭。

見到倪仲的臉色稍緩,一直站在門邊的齊士杰連忙走進來,上前拱手行禮。

「倪莊主,舍弟能得令千金賞識,乃是前世修來的福分,我們齊家一定會三媒六聘十二人花轎的上門迎娶,絕對不會辱沒了她。」

「對對對,十二人花轎,再加二十四項聘禮,一定風風光光的把令千金娶進門。」齊老太爺也開口承諾。

「小婿一定會一生一世真心疼愛露兒,請岳父放心。」齊士鷹也發自內心真誠的說。

罷了,罷了,人家都求成那樣了,這門親事他還能不答應嗎?

倪仲感嘆地搖頭,伸手接過齊士鷹奉上的茶,無奈地喝下。「你們可要好好的謝謝淮遠侯,多虧他大人大量,不予計較,成全你們。」

言下之意是同意這門親事了,倪露兒開心的站起來,撒嬌的撲進倪仲的懷里。

「請岳父放心,小婿已經覓得一位佳人,準備還淮遠侯一位娘子。」他可是有恩必報的,受淮遠侯「恩惠」如此多,也該好好的回報一下。

徐慕陵看見齊士鷹狡黠的笑容,不禁全身發寒,倏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好了,走走走,我們一起到大廳商議婚事。」齊老太爺拉起倪仲,一群人簇擁著他們走出房間。

一場紛爭總算喜劇收場,皆大歡喜。

有情人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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