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當第二名 第四章

「喂!死豹子!你干嘛拿著你那一雙小賊眼兒死盯住我的手?」「我還活得好好的哪。」豹子反駁她,他是單眼皮沒錯,眼楮也沒她大,但如果因此而叫他小賊眼兒就太過份了。

「我就高興叫你死豹子!還有我問你話,你干嘛不回答?」

「你問我什麼?」豹子傻笑。

「我問你為什麼死盯住我的手!」她咬牙,忍住揍他的沖動。「喔,那個。」他點點頭,「就是這樣,也沒怎樣嘛!」

「我給你三秒鐘把話說清楚。」

「也、沒、怎、樣。」豹子一字一頓,確實在三秒內說完。這樣有夠清楚嗎?

「我真的很不想打你。」

「那就不要打嘛。」他也很不想被打呀,看她說得好似萬般無奈,天知道她再無奈也沒有他無奈。

可是老天爺才沒有空理會他的無奈,一顆爆栗準準地在他頭頂炸開。

「干什麼打我的頭?打頭會變笨的!」

「那是指本來聰明的人才有變笨的可能。」

「你這話好像在說我本來就是個笨蛋?」

「不是好像。」「七早八早你干嘛沒事做尋我晦氣?」決定不跟她計較,他專心把蛋打在大碗里,用筷子攪拌,在平底鍋內放一塊女乃油,因為大小姐說她要吃法式蛋卷。這麼愛吃不會要蘿拉嬤嬤做給她吃,為什麼就一定要他煎?

他能听到從遙遠的北方傳來熟悉的歌聲——

一時矢志無免怨嘆

一時落魄無免膽寒

人生可比是海上的波浪

有時起有時落……

唉!誰教他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我要外皮有點焦又不能太焦,里面的蛋汁有點糊又不能太糊的。」她很仔細地交代。

「我管你喔。」他將蛋汁倒下去,拿起鍋鏟,隨便鏟兩三下,就有一盤法式煎碎蛋了。

他將蛋盛在白磁盤內,遞到早餐台上。

「這樣難看的蛋我才不要吃。」她大小姐有夠任性。「我說過要吃法式蛋卷,你是哪一只耳朵沒听懂?」

「我又不是廚師,我哪會煎法式蛋卷?」他回嘴。話雖如此,但他還是轉過身去,重新煎了一份比碎蛋好看一點的蛋卷。來到牧場以後,他突然發覺自己好像有做菜的天份?

他又煎了幾片火腿跟香腸,還榨了大小姐要的鮮橙汁給她。藍玉蟾勉強吃了幾口煎蛋,便將餐盤推走,啜著果汁。

豹子才不理她,一個人狼吞虎咽下所有的香腸火腿、失敗的碎蛋跟她吃剩的蛋卷、一整籃的牛角面包、一大杯鮮女乃,還覺得不夠,便打開冰箱,拿出一塊牛排,放在鍋子里煎。

「你是豬啊?這麼會吃。」藍玉蟾很少看見早餐吃這麼多的人。

「我是勞動階層,當然要補充體力。」他一邊吃牛排一邊說︰「你才是吃太少,難怪看起來總是病懨懨的。」

「你懂什麼?模特兒就是要瘦才漂亮,你知道嗎?我早上量體重,瘦了兩公斤耶。」

他很怪異地看她,難怪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原來你沒有化妝!」他叫。

「我沒化妝又怎樣?」

「難怪你瘦兩公斤,因為你還沒有化妝啊!」

「啪」!他的臉上瞬間多了個巴掌印。

「為什麼又打我?」豹子好委屈喔。

她只是瞪他一眼,便話也不說地轉身離開廚房。

「好莫名其妙。」他一邊抱怨,一邊切著盤里的牛排。

他發現蟾蜍不化妝的時候還比較好看呢。真搞不懂她干嘛要化妝?其實他會盯著她的手看,只不過是想到阿望說她的手又美又白又縴細,但是他真的是覺得不怎麼樣嘛!想要在牧場生存,需要的是鋼鐵般堅強的意志跟鋼鐵般堅強的,像她這種嬌滴滴的大小姐,還是適合華麗的大都市。

她什麼時候才要回去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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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反對你到台灣去!」

當李娃兒由加拿大回來,告訴他要到台灣去工作時,他很用力地反對。因為那里有一個薄情,卻是她心心念念,怎麼也放不下的男人。

李娃兒是他豹子從小就喜歡的人,他可是登記第一號,這麼多年來,始終無怨無悔地照顧她,怎麼放心讓她獨自飛去台灣那個龍潭虎穴會薄晴人呢?

「說什麼我也要反對到底!」

來硬的。

「我死也不讓你去台灣!」

愈來愈硬!

「要去台灣就踩著我的尸體過去吧!」

硬到最高點!

「求求你不要拋棄我們啦,群龍無首的粉紅芭比幫會被惡勢力欺負的啦。」

硬到最高點就、就、就……軟了……

「見不到你,我會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每日以淚洗面,哭濕枕帕。」

軟到不能再軟了……

可是,無論他好說歹說、死求活求,李娃兒依然不為所動,只是包袱捆一捆,便獨自一人飛去台灣了。

梅可望趕來牧場安慰他,天氣很好,外面有太陽,可是他心中在下雨。

他的愛爾夏地圖牛,悠閑地吃著草;他的牛舍跟羊舍又多了幾只他高價標下的戰利晶,這一些,原本都是他得意的地方,可是現在卻不能令他黯淡的心情好過一點。

「豹子,我想你該放棄老大。」梅可望陪了他一個上午後,才說了這一句話。

「為什麼?」

「老大她不愛你;還用問為什麼?」

「我可以努力讓她愛我。」

「不能。」梅可望搖頭。「雖然很殘酷;可是有些東西不是你努力就能夠獲得的,而且你不是阿路那一型的男人,你做不來甜言蜜語跟死纏爛打。」

「這樣放棄的,那我算什麼?」

「你是男人中的男人,是老大沒有眼光。這是我唯一不贊同她的地方,但這是她的選擇,她要過她自己的人生,我們無權置喙。」

「阿望,我覺得我很失敗,喜歡的人都不敢表白,是不是很孬?」

「不會的。」「算啦,不說這些了,天知道我在煩惱什麼?還有這麼多的事要做。」

他站起來,帶梅可望去看他新買的牛只。

「豹子,你怎麼沒有放古典音樂給你的牛听,給他們喝啤酒跟按摩?」

豹子的牛舍,只有幾只牛,不過看起來很光鮮亮麗,特別可愛。

「它們怎麼不給我喝啤酒跟按摩?還放古典音樂咧!去!主人都沒听過的,畜牲听什麼?」話是這麼說,他仍是憐愛地模了模他的牛。

他的錢不多,不過他的牛羊都是萬中選一的優良品種,產乳量豐富,味道香又醇,是他最驕傲的地方。

當然牧場里其他牛羊也都十分完美,因為紫葳牧場擁有天然純淨的水源跟無污染的牧草,使得牲畜特別肥美健康。

豹子的心里的確很喜愛李娃兒,李娃兒是他這世上唯一在乎的女生,甚至是一種超越性別的存在,如果勉強要將這樣的感覺冠上愛的名詞,好像也沒什麼不妥?不過,豹子其實還不太懂真正的感情是怎麼一回事。他喜歡李娃兒,卻不曾對她有過什麼不純的想望,只想一直跟她在一起,照顧她、保護她,就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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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玉蟾有將近一年的時間沒有再回到牧場,這一年她的工作十分忙碌,賺飽了荷包,人也差一點累垮。

她不是討厭伸展台的生活,這樣五光十色的模特兒生涯也曾經一度使她著迷,覺得身處其中是一種快樂的事。

可是,她心里頭實在很想回到她所生長的牧場,她知道自己骨子里還是牧場的女孩,在繁華過盡以後,仍然要還歸自然。

「露娜,你得到香奈兒的代言機會了。」她的經紀人大衛喜不自勝。這是世界知名的品牌,一向有專屬模特兒,這一次會起用東方血統的露娜,實在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教他如何不興奮?

「是嗎?」她也應該要興奮,可是她老早便嘗過成名的滋味,再大的公司請她代言,也不過是錦上添花,沒什麼特別的。

大衛當了她快四年的經紀人,早已經習慣她清清冷冷、喜怒不形于色的個性,這就是露娜,無論台上台下,都一個德性。

「我知道你的名氣很大,不在乎工作多一個少一個,不過這行業新人輩出,競爭十分大,消費者跟設計師都是喜新厭舊的,所以能夠把握的機會就不要放棄,以免——」

「色衰而愛弛,是不?」

大衛听不懂她說的中文,但相信她如此聰明,應該會了解他的意思。

「二十幾歲是模特兒的黃金歲月,你千萬要珍惜。」

她賺的錢,一輩子躺著花也花不完,還要她珍惜什麼?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十分厭倦,好想有一個休息的地方,好想有一雙強壯的臂彎,小心地呵護她,讓她可以安心地休息,不被打擾。

「大衛,我突然好想要吃壽司,你去幫我買,好不好?」

她說話的聲音這樣輕柔,她的臉蛋如此美麗,這世上還有哪一個正常的男人可以拒絕她?也不管巴黎的街頭可不可以買得到壽司,他即餃命而去。

拿起手機,熟稔地撥了一組號碼,然後彼端就傳來一個雖然粗魯,卻令她感到安心無比的熟悉嗓音。

「找誰?」

「當然是找你!」這個白痴,撥他的電話不找他找誰?

「是你喔。」有點冷淡,不過她也不期待他會有什麼熱烈的反應就是。

「你在干嘛?」

「吃飯。」

「你一天到晚吃怎麼還沒有變成豬?」

「大小姐,國際電話很貴,你干嘛浪費錢來詛咒我?」

「我只是想要知道你有沒有認真工作?有沒有因為我不在就乘機偷懶?」

「你一整年都不在,我真要偷懶你也不知道,可我是這種人嗎?我才認真呢,牧場在我的管理之下蒸蒸日上,比去年更賺錢。」

听著他一邊吃飯的含糊聲音,她不由得露出微笑。死豹子!跟她講話還在吃東西,實在沒有禮貌。

雖然她沒有回去牧場,可是她經常打電話給他,不知道什麼原因,就是想要听他的聲音。想像著他欠扁的模樣,然後覺得他一個人在牧場辛勤工作,實在有些可憐,便說︰「好吧,既然你幫我賺了錢,那我這個做老板的也不能不獎勵你,讓別人說我苛待員工。」

「誰是你員工啊?我又沒領過你的薪水!」電話那頭哇啦啦地叫。

「原來你在抱怨沒薪水?我這個老板真是疏忽了,等一下我就叫大衛匯給你,一百塊美金夠不夠?」

「一百塊?你當我廉價勞工喔?我幫你賺的錢比一百塊多幾千倍不止,我都不貪了,還要你一百塊做什麼?你可不要以為自己真的是我的老板喔,雖然我吃你家蘿拉嬤嬤煮的飯,天氣冷的時候偷睡大屋子客房的床,讓我的牛羊吃喝你家的草跟水,還踏你家的土跟呼吸你家的空氣,可是我豹子依然頂天立地,不是你的員工或下人!」

他的申辯實在有夠長,但是一點意義也沒有。他或許不是她的員工,但絕對是她的下人,因為他的人就在她的屋檐下。

「你的聲音听起采清楚多了,是不是終于吃完飯了?」

「是啊。」他回答,一邊用遙控器打開電視。跟這女人說話,必須用中華人民抗日救國義勇軍第八路軍三分抗日、七分壯大自己的精神來應付她。

所謂的三分抗白,就是只用三分的注意力應付她足矣;七分壯大自己,就是乘機完成想要做的事才不會浪費時間。

听她講話頗累人,像她舌頭這麼長,拿起話筒沒有半個小時以上絕不會輕育放棄,說得淨是些不著邊際的廢話,其實他大可借機遁逃,可他卻沒有這麼做。

何解?平時多流一滴汗,戰時少流一滴血。這是蔣介石說過的兩句名言,意思是說,平日辛苦點听她廢話,等到她回來時,或許會感念話友的情誼而少打他兩拳三腳。

說真格兒的,他也沒多大的膽敢掛她電話,因為那正意味著無止無境的騷擾,他只試過一次,就再也沒有勇氣試第二次了。

「你是不是正在看電視?」

「電視本來就開著了。」他氣定神閑地撒謊。「是蘿拉嬤嬤在看,我偶爾才瞄一眼。」

「哦?那你瞄到什麼?」

「咦?我看到你!」趕快轉台。

「你看到什麼?」她這廂倒有興趣。

「一堆模特兒走來走去。」這他根本沒有興趣,要他看一堆模特兒繞場,還不如看羊只競價。

「我是不是好美麗?」

「好暴露,都看到兩點了。」他很實際地說。

「要死了你,誰讓你眼楮那麼色,專看人家胸部?」

「我只有說看到兩點,又沒有說看到胸部。」那種飛利浦過後一片平坦的胸部,哪里值得他看了?

「你!」她真的是很久沒有揍他了。

「你要多吃一點飯,我看你瘦得風一吹就要倒了,不長肉,以後怎麼生孩子?」動物的本能就是繁衍後代,這是最重要的事。

「我有吃飯啦。」她心里一甜,覺得他似乎在關心她。

「你一定吃得像小鳥一樣少,你回家吃蘿拉嬤嬤煮的飯就不會那麼瘦了。」蘿拉嬤嬤煮的飯真好吃,他每餐都要吃三碗。

「你想要我回去嗎?」

「你想回來就回來。」反正是她的牧場o

「那我回去,你會煮飯給我吃嗎?」

「你想吃,我就煮。」他的嘴角有些抽搐。這女人怎麼老愛叫他煮飯?

「就這麼說定了!看你表現還算乖巧,我特別恩準你的牛羊今年可以在我的牧場里繼續放牧。」

「謝謝大小姐對我這麼好。」

電話收線後,她仍然噙著一絲笑意,即使距離這麼遠,有一個人牽掛自己或是讓自己牽掛的感覺真好。

他當然是牽掛著自己!而自己則是牽掛著他這一年欠她揍的三百下,她幾乎每次跟他通電話時,都會有二到三次想要打他的沖動。

「露娜,我買壽司回來了。」大衛滿頭汗地跑進來。他這壽司買了半個多小時,露娜一定很不耐煩。

「謝謝你。」她接過壽司,臉上的笑差點沒炫花他的眼。

原來露娜這麼喜歡吃壽司啊?大衛感動得幾乎沒落下眼淚,對于自己找壽司的辛苦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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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豹子!臭豹子!混帳殺千刀的豹子!」她一邊罵,一邊捶打另一顆跳動中的豹子。

「大小姐,你就不要再打我了,我也是千般不願,萬般無奈啊!」要不是小黑喬正進場保養,他也不必冒著拿生命做賭注的危險,開老黑喬去機場接她呀!

老黑喬雖然年老,可是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對他的生命造成威脅——被她打死的威脅!

「你竟敢開你的破車來接我!」她不能忍受像跳豆般躍動的自己,更無法饒恕造成她這般窘境的罪魁禍首。

她真是易怒。有車可以坐就不錯了,還挑剔。要不是她身輕如燕,老黑喬還不能承受這額外的負荷呢!豹子心里想著卻不敢說出口,如果他開載豬仔的車出來接她,豈不是會被她就地正法?

唯今之計,只有任她打罵,暗自祈禱她累了就會放過他。

「大小姐,你不要這麼生氣,我怕你坐飛機這麼久肚子會餓,特別拿來孝敬你的。」

他將原本要留給自己吃的漢堡交給她,心里著實痛了一下,這特制漢堡,很有料的。他以前打架輸給李娃兒,從此有好吃的便要先孝敬她,可是這女人,又沒跟他打過架,為什麼自己還要像個奴隸一般拿好料孝敬她?好怨喔。

藍玉蟾接過特制的漢堡,一看心中更生氣。

這是什麼十層漢堡?從來沒看過漢堡也可以這樣疊羅漢!麥當勞的麥香堡差不多只有這個漢堡的三分之一,每一層的餡料還涂滿抄拉跟蕃前茄!

「這麼大的漢堡教我怎麼吃?從哪里開始吃?」

「從頭開始吃啊,很好吃呀!」他的口水不听話地流下來,這是蘿拉嬤嬤專程為他特制的超級漢堡,太好吃了呀。

受不了他的饞樣,她直接把漢堡塞進他的嘴里,他也老實不客氣將車停下來,大口大口地吃下這個神奇的漢堡。他就是旁人看他吃東西,就會覺得很好吃的那種人。這看起來很惡心的漢堡也可以吃成像山珍海味,讓她氣也消了。

如果能夠看著他吃東西,就這樣過一輩子也是好的……

這樣的念頭在她腦海里一閃而過,讓人心驚!對于這一個總是讓她生氣又讓她牽掛的豹子,她難道……竟有了喜歡的心情?

怎麼可能嘛!

她一想就覺得他有夠可惡,將她的一池春水無端給攪亂了,還若無其事地吃他的漢堡、過他無憂的日子,一生氣就想要打他。

「喂,吃東西干嘛打人啦,吃飯皇帝大,你有沒有听過?」

「你怎麼那麼自私?自己吃東西。」

「我剛才給你,你又不要。」

「我剛才不想吃。」

「那……」他依依不舍地看著手中的漢堡,只恨自己吃得不夠快,給她有後悔的時間。

「誰要吃你吃過的東西,惡心死了!」對他顫抖著遞到她眼前的漢堡,她賺惡地說。

「那你到底要怎樣啦!」他實在很不會應付女人。女人怎麼這麼麻煩?

「你請我去餐廳吃東西。」她提出要求。

「好吧。」三兩口解決完他的漢堡,他立刻開車到一家烤肉店去。

「我不要到這種沒情調的店啦!」

「那你要到什麼樣的店?」豹子覺得自己到牧場之後,也變得愈來愈有耐心了。這個女人怎樣無理要求他,他都能夠忍耐,自己怎麼會這麼偉大,連他自己也不解。

「我要到燈光美、氣氛佳,東西又好吃的店。」

「那種吃氣氛的店東西怎麼會好吃?價格超貴就是了。」

「你是不是舍不得請我吃飯?」

「我不敢。」

「你說什麼?」

「我不會。」他很快地轉口。就算舍不得他也不能說,以免她到時候又要跟他計較什麼是他的、什麼是她的,而在牧場,屬于他的部分實在少得可憐。

這時車子經過在市中心熱鬧商區旁,街道所形成的長條露天市場,那里有許多路邊叫賣的小販在販售充滿創意的流行飾品。有地方色彩濃厚的手工藝晶、鳳梨啤酒、鄉野味十足的桌巾、鴕鳥蛋、光鮮耀眼的串珠項練和葫蘆雕飾品、肥皂石雕刻藝品、皮包、皮帶、書籍,以及象牙制作的公事包等物,種類花樣多的是令人驚喜的好東西。

「我想要去逛!」她很興奮地說。她愛逛露天市場,卻很少有人陪她,雖然她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可是她最偏好的是民族風味濃烈的服飾,近年流行的波西米亞風格,她就極為喜愛。

「你不是肚子餓?」

「可以先逛街再吃。」

好在他剛才先解決了一個漢堡,否則餓得頭昏眼花怎麼逛市集?這也是他不了解女人的地方,有什麼事比吃飽更重要?

她牽著他的手,快樂得像一只放出籠里的小鳥。

女人真奇怪,逛街為什麼要手拉手?他的心里雖納悶,不過也有一種異樣的感受。女人的手果然又細又女敕,握在手里滑不溜丟,像上好的絲料一樣令他舒服得不想松手。

頭一次握住女人的手——媽媽的不算,真是千般滋味在心頭,果然比牛啊羊啊豬的皮還細耶。

不知道他心里千般掙扎萬般糾葛的藍玉蟾,興致高昂,一攤又一攤,很有耐心地逛。

這時他的思緒已經由她的皮膚轉到她紅艷的雙唇,他以前以為親豬的嘴比親她嘴好的想法,很有可能也是錯的,但是他又沒有辦法去證實,令他十分的苦惱。

「豹子,你看,這條項鏈好不好看?」

像魚一般由他手中逃走的小手,頓時令他覺得好空虛,他很想將她的手再抓回來,不要像調皮的小魚,趁他不注意時就溜走。

可是他怕要是他提出這樣的要求,她一定會打他,然後說他輕薄她,罵他是。

于是,他只好將注意力移轉到她手中晃動的項鏈,可是觸目所及,都是她那又細又白又女敕的手,慌亂之下,他便隨意地說︰「不好看。」

「哪里不好看?」

無視于她跟小販殺人的眼光,他將礙眼的手再度牽住,然後粗聲粗氣地說︰「我肚子餓了,那里有一家餐館,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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