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山上回來的第二天,中午過後,于家的人就出現在向家了。
來的人是若蜜的姑姑于美華,很端莊的一位貴婦。陪同她前來的是她的兒子,也就是若蜜的表哥,一位高高瘦瘦的年輕人,長發過肩,身上的那套西裝像是有千條蟲似的,讓他不舒服的扯來扯去。
他被母親瞪了一眼,他卻對那記白眼不予理會。若蜜看著他,覺得他很有趣。現場看來,除了她那位表哥外,臉色最不好的就是向柏恆,他悶著一張臉看著于美華,若蜜坐在他身邊。木本則站在客廳的一角,靜靜的看著他們。
于美華帶著客套式的微笑開口了。「向先生,你頭上的傷不要緊吧?」
「托福,好多了。」
于美華對他的冷淡似乎並不在意。「我想,向先生應該明白我今天來是為了什麼,我是代表我父母,也就是若蜜的爺爺女乃女乃來的,他們希望若蜜能跟我回于家,認祖歸宗。」她直截了當的說明來意。
若蜜朝向柏恆挪去,她直覺的排斥起于美華。
向柏恆挑挑眉,「于女士,恐怕你們來的時候不對,若蜜的母親過世的時候是將她托給我母親,可惜現在我母親不在國內,我不能作主。這樣吧!等我母親回國的時候,你再來跟她談好了。」他始終保尚禮貌的微笑。
「是嗎?」于美華模模她雪白的裙子。「向先生,你是個聰明人,若蜜畢竟是我們于家的孩子,而且還未成年,就算是我不經過你母親同意而帶走她,我想應該也沒人敢說什麼吧?而且她的爺爺女乃女乃很想念她呢!」
想念個鬼!雖然心里頻頻作嘔,但向柏恆臉上還是保持著極有風度的笑容,雖然他真的很想將這個虛偽的女人給轟出去。
「于女士,我當然知道若蜜是于家的孩子,而且未成年,但是我說過了,我母親不在國內,我作不了主。你當然是可以不經過我母親的同意帶走她的,但我必須說的是,我母親非常、非常喜歡若蜜,而且非常、非常的不喜歡別人不經她的同意擅自帶走她喜歡的人或物。
「當然啦!她只是個會性又脾氣暴躁的女人罷了,沒有什麼殺傷力,但,非常不巧的,我父親偏偏就很溺愛我母親,所以……算了,你想怎樣就怎樣吧!當我沒說好了,反正我們向家的權勢威望才只有你們于家的……大概百倍罷了。」他嘆了聲。
于美華微微變了臉色,之後臉上的笑容立刻顯得有些不自然了。
「呢……我想我們還是等令慈回來以後,再來登門造訪商談若蜜的事情好了。」她望向若蜜,臉上的笑意沒延伸到眼中。「若蜜,關于回家的事,你也考慮一下,畢竟一直叨撓別人也不好,而且,你不也該回家祭拜一下你父親?十年了,你從沒回家祭拜過,你父親如果地下有知,一定也會很難過的。」她的語氣顯得很哀傷。
若蜜低垂著頭,顫抖的手捉住向柏恆的手臂。
察覺到若蜜的害怕,向柏恆覺得一股怒意直撲心頭。這陰險的女人!
他站起身來,面無表情。「于女士,等我母親回來,我們會跟你聯絡的。」他的送客之意非常明顯。
于美華知道自己惹火了這個男人,立刻拎起皮包準備告辭。她不想將場面弄僵。
「謝謝,那我們先告辭了。」她站起身。「隨作,我們走吧。」她欠欠身後,隨即離開。
周隨作並沒有跟隨在母親身後,相反的,他走向柏恆面前,雙後叉腰,皺著眉頭注視著向柏恆。
站在角落的木本警戒的向他前走了幾步。
「隨作。」于美華終于發現兒子並沒有跟在她身後,催促的叫了聲。
盯著向柏恆有好一會兒後周隨作才舉起另一只手,食指在向柏恆的胸膛上點了點。「夠聰明的話,就別讓她進于家。」他的眼神凶惡,瞟了若蜜一眼後,就轉身走了。
「你跟他說了什麼?」周隨作一走到于美華身邊,于美華立即緊張又不悅的低聲問。
周隨作輕浮的聳聳肩,「我只是拜托他好好照顧我的小表妹罷了。」
于美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少給我惹麻煩。」
帶不回若蜜的挫敗,使于美華很憤怒,她踩著重又急促的腳步離開向家。
☆
「我不想去于家,不想離開這里。」于美華走後,若蜜仍舊坐在沙發中,看起來很煩惱,「可是,我又想去祭拜爸爸……」
「等老媽回來再決定。」向柏恆的語氣不容辯駁。
罷才那男人是什麼意思?要他別讓若蜜進于家?哈!他還求之不得哩!
「可是……我這樣不是很不孝嗎?」若蜜猶豫著。「也許我該去于家。」
「不可以!」向柏恆的大吼聲嚇得若蜜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若蜜捂住心中,「恆哥——」她明亮的大眼楮飽受驚嚇的猛眨。
向柏恆試著控制自己,舉起手來阻止本木關切的接近。
他深吸口氣,深深的吐出話來。「若蜜,我們先不要談這件事好嗎?一切等我老媽,你向阿姨回來後再說,好不好?」他有些僵硬的說。
若蜜看出他的不悅,只得回說︰「噢!那我先上樓好了。」她迅速的跑上樓,把自己鎖在房里。
恆哥一定認為她煩死了,要不然他不地那麼大聲吼的。
她撓亂了她的生活,可是她不是故意的!她對他有那種感覺。她想要留在他身邊呀!
媽媽,你告訴我要堅強,你告訴我要快樂,但,你卻設告訴我,如何不讓自己胡思亂想、鑽牛角尖。
她怎能怪媽媽?她以前從沒有胡思亂想的時候,更別提鑽牛角尖了。
媽媽曾說︰當你遇到能相守一生的伴侶時,你會有一種特別的感受。現在,她有了特別的感覺,但是以前從沒有過的情緒也紛沓而至,她都來不及應付了。
嘆了口氣,她心想現在煩惱這些有什麼用呢?
她將梳妝台上阿嬤送給向柏恆的包包拿下來,耐心的將結給打開。
里頭有阿嬤自己制的一些山茶茶之類的東西,還有風干的山豬肉,更有好幾罐阿嬤己自制的草藥膏。
若蜜看到草藥膏,忍不住笑了出來。阿嬤真是操心過頭了,這麼多的草藥膏也得有夠多的傷口來擦呀,她又不是一天到晚在受傷,而且她的動作很俐落,要受傷也是很難的事。
不過,留著也好。這草藥膏是阿嬤族里流傳許多的藥方,對一些外傷的效力比外面賣的任何一種創傷藥還要好呢!
她將酸花和山豬肉檢拿了出來,又拿了兩罐草藥膏後,將剩下的草藥膏重新打包,放回梳妝台上。
將拿出來的東西擱在地板上後,若蜜站起身來,直挺挺的往床上倒去,滿足的嘆了聲。忽地,又像想到什麼,猛地爬起身來,將音響打開後,又倒向床上去。
有向柏恆的歌聲陪著,她打算睡個午覺,不再去煩惱那些復雜的情緒問題了。
☆
向柏恆直接打開向氏企業總經理辦公室的大門。
向柏宗早在他踏進向氏企業大樓的那一刻就已接到通知,所以對他不敲門就進辦公室的行為並不覺得訝異,甚至是在見到他倡郁的臉色時亦然。
「若蜜沒來?」向柏宗抬起頭問。
向柏恆坐到一旁的單人沙發中,回了句︰「她在睡午覺。」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她被于家的人給帶走了。」他走出辦公桌,與向柏恆比鄰而坐。
「你知道于家的人去過家里?」才剛說完,向析恆就暗罵自己蠢。
「你還真健忘,我是向氏的總經理,任何一切與咱們家扯得上邊我的哪有不曉得的道理?」
「廢話少說。」向柏恆不是滋味的看著他得意的臉。「我打算打電話給老媽,看她要怎麼處理。」
「嘖嘖嘖,老四,我看你真的是被若蜜給沖昏頭了。就算老媽趕回來又能怎樣?要不要回去于家的決定權在若蜜身上耶!」
「若蜜說過,她不想回于家。」
向柏宗搖搖頭,「若蜜不可能不回于家!」
「老五!」向柏恆真的很想掐死這個小弟,不知道為何他老是喜歡跟自己唱反調。.
「你先別生氣,听我說。」向柏宗喝了口咖啡,「喝呀!這咖啡豆可是遠從非洲運來的哩!」
向柏恆危險的眯起眼楮。
向柏宗忍著笑,再玩下去的話,他恐怕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好好,我說給你听。」唉!身為最聰明的人,總是要面對眾多困撓。「你想想,于家在這里算是望族了……」
「最勢利的家族。」向析恆鄙夷的冷哼。
向柏宗沒理會他,「現在你跟若蜜的新聞鬧得那麼大,幾乎每個人都知道若蜜跟于家的關系,你想,于家還有可能會對若蜜不聞不問嗎?」
「這對他們還會是什麼難事嗎?」向柏恆嘲諷。
「還有一件事,為了這件事,于家人一定會想盡辦法要若蜜回于家的。」
「什麼事?」向柏恆攢緊眉頭。
「若蜜的爸爸當初有立了封遺囑,其中有一條是于海生的律師堅持要十年後,也就是若蜜將十八歲的時候才宣布,這條遺囑一個月前宣布了。」
「該不會是要若蜜不準備反抗的回到于家吧?」向柏恆心沉了沉。
罵了聲無聊後,向柏宗才一臉正經的說︰「于海生在生前曾投資了台中市中心附近的一塊地皮,他囑明在若蜜滿十八歲的時候,這塊地皮將歸若蜜所有。」
「很值錢嗎?」
「也不多啦!大概是市價兩億多新台幣吧!」向柏宗輕松的說。
向柏恆倒抽了口氣。難怪!難怪他們會在十年的不聞不問後,突然開始熱切的要若蜜回家,原來是另有所圖!
「若蜜不會為了錢而回于家的。」向柏恆說,他知道若蜜不是那種人。
「可是若蜜現在的監護人是她的爺爺女乃女乃,如果他們要強制帶走她的話,我們也沒有辦法,尤其是現在又扯上了一筆龐大的遺產。
「那……我們就讓若蜜自己決定。」
☆☆☆
向天成夫婦取消了原定的行蹤,提早返國了。
這一天晚上,向天成夫婦,向柏恆、向柏宗、向美寶、木本、還有若蜜的爺爺,女乃女乃,還有于美華及其他的姑姑們全來到了向家。
若蜜坐在游麗的身邊。在場的數雙眼楮直勾勾全粘在身上,等她一句話。
咬咬下唇,若蜜說出自己的決定,「我願意跟爺爺女乃女乃回于家。」
若蜜的回答讓一旁的游麗嚇住了。「若蜜!」她心痛的念著若蜜的名字,不敢相信若蜜的決定。
「向阿姨,這些日子以來謝謝你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我離開了以後,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她不敢看游麗,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來。
她的爺爺女乃女乃似乎對她的決定不感到高興,還是一臉嚴肅的坐在她的對面,冷冷的看著她。
于家老爺是個高大威嚴的男人,听到若蜜的決定後,他站起身來。「走吧!」他聲音不大,卻傳遍客廳里的每個角落。
若蜜驚恐的抬起頭來望著爺爺,「要那麼快嗎?」爺爺一個凌厲的目光讓她垂下頭,「我要收拾一些東西。」
「若蜜,要不要姑姑幫你?」于美華親切的問。若蜜搖搖頭,起身往樓梯走去。
她看到向柏恆站在樓梯旁,鐵青著臉。她對他擠出一朵微笑。
向柏恆冷冷的瞧她一眼後便掉頭走開,仿佛她身上帶有瘟疫。
向柏恆的態度使得若蜜的喉頭梗上了個硬塊,這十幾階的樓梯,若蜜感覺自己像是花了一個世紀才走完,她著實的舉步維艱,心髒像被撕裂了般疼痛。
一直躲在房間里哭泣的向美寶,三十分鐘後,陪著若蜜走了下來。若蜜拎著自己從山上帶來的小包包,鼓鼓的,像是裝滿了東西,她寶貝的摟在懷里。
「好了,好了,若蜜已經準備好了!爸、媽,我看我們走了吧!別打擾人家太久。」說話的還是于美華,她又熱絡的湊到若蜜身邊。
于家老爺再度站起身來。「向先生,向太太,若蜜這幾個禮拜來叨撓了,我們先告辭了。」他語氣雖然謙平,但態度卻高傲,欠欠身後,領頭走了出去。
若蜜不舍的回頭望了眼後,繼續往外走。
就在若蜜要跨出客廳時,向美寶拔腿追了上去,她扯住若蜜。「若蜜,你不要走——」
「不要留她!」向柏恆暴喝,他瞪視著向美寶,眼中布滿血絲,面色鐵青,牙根緊緊扣著。
若蜜看著他,霧氣開始蒙上她的眼。
「四哥!」向美寶又急又慌的喊。
「她已經做了她的選擇,讓她走!」向柏恆的話里沒有一絲溫度,卻無法凍結若蜜眼里不斷凝結的淚水。
若蜜抿抿嘴,將美寶的手拉開,毅然的走出向家。
向柏恆在那一殺那間看到她的淚水掉落,忍住心頭的刀割,他要自己看著這沒良心的女孩子離開這個家,離開他。
他以為這是很容易的。
她走了以後,他要回復他原來的生活,他要趕拍戲,拍得沒日沒夜!
「等一下!」
罷要坐上轎車的若蜜滿臉是淚的回過頭來,她的意志還不堅定,一听到柏恆的聲音,立刻期待的搜尋著聲音發源處。
向柏恆牽著快樂跟自由來到她面前,臉色緊繃得猶如以客廳時的冷然,沒有一絲緩和。
他態度惡劣的將繩子扔到她身上。「將它們帶走。」看著她臉上的淚,他狠心的不去理會它。
轎車里傳出一陣嫌惡的女人尖叫聲。「她不能把那兩只畜牲帶進我的家,會把我們吵的不得安寧的!」
「沒有它們我就不走!」若蜜回頭忿忿的朝車里頭喊。她不知道說話的是誰,但她卻希望那人能堅持不讓快樂跟自由跟著她,這樣就有理由不走了。
「家里多兩只畜牲不會垮的。」
若蜜認出那是周隨作的聲音,那女人悻悻的罵了聲什麼後,就沒再發出聲音了。
她的希望落空了。
「恆哥,你會來于家看我吧?」她淚眼朦朧的看著他,期盼的問道。
向柏恆殘忍的別過開臉,「也許。」
若蜜失望的吸吸鼻子,難過又依戀的看著他,直到車里再度傳來不耐煩的催促聲,她才慢吞吞的上了車,讓車子載著她離開向家。
向柏宗走到一直望著車子離去的向柏恆身邊。「唉!希望若蜜在于家能過得很好。不過,她那個爺爺比秦始皇還獨裁,恐怕若蜜會過得很辛苦;還有她那個女乃女乃,听說自從于海生去世之後就變得有點呆滯,還有實際在于家掌權的于美華,也不知道會不會對若蜜動什麼腦筋,畢竟若蜜是一塊兩億多元的地皮的繼承人。」
「你跟我說這些干什麼?」向柏恆可怕的紅眼瞪著他。
「讓你擔心呀!也順便讓你能有借口常去于家看若蜜過得好不好,看于家的人有沒有虐待她,會不會受什麼委屈。」向柏宗無辜的光明正大。
向柏恆眯起眼楮,眼中閃著危險的光芒。「他們要是敢對她動什麼歪腦筋,虐待她,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委屈,我發誓我會將于家給鏟為平地,再把你這個向氏集團總經理給踢到太平洋,然後我會利用向氏的力量,將于家給搞得一毛不剩!」他陰冷的聲音從齒縫里透出,凶狠的瞪了向柏宗一會兒後,掉頭朝家門走去。
走了兩三步,他又走了回來。向柏宗連忙將笑聲吞回肚子里。
「我永遠永遠都不可能擔心那個沒良心的女孩的!」說完,他立刻掉頭而去。
向柏宗確定他不會再回頭後,放心的在他身後無聲的仰頭大笑。如果這劑的藥量還不夠的話,無所謂,還有一帖重的。
☆
若蜜被安排在于家大宅二樓最內部的一間小房間里。這個房間是她在向家時住的房間這三分之一。一張木板床,一個小衣櫥同張小桌子。
若蜜並不在意她住在什麼樣的地方,離開了向柏恆,再大再好的房間對她來說都是枉然。
她消沉的將帶來的包包放在桌上,走到窗前,推開窗,至少這里和恆哥的家一樣,有草地,有樹。但是樹離她好遠,她不能從窗口直接爬到樹上。她更消沉了。
她俐落的爬上窗子,坐在窗檻上,吹著晚風。
「喂,你還不睡嗎?」
若蜜回過頭,是周隨作,他靠在門邊懶洋洋的看著她。
「你該不會是認床睡不著吧?還是房間太小了,你不高興?」
若蜜跳下窗,走到桌旁打開包包,從里頭拿出幾張CD,走到周隨作的面前拿給他看。
「是向柏恆那小子的唱片嘛!」他一副不屑的樣子,看看CD又看看若蜜。「你想听?」
點點頭,若蜜眼中滿是渴望。
周隨作轉轉眼珠子。「那……去我的房間听吧!」他走出她的房間。
若蜜毫不猶豫的跟在他身後,周隨作走一步,她也跟著走一步。
然後,周隨作停下了腳步,轉過向身來盯著她看。
若蜜的大眼楮明亮同而期待。
「你也未免太相信男人了吧?」周隨作忍不住的怪叫。
若蜜困惑的微歪著頭,不懂他的意思。
無奈的重嘆口氣,周隨作將她推回她的房間。「你在這里等著,我把我的音響搬到你的房向來,可以了吧?」他搖搖頭,又吊兒郎當的走了。
若蜜回到床上坐著。她這個表哥外表看起來雖然輕浮又不羈,但他是個好人。她知道剛剛他是想嚇嚇她,沒想到她沒被他嚇著,他反而被她嚇著了。嘻,她還真壞。
她感覺得出來,于家有很多人不喜歡她,她不知道為什麼。要不是她不想繼續留在向家給恆哥添麻煩,她寧可回到山上也不想來于家。但是,恆哥和向阿姨絕不會同意她獨自一人回山上的,于是她選擇了回來,一方面認識自己的親人,一方面找尋小時候與父親在一起時的美好回憶。
「來了,來了!」周隨作抱著音響走了進來。「媽的,還真是重!」他將音響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若蜜趁音響還沒壓到自己的小包包前,迅速的將小包包抽出來。
周隨作將音響的線路重新接好後,再將向柏恆的CD放入。測試功能正常,向柏恆低柔的歌聲流泄滿室。
「好啦!」周隨作拍拍手。「你可以听著這小子的聲音入睡了吧?不過我還是覺得這小子的歌聲不怎麼樣。」他批評道。
「你是個好人。」若蜜在他關上門離去之前,輕聲感謝的說。
正要離去的周隨作僵了一會兒。「相處久了你就不覺得了,快睡吧!」他合上門離去。
若蜜才不相信,她知道他是個好人,至少比那個令她有些不舒服的姑姑好上百倍。
她將音響轉到適度的音量後,再次爬到窗檻上,在幽暗的夜空中,靜靜的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