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著陳東融走進PUB里,黎笑嫻與董璽璋就已經感受到他對那些人的魅力。
他在這里真的還挺吃得開的,一見他,鬧烘烘的PUB里立刻擠出一個人,與他來了個熊抱並跟他們點頭示意後,就領他們到一處干淨且遠離熱舞區的座位去。
而從他坐下來後,前來與他打招呼的人就絡驛下絕。
黎笑嫻頭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好奇的東張西望。
她看看正在舞池里熱歌勁舞的時髦女孩們,她們都穿得很清涼,許多都只穿了件小背心加超短裙或小熱褲之類的,修長美麗的腿上不是馬靴便是細跟高跟鞋,發型個個都走在流行尖端,臉上的妝更是性感誘人。
頭一次見到這麼多火辣美女,黎笑嫻看看自己干燥沒型的頭發,黑得要命的皮膚,穿的衣服還是小背心外加吊帶褲,一點也不性感,她突然感覺有點自卑。
她扯扯正忙著看美女的董璽璋的衣服,湊到他耳朵旁。
「你怎麼不提醒我換漂亮點的衣服?我穿這樣好象土包子耶!」她生氣的對他抱怨。
董璽璋上下瞄了她一眼。
「哪會?妳穿這樣很好看呀!黎笑嫻就是要穿這樣才是黎笑嫻,她們哪能跟妳比?」敷衍的說完,他又回頭看美眉去了。
她悶悶的坐回沙發里。
應該是她不能跟她們比吧?
她顱了眼董璽璋。他顯然知道自己要來的是什麼場所,不但換了衣服,還戴上了金屬手煉、項鏈等叮咚飾品,頭發也抹上油,搓出了個造型。
璽璋長得本來就出色,她注意到已經有幾個女孩子在偷看他了。于是她更加不悅的縮在沙發里。
在流金鎮時還好,那里的女孩子並不怎麼注意流行的訊息,到董家後,她也視大堂姊他們穿著華服為理所當然,而除了快送室,在鐵豹上班的正式女職員都有她們的一套制服,路上的女孩穿著更是正常端莊,所以她從沒想過自己的服裝有什麼問題。
沒想到這里的女孩火辣勁爆得讓她開了眼界,也引起了她的自卑感。
不知道異麒哥有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如果他來過了,怎麼還會看得上她呢?她是這麼老土又不起眼……
一旁的陳東融把她的表情全看進眼里,看來她也不是對自己的外表全然不關心嘛。
「妳想喝什麼?」他問。
「可樂。」她答道,心情低落的玩著自己的手指。
「東融,笑嫻先交給你,我過去玩一下。」董璽璋終于忍不住了,交代過後便起身朝熱舞區走去。
「你要想去也可以去,我自己一個人在這里就好了。」她對陳東融說,不想因為自己而掃了他的興。
陳東融將剛送上的可樂遞給她。
「我不喜歡跳舞。」
「喔。」她蹙起了眉頭。「你不是說這是生日宴會嗎?怎麼會是在這里開?壽星呢?」
「現在在PUB里辦生日宴會很正常。」他拿起啤酒喝了幾口。「壽星來了。」
黎笑嫻朝他的視線望去,看見一位頭上戴著一頂水鑽皇冠的高挑美女,樂不可支的朝他走過來,目光一直膠著在他身上,瞧都下瞧她一眼。
美女大方的往他腿上一坐。
「東融,人家還以為你不來了呢!你不來,這個生日會就沒有意思了。」她嗲聲嗲氣的摟著他的頸子撒嬌。
「這麼重要的日子,我怎麼會不來呢?」他說。
就在黎笑嫻覺得他也未免太敷衍了時,馬上又被美女的話給嚇了一大跳。
「人家不管,你來晚了就是要罰,罰你親人家一下!」
于是就在黎笑嫻目瞪口呆之下,他們兩個在她面前熱吻了將近二十秒才分開。
美女氣喘吁吁的靠在他肩上。
「你晚上沒節目的話,我可以陪你。」她對他發出更露骨的邀請。
陳東融輕輕拉開她,嘴角含著嘲弄的笑意。
「妳沒看見我身邊的女伴嗎?」
美女的目光移到她身上,看起來很不高興。
黎笑嫻連忙搖搖手。「沒關系,你們盡量去忙吧,璽璋會帶我回家的。」她可不想讓這位美女當成眼中釘。
美女滿意的笑了起來。
「東融,你看,她都這麼說了,你今晚就陪人家嘛,好不好?好不好嘛!」她撒嬌道。
陳東融將她環在自己頸項上的雙手給拉下,反應冷淡。
「那是她說的,我可沒說。」他瞟了黎笑嫻一眼。「事實上,我已經決定讓她當我的女人,所以請妳別再纏著我,剛才的吻就當妳的生日禮物,妳走開,不要防礙我們。」他傾身向前拿起桌上的啤酒,也迫使美女離開他的腿,免得出洋相的跌到地面上。
他若無其事的舉起酒瓶就口。
美女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來氣得不輕,但顯然又對陳東融顧忌甚深,不敢當面發作,最徒只狠狠的瞪了噤若寒蟬的黎笑嫻一眼,忿忿離去。
「你太過分了吧?不想跟她在一起直說就好了,干麼把我也牽扯進去?」美女走後,黎笑嫻生氣的指著他的鼻子罵。
「我是直說沒錯呀,」陳東融理直氣壯的反駁。「而且說的也是實話,我是決定讓妳當我的女人。」
他說話的態度簡直就像只是在購買一件物品般的張狂,讓她驚愕又生氣。
「你少開玩笑啦,那是不可能的事,而且我已經有未婚夫了!」她向他展示手上的戒指。他的腦袋果真有問題!
陳東融濃眉微挑。「那又如何?就算妳已經結婚了,我還是能把妳搶過來,更何況只是未婚夫妻。再說,妳跟那個董異麒相差了十一歲,妳真的了解那種老男人在想什麼嗎?」
黎笑嫻氣得從沙發上跳起來。
「不準你說異麒哥的壞話!你又好多少?隨便跟人家摟摟抱抱,親密熱吻,轉眼就甩了人,根本就是濫情的花花大少,你連異麒哥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說異麒哥的壞話,簡直就比說她還要令她氣憤。罵完,她余怒難消的掉頭就走。
可惜地板上鋪著厚厚的黑色地毯,讓她腳下的輪鞋移動不易,她更生氣了。
陳東融起身擋在她身前,她怒目瞪視著他。
「不用你送,我死都不會再坐你的車!」她咬牙切齒的吼。
他好笑的咧咧嘴。「真抱歉,我現在想的並不是那件事。」
在黎笑嫻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他兩手握住她的臉頰,低下頭狠狠的吻住她。
她倒抽口氣,整個人僵住,雙眼瞪得比牛鈴還大。
彷佛過了一世紀,陳東融才放開她的唇。
「妳真的確定董異麒會對妳這種連接吻都不會的小毛頭感興趣?」他嘲諷道。
他的話喚醒了黎笑嫻的神智,巨大的恥辱感同時洶涌而來,她一揚手給了他一個又重又響的耳光。
在這個PUB里,幾乎沒有人不認識陳東融,也幾乎沒有人不對他又懼又愛,見她竟敢掌摑他,人群紛紛從四周發出不可思議的驚呼聲。
黎笑嫻則是早已氣得說不出話來痛罵他,屈辱的淚水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轉。
她繞過他,邊用力擦著嘴巴邊朝大門努力滑去。
不應該來的!她實在不應該來的!用力推開PUB大門,她沖出那個污穢之地。
站在大門口,強勁的夜風不斷向她襲來,委屈又害怕的情緒瞬間崩潰,她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竟然這麼沒警戒心,這麼容易就被強吻了去……
傷心的抬起頭,她茫然的望著四周。
現在那麼晚了,這里的路上一輛車都沒有,而她也不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不知道家往哪個方向走,身上一毛錢都沒有,可是就算是這樣,她也不會再回去那個混帳王八蛋所在的PUB里了!
「異麒哥……嗚……」想到未婚夫,她更傷心了。
要是異麒哥知道她被欺負了,一定會很舍不得的……可是,現在她要到哪里找他?她連打公共電話回去找他求救的錢都沒有。
她邊哭邊滑,試著在記憶中搜尋街道,但無肋與害怕卻不時模糊她的視線,讓她看不清楚。
沒想到她才拐進一條街道,就被人從身後抱住,她嚇得大叫,這下連嘴巴都被捂了起來。
「小堂妹,妳什麼時候也學會到夜店玩耍啦?」
听見林子強的聲音,黎笑嫻頓時整個背脊發冷,連眼淚都忘記要掉。
他一直在跟蹤她?
「很冷嗎?」他在她耳邊輕聲細語,令她全身寒毛根根直豎。「怎麼在發抖?還是遇到我太高興了?妳知道嗎?我也很高興,尤其是在PUB里見到妳,我真的很高興,我們要不要好好慶祝一下?」
黎笑嫻試著求救,但她的尖叫卻沖不出他的手心。
「不要?可是我很想呀,上次妳沒听我的話,把我害得好慘,這次總該要听了吧?」他低聲說。「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是先幫妳月兌下輪鞋,免得讓妳跑掉,那可就不好玩了。」他見過她的滑冰技術,不月兌掉那玩意,給她逮到機會,肯定會像小鳥一樣飛掉!
听到他要月兌掉她的輪鞋,她瘋狂的搖頭,極度的害怕淹沒了她的理智。
林子強將她踢倒在地上,往後頭說了幾句話,兩個男人便繞到她身前,一個按住她的雙腳,一個則動手月兌她的輪鞋。
黎笑嫻拚命掙扎卻徒勞無功,當輪鞋被卸下時,她忽地安靜了下來,兩只眼楮驚恐的望著地面,三個男人也因發覺了她的異樣而放開了她。
看見了滿地的鮮血朝她蔓延而來卻無法動彈,她面如死灰,直到鮮紅的血液附上了她的赤腳,她才在極大的恐懼下,從喉嚨深處發出尖叫聲,接著瘋狂的抓著自己的赤腳,抓到血跡斑斑,然後又死命的坐在地上往後退,企圖遠離那鬼魅般朝她襲來的紅色血液。
「笑嫻!」發現她不見而追出來的董璽璋,循著尖叫聲發現了她,連忙沖過去將她抱緊。
早已驚嚇過度而失去理智的黎笑嫻不斷尖叫著,兩手還不停的朝他的臉及胸口抓去。
苞在他身後而來的陳東融看見她的樣子,內心一震,陰沉憤怒的目光移向早已呆楞住的林子強三人,沖上去就是一陣狂揍狠踢。
等他打倒了那三個弱不禁風的俗辣,自己也早已負傷累累,只是他擔心黎笑嫻比擔心自己更多,便跌跌撞撞的朝抱著她的董璽璋跑去。
「她怎麼了?」見她慘白著臉,雙眼緊閉,在董璽璋懷里一動也不動,生平頭一次,陳東融知道了恐懼是什麼感覺。
「暈倒了,得快點送她到醫院才行。」他試圖將她抱起。
在這時候,董璽違反而冷靜了下來,雖然他自己上半身也被她抓得遍體鱗傷。
陳東融強制的從他懷里將黎笑嫻抱過。
「我來抱她,你去開車。」他朝地面吐掉口中的血水,邁開大步朝PUB旁的停車場走去。
看著她蒼白無血色的臉,他的心亂成一團,也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真的是喜歡上她了,這個毫不掩飾對他厭惡的女孩。
董瑞昌臉色鐵青,一巴掌打在兒子臉上。
「混帳東西!你連笑嫻都能照顧到這個樣子,你還有什麼用呀?你真是氣死我了!」他反手又是一巴掌,還想踹董璽璋一腳,卻被護子心切的妻子給拉了住。
「你干麼?真要打死他嗎?你沒看他也全身是傷了,你怎麼打得下手呀!」她哭叫著。
董瑞昌一把甩開妻子的手。
「妳別管!笑嫻現在還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她這個樣子,妳叫我怎麼跟死去的振昌交代?她是振昌唯一的女兒呀!」想起那早逝的弟弟,他的聲音不禁哽咽了起來。
「好啦!」一聲沉悶的拐杖擊地聲傳來,坐在病房一角的董正棠對他們怒目而視。「要吵給我出去吵,不要影響到我的孫女!」他怒哼一聲,望向垂頭喪氣的孫子道︰「璽璋,去找護士,把你臉上、身上的傷口處理一下。」
「我沒事。」董璽璋仍為未能照顧好堂妹,致使她遭受如此大的傷害而深深自責中。
「去!別讓我說第二遍。」
在爺爺的命令下,他就算再不願也不敢不從,于是開門步出病房。
他一出去,剛在護理站擦好藥的陳東融就走了進來,悶不吭聲的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旁,注視著床上的黎笑嫻。
董正棠瞧了他一眼,隨即不悅的望向董瑞昌。
「異麒人呢?」
「聖芬說他剛回去,正在趕來醫院的路上。」
「那混小子!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外頭,手機也不開,笑嫻發生了這種事,他這個未婚夫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搞什麼鬼!」董正棠氣得漲紅了臉。
像是要呼應他的話似的,董異麒選在此時沖入了病房,董家人在看見他時,都嚇了一大跳。
他的西裝抓在手里,領帶歪了,頭發凌亂,蒼白的臉上滿是汗水,粗重的急喘著,額上垂了幾綹濕發。
但是讓董家人受到驚嚇的,則是他白色襯衫上那一片一片的鮮紅血跡。
瞧見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黎笑嫻,再移到她纏滿繃帶的雙腳,他整個人彷佛被大石猛擊了胸口般的難受。
怎麼會變成這樣?。幾個小時前她還笑著走下他的車呀,怎麼才一轉眼,她就進了醫院,又躺在病床上?
「她怎麼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站在病床旁瞧著那張蒼白的臉,他不解又憤怒的詢問著在場的所有人。
「異麒,你冷靜一點!」伯母勸道。「笑嫻晚上跟璽璋出門時,遇到林子強和他的朋友,他們強行月兌了笑嫻的輪鞋,她一時激動過度暈了過去,腳上的傷則是她自己抓的。」她復述兒子告訴她的情況。
「林子強?」他生平第一次起了想揍人的。
「他們已經被警察抓起來了。」董正棠舉起拐杖指著他的胸口。「倒是你,你衣服上的是血嗎?你也受傷了嗎?」他顫抖的問。
天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老天爺選在這時候懲罰他既往的過錯?!
彷佛經過提醒才發現,董異愕然的望著自己身上的血跡,驀地,跌坐進一旁的椅子里。
他抓著自己的頭發,痛苦得無以復加。
「季家柔自殺了。」他拿下眼鏡,疲憊的揉了把臉,
沉痛的低吼聲從他覆著面的雙手中傳出,震撼了所有的董家人。
沾在董異麒身上的,就是季家柔的血。
晚上他還在辦公室辦公,忽然就接到她的電話,她反復無常又情緒話的言語讓他直覺不祥,促使他放下工作。
待他趕到她家後,發現她已割破雙腕,整個人躺在血泊里。他急忙將她送到醫院並且通知她父母,等季伯伯、季伯母到醫院後,他才疲累不堪的回家。
沒想到在家里等待他的是更焦急的聖芬,接下來他的腦筋是一片空白,連怎麼到醫院的都不知道。
包諷刺的是,笑嫻與家柔的醫院竟是同一家!
「季家柔自殺?你是因為她才那麼晚回家的嗎?」董瑞昌責問道。
「不然我能怎麼做?」他從雙手中抬起頭來,眼中布滿紅絲。「視而不見,任由她躺在血泊中流血至死嗎?」
他的話堵得董家人說不出話來。
一直冷眼旁觀的陳東融不屑的嗤了一聲。
「如果我是笑嫻的未婚夫,我就不會管別個女人的死活,時時刻刻的守在她身邊,而不是當那最後一個出現的人。」他的話充分展現了他的冷酷與熾情。
董異麒這時才注意到這年輕男人的存在。
「你是誰?」他對他毫不掩藏的敵意極為反感。
「陳東融,也是將從你手中奪過她的人。」他冷瞧了病床上的黎笑嫻一眼。
在場的董家人面面相覷。
耙在他與董家人面前做出如此大膽的宣告,這小子的確有種!董異麒認真打量著他。
看著他自然散發的自信與過人的外貌,笑嫻曾說他這個人自負又自大,如今看來,他是有這個資格,不過似乎是想錯了方向。
「這種事你不需要告訴我,」他說,望著仍然雙眼緊閉的小未婚妻。「選擇權是在她身上。」
他是個極為內斂的人,陳東融完全無法從他的表情讀到他內在的情緒。
「小子,開口前先想清楚再說,他們兩個已經是未婚夫妻了,你想要介入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董瑞昌覺得自己有必要教訓一下這個傲慢的晚輩,就算他救了佷女也一樣。
陳東融站起身來看著他。
「在我的字典里,沒有不可能三個字。」他自負的說。「很晚了,我明天再來看她。」
看他大搖大擺的走出病房,董瑞昌簡直是氣得跳腳。
「哪里來的渾小子!竟然目中無人到這種地步,連長輩都不放在眼里!」家教真是太差了!他的父母到底有沒有在教呀?氣死他了!
董異麒只是握著黎笑嫻的手,沉默不語。
他只能從她被紗布纏繞的雙腿,來揣想事發當時她的恐懼與無助。當時她一定是遭受到極大的驚嚇與恐慌,才會將自己的雙腳抓得如此體無完膚……為什麼他當時沒在她身邊呢?他應該要一直守著她的。
他疲憊又懊喪的將額頭抵在她的手上。如果一定要發生這種事,就讓他來承受吧,再大的苦難他都承受得起,只要她好好的。
「聖芬,妳去買件新襯衫來給他換上,免得笑嫻醒來看見擔心。」董正棠說。
董聖芬立刻點頭離開。
他坐回椅子里,瞧著他精心栽培的接班人及親孫女,他們對彼此的感情深得就連他這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都感覺得出來,看來那年輕人就算對笑嫻有意思,只怕也是白費工夫吧。他安慰的想著,並未因為董異麒的情敵出現而傷腦筋。
這時的他還不知道,感情的事並沒有那麼簡單,只要一個小轉折,事情往往會朝出人意料的方向發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