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情夫 第二章

暖陽斜照,灑落一室的刺眼光亮。

君暄柔轉醒時,腦中像有成排小人兒齊打鼓似的難捱疼痛,不由得抱頭從床上坐起身,低聲申吟,「好難受。」

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眼角卻瞥見梳妝台上的小時鐘,顧不得難過的頭疼,她驚呼的由床上跳下來。

「八點三十五了!我居然睡得這麼晚?!」

她的律師事務所一向九點營業……

「天啊,為什麼我身上還穿著昨天的套裝?」難不成昨晚她累得沒洗澡倒頭就睡?

揉著泛疼的額際,一大堆疑問全無暇理會,向來以工作為重的她只記得今早九點半和委托人有約,必須盡快到事務所去。

迅速拿過換洗衣物,她以最快的速度沐浴、盥洗,整理好儀容,匆匆下樓至住處附近的汽車保養廠取車趕往事務所,剛好趕上和委托人的約會。

等委托人離去,她得以松口氣,已是一個鐘頭之後的事。

「暄柔姊,你還好吧?」沈巧綸體貼的送上剛沖好的咖啡給她。這個工作起來像拚命三郎的上司,總是早到晚退,難得今天遲到,跟顧客談案子時還好幾次狀似不舒服的揉按太陽穴,是身體微恙嗎?

「不大好。」端起咖啡啜飲,她希冀咖啡因能驅趕此時仍存在的頭疼。

「感冒了?」

「比這更糟糕。」前半刻才想到,她完全沒有昨晚是如何回到自個兒住處的印象,腦里如同覆了無數層薄紗,屬于昨夜的記憶斷斷續續又模糊混沌。

沈巧綸直覺將她口中的糟糕與她的工作聯想在一塊。「原來是你的正義感又在作祟,感慨社會案件層出不窮,不如請雷幫將那些為非作歹的壞蛋全部解決掉。」

「雷幫?」知道助理會錯意卻懶得解釋,然雷幫兩字怎麼有點耳熟。

「就司瀚曾听人家說的那個令黑白兩道敬畏三分,有黑道中的白道之稱,神秘又觸犯不得的優良黑道組織呀!」

優良黑道組織?這的確是她那個古惑仔電影看太多的弟弟君司瀚曾說過的話。她依稀記得自己因看不慣社會上時而有之的殺人勒贖、強暴傷人等刑案,曾義憤填膺的冒出干脆找黑道大哥清除那些社會害蟲的氣話,她弟便共襄盛舉的拾出可以找雷幫的提議。

「听說雷幫在他們老幫主創立時就是個讓其他黑道畏懼的幫派,格調甚高,從不濫傷無辜,更听說雷幫傳到現在的少幫主,對幫眾的要求自律更嚴,合法經營各種事業,令黑道聞之喪膽的氣勢魄力絲毫未減。」

司瀚當時這麼轉述他的听說,她只當听戲劇旁白搖頭置之。

這世上的傳言何其多,每個听說保證比前一個更加油添醋,何況黑道再怎麼有仲裁力量,還下是屬于黑暗組織、不良的代表,她豈可知法犯法與黑道掛鉤。

雖然當司法遲遲無法還給被害人公理正義時,她好幾次仍會一閃而過這樣的沖動念頭。

「別听司瀚對黑道的過份吹捧,除非讓我親眼見到那個雷幫少幫主,模清他們幫里的所作所為,否則打死我也不相信黑道能有多優良。你可別在外頭宣揚你的上司、你男朋友的姊姊有找黑道份子宰人的念頭,我若被警方約談,你們兩個共犯恐怕也逃不了。」

沈巧綸俏皮的吐吐舌頭頷首。這種「與有榮焉」會為他們任何一人自攬麻煩的共犯,她可沒興趣當。

「既然喧柔姊不是在煩社會上烏煙瘴氣的亂象問題,難道和康大哥有關?你來事務所前,他曾打過電話找你,口氣似乎很急。」

端著咖啡杯的手一頓,君喧柔混沌蒙的記憶,隨著一句康大哥漾開些許清晰波動。昨天她接到男友的分手電話,得知他死沒良心的劈腿,而且要她去見他的新歡,然後她火大的準備赴約,中途拐進了……

赫!遂心苑?!

「暄柔姊,你怎麼了?」為何一臉的驚恐神情。

沒听進助理的問話,她的心神仍震蕩在她昨晚進了牛郎店的驚人回憶里。她當時好像氣昏頭的想找個體面的情夫,把康文範的新女友比下去,似乎物色到一個俊爾卓絕的目標,喝了他一懷酒飲,之後……

清晰的記憶突地又教迷蒙薄紗給遮覆住,她甩甩頭,想不清楚之後的細節了。

她真瘋狂的帶情夫赴前男友的約?不,不可能,她之後一定因為那杯不知名的酒飲產生醉意,然後叫計程車回家了。更甚者,她從未踏進什麼遂心苑,臨時取消赴會決定,早早回家休息,有關上星期五餐廳找情夫的月兌軌情節,全是夢中所想。

「一定是這樣。」她自我催眠的低喃,闔眼輕揉鬢邊,努力說服自己她的頭痛非關宿醉,全是因工作過頭的疲累所致,她絕不可能昏頭的上牛郎店找情夫。

「暄柔姊——」

當啷一聲清脆的推門聲驟然打斷沈巧綸擔心的叫喚,一道沉渾磁性的嗓音凌空擲來,「哈,暄。」

背脊微僵,君暄柔恍如蒙上迷霧薄紗的記憶,因這突來的陌生又奇異熟悉的聲音,逐漸撥雲見日。

猛然睜開眼轉過頭,她不敢置信的倒抽口氣,月兌口喊出此時清楚劃入她腦海里的名宇,「雷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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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前進,她則慢慢後退。一眼就記起眼前這個擁有教人過目難忘臉孔的男人,正是昨晚她在遂心苑發現,那個最優秀拔尖的「目標」。

不是夢,她確實踏進那家據說為全台北最頂級的星期五餐廳,也找了情夫赴康文範的約……

「天哪!」額際因部份水落石出的真相沖擊狠狠一抽,她頻退的步伐絆了下。

雷驍一個箭步上前扶住她,洞悉的道︰「你終究沒能逃過宿醉的頭疼。」

「你那杯到底是什麼穿腸毒酒?」推開他的扶攬,君暄柔沒好口氣的嗆問。她的酒量比司翰還要好,應酬喝酒幾乎不曾醉過,也不曾有過如同今早的難熬宿醉癥狀,昨夜她由他手中搶過的,究竟是什麼酒?

「獨門雷氏混酒,只適合獨家解酒方法。」詼諧淡答,他揚揚手中紙袋,將她按坐在長沙發上,在她張口欲言前取出袋里的東西,坐在她身旁。

「蛋?!」原本到口的問句,全在瞧見他手中的物品時,化為極端詫愕的單字。

「茶葉蛋,雷氏獨家解酒法。」輕輕的,他將左右兩手中溫熱的茶葉蛋貼觸于她的太陽穴,徐緩的按摩滾動,「別皺眉,我沒把你當瘋子耍,這個方法是我外婆傳授的,等會你就知道有沒有效。」

她帶著英氣的秀眉靠攏得更厲害。為何他曉得她想嗔斥他把她當瘋子耍,更狡猾的抬出他外婆,害她無法回堵他「听你在亂蓋」,畢竟他的外婆可沒得罪她。

「我自己來。」就姑且相信他……外婆的解酒方法,不過他這麼靠近她,委實令人別扭!她拉住他的手準備拿過蛋,好自己推揉太陽穴。

怎奈她雙手才搭上他手背,耳邊卻傳來助理的問話聲,「暄柔姊,這位雷驍先生是誰啊?」

沈巧綸已在一旁瞠眼好奇許久了。事務所里突然來個無敵霹靂養眼的大帥哥已夠教人意外,還一開口就喊暄柔姊超級親密的「暄」,更對她又攬又踫,明了她是因宿醉而難受;暄柔姊這邊也是一副和他很熟的樣子,她何時暗杠了個如此俊俏的朋友,怎麼她不曉得,也沒听司瀚說過?

聞言,君暄柔直覺頭皮發麻。瞧她被匆來乍到的雷驍一攪和,都忘記辦公室還有個助理在,就跟他拉拉扯扯起來。

她現在最好單獨跟雷驍談談。

「你先把昨天我交代你的案子整理好,若有人找我,稍晚我再回電,我和雷先生有事要談。」四兩撥千金的岔開話題,她抓下雷驍手中的茶葉蛋放置桌上,未多想的拉起從容坐著的他進她的休息室。

雖未得到確切的回答,沈巧綸雨眼卻張得有如銅鈴般大。據她所知,暄柔姊的休息室連她男友康文範都未曾進去過,那個超級大帥哥竟擁有進入的特權,他跟暄柔姊究竟是什麼特殊關系?

休息室內,關門、落鎖,君暄柔一氣呵成。

「為何你會來這里?昨晚你跟我去赴約了?最後是你送我回去的?」轉過身,跟他拉開距離,她一連丟出三個問題給不該出現的不速之客。

「你的頭不痛了?」雷驍未答反問。

她愣了下,這才發現額際的難受感竟奇跡的消失。沒想到他外婆的獨門解酒法這樣有效,但現在可不是贊嘆他帶來的茶葉蛋神奇的時候。

「不痛了,請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雷先生。」

雷驍對她未了的稱呼挑了下眉,深眸直望進她帶點倔意的雙瞳里,「看來你醉酒的記憶並沒有完全回復,暄。」

暄?!猛然想起,他進入事務所後便這麼喊她。「你、你亂喊什麼?」沒道理,胡來的是他,結巴的為何是她,頰上還熱熱的。

他無所謂的聳肩,「從昨晚成為你的情夫,我就這麼喊你了。」十分順口。

「我真的要你做我的情夫?」腦里隱約掠過模糊的印象,但她鴕鳥的寧可相信那是幻想。

性感嘴角微揚,他由口袋內掏出證據走向她,攤在她面前,「你說呢?」

往紙上一看,她水眸大睜,刷的一聲搶過他手中的紙,盯著自己不會錯認的筆跡。她居然跟人訂立情夫契約!三個月……隨傳隨到……

「噢——」申吟的抱頭蹲在地上,她的頭又開始痛了。

雷驍眼底閃過一抹笑意,彎身扶起她。「要不要我再拿茶葉蛋幫你按摩?」

她不領情的拍開他的手,「我會頭痛是因為你!合約上明明寫著隨傳隨到,你干麼不傳自到?」他若沒出現,她就能將自己找情夫的事當作夢中情節。

「就是猜你醒來可能將我們昨晚發生過的事忘得一干二淨,所以我好心的過來幫你回復記憶,順便給你我的電話,方便聯絡。」

他說的是實話,只除了那句文過飾非的「好心」。

昨天他之所以答應成為她的情夫,一是覺得她點名要他當情夫的舉止有趣,另外則是想探查她背後是否有人指使她。不為什麼,只因他是雷幫少幫主。

雖說雷幫早以雷氏集團之名于商業界嶄露輝煌成績,但雷幫的威名仍令黑白兩道敬畏又顧忌。所以有心人士得知他的另一身份,祭出美女律師親近他,伺機對雷氏集團或對他不利,這也是下無可能。

即使昨晚他看出她要他當情夫時,隱藏在她力持鎮定外表下的緊張,也確實見到她另結新歡的男友,但仍不排除有人使計沖著雷氏集團而來的假設。

也因此他將她稍早看見他的震驚,與此刻瞧見自己所訂契約的懊悔,當成她個人其實不贊同擁有情夫,怎奈受人脅迫,情非得已下的反應。

然而乍听她沒將他忘記,喊出他名字的那一刻,竟莫名感覺欣慰,他為自己下注解是因不願被當成利用完就忘的路人甲的緣故,這正好也能解釋他來查訪她的工作環境,並依外婆的獨門解酒法,帶茶葉蛋來替可能犯宿醉頭疼的她減輕疼痛的原因。

「我們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君暄柔心頭一跳。怎麼他說得有點曖昧,她卻一點也想不起來。

他的視線不自主的落向她嫣美紅唇,憶起親吻她的美好滋味,眸心微黯。「也許用復習的比較快。」

「你說什……唔——」

沒有機會問清他的語意,她整個人已被他勾攬進懷里,雙唇隨之被他溫熱的唇辦封印住,迷魅眩人的氣息霸氣的進駐她嘴里。

清楚他的放肆,她卻掙月兌不開他,無力的軟化在他燙熱惑人的吮吻里,迷恍間有種錯覺,昨夜他似乎也給過她這種心悸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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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知道我們昨天晚上發生過什麼事了吧?」一吻既罷,雷驍濁喘的俯視雙頰泛紅、氣息與他同樣紊亂的人兒,再一次確定她的味道甘甜,特別令人迷醉。

「你強吻我?!」身子有些虛軟,她輕倚著他,嬌喘的指控。

「我沒有。」他一派坦蕩,「是你的前男友不相信我是你的情夫,你的精神體力又不堪酒精侵襲,我只好吻你當印證,及早送你回去休息。」

「敢情我還得感謝你的機警與仗義相救,自作主張以吻我的方法來印證你的確是我情夫?」氣息稍微平穩,君喧柔退開他,怏然低諷,他的印證方法大有藉機吃豆腐之嫌。

「並非自作主張,我有問你是否願意證明給你前男友看,讓他打消疑心,你說好。」

她說好?!「該死的,我喝醉了不是?當時的任何允諾怎能算數,那你剛剛為何又不問一聲的吻我?」而她竟對他的吻毫無招架之力,任他予取予求,真是……氣死人了!

雙手插放長褲口袋,雷驍沉穩自若道︰「有時口說無憑的事,直接付諸行動反而容易取信于人。」

對,這即是人性,往往相信眼見為憑、感覺為準,剛才被吻她不就騙不了自己的涌起曾被他吻過的感覺?但被輕薄的是她,她做啥同意他的話。「強辭奪理,你最好老實說,昨天你送我回家有沒有對我做出不軌的舉動?」

她可以猜出他由她皮包里的證件得知她的住處,與事務所的地址,但無法保證他沒趁人之危,對她上下其手。

「我說的你會信?」他好笑回問。才指責他強辭奪理,這會倒給他上訴機會。

「意思是你沒對我怎樣?」

「沒有。」雙手伸出口袋,站直身子,他渾身的散漫倏地變得正經嚴肅,「按照你證件上的住址送你回家,拿出你的鑰匙開門,然後抱你上床,為你蓋好被子,我就離開了。」

正直的眼神、認真的語氣,嗅不出半絲可疑氣味,可那句抱她上床、為她蓋好被子,卻讓她感覺難為情,懊惱起自己做啥要一個人搬到外頭住。

她輕咬紅唇才道︰「我可以相信你,但請你交出契約正本。」她手中被捏縐的合約是影印的,她曉得正版契約在他那兒。

「為什麼?」心思縝密的他是扣押住那張正版合約沒錯,在她找上他的可能疑思未消之前,它有朝一日能成為反制對方的有利憑證。

「還能為什麼,當然是我後悔了,不要你這個情夫,要撕毀契約跟你解約!」

她真的後悔了,全都怪前男友劈腿惹的禍,以致她氣昏頭跑去找情夫,且是個牛郎情夫,她不快刀斬亂麻跟他切斷關系,難道等著讓人看笑話?因此就算沒有他違約侵犯她的罪證,也要想辦法跟他解除情夫契約。

雷驍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她會提出解約,表示她與任何想對雷氏集團不利的有心人無關,或者只想要回可能淪為把柄的證據?

「喂!你听到我說的話沒有?」都什麼時候,他還有時間望著她發呆。

「你喊這麼大聲,不怕外面的人把你的話全听得一清二楚?」她的律師事務所內尚有其他「同伙」嗎?

「不用你操心,我的休息室隔音設備一級棒,就算大吼大叫外面也听不見。你到底听進去我跟你說的話沒有?!我要解約。」

「也就是說,如果我在這里對你如何又如何,外面也听不見你的抗議聲?」

「你敢!」警戒的退後一步,她沒察覺他眼底的捉弄光芒。

「正在考慮。」嗯,突然壞心的發現,逗她滿好玩的。

「你——」罵不出來,一向口若懸河的她,破天荒的有無法辯駁的時候。是她的錯覺嗎?為何覺得眼前這個瀟灑又霸氣的男人不好惹,狀若無事的對答應談間,就能將對方無形的壓制住。

「頭又疼了?」走上前,雷驍極自然的以拇指指月復接下她揉按額際的動作。

或許被他氣得無力,她未立即推開他,只一味的瞅著他好看的俊顏問︰「你究竟想怎樣?」

「我是個重然諾的人,既然已經答應做你的情夫,就不會隨便跟你解約。」收起逗弄她的壞心,他迂回的道出自己的決定。她接近他的動機仍有懷疑空間,他要按照原計畫,在「賣身」的三個月里厘清虛實真假。

「假如你毋需履約,我就付你三十萬酬勞呢?」

「我不缺錢。」為她推揉的力道依舊輕柔。

也對,以他身為遂心苑當家紅牌的身份,只怕早已是千萬身價了。利誘解不了約,那麼……「你知道嗎?很多個人間私相簽立的合約並無法律約束力,倘若我真成了毀約的一方,不見得會吃官司。」曉以大義他總該懂吧?

「這倒是,但拿稀奇古怪的契約當呈堂證供,我想當事人的壓力一定不小。」

沒有錯,單單受人嘲笑指點的壓力,她光想就背脊發冷,而她敢打賭,那個當事人中,肯定不包括下海當牛郎的他。

不甘輕易又被將回一軍,君暄柔總算恢復正常反應,生氣的抓下他的手,「你知不知道這年頭然諾根本不值分文。」若表現在其他地方或許值得大加贊揚,可此時委實不必如何固執吧。

「無所謂,我只堅持我所堅持的。」尤其是這件懸疑未定的事。

厚,她好想翻白眼給他看。「說到底你就是不解約?」

俊顏點頭點得慎重無比,「你放心,我會常找你聊聊,融入你的生活中,扮好情夫的角色。」

天啊!這回她非但想對天翻白眼,更有仰天長嘯的沖動,看她為自己攬上什麼要命的麻煩事,她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就在她氣惱的思忖該不該先拿椅子,將這個擺不平、硬要當她情夫的家伙砸昏之際,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听起來好像有急事找你。」雷驍好意提醒她暫緩煩惱他這個情夫的問題。

「不然是找你嗎?」語氣很沖的回話,她狠狠的瞠瞪他一眼才上前開門。

沈巧綸的道歉立即落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吵暄柔姊,是康大哥又打電話來找你了。」遞上無線電話,她表情怪怪的偷瞄一下雷驍。

君暄柔皺眉,「跟他說我出去了,我不想接。」害她做出上牛郎店找情夫的昏頭行為,還好意思來電找她。

「可是他問我曉不曉得你有個叫雷驍的情夫,我說我不知道,然後——」她愈說愈小聲,「我被康大哥口中的情夫嚇到,剛好雷先生也叫雷驍,于是就回答他,你和雷先生在休息室里談話。」

只是她不曉得眼前這個大帥哥是否就是康文範所說的那位雷蹺。

「可惡。」君暄柔忍不住低啐。很好,她正拚死拚活力勸雷驍解除情夫契約,結果那個該死的前男友競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告訴巧綸她有情夫一事,借問她現在是該罵誰,才能化解她著實懶得解釋的一團糟?!

沈巧綸正忐忑難安上司是否怪她回話不當,一只大手接過她手中恍如燙手山芋的電話。

「你做什麼?」君暄柔想搶回電話,反教雷驍一把攬住,動彈不得。

「你想和你前男友復合?」他問。

「誰要跟那個劈腿男復合。」

「那就安靜的讓我講電話。」

無暇注意沈巧綸因他們對話中的前男友與劈腿男而露出驚詫的神情,君暄柔的注意力全在雷驍按下通話鍵上,連該掙扎出他的鉗制都沒想到。

他要跟康文範說什麼?

「喂,暄柔,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保留的音樂一解除,電話那頭的康文範急切問道。

「我是雷驍,暄不想接你的電話。」

君暄柔用力瞪視他。到底是誰準許他喊她暄的?

只听康文範愕然的聲音由話筒里傳出,「你是昨晚那個雷驍?!你真是暄柔的情夫?」

「就算昨晚我給的答案不夠明白,劈腿又傷人的介紹新女友給暄認識的是你,你有什麼資格干涉暄的感情世界。」雷驍的聲音添入一層冷意。

康文範沒來由的打個寒顫,頓時變得支吾起來,「我只是……」

「只是想確定暄是不是在你另結新歡前就有我這個情夫,有沒有讓你戴綠帽是吧?」同為男人,這麼點心思瞞不過他。

一听,君暄柔光火的抓過電話開罵,「你敢說是,等會我就上你公司用高跟鞋狠踩你幾腳!我君暄柔是什麼脾性你難道不清楚?今天若非你劈腿在先,欺人太甚,我不會臨時決定交個情夫回敬你,你還有臉追究我出軌的時間!」

康文範頓時啞口無言,以她嫉惡如仇的正直性子,怎麼可能會背叛他。

「抱歉。」他算有點風度的道歉。都怪昨天太過震驚,又听女友在耳邊叨念著暄柔不是什麼好女人,他才會冒失的撥電話追根究底。

「勉強接受,但我得把話說清楚,既然我們已經分手,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以後若沒重要事,我想我們最好少聯絡,免得你女友介意——」

「還有我,我會非常介意你們藕斷絲連。」雷驍冷不防湊近她插話。

介意他的頭啦!杏眼橫向擅自作戲的情夫,她嘴上卻順著他的話道︰「听見了吧,我這里有人會介意。祝你跟你女友幸福,我還要忙,不聊了。」

她果斷的結束通話,有人已向她邀起功,「瞧,我今天來得正是時候,再次幫你向前男友證明你的行情比他好,情夫如影隨形。」

「要我叫你第一名嗎?」怎麼有人當情夫當得這樣得意。「厚,你要摟著我摟到什麼時候?」

終于遲鈍的發現自己正被他摟著,君暄柔嬌嚷著低頭扳開他的手。

雷驍左手配合的松開,當她抬頭以美眸瞪他時,邃黑的眸底幾不可察的掠過一道戲弄促狹,改以右手摟過她。「到下午之前我都有空,可以一直這樣攬著你。」

「你……再不放開,小心我用電話砸你。」說是這樣說,她被他文風不動的困鎖住,手中的無線電話無用武之地。該死的男人存心來搗亂啊?

他偏偏氣死人不償命的說︰「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實在一點也不人如其名?既不溫和也不溫柔。」嗆辣的小雌虎一只。

「中華民國憲法幾時規定取名字必須人如其名?放開我,否則我就咬你。」漂亮雙眼里怒火竄燒。

雷驍眼睫微眯,嘴角輕勾,「我想我不會『皎』輸你。」

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她雙頰一熱,記起他稍早前才在休息室「咬」得她無力招架。怕再開口他當真小人的吻過來,一時半刻間她僅能抿著唇,一副莫可奈何的與他四目對望。

「呃,對不起,打擾一下。」始終在旁邊觀看兩人互動的沈巧綸,終于找到插話的空隙。

互不相讓對峙的兩人,隨聲調移轉視線——

「哦。」看見助理的同時,君暄柔頭痛的悶吟出聲。她居然忘記屋里有第三人在,這下她跳到黃河也撇不清跟雷驍的關系了。

反倒是雷驍表現得落落大方,宛若事務所的主人,「有事嗎?」

沈巧綸老實點頭,「你真的是暄柔姊的情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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