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雙腿發軟……這是蓓蓓全身僅剩的感覺。
「我還要睡……睡到力氣回來……」蜷縮著身子,她繼續賴床。
突然間,窗簾被拉開,亮晃晃的陽光侵上她的眼瞼,錢管家的聲音同時穿襲她的耳膜,「中午啦!還不起來吃午飯?蓓蓓,你昨晚又闖禍了啊?」
「我哪有?」蓓蓓彈坐起來,才發覺自己全身光溜溜的。「哇!」她趕緊抓過床單把自己整個蓋住。
錢管家龐大的身子往床緣一坐,小床瞬間歪陷了一邊。「那麼,為什麼又是先生,在深夜的時候抱你進來?」一字一句段落分明,審問架勢十足。
她昨晚虛弱得連路都走不動,當然要靠他服務呀!蓓蓓只露出一雙黑溜溜的眼楮眨啊眨,「嘿嘿,錢女乃女乃,你又看到了?」
「這個房子裏的事情能逃得過我老太婆的眼楮嗎?」錢管家一語雙關。
什麼?難道……也包括昨晚發生在她房中的「事情」嗎?哇哩咧……她懷疑錢女乃女乃一定在美國CIA受過訓,才會精明又犀利。
大膽親熱是一回事,可是搬出來當話題?她還沒那麼大膽。
蓓蓓臉蛋開始發燙,只好乾笑裝傻,「我又沒怎樣。」
快把那一尊鬧了她整夜的人拿來當擋箭牌……她四處搜尋,卻沒見著。
他上哪去啦?
「對啦!你沒怎樣,先生也沒怎樣。他只是一早輕松地吹著口哨,蹦蹦跳跳下樓來,吩咐我不可以吵你,然後活像餓死鬼投胎一樣,一個人包辦了全家人的早餐,最後又破天荒的親了我臉頰一下,才去上班。」
蓓蓓發誓,她在錢女乃女乃嘴邊看到了一個微笑,好像是感動……她尷尬地搔搔頭,「他去上班了?」經過昨夜的激戰,她全身像是墜落萬丈深淵干百次,摔得沒有一根骨頭是完整的,而他居然還有精力去上班?
「對啊!先生說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他今天一定要處理好。」
「喔!」她心底升起一股說不出的深深失望感。還得等到晚上才見得著他
啊……「那我今天沒法跟他一起念書了……」
錢管家胖胖的手指撥撥蓓蓓額頭上的劉海,「哀聲嘆氣的,哪像我們家的開心果啊!」
「我很開心啊!」說謊的小女人眼角明明帶著淡淡的憂愁,就連唇角也是垮下的。
為什麼心窩慌慌的,情緒突然變糟糕了呢?
好像是因為他把公事擺在她前頭,好像是因為他只吩咐別人不吵她還不夠……在她成為真正女人之後的第一個早晨,她期待著一睜開眼楮就能看見他,等待著他一個甜蜜的親吻……
那是一種安全戚的需求,還有濃濃的依戀……
錢管家沉思後撂下一句,「如果你沒闖禍,那我們家就該辦喜事了!」
天外飛來這麼一句,蓓蓓听得胡裏胡涂的。「喜事?」
「難道先生沒有說要娶你?」錢管家半眯著老花眼,拳頭握得緊緊的。如果先生敢不對蓓蓓負責,她一定要無限期罷工……不對,光罷工還太便宜他了!
「結婚?他沒說!」蓓蓓拚命搖頭。誰規定男女有了關系就一定要結婚?
她最痛恨結婚這檔事了。以前好端端的日子,只要踫上婚事就會變糟。現在能有人疼寵著,沒啥不好啊!她腦筋又沒摔壞,何必找結婚這種麻煩!
她大聲喊出來,「我不要結婚啦!」
老式思想的老管家無法了解蓓蓓的反應,「小丫頭,你不怕吃虧啊?」
「怎麼會呢?」
「怎麼不會?你說,你們昨晚做了什麼?」
「我們……我們昨晚在游樂園玩啊!」她「實話實說」。
至於玩些什麼……不必對白發婆婆詳細報告吧?
「喔?」昨晚應該就是那麼回事了,可蓓蓓為何打死不承認?錢管家低眸睨著躲在床單內的小泵娘,「玩什麼?海盜船?」
「。」蓓蓓臉頰泛出淡淡的粉紅。
這可奇了,兩個大人玩得來小孩子的玩意?錢管家捏著蓓蓓的雙頰,不死心又問,「也坐了旋轉木馬?」
「對。」她臉紅得像染了玫瑰色腮紅。
「什麼?你們只有玩這些?」老人家的眉毛挑得很高。難不成她真的搞錯了?她惱羞成怒地開罵,「他那麼大的人了……唉,不像話不像話!」
「他怎麼不像話啦?」蓓蓓一緊張就探出半個身子問著。
然後錢管家看到了——蓓蓓脖子、前胸一堆淤紫印子。
活生生的證據啊!
「你們……」老管家氣得搖頭,「一個死不承認,一個一句承諾也不說!」
「我沒承認……」蓓蓓有點頭緒了,「那麼……他該承諾什麼呢?」
「有擔待的男人應該給女人一句承諾啊!我真要讓你們兩個氣死了!」
「喔!」蓓蓓只有淡淡應了一聲。
老人家果然很難溝通,她不想理錢女乃女乃的老古板理論了!
為了實踐對蓓蓓的承諾,賀廷睿趕著到公司辦理這一件很重要的公事。
施喬娜踏進設立在三十二樓的基金會前,就被攔截到執行長辦公室。
「什麼條件你才願意離開?」他直截了當的問。
「你說什麼?」施喬娜打量著她第一次進入的辦公室——巧克力糖球化學元素掛圖、實驗器材、顯微鏡、地球儀、粉色小書桌、成堆的高中課本,以及一張徐蓓蓓笑得燦爛的照片……「你在當保母啊?」
「隨你怎麼想都無所謂!」
「你瘋了!」
賀廷睿聳聳肩,「哪個戀愛的人會完全正常呢?」
施喬娜邁步到他面前,詫異地睜大了眼楮,「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她才幾歲啊!前一陣子謠傳你收了她當養女,你不怕八卦雜志挖你的紼聞?你不擔心不堪入目的周刊封面標題?什麼父女戀、老牛吃女敕草都會出籠啊!」
他輕嗤著,「我都說不在乎了!目前我只在意蓓蓓的感受,而她踫巧絕對在乎你的存在。讓你進入基金會是一個錯誤的決定,現在我要糾正它。請你提出條件,只要我做得到,我不會皺一下眉頭。」
那般充滿愛戀狂熱的眼神……這是施喬娜第一次從他臉上見著。她挫敗嚷開,「為什麼是她?我有什麼不好?」
「你沒有不好,我只是喜歡蓓蓓那樣的女孩。」他說得很篤定。
「她太年輕太狂野了,她不適合你啊!」她拚命想找出蓓蓓的缺點。
賀廷睿拿過蓓蓓的照片凝視著,眼光是絕對的執著與溫柔。「這都不是問題。不管我們要浪漫,要痴狂,要溫和,要熱烈,都下干別人的事!有誰敢保證他們的愛情就是平常人眼中所要求的絕對正常呢?一
「你……你怎麼會這樣?這不像你的個性啊!」施喬娜不敢置信地瞪著她認識了七年的「陌生」男人。
「我本來就是這樣,只是你從不曾知道而已。」他勾起薄唇淡然笑著。「我享受著蓓蓓的年輕、清純、熱情、風趣、俏皮、生動、自然……我還準備要結婚了!」
「結婚?」又一個青天霹靂!施喬娜沮喪喊著,「你沒救了!」
「你錯了!蓓蓓剛剛才將我救活,我再正常不過了!喬娜,殘忍冷漠本來也不是我的本質,我們好聚好散吧!我會盡量照顧你的。」他輕聲說著。
「我如果不答應呢?」她掙扎著想挽回。
「後果將不是你能承受的!」黑眸進出野獸要撲殺獵物時的凜凜死光。
天哪……施喬娜直到這一秒才明白一個事實——賀廷睿的確是一只半人半獸的動物。為了徐蓓蓓,他可以絕對的凶狠殘酷!
見大勢已去,施喬娜訕訕言道︰「我想要我彈鋼琴的那家餐廳,市價大約有五千萬。」
「好。我的律師會和你聯絡。」斂去野性光芒,賀廷睿和緩說著。
五千萬!她甚至沒見到他的眉毛皺一下……施喬娜黯然提起沉沉腳步離開。
她默想著,活到這把年紀,她可曾認識過賀廷睿口中那一種狂烈的愛情?
茶水間又在開同樂會。
這一票婆婆媽媽還真是樂此不疲啊!
賀廷睿搖搖頭,放棄將蓓蓓逮走一起享用午餐的念頭,正想走開,不意卻听見這麼一句話——
「蓓蓓,你前天晚上一定玩瘋了,昨天爬不起床,所以才沒來公司吧?」
「呃……」一陣咿咿哦哦。
蓓蓓會語拙?大新聞呢!賀廷睿忍不住想一探究竟,高大的身影於是藏在門後,當起听壁人來了。
蕭秘書出面幫襯了,「如果我家那口呆子能有這種浪漫大手筆,包下整個游樂園陪我夜游一晚,我會玩瘋樂瘋,一個星期都累癱在床上也甘願!」
「喂,蕭大姊,你今年貴庚?還作夢啊!」一個老氣橫秋的女聲嚷著。
「誰規定作夢有年齡限制的?」蕭秘書正經八百的回嘴‧
「你們別拌嘴,我想听听蓓蓓說說她那一夜的奇遇。」來了一個好奇寶寶。
「奇遇?」蓓蓓的細喘聲像蚊子叫。「我們……那個……沒有啦……」
痹乖,蓓蓓還結巴了引賀廷睿猜著,她該不會是害羞了吧?
「大老板真的陪你玩游樂設施嗎?」好奇者就是想打破沙鍋問到底。
「嗯!」蓓蓓輕輕哼了個虛詞。
蓓蓓一定臉紅了……賀廷睿好不心疼。那一只愛打破沙鍋的好奇豬真該被開除!
茶水間的對話繼續著——
某個報馬仔開口了,「我先聲明我沒有惡意——蓓蓓,我听說公司裏有些老古板對你很感冒喔!他們不滿半夜被call出去找你,還說你早上到基金會胡搞。」
蓓蓓一听,很不服氣地翹高下巴,「他們亂講!我才不胡搞!我提了一堆點子協助青少年戒毒癮,基金會的人紀錄得好認真,還說一有結論會告訴我……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做了一件非常正經的事,正高興著呢!」
「我們開同樂會,掃興的事就別提啦!」有人趕快插嘴。
「對啊,我們來說說開心事兒!直到園游會那天,我們才知道大當家的真的有個女兒了。然後……他又在大庭廣眾之下吻你了耶!蓓蓓,大掌櫃寵你已經不是新聞了,你什麼時候變成我們的老板娘?」
又來了!蓓蓓差點被一口蛋糕噎著。「你們想太多了!」
「蓓蓓,你才要多想一點,當人家後媽不容易喔!」
還來啊?她才被錢女乃女乃圍剿過,現在又有人在結婚問題上打轉……她沉著臉,老大不開心。「我又不要結婚!」
「啊?」眾人大吃一驚。
蕭秘書眼看苗頭不對,急忙扭轉焦點,「大家也別提這個啦!我說蓓蓓啊,你是大龍頭的心肝寶貝,我們可是要巴著你上達天听——這個加薪和多休幾天年假可不可以一起來啊?」
一說到福利,大家的注意力跟著轉移了。
財務部的秘書爆出讓大家興奮的好消息。「根據我的第一手內幕資料,上半年度大老板輕松地又進帳九位數字,只請吃蛋糕點心,好像太小家子氣了。蓓蓓,我們辦個團體出國旅游怎樣?」
一听有得玩,蓓蓓也揚起嘴角。「出國旅游?你們以為我這麼神通廣大啊?」
「對!」全體一致點頭。
「你們趕鴨子上架喔!」蓓蓓笑開了,她好喜歡這一群可愛的阿姨。
「我們是對你有信心!」每一顆頭顱又大力點一下。
「那我一定要不負眾望羅!」蓓蓓愉快地跳著離開,上達天听去了。
「我回來了!」
賀廷睿埋首於投資案的資料中,以聲音命令,「過來!」
「我跟你說——」蓓蓓急著蹦跳過去,辦公室的門還沒完全關好呢。
健臂毫無預警的攬過來,圈上她的腰肢。
「哎呀!」她低呼,小落入他腿懷間,他熟鐵似的唇瓣緊跟著壓過來被吻熱了全身,她找到喘息空檔,小手抵著他的胸膛,微微發嗔,「說親熱就親熱?你怎麼了?」
「我想你!」他在她頸窩問摩挲,急躁的手指頭已解開她襯衫三顆鈕扣了。
「你……不好啦!想人家就非得這樣啊?」她雙手抓著分開的衣領,沒有準備隨他起舞。
「你不見了大半天,我吻一吻抱一抱很合理啊!」
他只想抱一抱而已嗎?他黑瞳中的熱度告訴她答案是否定的。她抿了抿乾澀的唇辦,「哪有人這樣的,這裏是辦公室……昨晚我才又讓你抱著睡……今晚也是可以啦!可是,我現在有要緊事情跟你說啦!」
「晚上的歸晚上,天大的事情都可以等!」絕對沒得商量的霸道口吻。
等?「你賴皮!你自己說過要等幾天再踫我的……」
他重重咕噥一聲,「我忍了兩個晚上了……」
叩叩!
「蓓蓓,我要找你!」蕭秘書在門縫後頭輕喊。
蓓蓓嚇了一跳,忙滾下賀廷睿的大腿,小小的身子堪堪卡在大辦公桌下頭,手忙腳亂地想整理衣物。
現在是什麼情況?親熱中斷了?賀廷睿不滿地撇嘴,順應民情也壓低聲量問,「你一定要躲嗎?」
「嗯!」她點著頭。蕭阿姨如果看到她這樣子,除了笑糗她之外,準又會興起和錢女乃女乃同樣的逼婚念頭……她懶得應付一大票的「關心人士」!
他老神在在,低聲開導,「干嘛緊張?沒我的命令,她不敢進來的。」
「噓!你別說話!」
在他的辦公室裏他還需噤聲?賀廷睿完全不樂意配合了!
「蓓蓓?我有急事找你!」蕭秘書那廂急急如律令又來了。
這廂蓓蓓一副要暈倒的表情,擔憂的唇形宣告,「告訴她我不在!」
欲火被腰斬的大男人實在沒興趣陪她們玩小老鼠躲老貓的游戲,不過能看到蓓蓓慌慌亂亂的模樣,還真是有趣!是乎他也壞壞的對她丟出唇語,「幫你?我又沒好處!」
「拜托啦!」這種要命的時候,什麼條件她都會答應。
蕭秘書等了半晌都沒得到回應,探入半顆頭,「咦,老板你在啊!我敲了天門了……蓓蓓不在?」
蓓蓓在心中慘叫。蕭阿姨要進來了……反正他這張馬蹄型的辦公桌三面堅如鐵牆,下頭也夠隱蔽,她準備躲著不出來了。
老天!賀廷睿倒抽一口氣。這會兒趕不趕她出桌底都不是……他這算不算騎虎難下?
蕭秘書聞聲甚為詫異,自動走進來,探問著︰「老板?」
賀廷睿清清喉嚨坐正身子,抓過金筆握得死緊。「你直接告訴我,你找蓓蓓有啥事?」
緊貼著書桌而坐的大老板聲音比平常低沉,他的神色透露著怪異……蕭秘書想想言道︰「沒事啦!我再找蓓蓓跟她說就是了。」
「說。」好事被秘書打斷,她如果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不發火才怪!
懾於老板的威嚴,蕭秘書只好開始陳述。「第一件事,蓓蓓走後,我們大夥又商量了,那個旅游計畫……如果能去美加,而且能澤被家屬就更好了。」
「你說詳細一點——」
呃?蕭秘書瞪著老板臉上不尋常的潮紅。美加之旅對老板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他有必要如此激動嗎?她心驚膽跳地乖乖點頭,「是。我說……」
听完整件事的男人嗄啞問道,「蓓蓓說了她會不負眾望?」
兩顆頭同時點著。
「所請照準。」他不能讓蓓蓓漏氣,不是嗎?
「哇!」兩張嘴同時張得老大。
今天運氣這麼好!「偉大的老板,我一定會轉告大家要更賣力做事!」蕭秘書得意之余,也下忘狗腿一番。
「還是別太賣力……」聲音低得好像在抱怨。他大手溜進桌下,彈了小壞蛋的天靈蓋一記。
「老板,還有第二件事。」蕭秘書準備客串月老娘娘了。
「又跟蓓蓓有關?」如果不是,他就不想听了。
「百分之百和蓓蓓有關。」
「說。」
為了蓓蓓,蕭秘書決定當個長舌婦。「我很喜歡蓓蓓,不單因為她替你籠絡人心,幫公司制造歡愉氣氛,而是她本身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好女孩。可是我今天發覺蓓蓓不高興別人提起她和你的事,這是什麼道理呢?」
「你認為是什麼道理?」這種時候他的腦袋連一加一等於多少都算不了了。
蕭秘書決定賭賭自己的運道,準備向天借膽來提點老板的不是。「她與你同進同出,又住在你家裏,你們的關系匪淺這一點不用我提醒吧?蓓蓓是女孩子,你不先表示,她當然不好意思承認,難怪她會大聲說她不要結婚!」
「不要結婚?」賀廷睿藉機大叫出來,也發泄出來……
蕭秘書也叫了出來,「老板,你別一听到結婚就激動得好像天要塌下來的樣子!」
「你先出去……記得把門關緊!」他滿額的汗,一把抓過茶杯,咕嚕咕嚕灌下一整杯烏龍茶水掩飾窘況。
這下蕭秘書對老板的好感、尊敬、崇拜全沖進馬桶裏了,她憤怒叫著,「你要想清楚,開個公司叫史菲尼克斯,並不代表你就可以當史菲尼克斯。你如果不想結婚不對蓓蓓負責,我會發動娘子軍抗爭……你要知道,我們這群婆婆媽媽阿姨都是蓓蓓的親衛隊!」
「你想造反?到外頭去!」賀廷睿急窘萬分,也回吼一道聖旨。
蕭秘書極度不悅地蹬蹬蹬踩著高跟鞋,義憤填膺地甩上大門走了。
「蓓蓓,出來!」賀廷睿終於能放開嗓門吼這個天字第一號皮蛋了!「你居然給我搞到這等田地……」他不是不喜歡她熱情如火,可是若被秘書識破,他的臉往哪裏擱啊!
「哇,這又怪我?你還是喜歡冤枉我!嗚嗚……」她的小又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