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咖啡廳內,房雪晴對面的人是黎彩茵,她今天似乎安靜了許多,不再像之前一樣,遇到她就哇啦啦的講了一堆話。
黎彩茵是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輕搖水果茶中的小茶匙,房雪楮自嘲的笑著,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那種勇氣坐在黎彩茵面前,還可以裝得若無其事。
很復雜的一種心情,但她卻甘于承受。
「雪晴。」
「嗯?」
黎彩茵一雙眼楮拼命瞧著她的臉蛋,「我發現……你最近的氣色好很多喔!」
「是……這樣嗎?」房雪晴笑著,以掩飾自己的心虛。
「感覺上,像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沒這麼好,只不過最近睡得比較安穩而已。」
「喔,是這樣啊……」黎彩茵點點頭,但那若有所思的模樣,卻讓房雪晴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彩茵,你怎麼了?」
「沒事,只不過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是有什麼事情無法解決嗎?可以告訴我,說不定我能替你想辦法解決的。」
黎彩茵扯起一抹牽強的微笑,「這種事情,不是你說想幫忙解決就能解決的。」
是什麼事情可以讓平常樂觀的黎彩茵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黎彩茵遙望著窗外的風景,眼神有些空洞,「我有一個交情不錯的朋友,她現在成了別人的第三者。」
水果茶中的冰塊踫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房雪晴的心頓時狠狠抽痛了一下,表面卻依然保持鎮定。
第三者,這真是一個刺耳的代名詞呀!
「這件事我也是最近才發現的。」黎彩茵將視線調回,落在房雪晴身上,「你可以告訴我,我該怎麼辦嗎?」
「這……遇到這種情況,照理來說,你應該勸你的朋友不該再陷下去的,只因為這麼做真的很危險。」
「你也覺得很危險?」
房雪晴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點頭,「嗯。」
明知危險,但她還是陷下去了,這樣的她又有什麼立場教黎彩茵該怎麼辦呢?
好可笑,真是可笑極了。
「我也想這樣跟她講,但就怕她听不進去。」黎彩茵再次凝望著她,「還是該換個方式,叫她想想,如果是她與情人之間出現了第三者,她會多麼的痛心與生氣,讓她好好將心比心一番?」
「你的這個辦法也不錯,可以試試看。」房雪晴覺得自己愈來愈心虛了,尤其她面對的人還是黎彩茵。
第三者?呵,她現在就是黎彩茵口中那不見天日的第三者呀!
「像我,如果發現我和世祟之間有個第三者的話,我會試著要她退讓,畢竟要我放棄最愛的人,這是不可能的事。」
「退讓……呵……」
說得簡單,如果真這麼容易解決,那就好了。
「雪晴,你覺得我的做法是錯的嗎?難道你就不會想叫破壞你幸福的第三者趕緊離開,任由她繼續勾走你最心愛的人?」
「我……」房雪晴有一瞬的恍惚,不知該如何是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她迷惑了,黎彩茵為什麼挑在這種時候和她說這種事?只是恰巧,還是……
還是……她正在發出警告?目的是叫她離項世崇遠一點?
不會吧?難道黎彩茵她……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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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來到湖濱的餐廳,湖依舊是那樣的美,山依舊是如此的翠綠,而此刻房雪晴的心情,卻和第一次來時天差地遼。
好煩,苦悶至極。
望著眼前湖光山色,房雪楮始終是愁眉不展,項世崇輕掬起她的秀發,柔聲詢問︰「有心事?」
「有。」
「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嗎?」
她無奈一笑,「不,你幫不上的。」
這完全是她自己的問題,和項世崇一點關系都沒有。
選擇沉淪的是她,寧願不可自拔的也是她,如果她想要月兌離這種痛苦,也只有她自己能夠解決而已。
除了她自己,沒有人可以幫她。
項世崇隱約感到有種沉重低迷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擴散開來,「雪晴,怎麼了?」
「彩茵似乎知道我們之間的事了。」
他沒有房雪晴預期中的驚慌,只是眉頭皺了一下,「真的?」
「我不確定是不是真的,但我覺得……她似乎是在暗示我,叫我離你遠一點。」
她想,這應該不是她的錯覺,黎彩茵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讓她想忽略都沒辦法。
項世崇先是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才開口,「那你的意思呢?」
房雪晴內心不斷的掙扎,終于有勇氣說出,「我想了很久,在你和彩茵還有婚約的這段時間,我們還是不要單獨見面得好。」
听到房雪晴的答案,項世祟有些懊惱,緊咬著樂關,「如果我說,就算彩茵真的知道了,我也不想放開你呢?。
「夠了,世崇,你可以先暫時放過我嗎?」
她真的不明了他的想法,為什麼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他還是不放棄兩人這種奇怪的關系?
都已經快被揭穿了,項世崇還在執著什麼呢?
項世崇欲言又止,或許他一開始讓黎彩茵出現的決定根本就是錯的!「雪晴,相信我,再給我一段時間,只要能夠——」
「再給你一段時間?你到底要拿這時間做什麼?告訴我呀!」
一直以來,房雪晴就是不明白,他要她給他時間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從不明說,她也無從得知,就這樣滿月復疑惑的挨到了現在。
自從項世崇和黎彩茵訂婚之後,他的所有行為她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為什麼要和黎彩茵訂婚?為什麼訂了婚卻還是與她糾葛不清,寧願讓三角關系無止境的延續下去?
這一切就像是個謎團般,愈纏愈大,此刻房雪晴早已分不清楚,她眼前的項世崇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了?
之前的他是那樣的溫柔,只對她一個人好,現在的他對她依舊溫柔,但那捉模不定的行事風格己然傷到了她,讓她再也無法忍受。或許……分開才是最好的選擇吧!
「雪晴,我——」
「反正我已經決定了,有彩茵就沒有我,現在彩茵在你身邊,所以該消失的人是我!」
是呀,她早該這麼做了!為什麼她還傻傻的讓自己在泥沼之中痛苦掙扎,卻不攀住一旁的藤蔓,盡自己最大的力量逃月兌這個絕境呢?
「我再說一次,我已經受夠了,你我兩人的關系就到此結束吧!」
房雪晴丟下狠話之後就馬上轉頭離去,意志堅決,就連項世崇連忙抓住想挽留她,她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世崇,放手!你讓我——」
她才想厲聲斥責,卻赫然噤聲忘了育語,只因項世崇臉色凝重的表悄嚇到她,她從沒見過他這麼嚴肅的面容。
他不帶情感的冷聲開口,「有她就沒有你?」
「沒錯。」
「我會讓你如願的。」
「呃?」
他放殲房雪晴的手,面無表情的離她而去,那深邃的眼神中也有某種堅決,但房雪晴無法知道他的堅決到底是什麼。
有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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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彩茵!」
一回到家中,項世崇立即奔回自己的書房!去料理這個他從未想過、意外之意外的頭號麻煩。
只見黎彩茵從椅子上站起身,俏皮的舉起右手,「是是是,隨傳隨到的黎彩茵不就在這兒,你不需要叫得那麼大聲吧?」
他見到她臉上那天真無邪的笑容,心中的煩躁更加嚴重了,卻還是只能暗暗忍下,「你又跟雪晴說了什麼?」
她無辜的聳聳肩,「沒什麼,就是替她著想的話而巳。」
「你——」
他鮮少發怒,尤其是到這種怒不可遏的程度,但為了房雪晴,他再次氣憤到快無法克制的程度。
第一次是房雪晴告訴他想解除婚約,他憤而將訂婚戒指給丟了出去;第二次依舊是房雪晴向他攤牌,而為的……就是黎彩茵。
他認了,黎彩茵的出現完全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他不該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瞧項世崇努力隱忍著火氣,想讓自己冷靜下來,黎彩茵好心的向他提出建議,「其實呀,胸中有氣就要把它發泄出來,別總是憋著,你這樣太《么了啦!」
「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多管。」他懊惱的坐在沙發上,「彩茵,這一切都停止了,好嗎?」
「又是為了雪晴?」黎彩茵氣餒的皺起眉頭,「我還真是問了個笨問題,你哪次不是為了雪晴了?」
這一段期間,項世崇根本就沒遵守過約定,接二連三不斷靠近房雪晴,他以為她不會知道,其實她可清楚得很。
她千叮嚀萬囑咐,叫他不要接近房雪晴,他偏是不听,已經夠讓她頭疼的,現在又三不五時要和她提前解除約定,如果她會答應,那她就不叫黎彩茵!
「總而言之,我想提前解除你我之間的協議,就是現在。」
「不成,約定就是約定,哪里容得了你隨意更改。」
「彩茵,你再這樣搞下去,只會讓事情愈來愈麻煩而已,知道嗎?」他不想再傷房雪晴的心了,早該在確認房雪晴喜歡他的那一刻,就停止這一切的鬧劇,讓他們倆能名正言順的在一起。
這是他期待已久的結果,他不能讓這得來不易的結果從自己手中溜逝。
「我只知道,如果你現在就提前退出,那我之前所有的苦心就完全白費了。」
項世崇心意已決,就算有任何問題也無法逼迫他改變心意。「對于你之前的苦心,我只能說抱歉下。」
為了房雪晴,他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什麼都可以拋棄,不管這臨時的變卦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喂,項世崇!」
面對他執意改變原來計劃,黎彩茵非常不贊同,「我再告訴你一次,約定就是約定,容不得你說改就改,說停就停,你懂不懂?」
他寒著眼眸冷瞪她,「我有那個權力說停就停,因為你得听我的。」
「哼,是嗎?」黎彩茵毫不忌諱的回蹬回去,她可不怕他,「你以為光憑你一個人就能命令我?我可不吃這一套。」
「還是要我請你的頂頭上司出來,你才肯收手?」
「你若真要這樣做,那我也沒辦法。」黎彩茵把玩著自己的發絲,看似很不在乎,「只不過到時讓雪晴身陷危險之中的話,這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你在威脅我?」
「我怎麼敢威脅你?我只是說出事實而已。」黎彩茵漾出得意的微笑,威脅性卻十足,「記住,如果你敢違背約定,千萬千萬小心,雪晴的小命何時不保,我可不敢向你保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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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如同她所預料的,房雪晴才一踏進店門,就立即成了眾人的焦點——
「店長,你是怎麼了?」公關三朵花擔心的將她團團圍住,「你受傷了,怎麼會這樣?」
只見房雪晴左手手臂包了一圈又一圈的紗布,嘴角有些微的淤青,雖然都不嚴重,但已經夠讓人擔心了。
房雪晴本想扯出一抹沒事的笑容,但想到這樣會不小心拉到淤青疼痛的地方,所以最後還是作罷。「沒什麼,只是出了點小車禍而已。」
昨天回家時,房雪晴突然在路上遇到有車子在追撞她,不是不小心撞到,而是刻意的追撞,讓獨自開車的她嚇出一身冷汗。
幸好她開車技術一流,沒讓追撞她的人得逞,雖然最後還是多多少少因為踫撞受了點傷,但這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為了以防有人再度惡意追撞她,今天是房政宇開車專程送她過來;不再讓她獨自一人開車。
「店長,既然受傷了就好好待在家休息呀,何必勉強自己來店里呢?」
「我只是受了點小傷而已,你們不需要這麼大驚小敝的可以嗎?」
「可是——」她們就只是為她好嘛!
「沒有可是,我很好,好得不得了,你們可以不要再圍著我,把我當成像是受多大傷的病患了。」
房雪晴受不了的搖搖頭,她可沒她們想像的這麼脆弱,之後便走到樓上,把自己給關在辦公室里。
為什麼不留在家好好休息?說穿了,她只是不讓自己有胡思亂想的空間而已。
只要來到婚紗店里,她就可以想辦法讓自己很忙很忙,忙到忘了其他的事,也忘了項世祟的存在。
直到現在,她還是有些猶疑,自己做那樣的決定到底是不是對的?
其實一開口說出「有彩茵就沒有我」之後,房雪晴就後悔了,但她不能反悔,就算難受也要堅持自己說的這句話。
現在的她已經沒有退路可以走了。
正當房雪晴在獨自凝思之際,樓下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音,過沒多久,她的辦公室大門就被打開了。
只見項世祟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外,臉上是藏不住的擔憂。
「世崇?你……你怎麼來了?」
他將門給關起,讓辦公室內只有他們倆,。為什麼不告訴我?」
「什麼事情不告訴你?」她微偏過頭,假裝若無其事。
「就是你受傷的事!」
還是他打電話過去,才偶然從徐媽口中得知這讓他驚訝的消息,很顯然的,房雪晴是故意不告訴他,不讓他知道這件事情。
一想到這里,他除了失望之外就是心疼,心疼她無端遭到這樣的波及。
這一切都是他不好,如果沒有他,他相信房霄晴也不會在此刻意外受傷的。
「我受傷的事?就只是小傷而已,這種無關緊要的事,又何必說出來打擾你呢?」
「你覺得無關緊要,但對我來況,卻是非常重要。」
項世崇緩緩的靠近,見到房雪晴嘴角的傷,忍不住心疼的伸出手,極為輕柔小心的撫模著。
「還痛嗎?「
「不……早就不痛了。」
房雪晴不自在的微微避開他的手,月兌離他那愛戀的觸模,臉蛋上殘留著他指間的溫度,還有那疼惜至極、不忍多加施壓的撫模感。
他的一舉一動都像是種誘惑,總是會讓房雪晴失了魂,臣服于他的溫柔之下。
不行,她要抵抗,她不能再毫無止境的墮落下去。
房雪晴起身靠到窗旁,將兩人的距離給拉開,「現在看到我沒事,你應該可以放心離開了吧?」
「雪晴,你就真的故意對我這麼冷漠?」
「我上次已經說得很清楚,有彩茵就沒有我,我想你應該听得一清二楚,為了你我都好,你還是趕緊離開吧!」
「不,你的故意疏遠是無法將我給逼退的。」
項世崇不讓她有逃月兌的機會,他邁開步伐來到房雪晴身旁,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將她困在窗戶和他之間。
「你想干什麼?」她的心跳莫名加速,內心也開始亂成一團。
「我只想明白的告訴你,彩茵在你我之間根本不會構成任何問題。」
「你在說什麼渾話,你以為我是這麼容易就被甜言蜜語蒙蔽的人嗎?」
「雪晴,相信我,我不會欺騙你的。」
「我不相信!」
她憤而掙扎離開,卻還是被項世崇給拉住手,「雪晴,听我說!」
「我不想听你說,你放開我,快放開我!」
項世崇再也顧不了什麼,他決定全都說出來,「不,你一定要听我說,我從來就沒愛過彩茵,之所以會和她訂婚,那是因為——」「等等,項世崇!」
不巧的是,黎彩茵在這時措開大門,容顏大怒的瞪著他們倆,全身散發出森冷的氣勢,讓人不寒而顫。
擠在黎彩茵身後的公關三朵花個個貌似苦瓜,她們也不想見到這種難以收拾的局面呀!「店長,我們已經試著阻止過她了。」
看到黎彩茵出現,房雪晴倒是輕哼了一聲,將項世崇的手給甩開,漠然說著︰「該怎麼解決,你自己看著辦吧!」
她默默的走出辦公室,在經過黎彩茵身旁時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或許是因為愧疚的關系吧,讓她不敢直視黎彩茵的眼。
鮑關三朵花擔心的瞧著她,「店長……」
「我沒事,沒事的……」
她勉強笑著,將辦公室的門給關上,留給項世崇及黎彩茵兩人獨處的空間,直到下了樓梯之後,她才卸下偽裝的笑容,無力繼續硬撐下去。
頓時……淚流滿面……
而在辦公室內,黎彩茵再也忍無可忍,大聲開口指責,「我真是受夠你了,你一面再、再而三的違反約定,已經造成無法挽回的紕漏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我可以告訴你,他們已經發現了!」
項世崇才沒時間理地,馬上沖到門前想追出去,卻被黎彩茵給硬生生擋住。」讓我出去。」
「要出去可以,但你得先听我把話說完。」
「你這樣只是在浪費我的時間而已。」
「哇咧!」黎彩茵真的是氣到快吐血了,她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項世崇;沒想到只換來他一句她在浪費他的時間。「項世崇,我警告你,別以為你出錢的是大爺,就老是把我的話當作耳——」
突如其來的,樓下傳出一陣騷動的聲音,黎彩茵連忙打開門和項世崇一起沖了出去,來到樓梯旁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只見房雪晴突然沖出婚紗店,完全不理公開三朵花的叫喊,頭也不回的獨自離去。見到這樣的情況,黎彩茵第一個動作便是沖下樓梯「真是該死!喂,你等等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