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大怒神 第6章(1)

貼著純白色磁磚的干濕分離浴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岑晰站在蓮蓬頭下,舒服的沐浴,淋浴間里滿是玫瑰香味。

一張俏臉被溫熱的水柱打濕,讓原先因為誤會而泛紅的雙頰更顯紅潤。

岑晰很不願回想方才在嚴寬廷面前的窘困模樣,腦袋卻一直忍不住啊現他疑惑的神情。

才進到屋里,他便開口要她先去洗澡,讓她馬上聯想他是不是想對她做些有的沒的,不過當時她怔愣了一會兒,隨即發現自己是誤會了。

他可是與蕾娜仿佛天造地設一對的人中龍鳳,嚴寬廷怎麼可能會對她這初出茅廬的菜鳥秘書有興趣?人家只是要她去洗澡,根本與情愛無關。

「怎麼了?」那時嚴寬廷瞧她一動也不動,不解的問。

當下岑晰才知道自己不只發花痴,還發傻了,趕緊露出笑容,「不需要先洗澡,我等總裁離開後再洗澡就可以了。」

「沒關系,我晚上沒有事情要做。」他嘴角微勾,「對了,我可以看電視嗎?」

「當然。」她點頭回應。

「快去洗澡吧!今天累了一整天,洗個澡,沖去身上的疲憊。」嚴寬廷拿起桌上的遙控器,逕自打開電視,轉到新聞台,看了起來。

岑晰這才拎著皮包回到自己的房間,很快的月兌去身上的衣物,進入淋浴間洗澡。

就算早已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她的心卻依舊卜通狂跳,即使很認真的洗了臉,臉上的紅潮還是無法消退。

約莫三十分鐘後,她吹干長發,穿了一件白色雪紡紗長洋裝,罩上寬松的粉色針織外套,走出房間,只見嚴寬廷神情專注的看著財經新聞,好像沒有發現她已經來到他的身後。

「總裁,請問你要喝什麼嗎?」看見小茶幾上只擺了他帶來的紙袋,讓她突然想起自己的粗心大意,忘了在沐浴前先詢問他有沒有要喝點東西。

嚴寬廷眨了眨眼,視線離開電視熒幕,轉頭,望向岑晰,內心突如其來的振動是確確實實的。

「不用了,今晚我喝了不少。」他婉拒她的好意。

從第一次見面,截至方才離開他的視線為止,岑晰總是穿著一身合宜的套裝,微鬈的長發整齊的綁在腦後,完全是專業秘書的造型,就連笫一次與他共進晚餐,也是穿著端莊的天藍色洋裝。

一直到現在,眼前的她換上細屑帶白色雪紡紗長洋裝,外頭罩著寬松的粉色針織外套,一頭長至背部的深棕色秀發披散在身後,小臉卸去所有的彩妝,模樣看起來就像二十出頭的女孩,是這般天真爛漫。

「是嗎?」岑晰傻傻的笑著。

氣氛有些尷尬,至少在她看來,她的不知所措多過于自在,縱使這里是她的居所,依然無法安然在他的面前做最真實的自己。

她想,自己的突然轉變是從發現對嚴寬廷不該有的心動開始吧!

「你怎麼不坐下?」嚴寬廷瞧她一直站著,開口提醒,「這里是你家,又不是我家,還要我請你坐下你才肯坐下,難道我真的這麼令人害怕?」

他覺得她好像變了一些,似乎少了第一次見面時的無拘無束,多了拘謹與拘束,他想,一定是自己在工作中的嚴肅神情嚇壞了她吧!

「不,不是的。」岑晰這才發現自己失禮了,趕緊整好裙擺,坐在他左側的單人沙發上。

「我真的很可怕嗎?」他揚高一邊眉頭,疑惑的問。

「這……」她遲疑了一下,決定不說謊,斟酌用語後,半誠實的說︰「有時候是很嚴肅,讓人心生畏懼。」

不過她在心底將「有時候」三個字打了個大叉叉,更正為「時常」,這才是正確的字眼。

嚴寬廷勾起嘴角,睨著岑晰,「那你現在怕我嗎?」

「這……」岑晰皎了皎紅唇,遲疑著自己應該要怎麼回話,才是不得罪上司的標準答案。

她是真的懼怕他!

懼怕的是他不帶任何溫度的狹長眼眸,凌厲的目光仿佛可以看透所有的人,令她不寒而栗。

但,她又是如此的敬佩他。

敬佩的是他沉著冷靜的清晰思緒,敏捷的思考總能解決任何困難,使她佩服不已。

她想親近他,卻又怕他的拒絕。

她想同他多說些話,卻又怕踫觸了他的底限。

這算是怕嗎?岑晰完全不明白。

「別想了,才問你這個可以回答是或不是的問題,就足以讓你思考這麼久,我想答案是呼之\yu\出了。」嚴寬廷的話語里隱含著淺湊的自嘲。

不需要多去揣測岑晰的心思,他便能知道她心底的答案一定是「是」。

他是該佩服自己嚴肅總裁的形象塑造得太好?還是該頹喪自己離開工作崗位後,依然在她的腦海里留下冷酷的印象?

「我……對不起……」岑晰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她的眼一對上他的︰心跳隨即亂了節奏,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但,是她的錯覺吧!為什麼她會感覺到他口語里的無奈?

她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名下屬與昔日恩師的女兒,除此以外,再無其他才是。

「有什麼好道歉的?你同我道歉才奇怪。」嚴寬廷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岑晰,她對他存有敬畏是她無法克制的感覺,為何會要開口同他道歉?

「說得也是。」是呀!怕他有什麼好道歉的?

「只能說我這大怒神的形象深植人心,導致下屬們都對我產生畏懼。」嚴寬廷自嘲的說。

「原來你都知道了?」岑晰訝異的遼著嘴,還以為他不會曉得員工在背後都怎麼喊他。

「從我上任的第二個月開始,就已經听聞不少人私底下這麼稱呼我,听著听著,也就習以為常。」嚴寬廷可是耳尖得很。

噗哧!岑晰很不給面子的笑了出來。

她好想親眼證實,當嚴寬廷第一次听見有人這般喊他時,他的表情二疋是恐怖得嚇人。

「你這是在笑我嗎?」他揚起眉頭,佯裝生氣。

「沒有……我沒有在笑什麼。」她趕緊閉上不知輕重的嘴巴,拚命的搖手,「我真的沒在笑什麼。」

「是這樣嗎?可是我怎麼覺得你的嘴角還是不斷的上揚?」他眯起一只眼,頗有審問犯人的氣勢。

「我只是……覺得大怒神這個別名取得非常貼切。」岑晰知道自己不應該說實話,但還是忍不住在心底景仰率先稱呼嚴寬廷為大怒神的創始人。

嚴寬廷的嘴角弧度不減,對于她的實話實說,心底有種莫各的悸動。

他知道自己不是被虐狂,也不喜歡別人在他的背後說三道四,但是「大怒神」三個字出自岑晰的口里,他竟會覺得這個綽號還挺可愛的。

「是嗎?原來我真的在員工的心目中是這種形象。」

「總裁的確是非常嚴肅,不過我認為總裁身為一間跨國企業的主事者,肩上背負了幾萬名員工的生活經濟重擔,因此嚴正的對待每一件公事是應該的。」岑晰真切的這麼認為,嚴寬廷的嚴苛代表了他的職業道德。

「謝謝你替我下這麼好的注解,我這個人從以前就被稱作木頭,早已不以為意。」

「其實可以想見,我個人認為總裁生性就是律己甚嚴,對員工也不會太過寬待。」倘若不是嚴謹的個性,她絕對無法相信他能夠帶領一間跨國企業,在全球經濟不景氣的低氣壓中還能穩定成長。

嚴寬廷淡淡笑著,無語。

其實他肩上的擔子重到從未有片刻松懈的時候,有時夜深人靜,一個人站在陽台上抽煙,在煙霧彌漫中望著仿佛沉睡中的城市,他也有疲憊與孤獨將他團團圍繞,直想躺在床上,不理會書桌上急待他立即批閱的公文的\yu\望。

沉默的氛圍讓岑晰不敢大聲喘氣,看向電視熒幕正在播放的道瓊指數,卻又禁不住好奇心,眼角余光偷瞄著他的側臉。

「喔!差點就忘了今晚前來拜訪的目的。」

「咦?」她用疑惑的眼神望著嚴寬廷,等待解惑。

「這袋給你。」他將茶幾上的紙袋推向她,要她收下紙袋里的東西。

「這是?」岑晰從紙袋里取出一只紅色保溫瓶,一臉不解的看向他,「請問,保溫瓶里面裝的是什麼?」

一手拿著保溫瓶,感覺沉甸甸的,顯然里頭裝滿了液體之類的東西,而他把保溫瓶給她的用意為何,她完全不明白。

「是我請廚師特地準備的解酒湯,我看你今晚喝了不少,明天起床時身體應該會有些不舒服,到時喝下保溫瓶里的解酒湯,想必會好上許多。」嚴寬廷很仔細的解釋今夜造訪的緣由。

「總裁,系實在不需要為我如此費心,你的這番好意,我怎麼好意思接受?」岑晰被他的貼心舉動嚇了一大跳,他就算是答應恩師要好好的照顧她,也不需要如此上心吧!

「一點也不會費心,只是你今晚似乎喝了不少香檳。」他瞧著她,那張沒有任何化妝品的白皙小臉透出淺淺紅暈,模樣看起來就像貪杯的小白兔,令他的下月復無預警的傳來一陣火熱。

他知道自己會有這種反應十分下流,對于認識不久的女孩有著無法控制的\yu\望,讓他在心底咒罵自己。

「我想只是香檳而已,應該不會醉的。」岑晰也知道自己理虧,說話的聲音明顯的小了很多。

其實她非常了解自己的酒量不是很好,往往在家中同父親喝半杯加了冰塊的白蘭地就能醉上一整夜,早上起床還昏昏沉沉的,大半天沒辦法做事。

今天晚上她居然忘了之前的教訓,一口氣喝了十多杯香檳,看她明天早上要怎麼面對成堆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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