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嬌嗲自遠而近傳來——
「克勤,你怎還在這里打球,該準備上班了……」身穿緊身紅色短洋裝,李貴冰腳踩細跟長靴,努力擠過圍觀人群,綻著艷笑朝夏克勤直奔而來。
打從初次與夏克勤照面,李貴冰就拜倒在他迷人的笑容之下。
所以自從打听出他習慣清早來這里跟朋友一塊打球,她就每天都起了個大早,趕來公園搭他的便車,為兩人制造相處機會。
她知道克勤目前還是跟她保持距離,但是對他,她信心十足。
她相信只要自己對他多花點時間與心力,憑她傲人的家世與美貌,夏克勤早晚會是她李貴冰的丈夫。
「哎呀!克勤,你怎麼流鼻血了?」發現他鼻血猛流,她花容失色的尖叫。
忽略李貴冰的尖叫,夏克勤緊握雙拳,怒視前方羞愧得無處躲藏的汪晶晶。
「克勤,到底是誰……」隨他視線看去,李貴冰一眼就發現身形修長窈窕的汪晶晶,「克勤,就是那個女人害你的,對不對?」她眼中有敵意。
「只是一場意外,沒什麼。」雖然心中怒火尚未平息,但為了維持自己的完美形象,夏克勤依然展現風度。
但趁眾人沒注意之時,夏克勤還是狠狠瞪了汪晶晶好幾眼。
汪晶晶被瞪得心驚膽跳,打了個寒顫。
「克勤,你就是這樣,人家都犯到你頭上了,還直說沒什麼,你應該要告她傷害,讓她知道你夏……」
「姑女乃女乃,你玩完了。」正幫忙止血的白少奇,見李貴冰在旁揚風點火,不禁同情起汪晶晶了。
他家主子看起來雖風度翩翩、俊雅迷人,但骨子里,他可是有仇必報。
想起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全是烈煒焰,白少奇不禁搖著頭轉看他——
「烈老大,你早點說不就好了,你看現在我家老大還會放過姑……嗯……我是說,我家老大還真是讓你給害慘了。」看自家主子一眼,白少奇連忙轉了口。
「誰叫他剛才直盯著她看?」烈煒焰一副他活該樣,「你放心好了,只是一球而巳,他死不了的。」
「煒焰,你該去上班了吧。」夏克勤看似好意提醒,暗地里卻惡眼瞪他。
「你要我走?」接收到他一記冷眸惡瞪,烈煒焰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好吧,我走就是了,你們慢慢聊吧。」
臨走前,烈煒焰忍不住多看汪晶晶幾眼,才轉向一旁沉靜的麥可。
「這沒我們的事了,一塊走吧。」接過麥可遞來的菸,他抽了幾口才抬手搭上他縴細的肩膀,大搖大擺走出眾人視線。
他們兩人一走,白少奇也開始想辦法趕走圍觀的人群,免得主子太過難堪。
只是,一驅散人群,他開始擔心起自己的處境。
「老大,真的對不起,剛剛我們……」
「這也沒你的事,你可以回去準備上班了。」有著濃重鼻音的冷言自夏克勤口中吐出。
「老大,這樣好嗎?還是我先送你到醫……」
「我說沒事就沒事,你先去上班。」夏克勤神情不耐地打斷他的話。
「是!」看得出主子心情很差,白少奇不敢再有異議,轉身就閃人。
眼見大家都散得差不多,而他也開口說沒事,汪晶晶準備走人。但是——
「你這樣就想走?」他冷聲喊住她。
「克勤,對!你絕不能這樣簡單就放過她!你要……」一直站在旁邊的李貴冰猛點頭附和。
「你怎還沒走呢?」再听到李貴冰的聲音,夏克勤心底是一陣煩。對這個每天都藉搭便車之利騷擾他的女人,他的耐性就快用光了。
他也不過是在一場酒宴結束時,為表示紳士風度而順路送她回家而已。哪知道從那以後,她竟成了他每天上下班的夢魘,只要時間一到,她就自動找上他,也不管他的明示和暗示,就是一再死纏他。
「克勤,看你現在這模樣,我怎能安心去上班呢?」李貴冰親密地貼近他。
「尤其想到過幾天,我就要到美國研習進修,不能再留在你身邊照顧你,我就好擔心……」好擔心其他女人會因此勾引你。李貴冰一臉的哀怨。
「進修研習是好事,預祝你一切順利。」他終于可以擺月兌她了。
「克勤,你不為我送行嗎?」無視他人存在,李貴冰纏著他直說,「這幾天看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可以……」
「真的很抱歉,近來公司很忙,實在走不開。」維持笑容,他推拒著,「時間已經不早了,你快去上班吧。」
不甘就此離開的李貴冰靈機一動。
「我看今天我就不要去上班了,請一天假留下來照顧你。」逮到可以表現自己溫柔體貼的機會,李貴冰笑得花枝亂顫。
她一手扶住他的額頭,一手抵住他的後腦勺,就要夏克勤把頭向後仰——
「克勤,來、來、來,你快把頭向後仰,免得鼻血越流越……」
眼見李貴冰急救方法錯誤,被喊住而呆在一旁的汪晶晶黑瞳一瞠,情急之下立刻沖向夏克勤,氣急敗壞的推開那個笨女人。
「笨蛋,不對、不對,不可以那樣!」
「啊!你——」李貴冰被她推得倒退好幾步,還差點摔得四腳朝天。
拿出隨身白帕,汪晶晶擦去夏克勤人中及唇上的殷紅鼻血,一抬手就緊捏住他的鼻翼。夏克勤瞪眼看她,她也瞪眼看他。
「看什麼?我會害你嗎?」
「你不會嗎?!」夏克勤臉色漲紅。要不是她,他現在怎會這樣狼狽?
「喂,你這女人怎這樣?!」
眼見功勞就要被搶走,李貴冰艷容變色,重回兩人中間,扭著臀部想擠開她。
「走開啦!」
「我走開,好讓你害死他?!你作夢!」汪晶晶怒瞪李貴冰,「我也不過是一球打得他流鼻血,可不想因為你的錯誤,背上致人于死還是殺人未遂的罪名!」
當她汪晶晶是笨蛋嗎?想陷害她?門兒都沒有!
「什麼錯誤的急救?小時候我流鼻血,媽媽都是這……」李貴冰臉色難堪。
「懶得跟你說,走開!」汪晶晶沒好氣地別過頭。
見夏克勤鼻血還是流個不停,汪晶晶柳眉緊擰,「坐下。」
始終瞪著她看的夏克勤,一直沒反應,直接將她的話當成耳邊風。
「坐下啦!」縱使滿心愧疚,汪晶晶心中依然有氣,「一切都算我的錯,可以了吧?我道歉。」
雖然汪晶晶的道歉一听就沒什麼誠意,但,還是梢梢緩降了夏克勤心中的怒火。
「坐那邊。」緊捏著他的鼻翼,汪晶晶要他坐到籃球架後方的圓筒上。
一等他坐穩,汪晶晶即要他保持上身向前傾斜四十五度的姿勢,好方便吐出流入喉嚨的血液。
只是一直緊閉雙唇抬眼瞪她的夏克勤,臉色卻越來越紅,拳頭也越握越緊。
「喂,你……」注意到他的可疑異樣,汪晶晶訝瞠雙眸。
臉色漲紅的夏克勤,瞪眼看她以示回應。
「你不會不知道……張開嘴巴也可以呼吸吧?」汪晶晶滿臉疑惑地看著他。
當時間緩緩流逝,離開舒適被窩的人們與靜熄—夜的車輛,再次快速佔據條條大道,台北又是一分秒必爭的國際都會。
身處國際都會中,人人步調快速而規律,極少會因為一場意外而改變。
早上,八點二十五分。
一輛火紅跑車出現在南京東路與敦化北路交叉口。
就像四周性情急躁的車主一樣,紅色跑車的車主將油門踩得砰砰響,也像其他耐心有限的車主一樣,猛按喇叭調劑身心。
只是,在綠燈末閃之前,火紅跑車只能蟄伏原地,狂閃左方向燈等待。
霍地,前方綠燈才亮,跑車已疾速沖出,俐落向左轉進敦化北路。
八點二十六分,跑車疾沖進宏記大樓停車場。
八點二十七分,紅色車門被推開,一雙修長美腿優雅跨出車外。
已換上一身白色及膝套裝的汪晶晶,臨下車前又照了一下後視鏡。
她緊抿紅唇,微擰柳眉,輕揉著受到二度創傷的額頭,一邊伸手自旁邊座位取出裝有室內設計圖的長形圓筒。
下了車,她轉身踢上車門,踩著婀娜步子快步走往大樓側門入口。
忍不住地,她又抬手揉著額頭,也一再抬手撥弄額前少許劉海,想遮去額頭上隱約可見的青紫印記。
手隨意順著長發,汪晶晶熟練的將及肩直發卷繞至後腦勺,再拿下夾于圓筒細帶上的蝴蝶發飾,夾住發。
輕輕甩了甩頭,確定只有幾絲黑發順勢滑落,汪晶晶立即加快步伐。
為了幫他止血,她已經晚了幾分鐘出門,若再不走快一點,她完美的出動紀錄一定會毀在他手上。到時,他就不要讓她看見,否則她肯定會再度抓狂!
緊抿唇,汪晶晶走得飛快。
八點二十八分,汪晶晶快步踏進大樓側門,眼見對面電梯間擠滿上班人群,她柳眉一揚,立即選擇繼續前行。
推開沉重的安全門,她轉進空無人影的樓梯間,踩著三寸高跟鞋快步往上跑。
噠噠噠……清脆的高跟鞋落地聲在三樓A室安全門前停住。
八點三十分,采風室內設計公司上班鐘準時響起,而她也及時推門而入。
背靠著辦公室的門,汪晶晶放松心情吐出一口氣。
「晶晶,你今天好像很趕喔,怎麼了?」會計華華一臉好奇地瞅著她。
「別提了。」晶晶一臉無奈地揮著手。
「晶晶早。」
「汪小姐好。」
「晶姊姊早。」
「早,大家都早。」
穿過寬敞明亮的辦公室,汪晶晶就像名人穿過大廳殿堂般,唇角噙笑地轉望四周環境,順便接受同事們的問安。
面對自己一手主導設計的嶄新辦公空間,她柔潤紅唇一再高揚,也覺得自己走路很有氣勢。
良好的采光與設計新穎的辦公環境,同時兼具時尚與專業訴求,而抬頭隨意望去,處處窗明幾淨,檔案文件也收納得井然有序。
自從工作室遷進這新辦公大樓,因應每位同事工作習慣而設計的百坪空間,一點也沒有舊辦公室的擁擠與雜亂,她真的很喜歡這里的辦公環境。
「晶晶,早。」剛走出辦公室的老板張哲明,笑著問早。
雖然是出資的老板,但張哲明一直都清楚公司能有今天的發展,晶晶的功勞很大,所以他對她一直十分禮遇,也給她極為優渥的待遇。
「老板早。」汪晶晶不覺地又模起自己的額頭。
低著頭,她想盡快進入自己的辦公室。
「晶晶姊……」
罷才茶水間出來的助理秀秀,眼尖的看見她額頭上隱約可見的印記。
「晶晶姊,你額頭怎麼了?」秀秀上前關心。
「我……」下秒鐘,汪晶晶發現自己已經被同事團團圍住。
「你怎麼了?受傷了嗎?」張哲明一臉緊張。
「老板,我沒事。」
「真的沒事嗎?要不要我送你到醫院檢查檢查?」他緊張的直問著。
「好啦,晶晶,你就去醫院檢查一下,讓我們安心。」
「你們不要緊張,我真的沒事。」晶晶無奈地笑看著眼前的一群人。
「我們也不想緊張,但是我們沒辦法控制呀!」張哲明一臉苦惱,「如果你是被毀容了,還是腳瘸了,我們都不會怎樣,但現在你是額頭受傷……」
說到額「頭」受傷,一句句「關心」言語已蜂擁而至——
「晶晶,我們一家大小現在都靠你賺錢養,你的頭可不能受傷!」
「這也就是說,你哪里都可以受傷,唯獨手和腦子不行。」華華好緊張。
「汪姊姊,大家說的都很對,今年我還想靠你領十五個月的年終耶!」
頓了一下,秀秀笑眯眼,「嗯,當然羅!如果可以領更多,那就更棒了。」
「紅利也可以多拿點,薪水也可以調高點。」有人繼續撥著如意算盤。
「好了、好了,你們什麼都不必再說了。」有那麼一秒鐘時間,汪晶晶真的覺得自己很悲哀,「我知道你們一個比一個現實,都是為了錢才關心我。」
「哎,晶晶姊,別這樣說嘛……」
「別這樣說?你們再不努力、振作點,哪天要是我離開公司了,你們一群人就等著喝西北風。」她撇著唇角。
「你要離職?!」張哲明心髒快沒力了。誰都能離職,就是她不能。
目前公司營業額有一半都是她一人做出來的,她要是走人了,雖然公司還不至于會倒閉,但是他已經相中想買的千萬別墅洋房及名車,就會離他更遠。
「晶晶,我們薪水可以再談,你可千萬別……」
「晶姊,你不可以這樣對我們啦!」頓時,十人的辦公室慌成一團。
「不是啦!我沒有要離職。」汪晶晶頭痛的說著,「我只是希望你們可以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要再像現在這樣散漫。」
听到她沒有要離職,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呿!害我們緊張成一團,還以為年終要減半……」有人噓她。
「哇,你們真的很過分喔!居然這樣吃定我!」她不滿地抗議。
「這是因為我們認定你的能力,不然你換個人來試試,我們才懶得理呢!」
「哼!我看我還是認命點趕緊進去工作,免得以後沒人理。」
笑瞪眾人一眼,汪晶晶轉身快步進入個人辦公室。
走向專業制圖桌,她放下背在肩上的長圓筒,拿出里邊的圖稿,平鋪在制圖桌上,轉身走向一旁相連的辦公桌,推開座椅舒服的坐下。
只是她清亮黑瞳才溜溜一轉,就在桌角的小鏡子里,看見自己額頭上的青紫淡印。記起清晨意外被籃球K到的事,汪晶晶是又氣又悶。
才第一次見面,那個男人就害她被球K到,他要不是天生帶袞,那肯定是與她八字不合,才會一踫面,她就意外出事。
但不管他是帶衰,還是真的和她八字不合,她要是想確保自己日後可以萬事如意,活得長長久久繼續享受美好人生,那遠離他絕對是正確的選擇。
今天是日亞集團例行月會的日子,
沒有往常開會的緊張氣氛,今天日亞集團頂樓會議室的氣氛很不一樣。
除了之前對研發部的報告有所質疑而抬首詢問外,身為日亞集團執行總裁的夏克勤,在長達一個半小時的會議里,始終將注意力集中在桌前的文件資料上。
而以往總是正襟危坐而極力避開上司關愛眼神的高層主管們,今天卻都放大膽子地盯看著他。
只是,夏克勤才抬起頭,一群人就急忙低頭假裝研究手邊資料;而他一低頭看資料,他們即又默契十足地再將視線重新投注在上司的俊顏上。
他黑眸依然深邃迷人,雙唇也依然性感噙笑,但是他那高挺鼻粱卻明顯瘀血,而且還……貼了一塊膚色OK繃!
眾人齊低頭強忍心底笑意,雙肩還不住地抖動,他們從沒見過向來極為注意形象的上司,有像今天這樣狼狽過。
不過縱使受了傷,卻一點也不影響他俊美顏容。
他發黑如墨、眉濃如劍、黑眸晶亮有神、唇形完美,仍是個奪取眾人視線且笑容迷人的美男子。
不同于晨間運動時的輕便穿著,此刻身穿剪裁合身米白色西服的夏克勤,氣質優雅,全身自然散發出尊貴氣勢。
每月一次的例行會議已近尾聲,夏克勤對這次月會能在預定時間里完成,及每個部門的報告與進度都感到相當滿意。
他舉止優雅地翻閱著執行特助白少奇剛遞上的數據資料,想起另一件事……
「對了,方經理,西德科技集團的合作計畫是不是送來了?」抬手拂去少許垂落額際的發,他斂眼專注手中的資料。
「是的,昨天下班前已經收到,目前正交由法務單位確認條文,我估計最晚明天下班前就可以送交到你的手上。」被點名的方經理,藉機直盯著他看。
「嗯,很好。」他忽然抬起頭。毫無心理準備的一群人,被嚇得急低下頭。
注意到眾人對自己的注視,夏克勤黑眸微沉,斂去笑意而面無表情。
「今天,我好像娛樂了大家,是不是?」他眸光飄移,似有意若無意的輕撫自己受到重創的鼻梁。
「總裁……」方經理首先愣住。
「如果貼個0K繃就可以提高會議效率,我看以後每天上班大家就一塊貼個OK繃,相互娛樂一下好了。」他作了決定。
「呃?」眾人驚瞠眼眸。
「有問題嗎?」他優雅站起,並抬手示意自會議一開始就忍俊不住的白少奇整理桌上資料。
轉了身,他邁開自信步伐走向會議室門口。
「老大,你真是愛開玩笑。」見他出奇招想整人,與他私交甚好的白少奇低頭猛笑,雙肩還不斷顫抖。
「開玩笑?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他回過頭看向白少奇,眼冷無笑。
「咦?」白少奇愣住。真要讓這些高層主管在鼻粱上貼OK繃?
「你也一樣。」克勤瞟眼看他。
「我也要?」像是听到外星話,白少奇傻住。
「沒錯,你也要。」處理完正事,他不介意與屬下一塊玩,「等一下記得去買盒OK繃分給大家。」
「總裁——」頓時,所有人的笑臉全成了苦瓜臉。
「當然,現在是民主時代,我也不能強迫各位,所以,不想貼的人還是可以不貼。」撥弄著黑發,夏克勤神色自若地笑望著眾人。
「民主」二字一出口,眾人臉色一變——
「不、不、不!我們貼,我們全都貼!」業務經理領頭說道。
听說前一個笨得在他面前選擇民主之路的高層主管,此刻人還在國外,回台之日據說是……遙遙無期。
「那真是太好了,我相信這些天,大家的工作情緒一定十分高昂,我很期待下一次的會議。」得到滿意答覆,夏克勤唇角一揚,笑得親切迷人。
只是,熟識他的人都知道——他,擅以笑容隱藏深沉心機。
才一走出會議室,夏克勤臉色已變。
他方才原有的好心情,全讓眾人的異樣注視給破壞了。以前他們看他是畏懼他、尊敬他、佩服他,但剛才……
意外瞥見一旁深色落地玻璃上,貼著膚色0K繃的自己,他緊擰濃眉。
被一個莫名女人用球K到流鼻血,說不生氣是騙人的。
但要他一個大男人跟她一個小女人計較,他還真的做不來。
只是,要他就這麼的放過她,他……
包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