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太野 第九章

星期五下午,近兩點左右,岑星接到貝克的電話,告知他人已抵達桃園國際機場,不過,三點要到台北公司開會,晚上才能與她踫面。

「那我到巴塞隆納等你,好嗎?」

「餐廳的工作,你還沒辭職?」他驚訝。都要跟他回西班牙了,怎還留著工作不辭?

「辭了、辭了,就做到昨晚。」她笑聲道,「只是餐廳星期五晚上的客人,比較多一點,多我一個去幫忙的話,楊媽媽他們比較不累。」

「這……」

「楊媽媽他們一直都很照顧我,就讓我去幫他們最後一次,好嗎?」

「好吧,反正也是最後一次,去吧,我晚上會過去接你。」

當夜晚來臨,當餐廳客人漸多,甚至滿座,岑星一如從前,臉上總是掛著甜美的微笑,禮貌周到地為每一位上門用餐的顧客服務。

當用餐顛峰時段過去,小花與幾名服務員,即將岑星圍往角落。

「岑星,你真的不做了喔?」

「你為什麼要走呢?你不是一直都很缺錢,還四處打工嗎?」

「我……」無法說出口的原由,教她沉默。

「我剛看到楊媽媽躲在廚房里哭耶,岑星,你不要走,好不好?」

「楊媽媽對你這麼好,你就留下嘛。」

「我很想留下,但是……」濃濃的離別情緒,壓迫著她的心口。

如果,連巴塞隆納餐廳的同事,她都放不下,都會舍不得,那他……緊抿紅唇,她斂下淒然的眸,搖頭。

突地,高懸于餐廳大門處的風鈴,因門被推入而響起串串悅耳鈴當聲。

「歡迎光——」眨去眼中不適,她揚起笑臉,旋身,迎進客人。

驀地,映入眼簾的浪漫花束,止住她未盡的話語,她怔住。

愣看被推送至眼前,點綴著滿天星的玫瑰花束,岑星眨動雙眸,傻住。

不同于她的反應,一句句的贊嘆與羨慕,此起彼落——

「哇,好大的花束!」

「好漂亮的玫瑰,肯定要不少錢。」

「真浪漫,好羨慕……」

「送你。」熟悉的溫厚磁嗓,傳進她的耳。

緩揚起白淨雪顏,對上他噙笑的藍眸,望進他眼里的溫柔,岑星眼眶一紅,淚水在眼里直打轉。

「貝克哥哥……」

「快收下!」眼見自己的送花舉動,引來餐廳內所有人的注目,首次買花送人的貝克,瀟灑俊顏微窘,一古腦兒地就將手中的進口玫瑰花束,往她懷里一送。

「我一個大男人,捧著花束像什麼樣!?快拿著!」他臉龐漲紅。

「嗯,謝謝你!」她凝淚一笑,忙張手捧進浪漫的美麗花束。

埋首花束中,她緊閉淚眸,聞著玫瑰的清香。

見一把玫瑰花束,就把她弄哭了,貝克有些手忙腳亂,一邊心疼地擁進她,輕拍她的肩安撫,一邊不忘出聲威脅——

「喂,不準太感動。」

「可是……」

「好了,不要再說了,不然我要罵人了!」板起臉,他故意道。

雖然那是喜悅的淚水,但見她落淚,他就是不習慣,就是會心疼……

「我從下午到現在都還沒吃東西,快餓死了,你不要惹我生氣。」

「你們都還沒用餐嗎?」見他與四名隨扈都點頭,岑星淚眼一眨,急忙為五人張羅座位,「來來來,你們這邊坐,我幫你們點餐!」

為尼可等四人點好餐,岑星即轉身要離去,教獨坐雙人餐桌的貝克,瞪大雙眼,一出手就扯住她的圍裙,瞪她。

「哎!?」岑星急扶住餐桌。

「你忘記我了!」可惡,居然忽略他的存在!

「沒有啦。」止住差點摔跤的身子,岑星回眸羞澀一笑,「我是想請你嘗嘗我做的料理。」

「你會下廚?」他意外。

「嗯,是楊媽媽教我的,楊爸爸吃過,他說我的廚藝還不錯。」

「還不錯?是嗎?」該不會是客套吧?他笑容微僵,「那、那我一定得嘗嘗了。」

「我動作很快的,馬上就好。」

「別急、慢慢來、小心點,廚房危機重重,菜刀無情……」

「是!」在貝克百般叮嚀下,岑星步子輕快,轉身跑進廚房。

待她消失在轉角處,貝克急轉過身,看向隔壁桌的四人。

「她煮的東西能吃?」他眼底有著緊張與猶豫。緊張她不知會做出什麼偉大的料理,猶豫是否應該趁機離開。

「這……」尼可等四人互看幾眼,臉色凝重。

突然,尼可倏站起身,離座。

「你要去哪里?」貝克喊住他。

「我記得這附近有間藥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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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小菜與沙拉,也喝過濃湯,二十分鐘後,一道色香味俱全的德國香烤豬腳被端上桌。

抱持著懷疑態度,貝克只切下一小口嘗著,他打算再難吃也得吞下,給岑星一點面子,然後,再偽稱吃不下閃人。

但,才入口,貝克就為其清爽又濃郁的口感而瞠大雙眼。

「這是你做的!?」他驚訝。先炖煮再烘烤的豬腳,外皮酥脆,腿肉滑女敕且入口即化,是他從未吃過的美味。

「嗯,楊媽媽最近正打算推出這道主餐,怎樣?好吃嗎?」她期待自己的廚藝,可以合他的口味。

「好吃嗎?簡直就是人間美味!」他錯估岑星的廚藝了,「我還以為會被你毒死,沒想到……」

「毒死?」岑星嬌嗔,不滿道,「我看起來有那麼不會做菜嗎?」

「別氣,我道歉。」貝克笑著拉她坐到身邊,喂她一口,「來,你自己也吃一口,味道真的很棒。」

「嗯……」接受他的喂食,岑星紅著粉頰,細嚼著香女敕多汁的肉塊。

「老大,分一口來吃吃吧。」一旁猛咽口水的四人,叉子已經越過界。

鏗、鏗、鏗、鏗!貝克一叉疾速掃開四支越界的叉子。

「想都別想!」惡瞪四人一眼,「沒事插什麼話?滾一邊去。」

吼完四人,一回頭,他表情瞬變,對岑星露出一道性感的迷人笑容。

「等一會,寫一份這道德國豬腳的食材,跟料理過程給我。」

「你要下廚?」

「當然不是,我要傳真回西班牙去,讓廚師做給爺爺吃,我相信他一定也會喜歡這道料理,也會跟我一樣意外你的好廚藝。」

「你爺爺?他知道我?」岑星愣住。

「對,他看我找人重新裝潢房間,就問起你的事,我就告訴他了。」見岑星臉色微變,他以為她在擔心不得長輩喜歡的事。

「別緊張,爺爺他人很好。」緊握著她的手,他笑說著,「而且,他也很想早點見到你。」

「真的嗎?我也好想早點見到他喔。」她眯起眼,笑著。

「跟我回去就可以……」

突然,岑星拿過他手中刀叉,故作無意地截斷他的話,且轉開話題。

「來,我幫你切。」

「岑星?」

「趁熱再吃一口吧。」她笑著將切下的香女敕腿肉,送至他嘴邊,「我告訴你喔,這香烤豬腳冷了就不好吃,所以,一定要……」

張口咬進她送至嘴邊的美食,貝克一邊嚼著,一邊瞧著話突然變多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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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隔天貝克還要進台北公司舉行會議,無法帶她四處游玩,岑星隔天清晨依然準時前往派報站,做她最後一天的派報工作。

雖然,貝克也跟來想幫她,但,被她拒絕。

「請不要幫我,這是我最後的一份工作,我要有始有終,一人送完所有的報紙。」

「你……」貝克擰眉看她。

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你沒事吧?」

「我……」一怔,她眯眼一笑,「當然沒事。」

「岑妹妹,既然是最後一次,那,我們就來玩最後一次吧。」轉看一旁的主子,尼可等人興奮提議。

「玩?」微愣的她,隨著四人視線望向貝克。

驀地,她綻顏笑,懂了。

「好啊!那你們先回去吧,我等一下就到。」

揮別五人,岑星快速整理好三百多份的報紙,分疊固定在單車上,騎上單車,迎著刺骨冷風,轉進熟悉的巷弄,穿過熟悉的街道,她派送出一份又一份的報紙。

揚眸,她凝看眼前再熟悉不過的一屋一瓦、一草一木,與熟悉的人們——

「王媽媽,早安!」她笑揚眼,用力揮手。

「阿星早!」

「大姊姊,要出遠門啊?」

「是啊,等一下要去機場。」拖著行李箱的女人,回眸對她一笑。

「陳叔叔,晨跑啊?」

「對啊,過馬路要小心車子喔。」

「嗯,我知道!」

笑著臉,她向一張張熟悉的臉孔問候、說早安。

「大家都再見了。」褪去眼中笑意,她低語道別。

騎過筆直的柏油道路,進入名人別墅區,岑星將一份份卷報,一路用力拋進訂戶門里,最後來到貝克住處的大門前。

將單車靠往牆邊,她手握最後一份卷報,做了個深呼吸,表情緊張。

長久以來,尼可他們一直都不信她的手氣會這麼好,每次都會打中貝克,就連她自己也不信,為此,他們經常找她玩「打地鼠」的游戲——

「尼可哥哥,可以了嗎?」敲著門,她問著門內的人。

「等等,還沒、還沒!」

癘窸窣窣一陣後,傳來貝克的叫罵抗議聲。

「干嘛還要蒙眼楮!?」

「這樣你才不會閃、不會跑。」尼可在偷笑。

「就是嘛,以前你都偷閃!」

「媽的!」明知道會被K中還不閃?當他白痴啊!

「老大,甘願一點啦,是你自己答應要玩……呃,要試最後一次的。」

「哼!」

「可以了,岑妹妹K吧,你盡量地K吧!」尼可興奮地大聲說。

「你說什麼!?」抓狂的獅吼響起。

「呃,老大別生氣,我是想岑妹妹久沒練習,這次肯定K不到,所以,才會要岑妹妹盡量地……」尼可嚇出一身冷汗。

「哼,要是再K到,你的頭就摘下來,給我當球踢!」貝克惡聲道。

「嗯……老大,換個位置吧。」模模自己頸子,尼可緊張咽下口水,趕緊替他換位置。

「老大,安啦,這次妥當的啦。」自以為沒事的三人,在旁邊竊笑。

「妥當?那最好,否則,你們三個人的頭,也一樣給我摘下來!」

「呃?老大,再換個位置吧。」三人急急忙忙又拉著他四處轉,就怕岑星一報K過來,就K掉他們幾個人的腦袋。

听到里邊傳來的聲音,岑星吐了吐舌尖,還不斷地朝著天空試揮幾下。

「貝克哥哥,我要丟了喔。」忍住笑意,她傾听著他聲音方向。

「好,丟吧!」不信自己真的會再被K中,門內的貝克,雙手擦腰,下巴高揚,站得雄糾糾、氣昂昂。

「那你小心。」岑星後退幾步,握了握手中卷報,屏住呼吸,朝聲音來處,用力擲出手中卷報,咻咻咻……卷報飛過高高的鐵門。

「哼,敢再K中我一次,你就死定了!」

「啊,糟!」岑星急跳腳。人家來不及收手啦!

「啊,糟!」看著飛天砸來的卷報,尼可幾人驚退好幾步。完了。

「啊,糟!」在一旁納涼看戲的張嫂,嘴巴張開開。他們都死定了。

眾人的喊聲,教被蒙住眼的貝克,心底是—陣毛,不由自主地就往旁邊挪一步。

突然,啪!

旋空飛來的卷報,被迫準確K中他寬高的額頭。

「啊,Shit!」

搗住額,貝克痛聲咒罵,一把扯下蒙眼黑巾,對著眾人就是一陣狂飆。

「就說她手氣超神準的,你們就不信!」可惡,又被K中!

「老大……」雖然大家都死定了,但看著再一次被報紙K的主子,四名隨扈急低頭猛笑。

「大?大什麼大!?我的腦袋有比你們的豬頭大嗎?她干嘛都不砸你們幾個,就偏愛K我!」他心有不平,罵人。

「老大,今天可是你自己移過去被K的……」尼可忍住笑,提醒。

「要不是你們在那里啊啊啊、糟糟糟的,我會自己移過去被K嗎!?」

「被K幾下又不會死……」隨扈A啐聲念。

「就是說嘛……」

「今天我們可沒找你,是你自己要湊一腳的……」

「你們還說!?」拉不下臉,他飆人,「要不是你們一直找她試,還說她不可能這麼神準,我也不會站在這里,像個傻子一樣被她K著玩!」

「老大,別生氣,也許這是你跟岑妹妹的緣分。」尼可出聲緩和氣氛。

「我跟她的緣分?」貝克愣住。

「對啊,因為你上輩子把岑妹妹K慘了,所以,這輩子才會被岑妹妹海K回來……」他話還沒說完,旁邊三名手下,全想一掌劈了他。

「這在宗教上,就是所謂的因果輪回……」尼可仍不自知地繼續說。

「因果輪回!?好,就因果輪回!」一肚子的悶氣無處可泄,貝克抓起卷報,就往四人腦袋狠K下去,「我今天就K你們幾個因果輪回!」

「老大,干嘛一直K我們啦!?」四人同樣狼狽,拚命閃躲。

「因為,上輩子你們也把我K慘了,所以,這輩子換我海K回來!」

行家出手絕不落空,貝克手執卷報,動作神速,就一路狠K過去,K得四人抱頭鼠竄,爬樹、下池,哀聲慘叫。

听見門里傳出的哀號聲,就站在門外等挨罵的岑星,既想哭又想笑。

喀地一聲,鐵門被拉開,貝克鐵青著一張臉,喘著氣走出來,瞪住來不及藏起笑意的她——

「沒關系,你可以再笑的囂張一點,沒、關、系!」他咬牙。

雖然明知會被她一再K中,是純屬巧合,但貝克還是狠狠瞪了她好幾眼,也開始懷疑尼可剛說的因果輪回,是不是真的存在。

「真的生氣啦?」藏住笑意,她走近他。

「你看呢?」藍眼一眯,他背過身,不理她。

「不要生氣嘛,我發誓以後絕不會再用報紙K你。」忍不住笑開臉,她自他身後探出一張俏顏。

「哼。」他再轉過身。

「貝克哥哥,別這樣嘛。」轉走到他面前,她扯著他的衣角,撒嬌道。

「被K到的人又不是你!」

「那、那我讓你K回來嘛。」抱著視死如歸、從容就義的精神,岑星決定豁出去。伸長脖子,她把腦袋湊過去。

「你K嘛、你K嘛,我讓你K嘛!」

看著不斷「盧」過來的小腦袋,貝克‧莫里納顏面神經嚴重失調。

「你盡避K沒關系,我一定會忍耐,也絕對不會還手的,你K吧!」

「你……」他唇角抽搐。

「不過先說好喔,K過了就不可以再生氣!」擺好要被K的姿態,岑星不忘提醒他,K她的代價。

見她緊閉雙眸,還咬緊牙關,一副準備受他重重一K的忍痛模樣,貝克再也控制不住地爆笑出聲——

「哇哈哈哈……你、你……我真是敗給你了!哇哈哈哈……」

見貝克放聲狂笑,躲在門邊偷瞧的幾人,微笑,同時退場。

「我就知道貝克哥哥不會真的生我的氣。」听著貝克豪爽、宏亮的大笑聲,岑星清眸一揚,也跟著笑了起來。

「你真是越來越鬼靈精了!」他笑擰她俏挺的鼻尖。

「這樣好啊,免得一直被你罵笨。」她笑眯雙眸,「那不生氣?」

「生氣?放心吧,我不會對你生氣的。」他唇角一勾,笑揉她的發。

「真的喔!」她黑瞳清亮。

「當然。」他只想疼她、寵她,將她一輩子護在心懷里。

「嗯,就知道貝克哥哥對我最好了!」眨去眼中一絲水意,岑星緊挽他的手,笑顏燦爛。

「你……」愣看自然純真的粲笑歡顏,再凝進她清澄的瞳,他情難禁。

一把擁進她縴弱的身子,貝克疾俯下頭,在她訝然微啟的唇上,烙下一記狂野封印。

「貝、貝克哥哥……」望進他深邃的藍眸,她黑瞳晶亮,頰色緋紅。

「你是我的。」努力抑下因她而起的激情反應,緊擁著嬌柔的她,他低呼出一口氣。

「是,我是你的。」她嘴角笑意揚。

「不管是這輩子、下輩子,還是下下輩子……」埋首她發間,貝克霸道預約她不可知的來生。

「是。」

「我該找個時間,正式去拜訪你的家人。」抬起頭,他突然想起來台北前,爺爺特別交代他要拜訪岑星家人的事。

雖然他一直認為交往只是他與岑星之間的事,岑星也極少提起她家人的事,但不管怎樣,他是應該要尊重她的家人。

畢竟,想帶走人家的女兒,總要有一點禮貌,免得引發爭端。

「怎麼了?」他發現她似乎心神不寧。

「我……」她強作鎮定道,「沒什麼,只是我看他們最近好像很忙,可能一時之間,抽不出時間。」

「這樣嗎?」

「我會找時間跟他們說的,反正也還有明天,不急的嘛……對了,貝克哥哥,你說……」掩住眼底的驚慌,她再一次轉開與家人有關的話題。

可,一次當是無意,兩次當是巧合,三次……可能就有問題了。

盯住岑星驚惶閃避的瞳,貝克擰眉看她。

「為什麼不敢正視我的眼楮?」

「我……」她心慌地別過頭。

「你有事情瞞我,是不是?」他眼色一變,扳過她的臉,要她看著他。

「我、我沒有……」不看他,她搖頭。

「真的沒有?」

「我……」阻擋不了他的追問,心慌意亂的岑星,驀地踮起腳尖,學他方才吻她方式,封吻住他唇,不讓他再追問任何事。

再一次踫觸到的柔軟與甜美,教貝克怔住。

她的吻,太青澀、太含蓄,但,她的甜美滲入他的心,她的青澀帶動他的情,她的含蓄引發他對她的憐愛。

難以控制心中極想佔有她的強烈,貝克‧莫里納全身緊繃,雙拳緊握,出聲警告——

「再吻下去,我就沒辦法再當君子了!」只能當野獸。

揚起緋紅的頰,她黑瞳晶亮,凝進他幽亮的藍眸。

「愛我,好嗎?」

簡單幾字,教君子听了也瘋狂!

「如你所願!」他雙眸沉亮,傾身,橫抱起她,轉身邁開大步,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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