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米里斯去雅典五天了。他不在的這幾天,感覺時間過的很慢,而且很無聊。
廉雨映坐在餐桌前,看瑪利亞做葡萄葉卷。希臘料理分前菜、沙拉以及主菜,葡萄葉卷是前菜的一種,用女敕葡萄葉包裹米和碎肉,然後用橄欖油和檸檬汁燴煮到熟軟。
「瑪利亞,教我做好吃的葡萄葉卷。」
「太太,你干嗎學呢,有我做給你吃就好了。」
她又忘了,在瑪利亞的心里,她除了生孩子,什麼事都可以不用學、不用做。
「太太,今天風大,你最好不要去海灘。」瑪利亞說。
她這才注意到今天刮的風比以往都來得厲害,要是在海邊,那麼風勢可能就更強烈了。
「這陣風大概什麼時候會停止呢?」
「不知道,很難說。這個季節正是刮風的時候,很難預料的,快的話可能一天就會過去了。」瑪利亞又說,「是不是覺得太無聊?視听室里有很多錄影帶,你可以挑喜歡的片子看,解解悶。」
她接受了瑪利亞的建議,到視听室去看錄影帶。瑪利亞保存的錄影帶多半是年代久遠的電影,好不容易才找到一部較現代的愛情故事片。
廉雨映並沒很專心,尤其是當片中男女主角有親熱鏡頭的時候,她更是難挨,情不自禁地就會想到迪米里斯。
她難以忘記那晚在沙灘上,他的吻和他的是怎麼地叫人心蕩神馳,即使是現在,一想到他的撫觸仍令她悸動不已。那晚要不是他喊停,他們可能就做\ai了。
但她也沒忽略,盡避她因而意亂情迷,但她的內心深處仍感到不安。
為什麼會不安?是對他的恐懼嗎?難道她要一輩子害怕他下去嗎?
這幾天他們相處,他對她照顧有加,而自己似乎不該再懷疑他不是自己的丈夫了,她應該以正常妻子的態度對他,何況就像他說的,她的身體的確並不排斥他,排斥他的是她的心理,而心理上的問題只是源于她喪失記憶。
迪米里斯這兩天就會回來,他說回來時要和她做\ai……想著,她的胃痙攣了起來!
她听到滴滴答答的雨點打在窗戶上,她站了起來,走到窗邊看雨。
不久,她听見了隆隆的聲音,她探出頭一看,是架直升機正在空中盤旋。難道是迪米里斯回來了!帶著期待和害怕的矛盾心情,她直直看著低空盤旋的直升機,因為直升機飛得很低,她可以看見迪米里斯坐在駕駛座上。
十分鐘後,視听室的門被推開,寇人杰出現在門口。
廉雨映看著他,他的頭發濕了,水滴在他的發稍晃動。他的外套也濕了大片。
「怎麼這樣盯著我看,不認識我了?」他進了房間,關上門說道。他的手上拿著一條大毛巾,擦拭著頭發,甩出了一些水珠,他的動作讓廉雨映聯想起拳擊手迎戰的場面。
「我是喪失記憶,又不是得健忘癥,哪有可能五天不見你,就忘了你是誰。」
他走到錄影機旁邊,「你在看什麼?」
「麻雀變鳳凰,其實我也沒在看。」
「既然沒在看,那我就把它關掉。」他拿起遙控器,按下電源鍵。「我們來听音樂。」他走到唱盤旁邊,挑選唱片。
廉雨映盯著他看,而後她發現自己竟不自覺地盯著他的下半身。
盯著人家那里看,你羞不羞啊!她的視線回到他的上半身。
「我這里只有經典老歌,沒有席琳迪翁的,你想听什麼?」
「席琳迪翁……我想起來了,席琳迪翁是我最喜歡的女歌手。」她高興的說。「我還喜歡什麼?你快告訴我!你告訴我,比我自己去想,還容易想起來。」
「你還喜歡我。」他對她眨了眨眼。
「少臭美了,我沒有印象我喜歡你。」
「奇怪了,席琳迪翁你想得起來,我,你卻想不起來。」他抽出了幾張,讀著封套上的內容,然後他選了冥河合唱團的情歌,將它放在唱盤上。
「我也覺得奇怪。」這只有兩種可能,第一他不是她喜歡的,第二……不是第一的那個。
寇人杰在長沙發坐了下來,拍拍身邊的位子。「過來這里坐啊。」
她如果在他身邊坐下,他一定會按倒她……
「我喜歡站著听。」她別扭的說。
「過來坐,我和沙發都不會咬人。」
她搖頭,轉變話題。「你的衣服都濕了,不去換衣服嗎?」
「你似乎不希望我在這里——」他眯起眼楮看她,「和我在一起很緊張是不是?」
「沒有呀,我哪有緊張。」
「你有。有一個方法,可以知道你是不是很緊張?」他站起來,走向她。
「什麼方法?」她眼睜睜地看他走過來,第一個想法是跑,但她的腳卻抬不起來!
「讓我吻你。」他把手撐在她身後的玻璃窗上。她被困在他跟玻璃窗之間了。
「這個方法不好。」她驚悸的說。這一吻下去,她很有可能就被他「吃掉了」!
「我覺得不錯。」他的眼楮落在她的紅唇上。
「不要……」她的心怦怦地跳著。
他的唇角翹起,「不要什麼?」
她困難地咽下口水,「吻我。」
「听你的。」說完,他低下頭來,她轉頭避開,他的嘴只摩擦到她的臉頰。
「我說不要吻我,你怎麼吻我?」
「我明明听你說吻我。」他輕咬著她的頸側。
她的血液開始沸騰起來。「你賴皮,你問我不要什麼,我才回答吻我的!」
「吻都吻了,你說要怎麼辦呢?」他舌忝舐她的耳垂。
「不要再吻下去了!」她忍不住嬌喘。
「好,我不吻你耳朵了——」他的唇由她的耳垂移向她的朱唇。
那是個比她預期還要激情的吻,廉雨映覺得血脈賁張。他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她的嘴被迫張開,他的舌深入她口中吸吮、探索。
「抬起手來摟住我的脖子。」他命令道,輕咬她的頸側。
她听話的攀住他的肩膀,身體自然地偎著他,靠在他的胸膛。
「就是這樣,親愛的。」他呢喃著,「跟著你的感覺走——」
「天!雨映,我要你……」寇人杰粗嗄的說。
「不!」她喊道,卻只像個喘息。
對她的不,他並沒太在意。因為很少有女人在這種時候說要或好,通常都是說不,而不就是好、就是要。
「不要壓抑你自己的需求,你也想要,不是嗎?」他低語道,他的氣息溫暖撩人。「放輕松點,我不會弄疼你的,我會很溫柔的。」
「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辦法……做那檔子事……」
她感到他的身子僵了下,然後無言的退後。
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後,寇人杰開口︰「雨映,你還再懷疑我不是你的先生嗎?」
「我相信你是我的丈夫,可是我也不曉得為什麼只要你踫我,我就惶恐、不安……」廉雨映痛苦地看著他,「迪米里斯,告訴我,我們之間曾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你想太多了。」寇人杰給了她一個安撫的微笑,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廉雨映走到窗邊,靠在窗玻璃上,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玻璃已經是霧霧的一片了。
「奇怪,你和主人都吃的好少。」瑪利亞邊收餐盤邊說。「是不是我做的不好吃?」
迪米里斯晚上在書房用餐,並沒來餐廳和她一起用餐。
「瑪利亞,你做的很可口,只是我今天胃口不太好。」
瑪利亞停下手上的動作,像有什麼大事似地看著她。「太太,你是不是懷孕了?」
「沒有,我沒有懷孕。」拜托,她沒和迪米里斯上床,怎麼可能懷孕!
「你確定嗎?」
「百分之百確定。」如果她真的懷孕,那她就是聖母瑪麗亞二。
「太太,有件事我一直想說,可是又怕你怪我多管閑事……」
「你想對我說什麼?」
「我知道你失去記憶,把主人給忘了,但我想也許你和主人上床後會記起主人來。」
要怎麼跟瑪利亞說,她就是怕和迪米里斯上床。「呃……瑪利亞,你的建議我會考慮。」只能這樣說了。
「還要考慮什麼!太太,你和主人又不是陌生人,而是夫妻,就今天晚上,太太,你去書房把主人拖到床上去。」瑪利亞又說,「太太,你會不會把怎麼做那件事也給忘了吧?要不要我現在教你?」
「不要!」廉雨映紅著臉跑出餐廳。瑪利亞有夠三八。
回到房間,廉雨映換上睡衣,然後把自己丟在柔軟的大床上。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迪米里斯的吻、迪米里斯的,一次又一次地在她腦海不斷地重現。她深深地吸一口氣,甩甩頭,想要甩去腦袋里的東西,並且熄滅體內隱隱燃起的欲火,然而卻沒用。
這個時候也睡不著,又一直胡思亂想,不如去視听室看部片吧,或許電影太無聊了,她因而有了睡意。
披上晨袍,赤著腳,她悄悄的走出了房間。整棟房子靜悄悄的,好像沒人住。
在經過客房時,門突然打開,迪米里斯出現在門口。
「你嚇了我一跳。」她驚喘地低聲說。他不是在書房嗎?
「我也被你嚇了一跳。」他微笑地說。
他們彼此凝視,世界好像消失了。
寇人杰的視線緩緩移向她白皙的胸口,廉雨映立即拉緊了睡衣的領子。
他的臉陰郁了起來。「晚安。」說完,他轉身大步走向書房。
她在書房前追上了他,抓住他的袖子。「迪米里斯。」
他困惑地看著她。「你還有什麼事?」
「今晚我想……」她緊張地舌忝著唇。「做你的太太。」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他不敢相信他耳朵听到的。
「我知道。」她垂下長密的睫毛。「我還是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克服心理的障礙,也許我會讓你失望……不過我想試試看。」
「任何時候你只要喊不,我就會踩煞車,然後去浴室沖冷水澡。」他托起她的臉,「不過我不會讓你有機會說的。」
他的唇輕掃過她的眉毛、她的眼楮、鼻尖以及她的唇,然後他輕拉起她的手,向主臥室走去。
……
激情過後,他小心地抽離自己躺到她身畔,卻又已經想要再次與她做\ai了。
「我弄痛了你嗎?」
「沒有。」她搖著頭,發絲貼在她臉上。
「你喜歡嗎?」他拂開她臉上的頭發。
「太激烈了,難怪對心髒病者不宜。」
他撫著她弧線優美的背脊,「你有心髒病嗎?」
「應該沒有吧。」
「那晚一點……我們還可以再來一次。」
「再一次的話我會死掉。」她翻過身,瞥見汗水滿在他的胸肌上。她傾身用舌頭黏去汗水,然後把頭枕在他胸上,聆听他的心跳。
「雨映,你有沒有gao\潮?」
「有啊,還不止一次呢。」她輕嘆口氣,「我覺得我該打,我怎麼會忘掉生命里這麼重要的一部分?」
「什麼是你生命里重要的一部分?」
她抬起頭注視他。「你,以及我對你的愛呀。」
他喘了口氣,「你是在告訴我,你愛我嗎?」
「是啊,多奇怪!直到我剛才說出來才想起來,我以前甚至怕你呢。」
「你的身體曉得。」他輕輕說道,「記得我告訴過你,它會記得的!」
「我好高興我想起來,以後就不怕你了。」她湊上一個耳語,「迪米里斯……」
「嗯?」
「……沒什麼。」她想問他是否愛她,可是沒說出來。他已經把她照顧得這麼好,硬要用言語來證明是多麼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