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上飄著各色的美麗花瓣,讓熱氣一燻,散出淡淡的香氣,使人自然放松精神。
坐在凱列的腿上,靠著他赤果的胸膛,緋月佣懶的輕合上眼,溫熱的池水剛好浸過她的肩膀,舒眼得讓人想就這樣睡去。
「哎,別在這里睡著了,萬一水涼了,你會感冒的。」他輕搖她細致的肩膀,順手為她拉好胸前敞開的衣襟。在他的堅持之下,她只月兌掉外衣,仍穿著絲薄的里衣下水;他自己則月兌去上衣,仍穿著整齊。
「我才不會感冒。」緋月動都沒動,懶懶的回道。
「是了,我都忘了,你的體溫比水溫還低得多,怎麼會感冒。」他自水中托起她一雙白玉般的小手細細瞧著,那幾乎只有他的手掌一半大,冰闊的觸感雖然已不是第一次觸踫,但仍令他好奇不已。「你的身體這麼冰涼,難道不覺得冷嗎?」
「真是傻問題。」她笑了下,「你的體溫對我來說是這般的高,難不成你會覺得熱?我的身體是父親用玉石化成的,自然同玉石的溫度一樣。」有誰听過玉石會感冒的?更何況有眾神寵著,她根本是百病不侵。
她口中的父親,是指大神吧?凱列心忖。
放開她的手,他慢慢收攏散在水中的長發,小心的以指梳開,在水面上漂洗著,「我們會在一起嗎?如同你那年的承諾?」他輕輕的問,嗓音柔和,心里卻有些緊張。
緊張,是因為此刻雖然看著她、觸著她,卻又怕她下一刻就如霧氣般消逝蒸敵。
她之于他,是這麼的不同哪。兩人的差距就像天與地,她是名副其實的天之驕女,而在她的眼中,他可能只是一時無聊用來打發時間的樂子。
但,就算真是這樣,也無所謂了。
對他來說,她是自小夢想中的女子,隨著年紀的增長,不但沒有淡化,反而在十五歲那年初次巧遇之後,更加確定了這份情感,就算再辛苦、再不可能,也要追逐她的身影,無論結果如何……
「你在恐懼什麼?你的氣有些混亂了。」她抬手貼上他的胸膛,剛好壓著那月痕,掌下強而有力的震動讓她覺得新鮮,放開手,改以臉頰輕貼,听著那沉重的心跳鼓動聲。
「怕……你會不見。」
「為什麼我會不見?」她揚起嘴角,發現他一說話,聲音也會伴隨著心跳撞擊耳膜,很是有趣。
「我擔心……沒多久你就會發現我的無趣、普通,那時若你要離去,我將再也找不著你。」他將頭往後枕著,苦澀的听著她銀鈴般的笑聲。在這世界上,他有權有勢,想要什麼幾乎沒有得不到的,但不屬于這世界的她,卻令自己完全無法掌控。
處于被動地位的無力感,讓他深深感到挫敗。
緋月收起笑,突然變得沉默。他內心的沉悶幾乎全然傳達到了她的心中,那種說不出的依戀和無力感是她所無法理解的。
這感情是因她而來的嗎?但是,為什麼?
她搖搖頭,「我不能理解你的感情。」那是她不曾觸及的部分。
「沒關系,只要我們能在一起就好了。你說過,時間對你來說沒有意義,這意思是你不會老,是嗎?那何不用我這段生命來陪你游歷世界?幾十年的時間對你恆久的生命來說只是一剎那,但是對我來說卻很寶貴,尤其是身邊有你的陪伴。相信我,你不會吃虧的,因為我比你熟悉這個世界,更知道哪邊好玩,絕對能當個稱職的向導。緋月……」他誘哄著,嗓音輕柔,似要迷惑她點頭。
听著他的話,緋月心里有種說不出口的異樣感覺——酸酸的,又有些苦澀,覺得好奇怪,她不願多想。趁他不注意時,雙手猛然往水面一拍,打破了這沈窒的奇異氛圍,同時也濺了兩人滿頭滿臉的水花。
她調皮的大笑出聲,教他哭笑不得。
「別玩了,上去吧。」
拉起她,小心的將她抱上池畔,凱列左右張望,卻找不到干淨的布巾來幫她擦干身子。
「希洛,靠近一點。」她朝他招招手。
他不明所以的照做,任由她抱緊自己的腰,突地一陣熱氣從她身上竄出,還來不及感覺到燙,全身上下已被烘干。
凱列呆呆的瞪著重新恢復干爽的褲子。
「看,這樣很方便吧?好了,你可以幫我穿衣服了。」她放開他,自然的朝他舉起手。
他忍不住低聲咕噥,「是啊,還真是方便。」他一直以為,魔法是用來濟世救人的,至少母後打小是這麼告訴他的,因為使用魔法會消耗生命能量,但是,她竟然施魔法來烘干衣物?
不過,她的生命是永恆無限的,的確是能讓她這樣「浪費」沒錯。
「快,我手好酸。」她不客氣的催促。
凱列只得拾起衣物,認命的為她穿上。她的上衣兩肩各有一整排絲帶,他費了好些時間才全數打上蝴蝶結;接著是紫紗裙,剛剛幫她褪下時,才知道原來這裙子是由好幾片紫紗重疊成的,彼此之間並未縫合。他先拿起一片紫紗,將上頭同色系的緞帶系在她腰間,接著再重疊系上一片、再一片……直到要系上最後一片紫紗時,卻被她伸手擋了下來。
「外頭有人在走動,幫我把紗巾覆在發上吧。」
他依言將紫紗覆在她頭上,掩去清麗的面容和火紅的秀發,讓她不再那麼引人注目。
「真是復雜的衣服,也難怪你不會穿。」就連他這視力正常的人都穿得滿頭大汗了,更何況是目不能視的她呢。
緋月聳聳肩表示,「這是我義母的喜好,她認為女孩子就該穿漂亮且獨特的衣服。」月神一向樂于妝扮她。
「是很漂亮。你知道嗎,這衣服的顏色就跟你的眼楮一樣美麗。」他贊賞的執起她的手背輕輕一吻,「美麗的公主,請容我帶你參觀宮里的景致。」雖然外面天色有點晚了,不過對她來說應該沒有影響,畢竟她是用感覺在「看」。
她嘻嘻一笑,將手伸進他彎起的臂彎中。「這是你的榮幸。」
他愛憐的看著她。
「是的,是我莫大的榮幸。」
當凱列扶著緋月走進花園時,一旁經過的侍衛和忙祿的女宮們,都不由得停下腳步看著他們。
許多驚艷的目光停駐在緋月身上,雖然她以紫紗覆面,但不甚清悉的容貌反而更增添了一股神秘感,尤其一向對女子態度生疏的凱列皇子,竟然這麼溫柔的攙扶著她,想來她的身分必定十分重要了。
她會是哪國的公主呢?皇子對她可有意思?眾人不約而同的在心中猜測著。
走過花園,經過幾道長廊,凱列帶著緋月來到平日用餐的飯廳。
「你餓嗎……呃,你吃東西的嗎?」站在飯廳門口,他不太確定的問。
她睨他一眼,「當然吃啊,你以為我是什麼?怪物嗎?雖然我吃的東西跟你們不太一樣,不過,我對你們的食物很有興趣呢,你可要好好招待我唷。」
他挑眉,唇角勾起一個自信滿滿的笑容。
「那當然,我們皇室的廚子是全奧申大陸最好的。」
才踏入飯廳,一個慈愛的嗓音隨即響起——
「啊,希洛,怎麼這麼慢?我們正等你一塊用餐呢。」薇席雅笑喚著兒子,她坐在她的丈夫、也就是國王利波斯身邊。
圓形大餐桌旁還設有一個位子,是屬于凱列的。
原本在正式的禮儀中,餐桌應該是長形的,且男女主人必須分坐在遙遠的兩頭,其他親族則依輩分高低及男女之別分邊坐。但薇席雅才不管這麼多,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本來就是應該的,至于那些皇親國戚根本就不必理會,她才不想每次吃飯時,還要耗費精神展現氣質給外人看。因此,在丈夫的首肯下,她要人找來一張大圓桌,一到用餐時間,便和丈夫、兒子三個人「躲」起來吃,充分享受屬于一家人的相處時間。
「不幫我們介紹一下你的朋友?」利波斯好奇的看著兒子小心攙扶的女子。從沒見過兒子對哪個女孩這麼溫柔體貼,不禁讓他多看了幾眼。
「只是一個朋友,我好不容易才邀她來作客,你們可別把她嚇跑了。」凱列牽著緋月來到桌前,讓她在自己位子上坐下,然後又傳喚侍女多準備一張椅子。
利波斯神秘的朝兒子眨眨眼,「女朋友?」
「我也希望是……」凱烈低聲咕噥了句,然後向緋月介紹,「他們是我的父王及母後。」
「國王跟皇後嗎?你們好,我是緋月,這陣子要打擾你們了。」清甜的嗓音由紫紗下傳出,態度自然,並沒有依照禮節向國王、皇後行禮。
利波斯欣賞她落落大方的態度,倒也不介意,只是笑著要凱烈好好照顧她。
薇席雅則好奇的盯著她紫紗下的容顏。
「你不取下頭紗嗎?」她跟傳說中的緋月公主同名呢,就不知長相如何?
凱列急急阻止,「母後,她不太方便……」母後是讓精靈養育長大的,難保不會認出緋月的身分來。
反倒是緋月覺得無所謂,伸手拉拉他。
「希洛,幫我拿下頭紗吧,這樣吃飯也方便些。」
听見她親昵的稱呼,利波斯和薇席雅訝異的對看了一眼。連只有父母和妻子能喚的名字都跟她說了,還堅持只是朋友?
凱列只得幫她拿下頭紗,放下一頭曳地長發。
當那火紅且美麗的發色展現出來時,利波斯和薇席雅不約而同的發出驚嘆聲。
薇席雅神色怪異的瞪著那特殊的發色,視線又移向那冰紫清澈的瞳眸,終于忍不住抓著丈夫的手臂尖叫,「喔,我的天,我的大神,她是緋月公主?!」急急忙忙的跳下倚子,拎著裙子跑到緋月面前低身跪拜。
「緋月公主,很抱歉,剛剛沒認出你的身分。」薇席雅既興奮又緊張,體內屬于風精靈的血液全在歡騰著。天,她何其有聿,竟能見到僅有少數精靈曾見過的緋月公主,連她母親都未曾見過呢!
「別這樣,我不喜歡。」緋月柔聲說道,示意凱列扶起薇席雅。「你身上有風精靈的氣,你是風精靈與人類生下的混血吧?」
「是的,我母親是純種的風精靈。」她興奮不已的坐回丈夫身邊,卻發現他正一頭霧水的看著自己,只好靠過去偷偷跟他咬耳朵,低聲說明緋月的身分。
利波斯後知後覺的「啊」了聲。
「我以為那只是傳說。」好奇的看著緋月,他不像妻子擁有精靈血統,所以無法體會那種難以言喻的震驚感,在他眼里,看到的只是一個發色特殊的絕美少女罷了。
緋月笑了下,「我無意造成你們的驚訝,希望你們不要介意。」
「他們不會介意的,你別多想。」凱列握了下她的手,卻立刻遭到母後喝斥。
「希洛,別那樣對公王,不禮貌!」薇席雅警告的瞪住兒子。在她心中,緋月公主的身分非比尋常,不是他們所能褻瀆的物件。
凱列只得訕訕的收回手,心里暗忖,要是母後知道剛剛他們才一起洗了個「鴛鴦浴」,不知會作何表示?
這時,緋月突然頑皮的偷掐了他大腿一下,他嚇了一跳的睨她一眼,她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利波斯將兩人的小動作看在眼底,覺得頗有趣,「公主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都沒听希洛提起?」
「國王,請叫我緋月就好。」她朝面前的兩人點了點頭,才繼續說道︰「我下午就來了,和希洛在房里睡了一會兒,剛才一起洗了個澡才過來。」
凱列撫額發出一聲申吟。
他真的被打敗了,沒想到單純的她竟然什麼都說了!
「希洛!你、你、你怎麼可以對公主做這種無禮的事?!」薇席雅憤怒的瞪著兒子大吼。
凱烈重重嘆了口氣,「母後,我鄭重向你發誓,我什麼都沒做,所以……拜托你別用那種看采花賊的不屑眼神看我好嗎?」
「希洛你……」該不會有什麼毛病吧?利波斯欲言又止的看著兒子。美人在懷,又豈會無動于衷?
凱烈用力的翻了個白眼,「父王,你兒子我全身上下‘機能’完好,絕對、一定都能‘用’,你想太多了。」他什麼都沒做,可不代表不能做!真是太侮辱人了。
「呃,我說錯了什麼嗎?」緋月不解的問,怎麼大家表現出來的反應她都不太懂?
「沒事的,我回去再解釋給你听。」他扯出一個無力的笑,轉頭合掌向父母討饒,「我們先吃飯好嗎?」再扯下去,只怕這頓飯要吃到三更半夜了。
薇席雅瞪了兒子一眼,決定暫時放他一馬。
利波斯擊掌,喚侍女們進來布菜。
沒多久,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就擺了滿滿一大桌。
凱列細心的幫緋月又是布菜,又是舀湯的,還不時貼心的說明入口的菜肴為何,讓從未感受到相同關照的利波斯和薇席雅不免有些吃味。
「喂,兒子,緋月公主自己有眼楮看,你是當她瞎了不成?」
利波斯調侃的話才說完,愛妻和兒子凶狠的目光就毫不留情的砍殺過來,薇席雅更是在桌子底下重重踩了他一腳。
「噢……你打算殺夫篡位嗎?」腳趾頭八成讓她給踩成瘀青了。
凱列和薇席雅兩人低頭猛吃,理都不理他,他只好將疑問的眼神移向緋月身上。
「我要喝那種甜甜的水,希洛。」緋月說完,面前的杯子立即被注滿了黃澄澄的果汁,接著被塞到她手上。
她喝了幾口,才漾出滿足的笑容說︰「別讓我的眼楮影響到大家的心情,雖然我看不見物品的形體,但並不影響我的生活。對我來說,藉由其他的感覺,一樣能取代眼楮的功能。」說著,她準確的將手上的水晶杯輕放到餐盤與餐盤之間的小小空間,而沒有踫到任何東西。
凱列已是習以為常,薇席雅則是瞠大了眼,瞪著那只杯子。
「啊,我不知道。」利波斯終于明白自己說了什麼失禮的話。不過,她的行為舉止跟一般人並沒有什麼差別,也難怪他看不出她的缺陷。
緋月搖搖頭,「別介意,繼續吃吧。這是我第一次吃到這些食物,真的好好吃喔。希洛,再幫我夾那道咸咸的菜;國王,能不能麻煩將你面前那盤圓圓、又有點甜甜的食物遞給我;王後,我也能嘗嘗你杯里的那種水嗎?似乎跟希洛倒給我的不太一樣哩。」
听著她可愛的用詞,大家全笑開了。
「這是綠子菜,緋月。」
「呵呵,這叫紅燒肉唷,緋月。」
「恐怕不太行唷,緋月。這是酒哩,你沒喝過,容易醉的。」
就這樣,晚餐又恢復了輕松愉快的氣氛。
「緋月……我的女兒……」
「唔……父親?」
紼月揉揉眼楮,邊打著呵欠邊爬下大床,腳步有些不穩的走到窗旁,讓暈黃的月光照在身上,映出一身美麗的光輝。
「到人界的第一天,覺得有趣嗎?」
她將臉靠在窗台上,輕輕笑了,「比想像中還有趣,見識了一些以往不曾見過的東西,而且,也吃了好多人界的食物。」
「哦?」
「嗯,我還和希洛的父母一起用餐呢。原來希洛體內的精靈血統是起源自他祖母……但,為什麼風精靈能跟人類繁衍出後代呢?父親?」
「我什麼都能為你解答,唯獨這個我無法解釋,緋月。」
「父親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嗎?」她疑惑的抬起頭來,窗外的月亮正隱隱透著紅光。
「呵,當然有。你要知道,這世上我唯一不能掌控的,就是生物間彼此所衍生出的情感,那是毫無邏輯可循的……我也許能制止它最初的產生,卻無法控制它一旦發生所造成的影響。」
「您是說,因為風精靈跟人類產生了感情,所以才為他孕育了下一代嗎?」
「是的。」
「但是,是什麼樣的感情讓她願意這麼做呢?我曾听風兒說起關于陰性體懷孕生子的事,那似乎很痛苦不是嗎?我不懂,她為什麼願意為了一個生命力比自己還弱小的異族男子如此犧牲?比起精靈一族,人類的生命既脆弱又短暫,根本無法成為依靠呀。」她不明白的皺起眉。
「雖然我已經看過太多這樣的例子,但事實上,我也從未真正理解過這種情感,也許是因為我不曾有過類似的經驗吧。」
連父親也沒有過這種經驗嗎?「那麼,產生感情的最初……究竟是什麼呢?」
「我不知道,但月曾說過,那是因為‘欲’。」
「欲?」指?
「是的,因為本身的不滿足而產生欲,就會想去求取,不管是對人、事、物,只要經過求取的過程,就容易產生各種情感,無論是正面或是負面的。」
「父親也會有欲嗎?」她好奇的問。
「呵,這所有的一切就是應我的‘想望’而來的呀,那不也是欲的一種?但我只是‘想望’,不曾費過分毫心思……不,有一次,那是在我恆久記憶中唯一費心追求的一個欲念——那就是你啊,我的女兒。也許月說得對,當初為你的這份費心,讓我往後都要持續掛念著你了。」
「我喜歡您的掛念,讓我安心,讓我無慮。」她愛嬌的笑著,像依偎在父親懷中的女兒,就算身處狂風暴雨中,依然無懼。
「傻女兒。那麼,你也有‘欲’嗎?」
听到父親的反問,她歪頭認真想著,甚至微微蹙起兩道彎彎的細眉,最後才說︰「我想不出來。」她老實回答。
記憶中,似乎她想要什麼,那樣東西就會為她而存在,一切仿佛是那麼的天經地義。她不曾想過,若有一天再也不能像這樣予取取求時,會是怎樣的情況……因為,這一切對她來說,似乎就是如此理所當然呀。
「也許就如同父親您所說的吧,我從未費心去求過什麼,自然不會對任何事物有特別的。」
「是這樣啊……」
之後,袍沉默了。
她以為父親累了,小小聲道了句,「晚安。」就這樣倚在窗台邊,臉頰枕著手臂,漸漸沉入夢鄉。
直到隔天一早,端著早餐進來的凱列,沒在床上看到人,緊張得差點大吼著要侍衛去找人時,才哭笑不得的發現,緋月竟然卷著厚重的窗簾,趴在窗口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