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干舌燥!
洗了個澡,神志稍微清醒、精力回復一些的歐尼爾僅著一件運動短褲,拖著蹣跚的步伐下樓找水喝。
唧!
不一會兒,玻璃破碎聲毫無預警地響起,劃破屋內的寂靜,讓剛踏出浴室的詠詠驚跳一下,旋即不假思索地往聲音的來源處沖去。
「歐尼爾!」憂心地想到他,詠詠驚呼。
不料,在下樓梯時過于大意,腳下一個踩空——
「啊!啊、啊、啊、啊,哎唷——」隨著物體一階階跌落的砰砰聲響,最後揚起淒慘的哀嚎。詠詠啊了幾聲,就跌了幾下。
啊……她挺翹的小屁屁……這下一定更渾圓了——因為不腫起來才怪!
嗚……不只痛,連腳都痛啊!
「你干嗎?表演特技啊?」歐尼爾懶懶地晃了過來,居高臨下地俯看她,揶揄的口吻其實掩藏著關心。
罪魁禍首,也不想想是誰半夜制造驚悚聲響,害她一時急得沒走好才摔下來。
「你還不扶我起來!」揉著疼痛的臀部,哀怨地瞅他一眼,他那副慵懶閑適的模樣,讓此時狼狽不堪的詠詠看得很刺眼。
忍不住的笑意掛在嘴角,歐尼爾彎身拉起她的手臂。
借著他的力量,詠詠吃力爬起,但是沒想到……
咻!一陣涼意,某樣白色物體「啪」的一聲落地。
頓時,動作停格,氣氛凝滯。
歐尼爾倏地睜大眼,對乍然出現的誘人春光一時反應不過來。
詠詠隨著涼意低頭看向自己,再看向與自己同樣震驚的男人,未幾——
「啊——」
驚聲尖叫響徹雲霄,凝滯的氣氛登時重新流動,歐尼爾嚇得立即旋身背對,滿臉通紅;詠詠則趕緊拾起掉在地板上的浴巾,手忙腳亂地圍上。
要死了、要死了!她怎麼會圍著一條浴巾就跑下來?!
要死了、要死了!她圍著浴巾也就算了,還好死不死地在他面前掉落,一絲不掛地被他看光光!
「我、我什麼都沒有看到!」歐尼爾這話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只為了緩和兩人的困窘。
其實他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到了,而且——很、清、楚!
試問,一般正常的年輕男性,如何能抗拒這般令人血脈債張的刺激?
因此,血氣方剛的他,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感到一股熱流竄起!猛地往下月復部沖,立時讓他緊繃疼痛!
羞窘地瞪了他的果背一眼,詠詠揪著浴巾,心慌意亂地趕緊要上樓,然而,疼痛未散的小腿因她這麼一個大動作而再度吃痛,她不禁又一聲驚呼。
「很痛嗎?是不是受傷了?你怎麼老是笨手笨腳的!我扶你吧!」她的驚呼讓歐尼爾下意識地轉回身,連忙跨步上前攙扶她,雖粗聲斥責,但扶著她的動作卻是萬分溫柔。
熱如烙鐵般的掌心熨上詠詠冰涼的臂膀,霎時電流四竄。
兩人同時感到氣氛變得詭譎,而很有默契地皆不發一語,靜靜上樓。
仿佛有什麼即將發生!兩人都繃緊每一根神經,紅透了一張臉。
直到進了詠詠住的客房,將她安置在床上,歐尼爾才開口說話︰「我去拿藥,你不要亂動。」他丟下命令便大步往門外跨去。嘖!又是一大塊淤青!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
不過半分鐘的時間,歐尼爾拿著一瓶藥出現,不容拒絕地捉起她的腿就擦。
「噢!你小力點啦!」真是粗魯!詠詠縮了下腳,嗔怪地叫道。
「笨蛋!沒見過像你這麼笨的女人!坐計程車被搶、行李拿錯、看到球來也不會閃,現在走個路也會摔倒!」揉撫的力道依言放輕!但他如雷貴耳的吼聲讓詠詠縮了縮脖子,她小臉扭曲地閉了閉眼。
罵著、念著,歐尼爾卻沒發現自己對口中的笨女人,涌現心疼的感受。
嗚……真凶!她從樓梯摔下來已經夠倒霉了,還罵她笨,難道他沒听說馬有失蹄嗎?馬有四只腿都會失蹄了,何況她只有一雙腿……
對著他剛毅的側臉偷偷皺鼻、吐舌,詠詠沒反駁他的指控,因為那是事實。
不過,她可不認為自己笨,只當是讓英國衰神附了身,才會一來這里就那麼不平安。
她的柔順成功縮短他的叨念,墨綠色的眸子不悅地瞪她一眼,撇唇低頭繼續為她揉散淤血。
歐尼爾感受著掌心下柔女敕的膚觸,腦海里不自覺浮現方才的火辣畫面,稍微平息的再度蠢蠢欲動。
詠詠悄悄望著他陽剛性格的輪廓,那專注認真為自己抹藥的模樣,令她看得失神了。
她是幸運的,眾人看見的多半是他火爆的一面,而她卻能近距離感受他鮮有的溫柔……她忽然有很強烈的渴望,希冀能感受他的全部……
意識到她瞪著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歐尼爾緩緩抬頭,目光與她交會,卻移不開了……
她仍圍著浴巾,一條腿著地,而淤青的腿橫放在床沿,小手揪住胸前布料,微亂的細發拂在臉龐,水晶似的剔亮眸子出神凝睇著他,那模樣散發出不自覺的純真性感,有哪個男人能不心猿意馬!
手還留在她腿上揉撫著她,歐尼爾已順著心念挺直上身,伸臂勾住她的頸項,將她拉向自己——
詠詠僵硬被動地貼上他好看的薄唇,下意識閉眼楮,竟發覺自己一點也不想抗拒,甚至有種得償所願的欣喜。
是的,她喜歡他、愛上了他!在這趟旅程里,他讓她住進他的家,她也讓他進駐了自己心房……
她的唇就如想象中那樣柔軟……歐尼爾輕聲嘆息,探索地侵入她的檀口,勾動她羞澀的舌尖……
他灼熱的呼息噴在臉上,似要將她催眠;他如醇酒般的滋味滲入喉間,幾乎將她迷醉。
詠詠情不自禁地回應,試探地與之交纏,青澀卻益發誘人,歡愉的火花激出他更強烈的。
他的吻好火燙,讓她難以呼吸……詠詠想拉開距離,卻被他托在後腦勺的大掌給鉗制,整個人幾乎要跌進他懷里。
「唔唔……」她抗議,小手推拒他胸膛。
忘情的男人沒發覺異樣,抗議.無效、得不到緩刑的小女人隨即可憐地再也支持不住——
「啊——」
砰!
不用懷疑,衰運走到底的詠詠一時重心不穩,從床上跌到地上去。
歐尼爾愕然地看著她摔倒在自己旁邊,怎麼接個吻也能出狀況?
「你怎麼搞的?」綠眸氤氳著情潮,他實在不理解這個怪怪女人的行為模式。
「都是你啦!」她的小臉讓渲染得緋紅,嬌嗔地推他一把,使得原本單膝跪地的歐尼爾歪倒在地。
「我又怎麼了?」除了吻她,他沒做其他事啊!他一臉無辜。
「要吻人家也挑好一點的姿勢,我坐那麼高,你在地下,這樣駝著身體接吻腰很酸耶!還不理人家抗議,害我撐不住掉下來。」詠詠含羞帶嗔地抱怨,沒想到初吻的經驗竟也月兌離不了衰運。
歐尼爾搞清楚她表達的是什麼後,不禁失笑。
他扶起她,將她重新安置在床上,才在她身邊坐下。
「這樣總可以了吧?」她的單純惹人憐惜,她嬌憨的表情總讓他移不開視線。
哪有人家這麼問的!瞪他一眼,詠詠緘默以對。
她嬌羞的模樣重新旺盛他未熄的欲火,熾熱大掌撫住她的小臉,使得詠詠的心差點忘了跳動,如受了蠱惑般,怔怔地看著他英朗的俊臉漸漸靠近
「我今晚想待在這里……」
今晚待在這里?這是什麼意思?詠詠還未反應過來,吸呼便已被那香醇的氣息攫獲住。
「嗯……」不自覺的嚶嚀隨著驀然竄起的電流傳遞開來。
她的思考能力全讓歐尼爾游移在身上的大掌給燒融了,只能迷亂地感受他所帶給她的刺激和熱情。
遮蔽的浴巾禁不住扯動,落下了;火熱的身體禁不住煽惑,軟倒了。
扁果的肌膚相觸,此刻,兩人都因這親密的接觸而心跳加劇,滿室紊亂的氣息繚繞,氤氳。
「歐尼爾……你、你溫柔點……我怕……」捧起他埋在胸間的頭,她嬌吟地說出心里感受,有種宛如就要被他吞噬的錯覺令她心怯。
「依你,你喜歡怎麼做我就怎麼做。」低低一笑,歐尼爾的胸口起伏不定,他拼命壓抑自己那一觸即發的,詠詠眼色惶然卻又布滿,她的生澀教他更加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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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戀愛了吧?
雖然他們雙方都沒說過類似愛的話語,但這樣甜蜜的日子不是戀愛的話,她實在想不出更適當的形容詞了。
況且,愛不一定要說出口的不是嗎?
盡避她很想從歐尼爾口中听到愛她的話,那會讓她的心更加篤定,然而,行動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何必要拘泥在口頭上的承諾呢!
詠詠斜倚在泳池邊的休閑椅上,仰首望著蔚藍的天空,焦距停在某一點,傻傻發愣,任由腦中思緒亂亂飛。
自從那日發展了親密關系,連續一個多星期以來,歐尼爾球隊練習之外的時間都是和她膩在一起。
他們的相處模式和之前沒什麼不同,歐尼爾還是會被她的迷糊搞得吼聲連連,卻在接下來她處理妥當。其實,這就是他體貼人的表達方式!雖然有點與眾不同,但一樣教她感到甜蜜。
然而,經過那一夜的催化,要說兩人間完全沒有不一樣是不可能的,可其中微妙的轉變也只有當事者清楚。
歐尼爾很霸氣,他的吻說來就來,捉著她沒有一陣天旋地轉就不會停;他的欲念也說來就來,這間屋子里,到處都有他們歡愛的痕跡。
雖然他說話常常粗聲粗氣又暴躁,可是除卻初體驗稍微急切了些,他對她的探索和佔有大多帶著明顯的輕憐蜜意。
想起昨夜的親密,詠詠的嘴角忍不住上揚了。
她這樣像不像等待丈夫歸來的小妻子?
嘻!真不知羞!思及此,詠詠的眼楮都笑眯了。
這段他不在的時間里,除了自己找事做外,想念他就成了她最主要的事了。
她沒有戀愛的經驗,不曉得愛上一個人會是這樣牽腸掛肚,滿心滿腦都充斥他的身影。
沒想到,這趟英國之行會有這樣的際遇,也沒想到等在一連串衰運之後的,會是她生平第一次戀情的開啟。
是幸運吧?!如果那一串倒霉事,是上天為了要讓她邂逅歐尼爾的安排,那她心甘情願承受呢!
喝口果汁,詠詠坐起身,望向前方造型精致的泳池,那讓陽光照耀得波光劍鄰的池水仿佛正在對她召喚。
歐尼爾的大男人主義,因為兩人關系的轉變而加劇,他不太希望她單獨出門,說她太笨太蠢,惟恐迷路或遇上壞人。
她雖然頗有微詞,但還是乖乖听話,心底因他的在意而感動不已。
所以她只好找事做,到後院游游泳、到健身室玩玩他的健身器材,度過一個想他的下午。
走下湛藍清澈的池面,詠詠悠哉地游動,在清涼的水中徜祥。
驀地,她的腰部被一物體襲擊,毫無預警的驚嚇駭得她本能地欲叫出聲,水正好灌入她的口鼻,嗆得她猛咳不止。
「嘖!是我啦!這麼不禁嚇。」本來想給她驚喜的歐尼爾弄巧成拙,趕緊將她從水中撈起,懊惱地說道。
「咳……咳咳……」詠詠咳得上氣不接下氣,說不出半句話來,只能惱怒地掄起拳頭捶著他的胸膛抱怨,卻被他過于結實的胸膛弄痛了手。
輕松地由腰部將她托起,歐尼爾把她帶到池邊,讓她坐在岸上。
罷剛一回家,他就從客廳的落地窗望見她在後院,于是換上了泳褲,悄悄靠近,誰知她游得這麼投入,絲毫沒有察覺。
哎!他太大意了!不該開這種玩笑!害她咳得這麼慘烈,也害得自己……心疼得不得了!
大掌不停地在她背上拍撫,等待她氣息平順。
「討厭啦!想嚇死我哦!」踢動小腳濺起水花,詠詠以行動向他抗議,口氣卻是不自覺的嗔意。
歐尼爾雙手拉住她不安分的腳,置身其中,讓她正好就著這個姿勢環住他的腰,縴細的身影與他偉岸的身材形成對比,非但不會顯得突兀,反而有一種協調感。
「說你笨還不承認,有人會蠢到在水里張嘴說話嗎?」他深邃的綠眸睇視著她,被打敗地咆道。
近在耳際的巨大聲音轟得詠詠滿腦子小鳥啾啾亂繞,耳膜更是嗡嗡作響。
嗚……又對她大聲了,這陣子她的耳朵真是受了不少考驗,三不五時就毫無預警地來句炮轟。
「都是你……還說人家……」真冤枉!詠詠拿清澈的眼兒覷他,這樣的姿勢令她不太自在,親密得讓腦袋的運作力減低。
方才的嗆咳尚未完全平復,她還在喘著,柔軟的渾圓因而起伏不定,美妙的視覺享受又讓歐尼爾的感官受到刺激。
在他們發生關系之後,只要她一靠近,他就神魂不定、心浮氣躁的,隨便一個不經意的舉動,就能讓他想要她的節節攀升,例如此刻——
「那我補償你就是了。」他的眼里帶著戲謔,話中有話,鐵臂一攬,偏頭就啄吻她的小嘴。
「哼!這種哪叫補償!」詠詠笑著閃躲,奈何環在腰上的力道太大,再努力也拉不開多少距離,但扭動的身軀卻在他身上燃起更旺的欲火。
「那你說?」吻不到嘴,改吻脖子,她的每一部位對他都是吸引。
「人家來英國都一個半月了,才去過幾個地方……」說著,詠詠霍地噤口,笑意凝結在嘴邊,整個人僵住,原有的歡樂氛圍仿佛也在瞬間凍結。
「怎麼了?」察覺她的不對勁,歐尼爾往後仰,與她平視。
「一個半月了……」她忽然恍神了。
時間過得好快,一眨眼,她來英國都那麼久了,初來乍到的一連串衰事好像是昨天才發生,這會兒眼看就要開學了……
這意味著分離啊!
霍然一陣心慌,她忙看向他。
他們才剛開始,他甚至都還沒對她說愛……他們就要分隔兩地!
遠距離戀愛……她沒有把握啊!
不能怪她沒信心,畢竟他有多優秀她再明白不過了,想接近他的女人不知有幾拖拉庫了,就連現在能和他在一起,她都還覺得不踏實、像做夢呢!
「怎麼?想起什麼了?又一副壞樣!」一記爆栗敲回她的思緒,不愛看她愁眉苦臉的模樣,那會讓他也覺得心情郁悶。
「歐尼爾,我要回台灣了。」心里籠上一層陰霾的詠詠說道,認真地看著他的反應。
她要走了?!這話題在他心里激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緒,讓他微微一愣,旋即扯開笑臉。
「是差不多了,你說兩個月嘛!」他的口氣過于輕松,詠詠的心不住下沉。
他為什麼這麼滿不在乎?
英國和台灣耶,距離好遠好遠哪!他不會舍不得分別嗎?
心情真低落!原來他不開口說愛是有跡可循的,他說不定只把她當成一個時期的女伴罷了!雖喜歡,但不至于用心,可以輕易汰換。
「你會記得我嗎?」垂下小臉,掩飾微紅的眼眶,詠詠訥訥地說。
「怎麼會不記得,我又沒有失憶癥。」他對她的問題大翻白眼,發現她的傷感,伸手勾起她的下頜,注視著她一副快哭了的苦瓜表情。
詠詠哀怨地撇開臉,不想看他,也不想讓他看見。
歐尼爾不喜歡她掉眼淚,也害怕她掉眼淚,女人的淚水比天災淹水更讓他手足無措,所以每回她若哭,總是會被他如雷的吼聲震得耳朵痛。
「嘆,別垮著一張臉,丑死了!」歐尼爾逗她,硬將她的臉扳正。「你回台灣快把學業完成,我接下來會很忙,聯賽就要開始了,我要在這次球季踢出好成績。」正色地道出自己對未來的期許。
「我們還是可以聯絡,現在通訊很方便啊!有時間的話,我會去看你,你放假也能來找我的。」不習慣這樣的依依離情,歐尼爾刻意漠視心頭翻攪的悵惘。
「嗯。」詠詠咬唇點點頭,他後來的補充讓她心里好受多了。
她當然知道他忙,而她的家在台灣,學業也未完成,不得不回去……
在這一刻,她才了解,對他的喜歡,早超乎她自己的想象。
主動伸臂攬住他的頸項,詠詠將他拉近,獻上自己的吻。
她要制造回憶、制造美麗,讓歐尼爾不會輕易把她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