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火焰老公 第七章

一陣輕快的鈴聲響起,驅散了一室的沉寂,也暫緩了古赫銘滿肚子的郁悶。

「喂!」他傾身在床頭取來手機,口氣很差地開口。

「Golden,我是倩倩哪!」嬌嗲的嗓音傳來,忽略他明顯不佳的口氣。

是高麗倩!「我今天出不了門。」古赫銘想也沒想地直言道。

因為接到她的電話,就和吃喝玩樂月兌不了關系,然後就是不可避免地朝那檔事發展……高麗倩太猛,此刻他的身體虛弱,恐怕吃不消,還是像邵耿菁那種呆呆蠢蠢……呃,更正,是單單純純的小綿羊比較好。

「怎麼了嗎?」她問。

約他的次數並不頻繁——畢竟,她有許多伴可以輪流,但幾乎每次都約得出來的。

「右腳受了傷,行動不方便。」他心不在焉地看著包扎牢實的膝蓋說道,腦海里頓時浮現邵耿菁認真幫他上藥的模樣。

「受傷了?怎麼會受傷呢?嚴不嚴重?」她在電話那端詫異驚呼。

「還好,膝蓋擦傷,腳踝扭傷。」仰躺在床上,他嘆了口氣,體內的欲火已隨著平靜的交談褪去。

「你不是一個人住嗎?那這樣有人照顧你嗎?」高麗倩拿出做朋友的道義關心道。

「照顧什麼,不過是扭傷擦傷,又不是斷了。」他笑她的大驚小敝,卻沒發覺自己就是趁著這點小傷,依賴邵耿菁。

「我去看看你吧!」好歹也同床共枕好幾遍,雖然最後那次讓她對他大失所望,但她立志要做只有良心的花蝴蝶,表現得有情有義,日後好相見嘛!

「這……」古赫銘猶豫了。姑且不論他不愛帶女伴到家里嘿咻,尤其像高麗倩這類的職業「炮友」,但此時更強烈的念頭,竟是不希望高麗倩被邵耿菁看見。

「還考慮什麼,我可不是時常扮演賢慧體貼的角色哦!我只是單純看看你而已,別想歪了。」她饑渴也會看狀況好不好!這男人還當真把她看成原始人啊!斑麗倩嬌笑。

「好吧。」看在她的一片好意,他笑著應允,並把住處地址告訴她。

幣上電話,他又想起方才臨陣退縮的小女人,沒想到平常呆頭呆腦的她,今天落跑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他對她的感覺好像從最初的受不了、厭惡,而變得有些不同了,至于什麼不同,他也說不上來。那她呢?他沒來由地好奇起她對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態。

是好感?是畏懼?還是道義責任?

真是羞死人了!

他宛如有什麼魔力,光是用他的手和唇就讓她意亂情迷,像攤水似的癱在他懷里,剛剛差那麼一點點,就讓他終結了她保持了二十六年的貞操哩!

好在乖嘟嘟心電感應到主人就要鑄下大錯,在最關鍵的那一刻吠回她的理智。真聰明!賞它一只雞腿吃!

邵耿菁在買晚餐給古赫銘時,還多替嘟嘟帶了獎勵品。

難為情歸難為情,就算險些擦槍走火,再見面會很尷尬,但她還是很有責任感,不會就這麼丟下他不管的。

騎著摩托車,邵耿菁滿腦子想著待會兒拿晚餐給他,要用什麼態度面對比較好。

不如,把晚餐塞給他,二話不說就走吧!

停好車子,她取下安全帽,提起裝著食物的塑膠袋,步向古赫銘家。就在抵達之際,一名打扮入時、模樣成熟、性感的女子與她同時抬手,欲按門鈴。

她們將打量的目光投向對方。

「你找古赫銘?」

「你找Golden?」她們同時開口。

哦……原來古赫銘的英文名字叫Golden啊!沒听他提起過呢!邵耿菁想。

哦……原來Golden的本名叫古赫銘啊!從沒听他提起過呢!斑麗倩想。

「唉。」她們又同時應道。

「你是古赫銘的女朋友嗎?」邵耿菁直覺地問,感覺胸口有點悶悶的。

這女人好漂亮,艷光四射的,是寶姐型的性感美女,看看自己,真是相形見絀啊!

像古赫銘那樣外型出色的男子,倘若有女朋友,應該就像她這樣的吧?

「唔……可以說是吧。」高麗倩噘起性感的朱唇,偏頭想了想,自己也答得很不確定。

她不是刻意給這麼個模稜兩可的答案,而是她和古赫銘兩人從不對彼此的關系有任何界定,也清楚,彼此都不是對方唯一的對象。

邵耿菁自然不曉得她這些,她只知道自己心里那悶悶的感覺更清晰了。

明明吃了虧的是自己,竟有做賊似的罪惡感,好像成為破壞別人戀情的第三者……

「那……我就不用進去了,這便當就請你轉交吧。」她費力讓自己的笑容能自然些,將手中的塑膠袋遞給她,就欲轉身離開。「這樣啊……那請問你是……」秀眉輕蹙,高麗倩疑惑地睇著她。

「鄰居,他腳不方便,所以托我幫忙買晚餐。」邵耿菁笑得很僵硬。剛和古赫銘發生那種事,此刻面對他正牌女友,她不只感到很心虛,還覺得難過極了。

「那這個多少錢?他給你了嗎?我先幫他付吧!」高麗倩輕易地相信了,說著就要掏出錢包來,沒看出她有何異狀。

「不、不用了,給過了。」邵耿菁急忙搖手,掉頭快步走向大廈大門,倉促上樓。

斑麗倩拿著錢包,愕視著她倉惶的背影,隨後不解地聳聳肩,才按下了古赫銘家的門鈴。

匆忙回到家後,邵耿菁便陷入失魂落魄的狀態中。

在嘟嘟聞到好料、不斷在她腳邊跳躍的催促下,她來到廚房,蹲在地上,心不在焉地將雞腿肉撕成一塊塊的,丟進嘟嘟的碗里,但思緒已然不知飄到哪兒去了。

自從見了那位美艷女子後,不舒服的感覺便一直自她心中冒出,這是從沒有過的感受,教她既困惑又難受。

那種感覺澀澀的、酸酸的、苦苦的,在她胸臆間迅速發酵。

都是古赫銘害的啦!有女朋友了,還對她做出那種事……

他們現在在樓下干嘛呢?談天說笑?打情罵俏?還是……在做他們剛剛未完成的那檔事?

啐啐啐!她想到哪兒去,怎麼滿腦子的黃色廢料!

這樣也好啦!那照顧他的工作就交給他女朋友了,她也可以去忙自己的事!

只是……一股濃濃的失落襲來,化成了巨石壓在胸口,她覺得自己好像病了,連呼吸也變得很不順暢。

真是太奇怪了……

斑麗倩的造訪很快就結束了。

雖說她親自來探望的這點讓古赫銘感到安慰,但草草交談、含糊慰問後便急著找借口離開的敷衍態度,倒是讓他更清楚,她不是可以讓他付出情感的女人。

鎊取所需的玩玩就好,認真,那就不必了。

靶嘆完高麗倩,佔據他大半心思的,無非就是邵耿菁了。

她們還正如他所推測的,在門口就踫上了。不過,那妮子把晚餐丟給高麗倩,連門也不進的反應就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瞪著桌上用紙碗裝著的海鮮粥,他對她避而不見的態度感到有絲不悅。

她避的是高麗倩,抑或是他?她又為何要避?

據高麗倩的說法,她把塑膠袋塞給她後,便匆忙跑開了。

這種一听到高麗倩是他女友,就忙不迭地把責任拋開的反應,真是令他氣惱。

吧嘛?就這麼不願照顧他?

她有沒有搞錯?他會感冒、會受傷,還不都是因為好心要幫她找狗!

端起由燙轉涼的粥,怏怏不悅的古赫銘用力地舀進一口又一口的粥,明明是不需咀嚼的食物,卻吃得咬牙切齒。

哼!不要緊,她避得了一時,總避不了一世吧!

到時,看他怎麼修理她!

「吃醋!」

听完好友的訴說,楊女圭女圭斬釘截鐵地直指出問題重點。

「咦?怎麼可能?」邵耿菁抱著嘟嘟,坐在幸福婚紗館的員工休息室里,一臉茫然地問。

「那不然你沒事干嘛覺得心里不舒坦?」楊女圭女圭翻著白眼,少根筋到連自己的心情都弄不清楚,她的毛病真是太嚴重了。

「對厚,我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為什麼心情要受影響呢?」邵耿菁迷惑地咬住粉唇,偏頭思考。

「上次就說你談戀愛了,還嘴硬不承認。」古靈精怪的楊女圭女圭桃眉斜睨著好友,對自己察言觀色的功夫和敏銳的第六感很有自信。

「本來就沒有的事怎麼承認嘛!那人不是咆哮怒吼,就是惡臉相對的,誰會認為這叫談戀愛!」撫模著嘟嘟的毛,邵耿菁噘起紅唇反駁。

「會有吻你的沖動就是對你有好感,好感的延伸就是喜歡,喜歡再進一步就是愛,我想,那位古先生再怎麼樣,也是對你有好感的;只不過,每個人的個性不同,相處方式也會有所不同。

像我們家傲然啊,跟木頭沒兩樣的,一點也不懂得什麼叫主動,但卻不能因為這樣就說他不愛我啊,只是愛在心里口難開嘛!」楊女圭女圭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再融合她這些年從女性雜志吸收來的愛情知識,分析給邵耿菁听。

自從她三個月前和阿娜答紀傲然相戀後,她便在好友間扮演專治愛情疑難雜癥的角色,儼然像個兩性專家,雖然有時很兩光,但多少還是有點建設性。

是這樣嗎?古赫銘喜歡她,所以才會接二連三地吻她,還對她做那樣的事?邵耿菁垂眸思忖。

好煩哪!她從昨天就煩得睡不安寧、食不知味,直到今天早上煩到快把指甲啃光了,才跑到婚紗館來,為的就是想甩開煩悶的心情,也想找個人說說話。

她什麼都告訴女圭女圭了,唯獨昨天差點「那個」的事沒說,也不好意思說。

「可是他有女朋友了!」說起這個,邵耿菁一張小臉立刻垮了下來。

「女朋友算什麼,又不是老婆,他說不定覺得你可能是他的真愛啊!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主動積極派的掌門人——楊女圭女圭給了她一個「你嘛幫幫忙」的表情。

「這樣不太好……」她向來與世無爭,更別說是感情這種事了,悠然自在,無愧他人,才會快樂。

「听你遲疑的口氣,就知道你對那位古先生已經有多于鄰居的情愫了。」楊女圭女圭一副逮到證據的樣子,「你喜歡上人家了。」又果決地補上結論。

邵耿菁那雙黑白分明的眼兒,矛盾地眨呀眨。

她喜歡上古赫銘了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她都沒有自覺呢!

然而,什麼時候的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圭女圭愈說,她還真愈那麼覺得!

或許,打從第一眼見到他,她就被他卓越的外型吸引了,只是,當時的那份吸引可能被他的咆哮給吼得躲了起來,其實,他一直是存在她心底的。

漸漸地,她如夢初醒般,理清自己的感覺了。

可……他名草有主了啊,而且他和那名女子是那麼的登對……邵耿菁愁眉不展地咬著手指頭,接著又像是想擺月兌什麼想法似地猛力甩頭。

她怎麼可以有橫刀奪愛的念頭呢?太惡劣了!

「不行!我還是離他遠一點好了,我不能成為別人的第三者。」

邵耿菁難得果決地當機立斷。

「什麼都沒做就放棄,很可惜耶!」楊女圭女圭不贊成,再說,她也不能憑那女人的一面之詞,就認定她真是古赫銘的女朋友啊。

「女圭女圭,你別再說了,我現在知道自己要怎麼做了。」邵耿菁噙著一抹恬淡的笑容,用溫柔而堅定的語氣打住這個話題。

事情決定好就別再反反復復,她腦袋單純,不喜歡反復思考令人頭痛的問題。

臉臭得像是踩到狗屎,古赫銘守在家門口,從黃昏等到黑夜,盼得都快成了長頸鹿,始終等嘸人!

「該死!都九點了,居然還不見人影!」他看了看腕表低咒著,不確定地再仰首看向二樓,但里頭依然是漆黑一片。

還以為最遲今天中午,邵耿菁就會乖乖來報到,他也可以好好念她一念,沒想到,看起來溫馴善良的她居然會這麼沒良心,不但中午沒來,連晚餐時間也沒出現。

她打算餓死他不成?

明知道他行動不便外加大病初愈,有她打點三餐可以免去許多麻煩,再說,這也是她該做的。

難道她想逃避責任?門兒都沒有!他在這兒等著,就不信等不到她,除非……她為了逃避責任,連家也不回,那他也認了。

就在他耐心即將耗盡之際,騎著摩托車歸來的小女人終于出現了。

「喂!你一整天跑哪去了?」古赫銘惡聲惡氣地朝正在不遠處停車的邵耿菁怒喝,沒發覺自己此刻的語氣像極了向妻子質問行蹤的丈夫。

突如其來的斥喝嚇得邵耿菁驚跳了下,惶然的美眸搜尋著聲音來源處,只見古赫銘像個「魔神仔」似的,從他家門口緩緩步出。

「你嚇死人了!」她驚魂未定地撫著胸口,瞪了他一眼,旋即徑自將車停好,拎起裝著嘟嘟的籠子朝大門走去。

「我問你跑哪去了?為什麼今天沒來?為什麼不接電話?」壞情緒化為低吼發泄出來,並以高大身形的優勢擋住整個大廈門口。

迎上他似會吃人的目光,她頓生警戒,縮著香肩將狗籠抱至胸前,兩腳偷偷地往後退了一退。

「我一早就去找朋友了,人不在家當然不能接電話啦!」噘著紅唇,邵耿菁小小聲回答。

「你……在等我?」一雙盈盈美眸偷偷打量著他。

「廢話!不然你以為我有神經病,沒事大冷天在這兒吹風嗎?」他沒好氣地啐道。

「你在生什麼氣?」她覷著他氣呼呼的樣子,一臉不解。

「等了一整天,不氣才有鬼!」他雙手環胸惡瞪著她。

「可是……我們沒有約啊,你不能怪我。」她無辜地為自己辯解。

「你!」被堵得無話可說,古赫銘的臉色變了又變。

她說的沒錯,他們的確沒有相約,怎能怪她讓他等了一天!

「就算沒有約,你也有義務,要在這幾天我行動不方便的日子里,替我打點一些瑣事啊!」他大聲地說,用理直氣壯的態度來掩飾自己過于霸道蠻橫的要求。

邵耿菁抿了抿唇,偷睨了一下他,覺得這個人根本是覺得她好欺負,非刁難她不可。

「你的女朋友會照顧你,應該用不著我才對!」酸溜溜的話就這麼從她唇中逸出,連表情也帶著一絲哀怨而不自覺。

重點來了!迸赫銘黝黑的眸子悄然一亮。

原來她是因為真把高麗倩當成他女友,才避開他,而不是畏懼他情不自禁下所做的那些事……他的心情突然好轉,等了一整天的郁悶心情一掃而空。

「你這話听起來有吃味的成分哦!」古赫銘戲謔地彎來審視她臉上的表情。

「什、什麼吃味!」說到哪去了!邵耿菁心慌意亂了起來,眼神飄啊飄的,就是不敢對上他銳利的眸光。

「我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想太多了!」她連忙撇清,接著用力擠開他,急急開啟大門。

「是嗎?我們吻過,還那麼親密過,這樣算一點關系都沒有嗎?」他由著她開門,卻邪佞地在她耳畔吹吐著熱氣,制造曖昧。

她縮著脖子忍耐一波波的電流竄過身體,手中動作未停,好不容易把門打開了,側身就要進入,手臂卻被他一把揪住。

「你干嘛非要來招惹我?」她怨懟地抬眸看向他。

臭男人!有了女朋友還拈花惹草,不安分!

「招惹你!?」他拔高音量,皺眉指著自己。到底是誰招惹誰啊?

「我知道,你這傷是因我而來的,關于這點,我在這里向你致上無比的歉意和謝意。」

她轉過身來對著他,做出九十度的鞠躬。可這出自內心的誠意在古赫銘看來,就覺得很不舒坦,像是迫于無奈似的。

才稍稍退去的火氣這會兒又隱隱復燃,他英俊的臉龐重新染上陰郁。

現在是怎樣?像是他陰魂不散,對她糾纏不已,而她迫不及待地想撇清?

「我不喜歡花心輕挑的男人,所以還是離你遠點比較好,至于照顧你的工作,相信一定有比我更勝任的人。」

她說得很誠實,他卻听得很生氣。

「你哪只眼楮看到我花心了?」他態度凶惡地逼問。

「兩只眼楮都看到了。」她覷著他,心想著︰還在死鴨子嘴硬。「你說的是昨天來的那個女人吧?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古赫銘捺著性子解釋,雖然他不明白為何要向她解釋。

斑麗倩的身份,是女的朋友,只有肉欲關系,毫無感情牽扯的女性朋友!

邵耿菁抿著唇,看著他的眼里充滿了失望。

還想狡辯,以為她這麼好騙嗎?

「有了女朋友還吻我,還……還對我那樣,你真是宇宙無敵超級大渾球!我討厭死你了!」她握住小拳,音量因憤怒而放大不少。

向來溫馴的她突然出現激烈的反應,不禁讓古赫銘一怔。

她居然說他是渾球,還說討厭他!?

「正好!你討厭我,我也不見得多喜歡你。」火山爆發,賭氣的話月兌口而出。他的意思是他也討厭她!?

邵耿菁抱著箱子的手一緊,心也跟著莫名地痛了一下,氣憤地迎視他厭惡的眼神,水霧不爭氣地漫上她的眼眶,兩人對峙了半分鐘,直到大廈有住戶走了出來,打斷他們緊繃的情勢。

待住戶走後,她用著生平怨恨指數最高的眼神,惡狠狠地向他一瞪,徑自開門而入。

「哼!討厭就討厭,有什麼了不起!」古赫銘瞪著她進入大廈的背影,咬牙切齒地嘀咕。

只是,有股悵然若失的感覺逐漸籠罩他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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